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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后,我就徐钰安接进别墅里休养,他找来了最优秀的医生和最有资格的营养专家,他说报仇的事情都可以不急,但务必要调养好身体。
一晃半个月的时间又过去了,过完元宵节,海市的天气逐渐转暖,公历才二月中旬,气温就已经达到二十度了。
这天的天气非常好,出了小月子的我除了配合营养专家调养身体,也能在晴好的天气出门晒晒太阳放放风了。
我却没想到就是在这样的时候,接到了蔚薇薇的电话。
她约我,我当然不想去,我恨这个人恨得牙痒痒,我固执的认为上次的徐娇云事件肯定跟她脱不了干系。
她却笑,她说:“慕遥,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杜悦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吗?你不是一向都心地善良圣母心么?连累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子,你过意得去吗?”
不得不说她这话戳到我心底去了,这半个月以来,杜悦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后来我给她打了很多次电话,也发了很多消息,但她从来没有回复过我,听说她甜品店没有去做兼职,就连学也不去上了,她同学都说她休学了。
我很慌,我无数次想过亲自去找她跟她问清楚说清楚,徐钰安一次次的拦住了我,他总安慰我说杜悦不愿见我就慢慢来,再大的事情也要等出了月子再说,急不得,他说他不能承受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然后一拖就拖到现在,我却没想到,蔚薇薇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有脸给我打电话。
我还在犹豫的时候,她却笑,她又说:“看吧,你的慕姐姐也不过如此嘛!”
她这话不像是对我说的,我一愣,暗叫不好刚想开口,电话那端却传来了杜悦咬牙切齿的声音:“慕遥,将我害到了这一步你真的就不管我了吗?假的,你的善良都是假的!”
听到杜悦的声音我就有些不淡定了,我急急忙忙的要解释什么,她却根本听不进去,只一个劲的叫嚷,嚷着我没良心。
最终,出于对杜悦的担心,和要跟蔚薇薇一口气说清楚的目的,我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邀约。
我换上了一身修身的打底和长风衣,直到照镜子的时候我才发现就算这段时间营养专家挖空了心思要给我调养,我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以前的我就挺瘦了,168的身高不到100斤,而如今,更瘦了。
我按照蔚薇薇的要求赶到约定的餐厅,我去的时候,杜悦不在,只有她一个人,点了一大桌吃的。
“你把杜悦放到哪里去了?”我站在桌前,紧盯着她就问道。
没想到她却笑:“她不想见你就先走了,怎么,我没帮你拦住讨厌你的人我也有错啊?”
她说话的语气非常欠揍,跟徐娇云如出一辙,真不愧是亲母女。
再看眼前的这个女人,齐刘海长卷发,一身甜美的打扮,仍是我记忆中她的样子。只是却不知道,她甜美的外衣下,竟然有着一颗蛇蝎心肠。
“坐下说话吧!”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指了指她对面的座位,说:“坐下吧,有什么事我们坐下说清楚。”
我没有再跟她纠结,而是顺从的坐了下来,满目琳琅我一点也吃不下去,眼前坐着这么个女人,仿佛桌上的菜品都跟有毒似的。
她招呼我吃,我没吃,而是拿了热毛巾擦了擦手,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女人:“你说吧,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往死里逼?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逼你了吗?”沉浸在食物中的蔚薇薇,这才抬起头来,嬉笑的目光望向我,淡淡的说:“慕遥,你是否承认,当初念大学时咱们一起进广播站,一起选笔名时,咱们的笔名一同出自于一句诗,“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这其中取了两个笔名,南风知意,梦落西洲,你明明选了南风知意,为什么非要告状说是我冒了你的名字呢?”
“那是因为你觉得梦落西洲不好,非要跟我换。”再提起往事,我尖叫着说道。
“有吗?”我对面的女人却笑了。“怎么?我怎么不记得我跟你换过?吴站长也不记得了呢!”
吴站长,就是当初带我们的广播站站长。我忽然想起许久以前,薄玺安有一次说过我骗了他,大约他也去找吴站长确认过吧!
我怒从中起,差点都忍不住要站起来了,蔚薇薇却不紧不慢的看了我一眼,又说:“别急嘛,还不到最严重的时候,你急什么呢?”
说着,她悠悠啜了一口茶水,又说:“至于那情书,你说是你写的,我不否认,但你没发现发表上去的跟你的原稿并不一样吗?所有的稿子都是你出初稿,我修改润色,有时候一个稿子改变一个字就能提升整体的立意,是吗?你那里有手稿,我那里也有修改过的手稿,也不存在我冒用你的稿子,你承认吗?”
