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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寒君和应芳芳回归府院,小兰和星池等候在门前,今天是回归天朝的大日子,一个早,星池就准备了晚上宴席,等着主子和王妃面圣回来享用。
此时,黄昏紧逼,天边,彩霞似火,映照着大地,所有的白玉粉墙,都仿佛瞬间披上了红衣。
一片红通通的,喜庆十分。
冷寒君负手走进王府,孤冷的气息,惊退所有的下人,载满一身怒气回来,就算是贴身侍童星池也不敢上前招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他了解主子的个性,一般在这个时候,他都喜欢独坐在书房,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上一杯用菊花浸泡的茶。
主子爱菊成性,以前在山庄内,每到夏天,花池里就会盛满夏菊,香味四散,让人心情顿舒。
如今,回归了天朝,在这新建的府院里,星池不需要主子特意提醒,已经带着一伙家丁,把花池清理出来,栽上一盆盆开满花朵的夏菊。
爱上菊花,都是因为藏在主子心中的那个女子吧。星池从书房走出来,微叹了口气。
应芳芳脸色苍白的从马车上下来,小兰赶紧上前跟着,当看见应芳芳的气色时,微微担忧:“王妃,是不是风寒未痊愈,你的脸色好苍白,我去厨房给你做碗莲子汤补补身子吧。”
应芳芳苦闷的看了一眼小兰,虚弱的点点头:“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小兰看着气血苍白的王妃,心中忍不住担心起来,今天听厨房里几个丫头在讨论,说王妃并不得王爷的宠爱,都是因为她的父亲是前朝的重犯,伙同一帮朝臣谋返朝庭,王爷把她留在身边,是要她替她父亲恕罪的,那样柔软的女子,要怎么偿还如此重大的罪责呢?
虽然第一天侍候应芳芳,小兰还是忍不住担忧她未来的命运,那么亲切的一个人,怎么会是犯人的女儿呢?上天真不公平,如果她只是平常人家的女儿,王爷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她吧。
小兰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她望着应芳芳纤弱的身子近了房间,叹了口气,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应芳芳疲惫的倒进床上去,刚才,她差点以为冷寒君会杀了自己,他下手的力道,如此的无情,她从他的眼里只看到愤怒和仇恨,一丝丝的怜惜都没有,应芳芳自嘲一声,如果说冷寒君真对自己有感情的话,他就不该把对另一个女人的恨意强加在自己的身上,如果说没有,为什么又要当着那个女人的面说爱自己呢?
“冷寒君,爱情是这样玩弄欺骗的吗?你跟本就不懂得什么叫感情。”应芳芳呆呆的坐在床头,冷嘲起来。
一天的好心情,全被冷寒君给破化了,应芳芳头痛欲裂的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还是感冒又来犯了,总之,这个时候,头痛的快要爆炸。
“一定是我浸了冷水。”应芳芳迷迷糊糊的想着,上午太热了,坐在凉亭里浸了好一会儿的清水,原本就淋了雨加重的感冒,此时,更是来的如骤雨般汹涌。
应芳芳没有等到小兰送来莲子汤,就已经烧的糊里糊涂了,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王妃……”小兰端着一碗刚做好的莲子汤,在门外轻敲着,敲了好久,也没听到应芳芳的应声,她不由的心惊起来,用力推开门,就看见应芳芳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放下担忧的心,走到床前,听见王妃的呼吸很重,似乎非常的难受,以她做丫环两年多的经验来看,王妃可能是感染风寒了。
她用湿毛巾放到应芳芳的额际,想借此来散热,做好这一切好,她快速出了门,想要去通知严总管,请他赶紧请大夫来替王妃看看。
“妈……”应芳芳迷糊中,梦呓般的叫出声,在梦中,她看见妈妈朝自己走了过来,手中拿着她的相片,哭的满脸是泪,她好心痛,好想上前去抱一下妈妈,可是,却发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住了她的脚步,让她不能前进,她心好急,大声叫咸,可是,对面的妈妈却听不见她的声音,依然哭的伤心。
黄昏下,忽然起风了,吹动树枝,发出沙沙沙的轻响。
安静的房间里,窗棂被人轻轻的推了开来,从窗外,跃进一抹黑色的身影,仿佛来自幽幂般,悄无声息,来人长象非常的俊逸,他来到床边,凝视着躺在床上的女人,那白玉般的脸颊被泪水沾湿了。
心没来由的一颤,他附下身来,伸出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替她拭去滑下眼角的泪珠,那湿润的触感,让他怔住了,目光变得深幽,他好想知道,为什么睡梦中,还要哭泣?
