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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这气味有毒,急忙掩住了口鼻,将掏出来的墙砖又胡乱的给堆了上去。
既然发现了这个古墓,那就不能急于一时,需要准备充足才能进去,而且这事儿我一个人还真干不了,得找个帮手。如果我一个人贸然进去,多半就将这七尺男儿躯交代在里面了。
刚把墙砖堆上,井口处射下来了一道刺眼光芒,随即就传来了小威那欠揍的声音。
只听小威哈哈的笑道:“刘司令,你是眼睛长在了屁股上,还是和小姑谈情说爱失了魂,这么大井口你都看不见?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掉进这井里的,哈哈哈!”
我听到小威猥琐的笑声,心中一阵暗气,看来刘娣先前并没有听到我的嘱咐,果然将小威给找来了。
我仰着头,没好气的叫道:“你少阴阳怪气、落井下石,赶紧给我弄上去再说。”
“得啦,咱们多年兄弟一场,我也不能见死不救,来,抓着绳子。”
小威丢下了一根绳子,我伸手抓住,很快就顺着绳子爬了上去。
爬上来之后,除了刘娣和小威,井边也没有其他人,我心中稍安,看来并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掉井里。
可一看小威一边收拾绳子一边嘿嘿的笑着,我心中一寒,想起了这厮从小就是这个大嘴巴,嘴上压根就没有把门的,只要他知道了什么秘密,不出一天,整个村子三百多户人家,基本上人人都会知道了。
刘娣打着手电,在我身上上上下下的照了一番,道:“你没受伤吧?”
我借着手电的光芒,看了看手臂擦破的地方,摇头道:“没事,就擦了点皮,不算什么。”
刘娣道:“我屋里有点药,你等着,我给你拿去,这古井下面肮脏污秽,有很多细菌,若是感染就麻烦了。”
我本来是不想麻烦刘娣的,可一听她的话,又想到下面还有一个古墓,没准还真有什么细菌病毒,便赶忙点头道谢。
刘娣走后,我和小威也离开古井附近。
没走几步,小威一脸怪异笑容,道:“两个唢呐班对棚吹,七八个漂亮妹子跳艳舞你不去看,怎么跑到古井边和小姑约会呀?还掉进了井里……是不是你想对小姑图谋不轨,被她一耳刮子扇下去的?”
我从小暗恋刘娣的事儿,只有小威一个人知道,此刻他拿这件事打趣儿,让我有点无地自容。
哼道:“你少和我磨叽,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就施展独门绝技夺命剪刀脚,夹爆你的头!”
很快刘娣就拿着防止破伤风的青霉素交给了我,嘱咐了我几句,眼瞅着就快凌晨了,我便和小威回去了。
到了小威家,我一直处于失眠状态,心中在想着古井下的那个古墓的事儿,直到凌晨3点多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翌日,我还是继续着洗碗大事业,一直忙到下午三四点才抽的空。和小威坐在板凳上抽着香烟打着屁。
一根香烟还没有抽完,刘娣和大知从灵堂里走了出来,不远处还有几个家庭的壮劳力拿着铁锹之类的工具等候着。
我知道那几个人都给老祖奶奶起阴宅的,像这种累活儿,我当然不去掺和,不过见到刘娣和大知走向那几个人,我心中有点好奇,便拉着小威过去看看。
原来,专门给人断阴宅风水的望怀岭的老佛爷前两天发了病,今天早上四叔派人开车去请,这才知道他老人家住进了县医院,估计怕是撑不过这个秋天了。
农村老一辈的人最信祖坟风水,没有老佛爷拿着八卦盘来走一趟,谁也不敢随意给老祖奶奶起阴宅。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阵暗笑。
望怀岭的那个老佛爷其实本事不大,有混吃混喝的嫌疑,比起当年我的太爷爷与爷爷,他根本就不入流。
可惜,我爷爷去的早,不然哪有他的出头之日?
大知一听老佛爷进了县医院,顿时急了,病急乱投医之下,想到了他的妹子刘娣就是学挖人祖坟的手艺。
于是拉着刘娣道:“你看看,人都准备好了,明天下午祖奶奶就要入土为安,这阴宅实在不能再耽搁下去啦,娣儿,你是学挖人祖坟的,现在四哥只能找你啦。”
刘娣皱眉道:“四哥,不是我不想帮忙,可我的专业是挖,不是埋,若是破了祖宗风水,那可怎么好?”
