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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弥天大劫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
杨卿若醒来的时候，秦子沉已经起床了，去了书房处理事情。
秀如的高热也完全退去，只是人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冯婆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杨卿若一到厨房，就看到两个人一起在做辣果条，她皱了皱眉，上前：“怎么不多歇歇？”
“每天要送的辣果条还没做呢。”秀如抬头看向她，眼中流露感激，眼神也恢复了清澈。
“别忙了。”杨卿若想了想，又补充道，“明儿起，辣果条放到铺子里做……”
“少奶奶……”冯婆吓了一跳，忐忑起来。
是因为品如的事，少奶奶连她们也不相信了？
“你俩以后也跟着我去铺子里。”杨卿若很自然的说道。
她担心秀如整天待在北斋，会反复去想起品如的事。
毕竟，自她开铺子之后，辣果条生意就交给她们，这北斋里也就她们三个整天守着，留下的回忆也全是她们三个人的，这不合适调整心情。
“是。”冯婆这才欢喜起来，满眼惊喜。
“之前是没办法。”杨卿若看了她一眼，说道，“现在我们有铺子，确实不太合适在后宅里进进出出的做生意。”
平白让人利用了这资源发展下线，发展就发展吧，偏偏还是反过来对付她的。
这才是杨卿若最觉得闹心的。
用她的东西收买人心来对付她，什么道理！
“少奶奶，老太爷请。”潘嬷嬷敲开了院门，笑眯眯的看着杨卿若说道。
“嬷嬷进来坐，我洗把脸就去。”杨卿若忙道。
“好，少奶奶慢慢来，不着急。”潘嬷嬷走了进来。
她还是第一次进这北斋，果然，这儿跟别的院子真的很不同。
院子里开的是菜地，垄的是鸡窝，不像别的院子种花养小宠，不过，她更喜欢这院子，看着就有烟火味儿，接地气。
“潘嬷嬷请坐。”冯婆当然也是认识潘嬷嬷的，见状忙去搬了一把椅子放到了阴凉的地方，殷勤的端茶倒水，“嬷嬷请喝水，这是少奶奶亲自调的，比别处的好喝。”
“好。”潘嬷嬷也不端架子，笑眯眯的接过。
杨卿若很快就洗漱好，交待秀如晚上做什么，这才跟着潘嬷嬷去老太爷那儿。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老太爷居然也还在祠堂待着。
今天的祠堂，没了之前的大阵仗，冷冷静静的。
正厅其实也是有门的，之前全部打开，现在却只开着一扇。
里面的灯光泄了出来，配着檐下青灯笼透出的光亮，处处透着肃穆冷森。
老潘头拿着水烟袋坐在正厅外面的台阶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见了杨卿若，慢悠悠的起身，指了指里面：“进去吧。”
说完，和潘嬷嬷两个转移到了院门守着。
原地留下杨卿若一个人，她看了看那些青灯笼，心底莫名的生出一丝凉意，缩了缩脖子，壮起胆快步进去。
里面，只有老太爷和秦纳文。
秦纳文跪在团蒲上抄经。
老太爷在供桌前点香。
两人都似没有听到杨卿若进来。
杨卿若进来，也不敢打扰，安静的等在一边。
或许是人已经踩进了光亮里，原本的凉意也散了许多，整个人也静了下来。
老太爷点了香，等着香尖燃了些许，才用手挥灭了上面的火苗，把三柱香递向了杨卿若：“呦丫头，来，给祖宗们上香。”
杨卿若不解其意，不过，还是乖乖上前接了， 跪下后，双手高举过头，连拜了三拜，才起身。
老太爷重新接了香，用左手一支一支的正插在香炉里，又拜了三拜。
杨卿若学着他的样子，跪着磕头三个头，才重新起来，心里少不了要忐忑：“老太爷，您找我？”
还找她来这儿，是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了吗？
“听潘子说，你有那些怪疫的解方？”老太爷招了招手，把她领到了一边，轻声问道。
“算有吧。”杨卿若点头。
她回来后一有空就在做符粉，那些已经被秦子沉送出去了。
“需要什么药材，我让人去准备。”老太爷说道，“这些天，你就不要去铺子里了，专心在家制药。”
“啊？”杨卿若愣住。
这是表示铺子从此不用开的意思吗？
“子沉的身世，想来你也知道了吧？”老太爷看看她，心情复杂，这么好的两个孩子，居然都不是秦家人。
“嗯，知道。”杨卿若老实的点头。
她不知道老太爷想做什么，不过，老太爷可不是一般人，她的小心思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倒不如实话实说。
“当初废太子一案，震惊朝野，先皇在时还曾发过通辑令。”老太爷叹了口气，低低的说道，“子沉的身份一旦曝光，不止他有性命之忧，就是整个秦家也会大祸临头。”
“……”杨卿若当然知道这些，她只是不明白，老太爷跟她说这些是几个意思。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老太爷看了看杨卿若，又道，“废太子是被人陷害的，子沉不能出事，我们秦家也不能出事，想要保住子沉和秦家，只能步步筹谋，现在，就有一个机会。”
“您是说解方吗？”杨卿若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了一半。
只要老太爷不是想把秦子沉扔出去，用来达到保住秦家的目的，一切好说。
“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有本事，我问过子沉，他不想回到那儿去，他只想和你过平静的普通夫妻的小日子，我尊重他的选择。”
老太爷点头，目光欣慰。
“况且，他在我们秦家长大，秦家早已经和他绑在一起，不论他什么选择，都已如一体，呦丫头，你可愿助祖父一臂之力，化解子沉和秦家这弥天大劫吗？”
后一句，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不会把秦子沉抛出去为秦家谋富贵。
杨卿若彻底的心安：“您想让我做什么，您说。”
“我听子沉说，当年神巫一族，就是因为一次怪病灭族的，而现在，吴井城的怪疫和那时有些相像？”老太爷连连点头，态度更好了。
“是否和当年的一模一样，我也无从得知，是杨太医说的。”杨卿若想了想，说道，“只是这一次的，我可以解，只是……也有些顾忌，我不便出面。”
“ 说来听听。”老太爷看了看旁边，拖了两个团蒲过来，示意杨卿若一起坐下。
“祖父。”这时，秦子沉出现在外面，“我能进来吗？”
“这臭小子，怪我吃了你不成？”老太爷失笑，笑骂了一句，“滚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