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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那位已经不问世事多年的辰王老爷子突然进宫的目的,一边稍微活动了一下已经站的有些酸麻的腿脚。
“徐公公,徐公公,您老可出来了,小陈在这里跟您见礼了。”一个四十多岁,头发已经斑白的圆胖老太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拜倒在地上,谄媚的像是一条家养多年的狗儿般摇头晃脑。
看着这位方自从浣衣署提拔上来的尚膳监总管四五十岁年纪了,一边叫着您老,一边自称小陈的逢迎,一种荒谬却又伴随着自得的心情油然而生,不过随即就已经被他强自压了下去,义父的话言犹在耳,他是深以为然的。
“咱们这些太监,别管在宫里多风光,却也不抵外臣的一句话,本朝的太监最风光的莫过于任职三司使,但栽在这上面的人也多,这里面除了乱伸手之外,多数都是不能紧守本份,被外臣搬倒的,所以不管你将来到了怎样一个地步,一定要记得,谨小慎微,这才是宫里面的生存之道。
便是与外面那位的联系,当初若不是实在没个趋处,也断不会为之的,不过现在看来,结果到还不算坏,但你也要记住,一旦咱们和外臣扯上了关系,就别想着能脱开,那位如今看来,前程上虽有不测之处,但为人嘛,却不似那等将咱们任意摆布,不顾利害的人。。。。
肯结交咱们这些人,除了胆子不小之外,估计也就是想在宫中多个耳目,虽说少了些忠心,但也没有许多外臣的迂腐气,这般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机和城府,若是将来。。。。。。。未尝不是一棵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树,但最重要的却是你在宫中能到什么地步,一个乾元殿的总管太监可是不够的。
年轻的脸上猛的一绷。“陈公公。你是尚膳监地总管太监,咱家却是乾元殿中地执事,你向咱家行这么大的礼好像有些不合适吧?”
那陈公公笑容马上僵在了脸上。讪讪的爬起身来,望着这个比自己小了近两轮地少年公公。心里也是百味杂陈,他虽是一直任职于浣衣署那宫中最清冷的衙门之一,但眼前这位初进宫时却是分在浣衣署,再然后才被徐老太监召入了乾元殿。
这位徐小公公本来只是乾元殿中地杂事太监,唯一有些称道的就是拜了一个好义父。事事都能有人指点,这在宫里这样的地方可是难得的很了。
不过说起这位在宫里势力渐大,,传闻还要升为庭掖使的年轻新贵,总要提及太子谋逆事地。多数新晋的年轻太监总会酸溜溜的说上一句,若是他在那里怎么着,怎么着,但他的身在宫中多年,见了多少起起落落,别看那些得势的公公们人前人后一副志得意满地样子,但真到了生死关头,敢拼命的可没几个,那晚宫里刀光剑影。死了老大一堆人。这么个小太监却是敢拼着性命不要,硬冲出去报信。光这份儿胆量就是大多数人所没有的。
再之后,这位虽然不是景王府旧人出身,却硬是顶在了乾元殿总管太监的职位上再无动摇,如今又因为圣上一句话,徐春颇有胆气,而接管了宫内武库,乾元殿宿卫之事也尽自交其掌理,这可就不是那些满是羡慕和妒意的家伙们嘴里运道的关系了,莫不是今朝又要出个李大将军?
尚膳监在宫里可是个肥的流油的差事,本跟这位徐小公公没多大的干系,但圣上勤于国政,每日多数饮食却都在乾元殿中,只要这位徐小公公一个不满意,挑出些毛病来,就能让尚膳监地人吃不了兜着走。
他能当上这尚膳监总管,像是天上掉下来地一块大大的馅饼,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个什么,不过初到尚膳监,上一任因年纪老迈,退职容养之前,却是在他面前隐晦地说了一句的,至于这位宫里的年轻新贵为什么替他说话,他自己可是半点都不清楚,想起对方在浣衣署时,也没怎么特别照顾,难道是那时随意结下的善果?
不过宫里的事情不用弄的太过明白,只要知道自己是谁提拔的,别站错的队就成,所以今日圣上传膳,他亲自送了过来,总要先见上一面,口头表示一下的,没成想却是碰了不硬不软的钉子。
回过脸色才有讷讷道:“今晚不知徐公公有没有事。。
“不忙,都是宫里的同僚,改日再说,今日让厨房那里多备些菜色,不准有几位大人也要在宫里用饭的,还有,圣上这几日对你们那里做的燕窝银耳粥很是赞了几句,多备些上来,好好做事,我这里也有脸面说话,知不知道?”
