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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江石默不作声,李师雄心里也琢磨开了。众次出来帆算万”了眼界。虽说一路疾驰,累了个半死。但京外风物还是让他如痴如醉,到金州之前,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谋上一任外缺,当然了,这不光是因为醉心于山水,也是因为这几年京师政局动荡,让他有了退缩之意的缘故,尤其是当年他父亲就是因为掺和进了皇位争夺,这才失了踪迹。早年间,一家子的落魄模样让他可是尤为心悸的,虽说如今渐受重用,但他心底总难踏实。
再加上他到了这个位置,若不外放上几年,宦途之上也难有进展的。所以不管是为自己添些资历,还是躲开京师的是是非非,都促使他下了离京的决定的。
到得金州,则又是另外一番场面,大战迫在眉睫的紧张气氛逼的人好像喘不过气来,大冷的天气。民夫塞于道途,传令之人走马灯般在身边疾驰而过,间或一队队官兵在眼前匆匆来去,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这里将要发生一场惨烈的战事,让他热血沸腾之余却又有些毛骨悚然,想的更多的则是这里已经如此,那么汉水那边的蜀中又将是怎样一番情景?
由此联想到自己也算出身将门小时父亲一身戎装的威武样子犹然在目,而今自己却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当真愧对父亲为自己起的这个名字,就算官越做越大,比之父亲当年也不多让,但心底这点遗憾却又能骗得了谁? 不提他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却说赵石逐字逐句的看过家书却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信里开头是老太太的一些叮嘱,无非是衣要穿暖,饭要吃饱的琐碎言语,显然是老太太口述,由陈惜身代笔的。
接着才是惜红有身孕的事情,这也是他看得最仔细的地方,不过可恨的是。显然陈惜身并没有以此为重的意思。对于出身大户人家的陈惜身来说也好理解,惜红说是侍妾,那不过是糊弄外人的,其实身份还是下人,一个庶出子哪里会看在他的眼中?所以也只是寥寥数笔带过。只说惜红已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已请了大夫观瞧,一切安好 也就完了,赵石心里大骂见鬼
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只是这么几句。看不出花来。无奈之下。接着往下瞧,除了说家中诸人安好,叫他放心之外,朝堂之事却是一字未提,反说说起金州来了”丁咛的不过是让他着重交好两人,一个是前金州安抚使陈祖,另外一个自然是前金州通判种从端了。
信中更是直接言道,陈种二人,皆为老臣,虽有微瑕,然此非朝堂,更非党同伐异之时,大人骤升高位,抚有四州,不识属吏,不悉情弊,此二人多年宿将,文武并举,德望皆非常人能及,兼且履任金州多时,若能得此二人真心相助,当有事半功倍之效,望大人慎之。
赵石缓缓放下手中书信,心中烦闷稍解。初时手足无措的心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对于他来说,生男生女反而不是什么问题,只是实在没有为人父母的准备。所以一时有些慌乱罢了,其实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别说一介”就算养上十七八个儿女也没任何问题的,不过到底心中多了一份牵挂,只是他为官日久,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更不可能现在赶回长安,无奈之下,也只好将此事暂且放下,毕竟金州战事对于他来说,也可谓是生死存亡之战,容不得他有半点分神。
又和李师雄多聊了几句,却是绝口不提家中诸事,李师雄这里也是有皇差在身,不能在金州多呆。兴元府虽说是此行的第一站,却还得去其他地方传旨,丝毫耽搁不得。见赵石再无其他交代,也便出口请辞。
等到二人出了正堂的时候。阶下官佐却还在外面等着,这是题中应有之意。新官上任,他们又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为官,就算公务繁忙,此时也不容丝毫轻忽的,再者说了,战事在即,说不定新任上官要有什么措置,就会找到自己头上。正好在这里一起听了也就完了。
而那边厢,陈祖,种从端两人也已经等候多时,接下来便是一番客套,两人心思虽然复杂的可以。但却都是有城府之人,并不外露于人,按着烦矩,先是延请几位传旨钦差在金州暂住,也好让众人尽一尽地主之谊,但李师雄几人坚辞不受,并拿出皇命来做抵挡,众人也都明白,此乃非常之时,便也少了许多表面文章,多番客套下来,几个传旨钦差在众人恭送之下。翻身上马,旋即出了兴元府城,赶往他处去了。
回到安抚使衙门,在众人眼巴巴的目光中,赵石也没多做客套。立即将此处设为中军所在,当然了。不可能将原来的主人撵走,但他本人并未在金州任职,所以必须找这么个地方,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安抚使衙门更能体现他现在的权威呢?
