第173章 她真的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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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始终是别人的地盘,所以洛北辰走后,沐风始终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口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一直到日影西沉,身后的门才打开。

    贺荆南穿着整齐除了墨发稍显凌乱,其他并无异样。他的怀里抱着用一条玉粉色的法兰绒薄毯裹着的叶紫。

    那薄毯裹的紧,没有露出半点缝隙,只有几缕青丝露在外面,叶紫的脸侧贴在贺荆南的胸口,沐风瞄了一眼没看清她什么表情,只知道应该是睡熟了。

    “先生,车就在外面,要不要先去一趟医院?”

    贺荆南看上去倒是没什么了,只是这叶小姐……

    沐风担忧的看着贺荆南怀中那被薄毯裹紧的人,心中连连叹息。听了他的话,贺荆南低头看了看怀中女人,双眉轻蹙,沉思几秒:“不用了,直接回家,通知越岚过来。”

    “是。”

    沐风赶紧应声不敢耽搁转身疾步走在了前面。

    海景房那边没有什么人照顾,贺荆南指示直接回了他们以前住的别院。这里离那比较远,他们到家的时候,越岚已在家中等候。

    一路上叶紫都睡着,像被谁喂了安眠药一样沉,怎么上的车,怎么下的车一概不知。越岚初见她被贺荆南包在一块毛毯里,吓了一跳,刚想问,就听贺荆南急急的吩咐:

    “药箱拿上到我房间。”

    回到房间,贺荆南将叶紫放到床上后才将她身上紧裹的毯子缓缓松开,这时候越岚才看到刚刚被毛毯遮掩住的情形。

    叶紫的身上,从脖颈处开始到身体上,都是激,情后的痕迹,深浅不一的红印几乎遍布全身,那‘惨状’让人唏嘘。

    “呃……荆南,你太粗暴了。”

    越岚喃喃道,贺荆南面色微赧,眉目一沉,从她手里拽过药箱放到床头柜打开。

    “哪些是退淤青管用的药?”

    听他问,越岚才回神,慌忙转过来从药箱里挑了一只白瓷小药瓶和一包棉签棒出来。

    “我来吧。”

    她自告奋勇,话刚一落音,手里的东西却被人抢了去。

    “我自己来。”

    越岚愣了一下,讪讪的收回手,“好吧。那我先出去了,记得薄涂一层就行了。”

    “嗯。”

    贺荆南淡淡的答应,目光低着落在床上的女人脸上。她还睡的那样沉,扇形的睫毛一动不动,脸上的红潮已经淡去,却还覆着一层浅浅的嫣红,在这层嫣红的衬托之下,她紧致光滑的肌,肤散着蜜色的光泽。

    看了一会,他将目光收回,越岚出去时他就坐了下来,拧开药瓶,用棉棒沾染了瓶中浅褐色的液体,在叶紫脖颈处红印上轻点着。

    她身上被他烙下的印记实在太多,他只能捡痕迹深的地方涂抹。

    刚抹过一点,不知道是他的力道重了还是这药水涂上有什么感觉,原本一丝不动的睡美人突然不安的扭了一下,那已有些红肿的唇中还发出了嘤咛一声。

    贺荆南的手顿了一下,眉心不由自主的轻轻一跳,原本已经偃旗息鼓的欲,望竟被她这声蚊蝇般细微的嘤咛给重新点燃了。

    沉默片刻,他最终放弃了帮她涂抹药水的想法,手收回来人就站了起来。

    几秒后,他出来,一眼却见越岚就站在门口竟没有下楼去。

    贺荆南微微错愕,越岚旋即勾唇一笑,“看来你还是需要我帮忙。”

    脸上现出淡淡的不好意思,贺荆南没说什么,只道:“进去吧。”

    说完,他就迈步离开。越岚对着他的背影笑了笑,随后推门进去。

    下到一楼,贺荆南便吩咐沐风:“去那边帮她的衣物行李都取来,”

    “好的。”沐风应声,走之前又多问了一句:“先生您……还好吧?”

    “我不要紧。”

    贺荆南淡漠的回道。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该解的都解了,该失效的也失效了。他现在没什么,只是楼上那个丫头……

    真的是累坏了。

    他回头看了二楼一眼,眉宇淡淡凝起,有些心疼。

    沐风看着,微微一笑,不再言语转身离开。

    他走后,贺荆南在楼下坐了一会,越岚就下来了。

    “好了,她睡着了。没什么大碍,多休息休息就好”

    越岚也没等贺荆南招呼她,直接就坐了下来,见他沉郁的神色稍稍有些缓和,就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一天找不到你,她和沐风都急坏了,伯母那边我还替你瞒着,她问我怎么你一天都没过去,我说你公司临时有急事耽误了。等会你给伯母打个电话说一声。免得她担心。”

    “嗯。谢谢。”

    贺荆南点头,露出感激之色。越岚微微一笑,“她没事了,你自己呢?”

