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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夫和北斋的几人还没来,屋里的众人先被问了一遍。
今天北斋送粥,送的可不止一处。
“我方才吃过,并没有不适呀,我还说这粥挺好的呢。”秦纳才说道。
“我还给聪儿喂了不少,也没事儿。”说这话的是白氏的二儿媳妇陈氏,育有两个儿子,在二房颇有说话权,人也温婉聪明。
“娘,会不会弄错了?我们都喝了,没事。”第三个开口的是白氏的小儿子秦默潭,他身边还站着比杨卿若早进门一个月的媳妇盛氏,怯怯的,没敢说话。
白氏狠狠的剜了这开口的两人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谁下毒会这么傻?送出这么多有毒的,岂不是败露?”
“二夫人好像对怎么送有毒的东西很有心得呀,那么请问,怎么送才不会败露?”杨卿若插了一句。
“自然是……你应该比我清楚。”白氏刚开口马上就回过味来,及时改了口。
“我不清楚,所以才要请教二夫人您呢。”杨卿若笑眯眯的,一点儿也没有该有的害怕。
“你想反咬我?”白氏眯起眼睛。
“呀,二夫人好聪明。”杨卿若拍着手回道。
“你!”白氏气得抬起手就想过去打人。
“夫人,息怒。”秦纳武见满屋子的人都在看着,忙把白氏给拉了回去。
这时,周大夫等人已经到了。
周大夫被请进了厅,秀如等人则被分别的带到了其他房间问话。
“周大夫,麻烦您看看这粥,是什么毒?”秦纳文客气的拱手。
周大夫点头,还了一礼便自顾自的干活。
他曾是御医,就算没有见识过皇宫里的阴私手段,也听闻过不少,什么话该问,什么事儿不该多看,他心里清清楚楚。
随着周大夫手里的银针探入粥中, 众人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移动。
只是,银针很正常,并没有变黑。
周大夫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舀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出来,撒在银针上,银针依旧没有动静,他这才冲着秦纳文回道:“此粥,并无毒。”
“怎么可能!”白氏疑惑的皱眉,“要是没毒,这猫怎么就死了?”
周大夫看了看猫,又去试猫嘴。
这一次,银针一碰到,瞬间漆黑。
“看到了吗!有毒!”白氏兴奋的大叫,抬手冲向杨卿若,重重挥下,“你个毒女,恶女,竟敢害老夫人,看我不打死你!”
她冲得突然,秦纳武竟没拦住。
“啪!”
秦子沉一把将杨卿若拉到了身后,结结实实的受了白氏一巴掌。
他个子高,巴掌落在了他下巴左侧, 四指红印瞬间浮现。
“你敢!”秦夫人大惊,想也不想,上去就扯住了白氏的胳膊,将人转了过来,手连挥,还击了三个巴掌。
白氏看清自己打了秦子沉的时候,就有些愣住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脸上就被秦夫人打了三下,辣辣的疼,直接将她给打懵了。
“我家子沉好不容易才救回的命,你居然敢打他!”秦夫人怒不可遏。
她都舍不得碰子沉一下,别人竟敢打他!
“我……”白氏有些慌,但,她还是辩道,“是他自己冲上来的!”
“你想打的人是他媳妇儿,就算是个傻子,也是我大房的傻子,我还没死呢,用得着你越俎代庖?”这一刻,秦夫人摆出了当家夫人的威严,声音不高,却足以压制所有人。
白氏很生气,却莫名的心怯。
这样的秦夫人,她也是头一次看到。
“大嫂,珍娘她也是关心则乱,这不,这粥要是让娘吃了,可不得了。”秦纳武忙上前,把白氏拉到了身后,陪着笑脸,“她不是有意打子沉的,是子沉自己突然……是不是?”
“我大房的人还都在呢,轮得到她吗?”秦夫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客气的问道。
“珍娘没恶意的,真的。”秦纳武脸上挂不住,却只能硬着头皮陪着笑。
没办法,谁叫他媳妇儿犯糊涂,冲出去做这出头鸟。
“好奇怪啊,二夫人为什么总是想打死我?”杨卿若望着面前并不宽厚的背出神,直到这时,她才回过神来,从秦子沉身后探出头来,眨着眼睛问了一句,“我们以前有仇吗?”
白氏的脸暴红,指着杨卿若怒道:“老夫人跟你有仇?你为什么害她!”
“咦?二夫人耳朵不好吗?周大夫都说了,粥没毒。”杨卿若委屈的扁嘴,扯着秦子沉的衣袖问道。
“安心,不是你做的,谁也冤枉不了你。”秦子沉侧头,安抚的说道。
他白净的脸上,四指红印触目惊心。
“你家真危险,我后娘都没这么狠,她顶多看我不顺眼掐我几下,也不敢摆在明面上让人看到的,啧啧 ,这儿一出手就是要人命呐,太可怕了。”
杨卿若咧了 咧嘴,一副怕怕的模样,缩在秦子沉身后不出来。
“小呦,慎言。”秦纳文听着杨卿若明晃晃的嘲讽白氏比她后娘还要狠毒,眼见秦纳武的脸色就要全黑,忙板着脸斥了一句。
“老爷,我没下毒,我实在不明白,二夫人为什么无凭无据的非要说我下毒,刚才那罐,她也碰到了,谁知道她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想为阮彩娇出气,故意栽脏我。”
杨卿若顶嘴。
她看得出来,大房二房不睦,只要白氏针对大房,秦夫人哪怕再不喜欢她,也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调转枪口。
“子沉媳妇,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夫人下毒?”秦纳武生气了,沉声质问。
“我可没这么说。”杨卿若摇头,“我只是奇怪而已,刚刚老夫人都说和我无怨无仇,不会下毒的,二夫人偏不信,发现猫死了,头一个就咬住了我,唉,我知道,是我那后娘破坏了她侄女的……”
“姓杨的,你不要血口喷人!”白氏大声打断了杨卿若的话。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这话能让人这么剖出来吗?
决不能!“二夫人,你心虚什么?”杨卿若却好脾气的笑,从秦子沉面前出来,走过去捧起了仅存的半罐粥,问道,“这粥没毒,我敢吃,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