不过他到底对在场众人不熟,心里又知道前些时吴氏谋乱一案让金州官吏胆战心惊,所以在声色俱厉的说了几句金州局势危殆之类的话之后,便又着实勉励了几句,又给众人画下几张大大的馅饼,便挥手让众人散去了,众官面面相觑,自不会为这小小的几句安慰之词所动。不过多数人心里到是放下了一块石头,毕竟这位有实无名的四州节度使大人不是那位种大人,对于吴氏一案未必会追根究底,到也算安心不少。在瞅着陈祖,和种从端两人皆不做声之下,众人则满怀心事的渐渐散了。
赵石唯独留下了陈祖和种从端两人,方才他独断专行,根本未给两人说话的机会,这让两人脸色都有些难看,但位份已定,两人虽然心中腹诽。但也无可奈何,唯求这位年纪轻轻的大人别骤升高位,便得志猖狂,误了军国大事才好。
但赵石可不理会这些,当前有许多大事要做,政事上他没什么兴趣。但领兵之权却绝不会假手他人,虽说领有四州之地,但其他三州调拨兵卒都需时日,其实还得靠金州现有兵将来支撑战局,所以当务之急。却是先使金州迅速安定下来,才能安心将所有金州上下兵勇握在手中,按自己的布置来打这一仗,而现在,正是陈祖和种从端两人能出大力的时候。
等到几介。人坐定,赵石并不犹豫,事情在他心里已经想的不是一时半会了。所以开门见山便道,“如今蜀中战局相信两位大人比我清楚,此中轻重我这里也就不多说了,我等皆是为国效力,所以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两位大人不要计较,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赵石这里借助两位大人的地方还多着呢,呵呵。直说了吧,这第一件事,就是兴元知府空缺,两位大人都在金州任职多时,对于金州政务自非赵石可比,这人选上。两位大人可有合适的?不妨荐举一下。”
这话一说,陈祖,种从端两人眼睛都是一亮,两人现在最怕的就是赵石打的是大权独揽的主意,听这话一出口。两人就已明白,这是制府大人表明心迹的举动了,当然。也可能是这位心中真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谁知道呢,但总归有一个好的开头,不是吗?
种从端嘴唇动了一下,但还是强自忍住,金州知府这个空缺虽说是他弄出来的,但毕竟他是按察使,荐举人才却非他职责之内的事情了,到是陈祖,正是理所当然。
果然,陈祖沉吟了一下,便开口道:“别驾杜原深悉政务,有干才。当可胜任此职。”
赵石轻轻点只,“好,先让其暂摄知府之职,不过还得禀明朝廷。才可授其印信。” 轻飘飘的,一咋,新鲜的知府便出了炉,一个人情送出去了,接着赵石转首看向种从端,“种大人,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身上的担子可是不轻啊。”
种从端抚着花白的胡须笑了起来,这个时候再看不出人家的示好之意也就不用当这咋。官了不是。遂放下了之前的种种心思,还开了一句玩笑话出来,“大帅,金州旁的也许没有,但要说粮草嘛,却是不用愁的。大帅看这金州义仓两座,官仓十九,其中大仓八座小仓十一。嘿嘿,下官这回可是弄了个轻省差事,大帅你说是不是?”
赵石陈祖两人见他摇头晃脑说的有趣,到都是笑了起来,不过陈祖心里也是撇嘴,老种外贬这许多年。旁的没学会,这逢迎拍马的功夫到是练的不错,这么一会儿功夫小连大帅都叫上了,真真是无耻之尤。
赵石到是没觉出什么,他的职衔有些混乱,是结结实实节度使的职责。但偏偏大秦废除节度使有些年了,所以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现在他的官职应该叫咋小什么,到是觉着大帅两个字分外的顺耳。
不过这时他还是摇了摇头,笑道:“种大人想享清闲可是不成。。
。明日还要聚将议事。所以我这里有些打算,现在想请两个大人参详一下。”
“大帅请讲。”这次却是陈祖抢了先,虽说他对种从端心中鄙夷,但自己称呼大帅出口,却未打一个磕绊的。
其实这两人能官至如此位置。下作之事就算做过,也不会做的像如今般明目张胆,不过话说回来了,两人也都心知肚明,上官如此年轻,有些屑事上就不用计较太多了,陪着哄着还来不及,若是为了一点小小事闹翻了天。那才是得不偿失呢,两人大帅大帅的叫着,但实际上。还说到底。心里并非曾有多少尊敬之意,也是赵石德望不足,所以才有这番场景,怨不得旁人。
赵石虽说两世为人,但这种官场作为他还差的远,自然砸摸不出其中的味道,不过现在他要的也不是两人的真心敬重,他耍的首先是一场胜利,经过东征之战,对于冷兵器战争他已经了解很深,他前世半生时间。几乎都是在炮八咋四户度讨。对千战争的敏感实非旁人能及。经过众此的口圳休思熟虑。心中早有定计,现在嘛,虽说猜不到两人心思,但对于这一仗怎么来打,还是有谱的很的。
所以虽说不明两人心里到底想的什么,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占了这个位置,眼前的两咋。人心里未必高兴,借着这个时机,正是要跟两人开诚布公的谈上一谈的,“两位大人都曾领兵于战阵之上,所以我这里要问两位大人一句,贼人若来取金州,得有多少兵马?”