“带我离开……妈……不要走……”应芳芳哭了起来,妈妈抱着她的相片慢慢远去,她好心急,好想奔过去,和妈妈一起离开,可是,眼前忽然多出了很多的栏杆,拦住了她的脚步,她奋力的抓紧拦杆,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只能看着自己亲爱的妈妈,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眼前。
应芳芳独自坐在地上,痛苦流泪,她知道这是梦,可是,她却不愿意醒过来,现实太残酷了,根本不值得她去留恋,没有一个亲人会关心自己,连自己的老公,都当着她的面和旧情人纠来扯去,根本不把自己当一回事,这个无情的世界太残酷了,她活的好累,好痛苦。
墨染静静的守在应芳芳的床边,看见她在梦中挣扎,听见她的哭喊,沾了她清凉的泪水。
这个女人的一切,他忽然觉得好心疼,究竟,他的夫君带给了她什么?让她在睡梦中也不安心?
幽暗的眸光变得深沉起来,墨染无言的抱起了应芳芳,既然活在这个王府中,她是那样的痛苦,那他就要带她离开这里,他不能继续看她沉沦下去,不想再看见她梦中的泪水。
石子路上,小兰带着大夫急急前行,心中忧虑不已,她慌急的推开了房门,对身后脚步缓慢的大夫叫道:“快一点,王妃就在里面。”
小兰急急的转至内阁,忽然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她不由的呆愣了,急急的冲上前去:“王妃人呢?刚刚还躺在这里的啊,怎么会不见了?”
“小兰姑娘,你家王妃是不是出去了。你先别急,四周找找吧。”年老的大夫比较沉稳,出声提醒小兰。
小兰听他一说,赶紧冲出房间,跑到四周的花园找去了,可是,当她找完所有的花园假山时,却还是没有看到王妃的踪际,她大惊失色的奔到星池的面前,慌急的叫道:“严总管,不好了,不好了,王妃不见了。”
正在吩咐下人准备晚宴的星池也吓了一跳,对满脸惊慌的小兰说道:“别急,慢慢说。出什么事情了?”
“就是。刚才,我带大夫去给王妃治病,可是,当我们回到房间时,王妃就不见了。我在房间的四周也找遍了,都没有找到王妃的去向,这可怎么办呢?”小兰急的快要哭了,她好担心王妃,刚从马车上下来时,就发觉她有些不对劲,面色如灰,眼神空洞,她总感觉王妃病的糊涂了。
听见小兰的描述,星池也急了,他赶紧命令王府所有的家丁出去找寻,王妃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如果是自行离走的话,应该走不了多远才是。
“我去禀报主子,你回王妃的屋子里再仔细找找。”星池急急的对小兰说完,就飞奔至冷寒君的书房了。
檩香四溢,在充满古色古册的伏案桌前,冷寒君正望着窗外的菊花园发呆,俊美的五官,似乎也染上了淡淡的忧伤,在那沉淀黑暗的眸光中,是对往事的留恋与回忆。
这次回来,他就已经做好了要面对她的准备,程小雪,一个刻在他二十岁年华的名子,一个深埋在他心中永久不忘的女人。
在回来之前,他就一直在敬告自己,不能再对她存有任何的感情,她属于皇兄的,不再属于自己,一遍一遍的警告,却在今天,她突然扑进怀中的那一瞬间,崩溃了,所有的坚持,在她那充满泪水的容颜,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别人的眼中,冷寒君是坚强的,似乎不会有任何的伤心难过,但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他曾被一次错失的爱情,伤害的那么深,那么痛。以至于选择逃避,选择娶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为妻。
如果小雪选择的男人不是自己的皇兄,而是别的男人,他一定会杀了那个男人的,可是,他却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哥哥,他还能做些什么呢?除了在小雪进宫的那天晚上,娶一个仇人的女儿来反抗这一场逝去的爱情外,他还能做什么?