这些老气横秋的话出自徐春嘴里,让人有些怪异的感觉,但这位陈公公一张胖脸却是立马笑成了花,心里一块大石也放了下来,又说了几句好话,一溜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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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控马的功夫果然了得。”
一阵叫好声中,场中一个身穿皮袍的身影好像粘在撒了欢般跳跃,摇头摆尾的性情暴烈的野马身上,随着这匹未有驯服的高大野马的起伏,身子也如同一片叶子般不停上下震动,半晌过后,野马终是平静了下来,这位出了风头的射雕手利落的翻身下马,凑近马头,一阵抚摸之下,那匹浑身好像缎子般黑的发亮的健马顺从的贴着他的手掌不停蹭动,显然已是服了的。
场边观看的一大群人立时群起叫好,除了那些寨子里的山匪外,其中还有穿着稍微整齐华贵的商人,也有穿着式样和琴其海一行相仿的鞑靼人,在这一刻,都毫不吝惜的将叫好声送给了这个高大的射雕手。
叫好声未落,围栏打开,那个射雕手心满意足的牵着中意的健马大步而出,另一端却是一声长嘶,声音高亢。一匹浑身泛着暗红。比之前那匹还要高上一头,骨骼宽大,蹄口足有碗口粗细。好像怪物一般地红马在十几个彪形大汉,又是挤又是推赶压制地弄进了围栏。这时几个大汉才敢扯开它身上的密网,也松开了套在它脖子上的几根粗粗地绳索。
一脱离了束缚,立时便是人立而起,仰天长嘶,之后放开四蹄。随即围栏之中好像便多了一团火焰,在狂放至极的密集蹄声中,奔腾跳动,围栏之外,立时鸦雀无声。
“好马。”便是那位城府极深地老塔赞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寨主到是舍得。这匹宝马可是从西北联合了十几帮马匪,花了大价钱才弄回来的,寨主竟然舍得送人?送人还不如给咱火鹞子呢。”李铜头身后一个嘴部微微突起,眼泛暗红的汉子嘟囔了一句。
“你要尽管上去,谁能降伏了这匹马王,我就送给谁。”李铜头大笑道。
“你这光头到是有些咱们草原汉子的爽快。。。。。。。。。”不顾旁边山寨众人的怒目而视,蹩脚地汉话伴随着清脆的声音,让李铜头一阵哈哈大笑,丝毫不以对方的言语有所污蔑而动怒。脸上一缕痴迷之色更是一闪而过。草原上的女子果然**的很,和这个草原少女比起来。山寨中地女人更像是一截截木头,老狼之前的话让他的心不由微微一热,能将这匹谁也驯服不了,珍藏起来,准备配种之用的骏马拿出来,除了要显示一下寨子的实力,转移一下这些草原来客的兴头外,还以讨好面前的美人儿为主的。
琴其海摇动着脑袋上编成一绺绺的乌黑发辫,一阵悦耳地银铃声不绝于耳,那是系在辫子尾端地饰物发出的声音,一双让人迷醉地淡蓝色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围栏中那团火焰般的红,跃跃欲试的却又强自按捺住了。
这样的骏马便是草原上庞大的马群中也很难孕育出来,草原上的马匹多数都很矮小,野马群中自有王者,只有部落里最强壮,最英武的战士才会将扑捉一匹马王作为自己的伙伴当作自己的成年礼的。
而眼前这匹,额头宽阔,腰挎浑圆,四肢修长,更难得的是这颜色,这样的好马便是放在草原上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的,这些汉人到是有些本钱和实力,不过这样的好马放在山中实在是糟蹋了。
但她还算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还降伏不住这个大家伙,回头急急道:“芒乎剔,你上去试试,我要它,不过别伤着自己。”
“好。”年轻而又强壮的鞑靼汉子脸上满是好胜和兴奋的红晕,对于他们来说,战马和弯刀就是他们的生命,而能在和最烈性的战马的较量中胜出,就和战胜强劲的对手一样让人兴奋,那将是草原健儿生命中最浓烈的一刻。
“寨主,梁世义带着些人说来给寨主祝寿,不过看他带的那些人,好像不是什么好路数,咱们这里又有贵客在,你看让不让他们进来?”老季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李铜头的身边低声道。
“哦?他带了多少人?”
“十个。”
“十个人还怕个屁?难道他还想靠着这十个人将这天王岭抢回去?谅他也没这个胆子。”
老季不动声色,却是说道:“他送来了一百把上好的弯刀,都是金狗军用的,还有十把弩弓,做工精细,不像是出自金狗之手。
听到这里,不以为然的李铜头才惊咦了一声,摸着自己的光头道:“梁世义发财了?送的竟是这样的好东西?别是劫了金狗的粮队吧?”
“他祖宗到是敢和金狗见阵仗,但他嘛,估摸着没那个胆量,所以才说他带来的人有些不对,看寨门的是鹰老四,说这些人一看就是手里沾过血的硬点子,忠义社现在哪里还有这样的人物?多数是借梁世义跟咱们的交情上山拜山,想在山里混口饭吃的同道。。。。。
“这份拜山礼有点大了吧?别是官牙子来找咱们的麻烦。
“应该不会,金狗正跟西边打的热闹,这个时候哪来功夫找咱们的麻烦?再说,鹰老四那双眼珠子您还信不过?他说看上去不像是官差,到是有些像当过兵的,鹰老四说估计是些逃兵多些。”
“那就把他们带到这儿来让我瞧瞧,不过看紧些。。。
“寨主是想将这些人留下?”
“还是老季你知道我,咱们山寨现在就缺使唤的人手,经过军旅的人都不简单,若是身手不错,又能机灵些,来再多也不嫌多的。”
老季转身默默离去,李铜头刚转过头来,场中已经一片惊呼,那个叫芒乎剔的鞑靼汉子已经在马背上被抛了下来,那匹火焰的巨马鬃发飞扬,抬起蹄子便朝着他身上一阵乱踏,围观的不少人都转过了头去,不愿看那鞑靼汉子的下场。
但那鞑靼汉子却是镇定的很,虽是被摔的灰头土脸,但几个翻滚之间,已经安然脱险,但此时那巨马已经有了防备,再想骑到对方身上去却也千难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