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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贞点了点头:“我没听过幽冥使者,至于赤炎金龟,如今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隐瞒,这是我在修炼的时候,一个黑衣人给我的,包括冰魄凝蝉。”说到这里,志贞似乎停顿了一下:“那个黑衣人说了,只要我能将这些养好,养成功了,我的陈郎就会回来了。”说完眼中出现了一股淡淡的相思之情,看来她虽然是出家人,但是真的是尘缘难了。
素问无奈摇头,只能说志贞太过天真了,她微微一叹,凤鉴看了一眼素问,然后看着志贞,淡淡道:“师太你是佛家人,当知道这因果循环,人既死亡,就当轮回,没有道理还徘徊人间不走,你这样做是有违天理的,也枉费了你这么多年的修道。”
志贞身子一震,好一会才道:“你胡说。”
凤鉴淡淡道:“信不信在你,我只不过是将事情的本来说给你听,只怕此刻你的陈郎早已经投胎去了。”
听了凤鉴的话,志贞脸色苍白无依,倒是苏煦阳有点不忍,因此道:“大总管何必这样说,就不能说的婉转一点吗?”
素问一旁听了苏煦阳的话不觉笑出声来,然后道:“煦阳公子,你还真是温柔过了,有些事情婉转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就好似眼前这些事情,她养了赤炎金龟和冰魄凝蝉,如今幽冥使者已经出现的踪迹,若是再来地狱夜犬,就真的不好说了,所以说,很多时候,魔其实是在人的心中,人的欲望真的太高了,欲望越高,这魔滋生就越快。”
凤鉴听了赞赏的看着素问:“看来素问小姐比任何人都看得透。”
素问笑了笑,指指自己的心口:“因为我这里也住了一个魔,只是如今暂时还没有生长。”修炼人的心中拥有一个心魔,这个心魔其实就是自己。
素问看着志贞:“师太,你的魔太过了,枉费你这么多年的修佛了,你看你,原本好好一个出家人,偏偏要入世,如今已经入世,虽然看似出世,却已经难出世,你认为你这样,来生还能求什么。”
世人皆求来生好,可却不知道今生福祸关联来生,素问轻轻叹气,她知道从志贞口中能得到的消息也就是那个黑衣人,如今她要做的就是看能不能查出这个黑衣人。
就在这个时候,素问感觉到空中的气流似乎有所改变,脸色一变:“什么人?”
只见一个黑衣人飘然落下,志贞看见黑衣人忙道:“大神,他们说你是骗我的。说陈郎已经死了,你告诉我,他们是骗我的。”她的神情似乎有点歇斯底里。
黑衣人看了一眼志贞,眼中是不屑,素问暗呼一声不好,已经来不及了,黑衣人一掌打在了志贞天门,只见志贞眼睛突出,五官扭曲,嘴里啊啊叫着,瞬间,她竟然化成了一片烟雾,消散在了整个空间。
素问等人见状都微微皱眉,凤鉴冷眼看着黑衣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看着凤鉴:“原来是你啊,这么多年没见,想不到你竟然在这个人间混的不错。”
凤鉴一愣,然后脸色一变:“是你,魔颢扬。”虽然没看清对方的样子,但是凤鉴还是一口叫出了他的来历。
素问不知道这个叫做魔颢扬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但是素问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个人身上发出的是一股淡淡的魔气,这股魔气让素问似乎很熟悉,她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遇上过。
魔颢扬看着凤鉴道:“我们两个一直就是对立,如今看来要在这人间了断了。”
凤鉴冷笑:“你认为你自己是我的对手吗?”