当初,娶水月芳时,最反对的人便是皇兄,是啊,谁愿意自己的弟弟娶一个杀父仇人的女儿呢?可是,他反对,他却偏偏要娶她,这也算是一种无言的报复吧,报复他抢走了小雪,报复小雪背叛了他们三年的爱情,报复杀害父皇的凶手,嘲讽自己的痴情。
他丢弃了身份,地位,只身带着罪人的女儿回归山林,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是啊,他是疯了,快要被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逼疯了。
和水月芳生活了近两年的时间,虽然她的身份是他明媒正妻的妻子,可是,他却视她如泥沙,从不正眼对待她,只是在那茫茫黑暗中,用她那姣软的身子,一遍一遍的发泄他的孤单和寂寞。
水月芳的改变,就在回归天朝的前一个月间,她投水自杀,是反抗自己的开始,在那个时候,他的确震惊了,一向软弱柔顺的女人,竟然有勇气跳进湖水中,企图自杀?
他是该嘲笑她的愚蠢,两年的苦刑折磨都已经挨过来了,却还是承受不了他带给她的痛苦。
水月芳的改变,在这一个月内,让人彻底刮目相看,她原来也有脾气,而且还这么硬,跟石头一样,不止这样,还学会了摆普做戏给他瞧,还敢背地里跟其他的男人亲密无间,冷寒君冷哼起来,究竟,她有没有搞清楚,谁才是撑控她生死的主人?
大手不知不觉间紧握了起来,今天和小雪见面时,她就在一旁,她应该看出来了他和小雪之间的爱情吧,不过,就算她看见了,又能怎么样?
冷寒君正沉思之际,房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似乎很急切。
眉宇拧了起来,低怒的出声:“进来。”
星池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一见到冷寒君,就急切道:“主子,不好了,王妃不见了。”
“什么?”冷寒君蓦然起身,惊怒道:“把事情说清楚。”
星池被冷寒君的怒气吓住了,急急的详叙了一遍事情的原委,冷寒君脸色骤然下沉,变得非常的难看,他把桌上所有的书册扫至地上,勃怒道:“该死的女人,竟敢偷逃,让本王找到,非要她好看,加派人手,给我仔细找,没有找到,你们也跟着受罚。”
“是。”星池冷汗湿了全身,退出了房间,马上召集所有的家仆,往各个方向找去了。
冷寒君气的咬牙切齿,刚才还正想着,就算看见他与旧情人相约,她也不能有任何的意见,现在,竟然敢跟他玩失踪?真是活腻了。
正当绝王府所有人急切找人之时,此时,一抹休闲打扮的年轻男人绕过家人的眼线,攀墙进入王府,俊美的五官染着邪恶的笑意,他轻巧的躲过所有人的视线,急急的往前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这般的急切慌张呢?”刚转过楼角的冷云溪蹙起了好看的眉宇。
满心好奇的他,随手抓住一个家丁来问:“你们在找什么?”
家丁不认识他,怔了怔,便回答:“王妃失踪了,全府上下都在找寻呢。”
“王妃失踪了?”冷云溪大吃一惊,放开了家丁的衣服,一张俊脸染上怒火,:“谁干的好事?”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好像是王妃自己逃走的吧。”
“自己逃的?好了,你快去找人吧。”冷云溪皱紧了眉宇,开什么玩笑,他好不容易跑出来,想好好的讨回一口恶气,她竟然敢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