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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这一倒就是三天,三天也许时间不长,但候府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华夫人死了,却是草席裹尸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横行定远侯府数十年之久,到死却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这也就罢了,娘家人却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秦羽嫁人了,却只是个妾室的身份,一抬小轿抬进了华府,本来这事秦城是不同意的,但华尚书直接就道:“不愿?那也行,这责任谁爱负谁负吧。”
本来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反正华子唯的名声也已经臭了,多个不负责的名声又怎样?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
最后秦城无奈,只好同意了,不同意又能怎样?难道要他养她一辈子不成?
嫁人那天本来疯疯癫癫的秦羽,却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死活不愿上花轿,秦歌当即下令,打断腿塞进去,不嫁?不嫁也得嫁,这命令一下,虽然众人嘴上不说什么,但心中却是骂她冷血无情,不过也正因为她这残忍冷酷的手段才更加震慑了所有人,一时间府中人人自危,生怕惹到了秦歌。
她回来没多久,华夫人被她弄死了,虽然是自杀,但归根究底原因在她,秦风被她打的到现在还昏睡在床上,秦羽疯了,秦雪到现在还是生气不明,就连秦城都不能拿她怎么样,这样的女子不是魔鬼,那就绝对是煞星,谁还敢触她眉头。
这一日,艳阳高照,但候府的气氛却是死气沉沉,守门的两个门房也是一脸的无精打采。
离大门还有几十步的地方,一个满身狼狈的大汉看着候府的大门,不停的徘徊着,却始终没有上前,终于他握了握布满伤痕的手心,咬了咬牙,抬脚向前走了过去。
门房本以为他只是路人而已,所以看他过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到大汉走到他们身边,他这才皱了皱眉,不等大汉说话,嫌恶的朝他挥了挥手:“哪来的乞丐,要饭也得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快滚快滚。”
大汉闻言脸色一僵,眼中闪过怒意,他知道他现在是狼狈了点,但也不至于被人误人成乞丐吧,想发火但一想到他的几个兄弟,于是咬了咬牙,态度还算缓和的说道:“这位小哥,我要找你们大小姐,可以帮忙通报一声吗?”
门房一听‘大小姐’这三个字,心脏疏的一跳,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他上下打量了眼大汉,见他穿着朴素,浑身上下也都是灰尘,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有身份的样子,他不屑的嗤笑一声:“就凭你,还想见我们大小姐?睡觉还没醒的吧?”
大汉的脸色因为门房的话而阴沉了下来,他此生最恨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若非他的那几个兄弟还等着他来救,他早就把这个狗东西打的满地找牙了。
他握了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我找你们大小姐是真的有事,你大可以去通报,就说,灵山李忠求见,若是她不愿见我,不用你说,我自会离去。”
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秦歌从江家庄回朝歌途中遇到的那个强盗头头李忠,前几日他们劫了一队商号,没想到却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他所有兄弟几乎都被赶尽杀绝,他和几个身受重伤的兄弟仗着熟悉的地形,所以才能连夜逃了出来,虽说是逃了,但他们现在身无分文,除了他之外另外几人还深受重伤,也就是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秦歌。
他也知她一个弱女子,在这权贵如云的帝都,一定也不好过,她若帮他,他势必会对她感激不尽,她若不帮,他也能理解。
门房见他态度认真,丝毫没有说谎的意思,不由得眼皮一跳,若是这个男人真的与大小姐相识,他却把他拒之门外不让他见她,若是被大小姐知道了,那他岂不是……
而且大小姐之前就是生活在乡下,认识一两个乡下人也很正常吧,门房越想越觉得可能,直接就忽视了李忠所说的灵山二字,想着他浑身一个激灵,对着李忠讪笑着道:“你在这等等,我这就去禀报。”说罢拔腿就跑,反正通报一声对他也没有害处,若是秦歌不认识他,那赶走了就是,若是认识他也通报了,也没有得罪秦歌,总之一句话,只要是关于秦歌的,但凡挂上一点关系,管他是真是假的,都是不能怠慢的。
李忠见门房应下了,心里也算是舒了口气,但也没有报多大的希望,想想秦歌‘凄惨’的身世,他不由得有些内疚,希望没有给她惹麻烦的好。
秦歌正用着早膳,粉黛施施然走了进来,秦歌挑眉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了?”