大知摇头道:“挖和埋都一样,自古建墓的和盗墓的都是一家,这我懂。现在年轻人也不信什么风水了,就是走走过场。老祖奶奶的阴宅空地早几十年就规划好了,就那么屁股大的地方,你到那就是告诉他们在哪里开挖就行啦。”
刘娣拗不过大知,最后只好点头答应。
我见状,忙道:“四叔,我也好几年没有祭拜太爷爷了,既然去祖坟那边,我也过去看看呗。”
大知估计是还有别的事情派给我和小威,可一听我去祭祀太爷爷,也不好阻拦。
挥手道:“去吧去吧,早点回来。”
我进灵堂里拿了一叠冥币,和小威、刘娣还有那几个挖阴宅的壮劳力,骑着几辆摩托车,就朝着村西头的老坟山去了。
老坟山在小舟村西头,紧挨老坟山的人家,是我们村祖先在康熙年间花不少钱从丁家堡迁来的一户姓丁的人家。
因为我们村东西走势,两头尖尖,就像是一艘船儿,为了防止这艘船儿飘走,就迁来了一户姓丁的人家,钉在船尾。
说来也是奇怪,这都是两百多年前的事儿了,经历了十余代,这丁家都是一脉单传,从没有生个第二胎,更没有生过女孩。
一众人骑着摩托车不到五分钟就来到了老坟山的脚下,这是我们老刘家的祖坟,放眼看去从山腰到山脚到处都竖着墓碑坟头,几乎占据了整个老坟山。
我太爷爷就是埋在这里的。
因为太奶奶嫁给太爷爷时已经是寡妇,进不了祠堂,入不了族谱,更没资格进祖坟,所以这里就只葬着我的太爷爷一个人。
我们下了摩托车,扛着铁锹徒步往前走,没多久就来到了一片空地上,这便是老祖奶奶的阴宅所在,周围的杂草已经被清理出来了,旁边居住的就是老祖爷爷,老祖爷爷上面居住的则是我的太爷爷。
或许是因为这里都是阴宅坟墓,在大白天的朗朗乾坤之下,我依旧能感觉到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就像有许多阴灵鬼魂在我的后面对着我的脖子吹气。
阴森森的气氛不止我一个人感觉到了,小威与同行的其他人也有点不自在,唯有刘娣,似乎这几年挖了不少坟,还进过许多墓室内部,这点小场面自然是吓不倒她,倒是没有什么异样。
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见刘娣这个女人都不害怕,自觉失了面子,又想,我们都是刘家的后世子弟,周围的坟墓躺着的都是历代刘家祖先,就算真的阴魂不散,也不会对我们下手的吧。
在美女面前,什么都可以丢,唯独这面子是万万不能丢的,于是个个挺胸抬头,装作大义凛然、毫不惧怕的神色。
老坟山不高,也就百来米,倒像是某一个古代帝王陵墓上方的封土堆模样。
老坟山,也是有此得名的。
我对着太爷爷的坟前墓碑跪下来磕了三个头,道:“太爷爷,好久没有看来你了,你不会怪我吧……”
然后拿出打火机,点了带来的冥币,和太爷爷说了会话。
当然都是我在自言自语,如果太爷爷能回答我,那真倒是天下第一奇谈。
大约十几分钟后,冥币烧完了,和太爷爷的家常也唠的差不多了,便起身走到刘娣的身旁。
刘娣手中不知道何时拿着一个指北针,不时的看着周围格局在测量方位,显得十分的专业。
我一愣,道:“你身上还带着指北针呀?”
刘娣道:“我是直接从考古现场回来的,一些工具都没有来得及放下,这个指北针就带来了。”
她审视了半天地形,又与旁边老祖爷爷的墓进行对照,踌躇了好久,似乎一时拿不定主意。我等的有点不耐烦,百无聊赖之下也就看了看周围地形。
老坟山山势,就是一座土坡,从风水格局来看不像是有大墓的样子,山阴处有一条最近几年才挖的人工河,便于灌溉庄稼的。山阳处是一片树林,其实也就几十株老槐树。
按说这里背山断水,难以聚风,根据《秘葬》中的关于风水的描述,也不算一个适合建阴宅的好地方,一般的大户人家、腰缠万贯的主儿肯定是看不上这里的风水。
我心中有点疑惑,为什么我们老刘家的祖坟要选在这里。
旁边的刘娣思索犹豫了良久,终于开始撒石灰粉标线,待我回过神来刘娣都已经撒好了,脚下的泥土上用石灰粉画出了一个长三米,宽一米八的长方形。
周围等的几个大小伙子早就等的不耐烦,一看刘娣标好,就要开挖。
我粗一打量,吓了一跳,眼看着第一铲就要下去,立刻叫道:“等等!”