    她是医生,什么都瞒不过她。

    贺荆南往后靠了靠,抬手抚了抚发胀的太阳穴,“我没事了。这次大意了。我没想到她居然……”

    洛宁说突然找到了慕初夏的遗物,要给他,他跟她去了慕初夏以前住过的公寓,却没想到她竟在那公寓里点的熏香中动了手脚。

    他本来确实是有点怀疑洛宁的病态是装出来的,但是还是没料到她会用这种方式。

    熏香……避无可避的招数。

    懒得再说,贺荆南的手松了下来,深邃的眸中旋即阴沉。

    越岚看了看他,也没有追问,只道:“茶料和手串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

    贺荆南倏地抬眸,眼中掠过一丝精芒,“茶料没有问题,手串有毒。”

    “是的。”越岚微微一笑,“叶紫是冤枉的。”

    “我知道。”

    他确实知道,刚开始只是信任,后来被洛宁带到那栋别墅里的时候他就问过了洛宁。

    问她,徐秋萍和叶紫这两次中毒是不是都跟她有关。

    那时候,洛宁没有正面承认,但她也没有否认,只用阴测测的笑对着他。

    其实,今早越岚拿着手串找他说觉得那串佛珠手串气味不对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这前后的事情都串起来了了。

    洛宁去找过叶紫,送了一串佛珠和一串钻石手串,叶紫那天将这两样东西都给他了,他那个时候对洛宁还没有半点怀疑,也从未想过她会对自己母亲徐秋萍动手,所以他就将两样东西都给了徐秋萍。

    他还记得当时叶紫说了,佛珠是送她的,钻石手串才是送徐秋萍的。关于这一点,他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就又重新想了一遍。

    如果他设想不错的话,洛宁本来的打算是借刀杀人。她知道叶紫不会要她的礼物,所以松了一个明显不符合叶紫身份的佛珠给她,同时又送了一串钻石手链给徐秋萍。

    这样一来,叶紫在按照她的指示把钻石手链送给徐秋萍的时候就很有可能把佛珠一起送上。这珠子本身确实是珍品,也符合老一辈的审美和喜好,徐秋萍带在身边的可能性也大。

    时间久了,淬在佛珠上的毒素慢慢发挥,人就会出事。

    到那时候,查来查去,佛珠是经叶紫手送出去的,而且本身这珠子也是洛宁送给她叶紫的,不管从哪个角度讲,她洛宁都没有什么嫌疑,反倒是一向跟徐秋萍婆媳关系糟糕的叶紫,极有作案动机。

    自己的妈,自己最清楚,她那么讨厌叶紫,到时她必不会做他想,一心就只认定是叶紫所为。

    以上是一种可能。再退一万步说,就算叶紫没有按照洛宁这些设定将珠子送给徐秋萍,而是扔在了哪个角落里不管不问,她洛宁也没什么损失,一个手串而已,就算价值不菲,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

    她这样做,玩的就一个概率。设想达成,叶紫有很大的麻烦。设想不达成,她自己没有损失。

    而且,这个手串还只是其一。她那天在去叶紫那里的时候也在那个盆栽里动了手脚。这就叫双保险。不管怎样,叶紫都是她的网中之物。

    关于这一点,他虽还没有实证,可从他跟洛宁的对话中,他也有了确凿了把握。她当时的表情,就已是默认了。

    洛宁那时那阴森得意的目光,到现在还清晰的呈现在他的脑海中,想起来,即便是他,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直当成妹妹一样呵护的女孩,居然歹毒如斯。

    害了他心爱的女人,害了他的孩子,又害了他的母亲,最后给他下药……

    这所有的一切,是洛宁的罪不错,但换个角度来说,他自己难道没有一点责任?

    如果那日叶紫第一次跟他说怀疑洛宁的时候,他能更信任她,能更果断一些,而不是不以为然的拖着去办这件事,事情也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一时间,各种情绪在贺荆南的心中纠缠,他沉沉的叹了一声,随即双肘撑在了腿上低下了头,脸埋在了掌心之中。

    越岚并不知道这些内幕,但是看着贺荆南样子,她也知他此时必定很不好受。

    她没说话,静静的坐着。直到贺荆南调整好了情绪重新抬起头,她才温婉的将话题岔开:

    “我等一下给你一些滋补的药膳食谱,给她补补身体。伯母那边嘛,她的身体你不用担心,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她始终很惦记中毒这件事,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暂时没跟她说什么。这件事需要我去跟她说明吗?”

    贺荆南看着她,想了想,道:“不用了,我自己跟她说吧。”

    “那也好。”

    越岚笑笑,随即站了起来,“你这里看来也不需要我。我先走了。”

    贺荆南起身送了几步,目送她上车,他依旧站在那目光投入前方沉沉的暮霭中,眼底也是夜色弥漫。

    洛宁,这个女人,他绝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