粉黛先是朝她行了行礼,缓声道:“小姐,刚刚门房来报,说是有一个叫李忠的中年男子说要见小姐,问小姐是否放他进来。”
“李忠?”秦歌凝眉,难道是那日在灵山遇到的忠叔?想了想觉得有这个可能,她朝粉黛扬了扬唇道:“让他进来。”
“是。”粉黛闻言缓缓退了下去。
粉黛一走,墨瑶就疑惑得问道:“小姐,李忠是谁?”
秦歌扬了扬唇道:“一个故人。”算是故人吧,他也算是她在这异世之中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了。
墨瑶见秦歌因为这个李忠的到来,心情似乎不错,凝了凝眉,她可要好好注意注意了,既是男人又是故人,那关系一定不错,她也是只对男人这两个字比较敏感,压根就忽略了粉黛所说的是中年男人。
粉黛下了楼就急忙将秦歌的话,告诉了门房,门房听得冷汗直流,暗暗庆幸自己没有直接把李忠给赶走。
想着他点头哈腰的对粉黛道:“多谢姐姐,小的知道了。”说罢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粉黛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一抽,姐姐?貌似他比她年纪还要大好不好,不过很快就了然了,以小姐在这府中的威信,她这个做婢女的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门房一回到门口,看着李忠就一脸殷切的迎了上去:“大哥里面请,小的为您引路。”
李忠看着门房与刚刚天翻地覆的态度,心中微微有些诧异,他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两步,避开门房的殷勤,略显疏离的道:“多谢小兄弟了。”
对于李忠的疏离门房也不生气,他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一边替李忠带路,一边讨好的说道:“刚刚是小的得罪了,大哥别介意。”
李忠扯了扯嘴角,一脸平淡的说道:“无碍的。”
门房见他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识相的闭了嘴,只要他不在小姐面前告他一状,他就心满意足了。
门房带李忠穿过候府中央,来到比较偏远的凌云阁,他心中更是肯定了秦歌在这府中的地位,心中的愧疚之感更甚,秦姑娘自个的日子恐怕都不好过,若是在叫她帮他……
想着他握了握拳,但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那几个兄弟还在破庙里等着他,而且生命危在旦夕,他已经没有多余的选择了。
李忠进了竹林来到前院的时候,秦歌正站在阁楼上侯着他,见他一身的狼狈不由得蹙了蹙眉。
墨瑶却是吃了一惊,她还以为这个李忠该是一个俊美又有才华的男子,不然怎么能称得上小姐的故人,不过她惊讶的同时,心中也稍稍舒了口气,一个中年大叔而已,根本够不上主子情敌的位置。
门房就走在李忠的身侧,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阁楼上的秦歌,当即瞳孔一缩,讪笑着看向李忠道:“小的就送你到这了,小姐就在楼上,您自个过去吧。”说着也不等李忠回答,就一溜烟跑开了,那慌慌张张的样子,好像是什么人追赶着似的。
李忠有些奇怪他的反应,但也没有太多心思让他去考虑,他大步往里走去,秦歌见状也下了楼。
李忠再见到秦歌的时候,觉得她与当初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无论的是外貌抑或是周身的气质,所以当即就愣在了哪里。
秦歌蹙眉看着他:“忠叔,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她记得那日见他的时候他还是春光满面,容光焕发,这才多少光景,就憔悴的好像苍老了几岁。
李忠听到秦歌的声音,这才确信站在他面前的就是秦歌,尽管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他握了握拳,一句话也为说,作势就要朝她跪去,秦歌见状急忙伸手扶住他,沉声道:“可是出了什么事?”虽然她与李忠接触不长,但却是明白他这个人的性子,若不是出了什么事,且是让他走投无路的事,他绝对不会来找她,而且不发一语的就要对她下跪。
李忠听了秦歌略带关心的话,眼圈忍不住一红,他也是压抑了太久了,亲眼看着自己生死相交的弟兄们死于非命,仅剩的几个还是危在旦夕,他不难过吗?他难过,但他必须撑着,若是连他都倒下去了,他的兄弟们怎么办?