那小伙子吓了一跳,道:“阳叔,咋啦。”
我看着刘娣,道:“小姑,我和你应该没啥仇恨吧,再说了我们家也就剩下了我一个,你可不能这么对我。”
刘娣不解,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我指着她画出来的老祖奶奶的阴宅方位,道:“肯定大大的不对,老祖奶奶寿棺如果真的这么一摆,直接冲了上面我太爷爷所居住的阴宅门户不说,更破了周围所有阴宅的风水,你不能只对比旁边老祖爷爷的坟,把好事都往你家揽啊。”
小威等人细眼一看,果然看到如果按照刘娣所画的方位,后面正好正对后面我太爷爷的所居住的门户。
小威点头道:“刘阳说的有点道理。”
刘娣的目光似乎亮了一下,诧异的看着我,道:“我小时候就听祖奶奶常说,你爷爷与太爷爷曾是我县最有名的阴阳先生,只是在你爸爸这一代断了,没想到你却懂一些。”
我知道刘娣是一个受到社会主义制度下的良好教育的无神论者,不信甚至轻蔑老祖宗传下来的这些风水堪舆之术。我也不好意思说这些都是从太爷爷传下来的那本《秘葬》古书里看来的,怕被她耻笑。
男人嘛,自尊心都很强。
刘娣见我不说话,便问道:“刘阳,你看祖奶奶这阴宅该怎么挖?”
见她征求与我,我自然也不谦让,仔细的看了一番,心中回想《秘葬》古书中所载,然后配合此间的地势,心中有了一个方位。
他招呼小威将先前刘娣用石灰粉画的位置用脚擦乱,然后我自己以石灰粉重新画了一个。
忙完后,我拍去手中的粉末,道:“风水风水,就要引风藏水。这老坟山的风水也不算太好,背山断水,难以聚风,所以每个阴宅都要对着紫薇方倾斜十二度角,你可以看看周围的祖坟墓碑,是不是都是倾斜十二度角?如此这般,一来可以避免冲撞周围任何一处阴宅坟墓,二来形成风水之中的喇叭口,便可以藏风纳水,保佑后世子孙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刘娣似不信,果然去查看周围的一些坟墓,回来之后脸色变的有些惊奇。
我笑道:“我说的没错吧。”
刘娣收起了手中的指北针,看了我许久,道:“你真让我很意外,没想到你在风水堪舆之术上的造诣这么高。”
我道:“也不算什么,你先前也说了,我家祖传手艺,多多少少学了一些。”
见天色已经昏暗,我对身后等的望眼欲穿的众人道:“按照我画的方位挖,记住,不能倒土,只能扬土,挖出来的土都要堆在正西方,挖三米三深,不能深,也不能浅,阴宅需要一夜建成,明天鸡鸣三声前一定要挖好,老祖奶奶属羊,第一铲和最后一铲属羊的人挖。”
“阳叔,这些我们都懂,交给我们吧,哥几个,干吧。”
我和刘娣在一边监督他们,主要还是我在指导刘娣在一边看,我确定这些家伙没有嫌麻烦之后,这才安心。加上这里阴森恐怖,总觉得有中无数眼睛盯着自己,让我心中发寒。
便对刘娣道:“我们回去吧,让他们在这挖就行,这阴宅不好挖,起码要到凌晨之后才能挖好。”
刘娣点头,边走边道:“你见识挺广的,三米三,扬土与西,这些都是最近几年我才在一本古书上见过的,你怎么知道的。”
这当然是来自家传的那部《秘葬》古书,不足以外人道,但被刘娣这么一夸,我心中还是蛮得意。
忍不住道:“不是我吹牛儿,我家祖传的风水之术我已经学有所成,别说是这小小的引风点水穴,就算是帝王级别的大陵,我也能依靠风水堪舆之术配合观星奇术给圈出来。”
刘娣不信,认为我在吹牛皮,小威却是双眼放光,道:“刘阳,你这么厉害呀,你看过鬼吹灯么?咱们去摸金倒斗吧,只要挖几个大墓,倒腾几件冥器,一辈子不愁吃喝啦!”