魔颢扬哈哈一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知道,一个天下最大的对手即将出世,我就不信,你这个修真界的奇才能对付得了。”说完又哈哈一笑:“对了,幽冥使者我已经派出,很快,地狱夜犬也会出现,其实早已经出现了,我要看看你,看你如何能够来对付这一场浩劫。”再度笑着,只见他黑色斗篷一甩,消失在了这院子中。
似乎这灾难暂时性的是过去了,但是素问和凤鉴都知道,这只是暂时性的,尤其是凤鉴,在遇上了这个叫做魔颢扬的人后,似乎有所感触,只是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也不出现。
素问也不让人打搅他,其实她也明白,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舒服,何况凤鉴此刻只怕是跟他修真界的那些同道在互通消息了,素问突然笑了起来,想不到自己越是不想理会别的事情,这种被卷进去的事情就越多,谁能想到,查案竟然查出这魔主要复出的消息了。
素问微微摇头,看来自己也应该有一些打算,别怪自己自私,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素问自问不是那种心怀大义的人,她的心胸很下扎,只装得下自己在乎的人,只要自己在乎的人不出事,她不想过问太多,但是若是有人敢惹她,那么她也不是那种怕事的人。
素问因为心中有了主意,所以做事并不紧张,平日没事就打坐修炼,要不就看书,似乎一切很平静。
只是平静总是有时间限制的,果然,这一日衙门的那位谢大人来了。
谢大人看见素问行礼道:“特使有礼了。”素问既然是洛城派来的,他自然不敢怠慢。
素问笑道:“谢大人多礼了,不知道大人今天来有什么见教。”
谢大人忙道:“主要还是想请特使帮忙。”
素问诧异的看着谢大人:“大人请说,魔不是又有人自燃了。”
谢大人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小姐说笑了,这自燃的事情虽然有好多是匪夷所思的力量存在,但是对外下臣也只说是有人谋害而已,其他的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如今下臣为难的是那个剔肉白骨的案子,至今没有头绪,所以想请小姐帮忙。”
素问微微一笑,然后看着谢大人:“谢大人,就算李捕头说了是,你也不是一个会来求人的人,你还是说说是谁让你来的吧。”
谢大人似乎有点淡淡的狼狈,好一会才道:“不瞒小姐,是洛城有人送了书信来,说有什么疑难案子还是让小姐来处理。”
“是吗?”素问低吟了一会,然后眼神一闪:“好啊,既然如此,我一会就去义庄看看那些白骨。”
谢大人见素问这样爽快大喜,忙道:“如此,下臣就告辞了。”
素问含笑点头:“谢大人走好。”
看着谢大人离开,素问的眼中有淡淡的沉思,凤鉴打量素问,这几日的相处来,他了解当素问沉吟的时候,代表着她心中必然又想到了什么,因此忙道:“出什么事情了?”
素问微微一笑:“我在想一些事情。”至于想什么,她没有告诉凤鉴,而她心中想的却是为什么洛城要自己继续办案,虽然当初皇甫陇绍说了,只要自己能查出一件,就告诉自己一件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查出两件,就告诉自己两件,等等,当初他说是查出几件就告诉自己几件,那么也就是说皇甫陇绍早已经知道这江南的事情不会是单单一件,这样算来这皇甫陇绍是故意要自己离开洛城,为什么,自己和他并没有多少交集,他为什么这样急着要自己离开,既然要自己离开,那么就一定有所图谋,自己只管着要调查清楚凤三绝和风素衣的事情,忽略了这其中的一些细节问题,看来自己真应该打自己几个脑袋瓜子了。
想了想,素问不觉开始担心苏傲穹,她有感觉,苏傲穹留在洛城必然是有所发觉,不然依照他的性格,就算是明白自己是独立之人,他也会跟自己并肩而行,而不会让自己一个人来江南,如此一想,心中一凛。素问看一旁正悠闲的跟凤天飞说话的苏煦阳,过去道:“煦阳公子,我能问你一些事情吗?”
苏煦阳看素问来找自己,点了点头:“素问小姐请问。”一旁的凤鉴和凤天飞也都好奇的看着素问,不知道她要问什么。
素问直接道:“我就是想问问,你在离开洛城前,你叔叔有跟你说什么吗?”
苏煦阳一愣,然后脸色古怪的看着素问:“素问小姐为什么这样问话?”