可此刻听了秦歌的话,压抑已久的痛苦一瞬间就爆发了出来,他咬了咬牙,沙哑着声音道:“秦姑娘,如果可以请你救救我的几个兄弟,他们现在现在受了重伤,若不及时医治,一定会没命的。”
他没有用一定这个字眼,也不是不想秦歌为难,说到底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且她又是一名女子,能做的实在是太少了,而且他的几个兄弟受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一般的大夫,怕是根本就无用啊。
秦歌闻言蹙了蹙眉:“你先起来,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李忠听了她的话,当即一愣,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歌,她……这是应下了,而且竟然连考虑都不用考虑?要知道他们可是强盗啊,而且当初还抢了她,虽然最后放了她。
秦歌见李忠愣住了,她就顺势把他扶了起来,随后她蹙眉看向墨瑶道:“墨秀呢?”当初青衣中蛊,墨秀只是过来看看便知,想来医术一定不错。
“他应该在王府,等下奴婢就去喊他。”墨瑶想了想应声道,因为墨秀是个医痴,有事没事就往山里跑,可自从知晓燕臣喜欢秦歌后,他就一改往日作风,一天到晚在府中瞎晃悠,见一个人就在那显摆,说他见过主母啊等等的,气的府中没见过秦歌的人,恨不得撕了他那张得意忘形的笑脸。
秦歌听后这才微微颔首,对着李忠道:“你放心,墨秀医术很好,你的几个兄弟会没事的。”
李忠这才回过神来,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看到了希望,他不由激动的涨红了脸,感激不尽的对着秦歌道:“多谢秦姑娘。”
“不必,之前我就说如果有事你大可以来找我,我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帮。”秦歌勾了勾唇,笑着道,她不常许诺,但既然许了,就一定会做到。
随后,秦歌凝眉看向他“对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不敢在呆在灵山,而且满身的狼狈,想来事情一定不简单。
李忠闻言,想起那日的情景浑身都忍不住的颤抖,惧意有,恨意也有。
他双目通红,好半天才抑制住心中的那股情绪,咬牙道:“前几天我们下山拦了一个商队,足足有十几余辆车的货物,而且跟车的人数也不多,当时就动了心思,只是没想到那几个武功极高,不过就几个踹息的功夫就杀了我十几个弟兄,我们剩下的人眼见不敌,这才慌忙逃跑,慌乱中一个弟兄不小心撞到了车队上,不小心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他们这才对我们赶尽杀绝,若非我们极其熟悉灵山的地形,就凭我和几个重伤的兄弟根本就不可能逃的出来。”他的语气哀嘁中带着恨意,整个人都在颤抖。
秦歌听着抿了抿唇,平常的商队若是对上灵山的强盗,怎么也不该会是单方面的屠杀吧,显然那些人一定不简单,而且李忠若说的这个秘密也必定是非同小可,否则又怎会用上赶尽杀绝这个词,要知道灵山的盗匪可不止千个啊。
灵山的盗匪之所以那般的猖獗,且连官府都拿他们都没有办法,就是胜在人多,且团结,他们并不像其他的盗匪一样,拉帮结派分为几势,他们团结一致抱为一团,这才是最为难得的地方,也是他们常年屺立不倒的原因,可就几个押送车队的人,竟然能把灵山给灭了,可见其实力。
她想了想看向李忠道:“他们是不是还在追杀你们?”既然他们都做出灭口这种事情了,又怎么可能放过李忠他们?