陈祖和种从端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笑意以及些许的狐疑。这是在考教他们吗?两人都曾是边镇大将,对于行军打仗自不陌生。两人好笑的是,眼前这位问的唐突不说,好像还有些愚蠢,哪里像是个领兵大将应该问的话?任谁都明白,蜀中民乱四起,若想成大事必来取金州,但能纠集多少人马。又有谁能乱匪中力压各路人马 将人聚集起来,实在难说的很,其实别看金州一片慌乱,但在两人看来,实则金州稳如泰山,乱匪即是乱匪,昔日汉末黄巾闹的天翻地覆,但说起来,与官军作战,却是十战九败小为什么?因为贼匪多数都是百姓。放下锄头便拿起刀枪。战力低下不说,还漫无军纪,更加谈不上什么谋算了,如今蜀中乱匪若来取金州小顶天也便是数万人马,虽说金州兵少。但将乱匪截在汉水以南还是轻而易举的,之所以前些时那般忙乱,又是请援,又是招人将粮草运往后方,一多半儿到是做给朝廷看的。
不过两人沉吟片刻,又都有些狐疑,都说这位天纵其才,在京师练兵于西山之麓,不但将自来散漫的羽林卫士练成了虎狼之师,还在东征之时立下大功,破贼数万余,虏获金狗万夫长以下将佐数十,领兵之才应不会有假,怎会问出这么糊涂的话来? 要不怎么说呢,官场是非多,但也最是能磨练人的地方,要说这两人都是在宦途上吃过大亏之人。但这份玲珑的心思,还真就不是赵石现在能比得了的。
“这不好说,蜀中传回的探报皆云贼匪日众,道途之上,五里一队,十里一大队,当真是数不胜数,若是聚集一处来取金州,则。
。金州危矣。”先开口的还是陈祖,说的也是实话居多。
种从端这时也摇头一笑,他到不愧当年被朝堂大臣们称之为呆尚书,此时说起话便颇有当年风采小“陈大人所言不错,不过以本官看来。现在重中之重应是尽快将粮草转运凤翔等路,不然粮草一旦有失,朝廷怪罪下来,恐怕”
陈祖听他这么一说,也只是微微一笑,心里话,老种这还是有些不服气呢。转运粮草?那你这个转运使不是权势大增?再说了,正值严冬,这许多粮草,哪里运的过来?加上道途靡耗,调拨民夫,又得耗费多少钱粮?不过他心里虽是不以为然,但却也并不说破,也是想看看赵石怎么应对。
“此事不急,两位大人月余以来,措置得当,抢运粮草无数,又察吴氏谋乱一案,为金州除了隐患。劳苦功高。赵石自会禀明朝廷,为两位大人请功。”
轻飘飘一句话,却是让种从端心里一堵。他和吴家积怨甚深,经此一闹。已经没了半点的转困余地,本来存着一箭双雕的心思,但结果却不尽人意,他不知赵石只是就事论事,并无旁的意思,还以为对方提起这个,恐怕是明了了自己的话中之意,却以此事作胁,让他不得擅动呢,嘴里不免有些发苦,老了老了,性子怎么还是急躁至此?这是又当了出头的抹子了?
陈祖在旁边却是暗自点头。说的好,若是真顺着老种的意思,眼前这位新任大将军也未免太好相与了,那么作为大秦有史以来,威权最盛。也是最最年轻的边臣大将。其威信可就发发可危了。
不过接着,赵石话锋一转。已经续道:“陈大人确实说的不错。不过又有不然,乱匪,乱匪,其实就在一个乱字上,进剿不能,退守却又不利,这才是让人头疼之处
陈祖见功夫已经差不多了。心中对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制府大人虽还存疑,但心中也是暗惊,看来这位好像心里已经有了定案,恐怕也非是一日之功,这个旁的先且不说,光是谋算之远,却是让人佩服的紧了。加上三个人是头一次坐下来商议军情,到底不能弄个不欢而散。传出去三人不和,金州上下人等哪里能够安心?恐对金州不利至极的。
说不得笑道:“观大人仪态从容,当是成竹在胸的了,这里没有旁人。大人不妨直言
“我欲聚乱匪与之一战,还请两位大人相助。”。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腆比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