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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腾地”站了起来，又怕吵醒了好不容易睡着的小栀，便顿了两秒，叹一口气狠心摁掉了电话，上去就揪住了顾南的领子。
“你再瞪我妈一眼试试？”
病床上的顾南面色铁青着，看向顾以安的眼神愤怒而隐恨。
是的，隐恨。
有时候顾以安都能感觉到，父亲看他的时候，根本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儿子，倒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仇人？就因为他维护自己的妈吗？
“她不要脸。”
顾南最后还是说了这么一句，瘦骨嶙峋身体如一阵风般，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顾以安一下更加恼火，面色黑沉到底，拳风从顾南的耳侧刮过：“我警告你，不许再这么说我妈！不然，别怪我不认你这个父亲！”
“不认？不认你顾以安也是姓我顾家的姓……名义上也还是我顾南的儿子。你这就是不孝！咳咳……”
顾南情绪激动，一时间竟咳嗽到不可形容。
旁边陪床上的叶莲突然惊醒，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便跑到了顾南身边，喂他喝水。
顾南看见叶莲，面色更加冷淡，皱着眉喝叶莲喂给他的水，仿佛就是在喝毒药一般。
顾以安看着，一阵阵火起，脾气越来越控制不住，一把就打掉了叶莲手里的碗：“喝？让他喝！怎么不喝死他？”
“跪下！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的爸爸？”
叶莲转过身，“啪”一声就给了顾以安一个响亮的巴掌。
一瞬间，屋内沉默。
顾以安不可置信，薄唇讽刺勾起，高大的身影骤然趔趄一步，然后一言不发，摔门而出。
妈真是执迷不悟！她愿意一次又一次地热脸贴冷屁‘’股，他不愿意！
让他给顾南下跪？
顾南也配？
这一生，他顾以安，除了自己的老婆，谁也不跪！
顾以安在走廊里待了很久，坐在长椅上，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这片儿都是高级VIP病房，所以走廊里很干净，也很空旷。
顾以安一个人待在长椅上，眉头紧蹙。
这就是他不愿意回家，不愿意别人提及他的家庭的原因。
这么不幸福的婚姻，为什么要开始呢？
有时候顾以安都在想，如果父亲喜欢母亲多好。
他曾见过顾南深夜里给叶莲盖被子，面色复杂，醒来之后却冷眼相对，拳脚相向。
他曾见过叶莲在顾南面前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却还是一忍再忍，尤其在父亲骂她“荡-妇”“毒妇”的时候，她面色苍白，却一言不发。
顾以安握紧了手机，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孤独。
这一刻，他只想去抱抱他的小栀，什么都不说。
只有在她那里，他才能感到片刻的安宁。
一夜很快过去。
顾以安进病房，果然见叶莲又是一夜未合眼。
他没有说什么，只出去给他们买了饭，便坐到了凳子上。
等到过了好几个小时，母亲才想起来关心一下自己的儿子……
除了顾南，她眼里已经很少看得见别人了。
就连三年前儿子私自娶了女人，也只和老爷子报备。他们做父母的，一个不关心，一个无暇顾及。
甚至女孩的身家和姓名，都没有过问过。
而如今见到儿子，叶莲突然感到了愧疚。
“以安，我听老爷子说，你和三年前结婚的那个女孩，最近打算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