我心中一愣,心想小威这家伙还喜欢看网络小说,连鬼吹灯都看过,倒是让我有点意外。
紧接着我又想到,古井下的那个疑似古墓,我如果想倒了这个斗,凭借我一个人的力量难以办到,而小威胆子大,又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完全信的过,没准可以和他合作下井探一探。
我心中这么想着,身边走着的刘娣却道:“小威,你想什么呢,盗墓倒斗可是违法的。”
小威干笑两声,道:“忘记身边有这么一位吃公粮的考古学家,我以后不说了还不行么。”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一路上我都有点心不在焉,虽然不知道古井下的那个墓到底是不是被前人给倒了,既然被我发现,我终归还是要下去看看的,这是一条发家致富奔小康的康庄大道,不下去我死都不甘心。
走到村口,我看到丁老头站在家门前对着我们三个看,似乎表情很是古怪。
我们小舟村自古以来都是刘姓,唯有村西口有一户姓丁的人家。
此事说起来还有一段典故呢。
因为我们村地势狭长,两头尖尖,就像是一艘小船儿,小舟村因此得名。在清朝康熙年间,一个风水先生说我们村像船,东边有两条河,很不吉利。
为了防止这艘船飘走,当年村里花了不少银子,从附近的丁家堡迁来了一户姓丁的人家,钉在了船尾,寓意是钉住这艘风雨飘零的小舟。
转眼过去三百年了,村西口的这户丁家一直都在。
说来也是奇怪,这丁家几百年一直都是一脉单传,从没有生个第二胎,更没有生个女孩。
这丁老头有七十岁了,个头不高,皮肤黝黑,以前和我爷爷关系不错,看到他盯着我们看,我立刻朝他挥手打招呼。
不过丁老头性格怪癖,整日沉默寡言,看到我挥手打招呼,他竟转身返回了屋中。我们小时候对他的性格早就习惯了,见怪不怪,也没有多在意。
回到村东头老祖奶奶家,忙碌到了半夜,看了一会两班戏台子上的姑娘跳脱衣舞,然后我就和小威回去了。
小威的母亲去世的早,就一个老父亲,还在听喇叭看艳舞,家里也没人。
我见小威要回房去睡觉,便叫住了他,道:“小威,我有点事要和你说。”
小威道:“什么事情呀。”
关上了前面的大门,丢给他一支烟,点燃后深深的吸了两口,道:“你想发财么?”
小威一愣,道:“怎么,刘阳,你有发财的路子?不瞒你说,我现在就是缺钱,你不知道,上半年打算结婚,为了盖这个房子我借了七八万,现在婚也结不成了,做梦都想把这些钱给还上。”
我犹豫了许久,看着他,半晌后才道:“我确实有一个发财的路子,但不是正道,一个不好会蹲大狱、掉脑袋,你敢不敢?”
“不会是抢劫吧?这就算了。”
“抢你个黑头鬼!不瞒你说,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太爷爷传下来的那一本风水书,也悟得一些,其实在我们村有一个古墓,估计里面有值钱的冥器,你如果敢做,我们就一起倒了这个墓。”
小威的眼中立刻又放了光,急道:“倒斗?真的假的?我有两大愿望,第一是还了七八万的债,第二是能像鬼吹灯小说里写的那样,做一个横穿天地的摸金校尉。”
“小说看多了吧,不扯别的,你敢做,咱们就冒险干一把,成了,我们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的多,万一栽了,也是命。我孤家寡人了无牵挂,你还有老父亲要养,可要想清楚了。”
“这还想什么,自己家门口的古墓不倒,天理难容呀,你说古墓在哪里吧,我马上扛着铁锹连夜就给它刨了!”
见小威意志坚定,神情似乎比我还激动,我终于下定决心,道:“古墓就在我昨晚掉落的村口的古井下面,最近两天那边吊唁的人比较多,等老祖奶奶出殡后,我们就下去倒了这个斗。”
随后我又和小威暗中商议了一些细节,准备接下来的倒斗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