我真没想过她还会给我来这么一手,七年前年少轻狂醉心于文学中的我,哪里能想到她兴致勃勃的外衣下竟然还包藏着一颗这样的祸心。
我觉得自己的喉咙口很苦涩,苦涩得说不出话来了,我艰难的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女人,却发现她拿着纸巾拭泪,她竟然哭出来了。
“至于三年前,那是我做的没错,可我那不是没办法了吗?明明玺安都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你还对他念念不忘,还当面跟我宣战要抢走她,我知道自己没你高没你漂亮没你优秀,我也怕留不住自己的爱人才会想到设计陷害你的歪主意。可是,你明明已经识破了我的鬼主意,你揭穿我就好了嘛,你为什么要将错就错进入玺安房间的同时,又把我推给那个老男人呢,你知不知道...”说到这里她早已泣不成声,她捂着发红的眼眶哭得梨花带泪,我整个人也是一脸懵逼。
怎么所有的事情到了她这里都变了呢?明明是她,明明全都是她。
我也不知道后来我怎么会进了薄玺安的房间,这么阴差阳错的事情,我也弄不清楚。
我觉得自己的喉咙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样,我望了眼前的女人一眼,艰难的笑着说:“你真是信口雌黄,你说的所有我都不知道,我跟你无冤无仇,我拿你当朋友,却不知道你背后竟然这样对我。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你做的,而不是我做的,还有上天有眼,你现在的身体就是上天对你最大的惩罚。”
“慕遥,你变了,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拿我的身体打击我。”蔚薇薇看似很受伤,苦涩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又说:“认识你七年,我真没想到你是那样的人,你表面上看着神圣不可侵犯,背地里却是那样的龌蹉。好了,别的都不说了,就说前些天,你约.炮就算了,闹得那么大动静,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和玺安已经貌合神离的关系吗?”
“你还有脸说!”我再忍不住,激动的站起身来,盯着眼前这个恶心的女人,咬牙切齿的说:“你真的和你做小姐的妈是一个德行,为了陷害我竟然不惜使出下三滥的手段,要不是你妈绑架我,我会变成那个样子吗?还连累了杜悦。”
“杜悦真的是因为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吗?”面对我激动的质问蔚薇薇仿佛丝毫不感到窘迫似的,慢斯条理的吃完了最后一点东西,擦了擦嘴巴和手,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向我。
我刚要说话,然而就是这个时候,包间的门被打开,我下意识的向外看过去,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一脸嘲讽的杜悦,和薄玺安冷漠的疏离的厌恶的失望至极的脸。
“慕姐,明明是你在甜品店门口晕倒了,我陪你去打胎,我问你男人那么多,孩子到底是谁的,你很生气才会报复我的呀,怎么跟蔚小姐又扯上关系了呢?”杜悦气势汹汹的看向我,明亮的双眼里是毫不避讳的恨毒:“慕姐,我苦也都受了,不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我的生活被你弄得破碎,时至今日,你满意了吗?”
只一句问话,我身体发软,目瞪口呆。我是到这个时候才明白,杜悦身上真的是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只是无论我怎么问她她都不说,她却将所有的恨意都转嫁到我身上,选择了以这样的方式报复我。
我嘴巴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强烈的恨意让我大脑一片空白,那时候,我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想法。
就是这个女人,所有的一切都只因为眼前这个女人,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恶心的扬起手要打她。
“够了!”薄玺安怒吼着,用力抓住我的手腕,他那狰狞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英俊面庞面对着我,往日的不舍和宠溺不见,此刻却只剩下厌恶。
他用力将我往后一推,我的腰重重的撞到桌子边缘,痛得我弯下腰捂住自己的肚子。
他却仿佛丝毫不关心我有多痛似的,他走上前,将蔚薇薇护在怀里。
“我第一次明白,我竟然对一个你这么恶心的女人动过心。”薄玺安像是呵护着最瑰丽的珍宝一样将蔚薇薇护在怀里,他冰冷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凌迟着我,性感的薄唇不疾不徐的说:“薇薇的话,你还可以狡辩,杜悦是你的朋友,她的话应该不会作假的。慕遥,事到如今,你骗了我是真的,你为徐钰安做了叛徒也是真的,你害了杜悦也是真的,你在外面瞎玩怀了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也是真的,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是啊,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一桩桩,一条条,人证物证俱在,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所有的爱意不见,细密的恨丝丝缕缕的包裹住了我,我的身子晃了晃,却又勉强站稳身子,找不到方向,迷茫而无助的望向眼前的男人。
“玺安,别怪她了,她也只是太爱你罢了,她肯定没什么坏心...”蔚薇薇还在那里虚弱的啜泣的叫嚷着为我说好话,呵,真是讽刺。
我站直了身子,紧捏着拳头与薄玺安视线相对,陌生,冰冷,如同死生不复往来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