素问淡淡道:“我问,自然有我的理由,你且告诉我就好了。”
苏煦阳沉吟了一下,然后道:“当时叔叔要我跟你出洛城,只告诉说,在半年内千万要设法留你在外,让你千万别回洛城。”
“为什么?”素问直接问道。
苏煦阳忙道:“说真的,就是这一点,我还真看不透我叔叔,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埋的是什么药,我也问过叔叔,但是叔叔总是含笑不答,所以我也没多问,不过叔叔说过的话我记得,叔叔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要你不要担心他,他不会有事情的,他说其实你应该知道他是否安全,若是危险,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你会第一个感觉到的。”
素问一愣,是啊,她和他是心意相通的,因此就算是千里之外她都应该可以感觉到,而且她明白苏傲穹的修为,就算如何,苏傲穹都不会有事情的,可是为何,自己仍然会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似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别担心了,既然不让你回洛城,我想他们自然有他们的打算,不管如何,你还是在这里先破案吧。”凤鉴突然打岔,试图将素问的注意力引开。
素问想了想,然后微微点头又摇头:“他们的用心中,当今那位九五之尊的用心我不知道,但是傲穹的心思我还是明白的,既然如此,我不会去成为他的负担,好吧,破案就破案,但是我希望,结果都是好的,若是我听见了有什么不让我快乐的事情,那么可就别怪了,就算是毁天灭地,我照样也会做。”说完转生,只是这铿锵有力的声音却留在凤鉴和凤天飞及苏煦阳的耳边,他们心中都泛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素问没让凤鉴三人跟了自己,她就带了李捕头去了义庄,白骨森森,似乎还有淡淡泛起的磷光,不过也许是因为义庄本身就比较阴的感觉,所以看着这个白骨,更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素问倒不怕,自己翻看这些白骨,正如当初仵作说的,这些白骨真的是让人剔了肉了,只是有什么样的刀法可以将这个肉剔的这么的干净。
素问微微皱眉,就算是一个上好的屠夫只怕也没这个能力,能够将这骨肉分离的这么干净。
素问这样一观察也忘记了时间,不知不觉竟然到了月上枝头的时候,李捕头一旁见素问在思考问题,也不来打扰,只有在不远处看着。
这时候外面的月光接了窗口照了进来,正好照在了这白骨上,只见白骨的腿骨上竟然翻出了一个牙齿痕迹。
素问见状一愣,自己观察,然后脸色变了变,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听了素问这样说,李捕头就知道素问一定是有了什么发现,因此忙过来:“小姐,怎么样,可有什么线索了。”
素问点了点头,然后道:“我们回去再说。”
清清的月光洒在了地面上,似乎显得特别的宁静,从义庄出来,一路上两侧中的都是松柏树,莎莎的松针似乎在预示着今夜的一切不会太过平静。
素问和李捕头缓缓走着,李捕头素日安是个大男人,不过似乎也有定心慌的感觉:“小姐,我怎么感觉这里凉凉的。”
素问看一眼李捕头,然后停住了脚步,看着前面笑道:“自然是凉的,因为我们遇上了鬼打墙了。”
可不就是,原来走了这么长时间,他们竟然还是在原地,李捕头一听,额头上都开始冒冷汗,然后看着素问:“小姐你就一点都不怕吗?”
素问微微一笑道:“不是有句话吗,平生不做鬼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何况还有话是鬼怕恶人,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想就算有鬼在我面前,我都不会怕。”
“是这样吗?”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似乎从远而近。
李捕头一听这脸更加的苍白了,倒是素问微微一笑:“不知道你是什么鬼。”
“我是夜行鬼。”还是那么的阴森,然后出现了一个白色影子,看样子是个书生模样的人,不过脸色是青的,嘴角还有一丝的血迹,双眼闪着绿光,直挺挺的飘了过来,到了素问的面前,站住了。
素问点了点头:“原来是夜行鬼。”
夜行鬼似乎没想到素问竟然面不改色,只看着素问:“你不怕我?”
素问淡淡道:“有什么好怕的,我刚刚就说了,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虽然是夜行鬼,但并非恶鬼,我有什么好怕的,只怕有些人心都比你这个夜行鬼可怕。”
夜行鬼似乎想不到素问会这样说,好一会竟然发出呜呜的声音,一旁的李捕头见了,似乎好奇了,竟然也不怕了,看仔细了,发现这个夜行鬼竟然是在哭,鬼无泪,所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素问看着夜行鬼,在等待,反正既然这个夜行鬼出现在自己面前,必然有它的道理,所以她在等,等它自己来跟自己说,过了好一会,那夜行鬼似乎哭的差不多了,才回神继续看着素问:“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素问微微一笑:“现在遇见我也不晚啊,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吧,虽然我不一定会帮你,但是我还是会给你说服我的机会。”
夜行鬼看着素问,好一会才道:“我死的很冤枉。”
素问笑了笑:“如何冤枉,你且说说。”
夜行鬼道:“我家祖上世代儒生,虽然不是很富有,但是也是小有薄产,我更有贤妻王氏,我主外她住内,一直很幸福,不过遗憾的是,我们一直没有孩子,因为我们膝下无子,所以娘子心中总是歉疚,好容易老蚌怀珠,算命的算出我娘子此胎为男,我和娘子为了感谢上苍,就选了一个良日去送子观音庙还愿,我们上了香,拜了佛也添了些许香油钱,才准备离开的时候,主持方丈叫住了我们,他说我们眉目间有血光之灾,我和娘子平素从没有仇人,怎么可能有血光之灾,结果按方丈掐指算了算,说是我们的孩子引来的灾星。我和娘子自然不信,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个孩子,爱护还来不及,怎么舍得伤害,因此也就没放在心上,十月怀胎,娘子果然生下了一个男孩,长的很可爱,我们一家上下都开心不已,我和娘子更是将孩子当成了宝贝,捧在手中怕摔了他,含在嘴里都怕化了他,就在孩子满月的那一日,突然几个道人上门,说要化了我这个孩子去做道士,你说说,我们家好不容易有个后人,怎么可以让他出家,自然不愿意,那几个道人突然说我们不知道感恩,他们师父看重了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福气,因此二话不说就要抢孩子,我们自然不愿意,结果我家上下十余口人竟然都被他们杀害了,而且尸首都没地方埋葬,还是一个好心人路过,让棺材铺给我们准备了棺木,但是没都有地方埋葬,而我们就只能再我们的家中流荡,这一流当就是五十多年过去了,三日前有人告诉我,说我要想能安然归去,只有在三日后的晚上来这里,遇上的贵人就是。”
素问听明白了原有:“你希望我怎么做,让你们家里人都入土为安吗?”
夜行鬼道:“因为心中的怨恨不消,可是平生我们又不是恶人,所以无法做恶鬼,只能做夜行鬼吓唬吓唬人,要想我们入土为安,就必须化开我们的心事。”
素问皱眉了:“这事情你自己也说了都过了五十年了,让我从何查起?”
夜行鬼微微蹙眉:“我知道五十年过去了,这孩子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但是我记得一点,那些道士的手上都有一个枫叶标志。”
素问听了后微微沉吟:“你是想让我通过那个标志找到那些道士?”
夜行鬼点了点头:“我是鬼,若是我的骨血有了危险,我还是能感觉到的,但是我没有这个感觉,那么就是说我这个孩子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想请你帮我找找,如果他过的很好,那么就不要打扰他的生活,若是不好,我只希望你能帮助他。”
素问看着夜行鬼,微微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我不是良人,我做事情从来不会无条件去帮助人,因为我不认为自己是清高的,你作为鬼,遭遇的确让人同情,但是同情归同情,你有什么代价能让我帮你呢。”
“小姐,这帮助人是应该的,何况遇上这样的不平事,你如何能不管。”李捕头似乎有点不满素问的样子。
素问冷笑的看和李捕头:“李捕头,你是好人,我可宁愿做个坏人,这素来好人不偿命,眼前这个夜行鬼就是一个例子,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无条件帮助一个鬼。”
夜行鬼低头道:“只要你帮助我完成了心愿,我就能了无牵挂的进入地府鬼修,因为我已经是夜行鬼是不能投胎的,只能修行,虽然鬼修很可怕,但是我愿意做你的鬼仆。”
素问听了点了点头:“这个买卖不错,好,那么就这样说定了,我帮你完成你的心愿,你做我的鬼仆。”
夜行鬼点了点头:“好,我答应。”
素问满意道:“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吗?”
夜行鬼似乎沉吟了一下:“这样吧,我带你去我生前住的地方。”
素问点了点头:“走吧。”
夜行鬼一挥手,只见原本的鬼打墙路不见了,夜行鬼在前面飘,素问跟了上去,当然李捕头也没有例外,直接跟了上去。
路是青石子路,因此很快就到了一个旧墙门,青苔和爬山虎早已经将这个墙门淹没,夜行鬼直接透墙而过,素问见状微微一笑,拉起了李捕头一个自然之风,就过了墙门,轻飘飘落在了院子中。
只见院子中竟然大小年轻有十来个,若不看他们脸还以为是人,但是当看见他们青白的脸色和木讷的眼神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也不过是夜行鬼,看来,这是一所鬼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