李忠面色一白,恨声道:“是的,所以我们一直不敢露面,我也被逼的没有办法了才冒险来找秦姑娘的。”
秦歌微微颔首,脸色有些凝重:“你可还记得他们的样子,或者说有什么特征?”她既然要帮他,就等于是牵扯到了这件事之中,敌暗我明,她们总归是处在弱势,所以她一定要在那群人发现之前,尽量摸清他们的底细。
李忠闻言眉头紧锁,做深思状,半晌道:“我没有看清,不过我见他们胸前都绣了只雄鹰,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特殊的标志。”
“雄鹰?”秦歌的声音徒然一冷,眸光逐渐变得阴沉,那夜来刺杀她的那群人胸前也是绣着雄鹰,到底是巧合,还是就是那群人?
墨瑶的脸色也突然变得凝重,如果这些人真的和那群人是同一批人得话,那事情倒是好办了,那夜之后,主子立刻就派人去查了,可都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任何头绪了,既然他们现在正在找李忠,这也许会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李忠见秦歌的气势徒然一变,就连她的婢女都变的阴沉起来,心中一突,张口就问道:“怎么了?”
秦歌听到李忠的声音,收回了身上的煞气,淡声道:“没什么,只是你说的这群人很有可能就是刺杀过我的人。”
她说的云淡风轻,可李忠却从中听到了刺骨的冷意,他浑身一震,只觉得他竟从来没有看清过她,本以为她只是一名弱女子,可现在看来,怕是就是十个男子都抵不过她一个。
他猛然想起初见她时的场景,那个时候他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一直都想没想透,现在总算是想明白了,是眼神,别说是女子即便是男人见了他们,都会生出惧意,可她没有,虽然她表面上的确是做出了一副害怕的模样,可她看他的眼神却是坦荡荡,没有一丝的惧意。
在一联想刚刚的门房对他忽然转变的态度,看来倒是他的想法错误了,如果不是因为惧怕秦歌,那狗眼看人低的门房又怎会对他又是殷勤的低声下气,又是狗腿的谄媚呢。
不过他并没有怪秦歌当日骗了他,如果当日她没有骗他,他没有放了她,现在的她,又怎么会想都不想就一口答应帮他。
想着李忠心中对秦歌更是感激了,以她能力想要对曾经威胁过她的他们赶尽杀绝,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可是她不但没有,还选择帮助他,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她这么帮他,这让他怎么不感激。
想到刚刚秦歌说的杀了他弟兄的那些,很有可能就是刺杀秦歌的事,他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秦姑娘,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但很有可能是与朝廷扯上关系的。”
“怎么说?”秦歌凝眉看向他。
李忠握了握拳,恨声道:“因为他们押送的货物是兵器。”就因为是兵器所以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毕竟走私武器的事若是被发现,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事啊。
秦歌眼皮疏的一跳,心中微沉,如果是兵器的话也难怪那群人会想对灵山上的盗匪赶尽杀绝,而且也正因为更让秦歌确定了他们的和那天刺杀的人是同一批人,同样的图案,一个走私兵器,一个目光是藏宝图,这两个乍一看没什么共同点,但细想之下却是能联想在一起的,押送兵器,却又不敢让人察觉,要么是通奸卖国,要么是私下养兵。
而铸造兵器或者是圈养私兵都需要大量的钱财,燕臣也说了,前朝留下巨大的宝藏,若是有了这些钱,无论那人的目的是什么都能轻易达成了,毕竟钱真的很重要。
有了这一条线索,想要顺势查出那人的身份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能做到这些的,在西凉怕是没几人吧。
想着秦歌冷笑一声,她不管他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那就是他的不对,想害她,还想一直缩在龟壳里,休想!
“忠叔,等下我会让墨瑶去接你的那几个兄弟,也会安排好住处给你们,这段时间你们暂时不要露面。”秦歌看着李忠,神色凝重的说道,那人的势力绝对不简单,不然也不会一点头绪也查不到,而且李忠现在知道了那人的秘密,想来,他一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李忠闻言感激不尽的看着秦歌,他咬了咬牙,双眸一片通红:“多谢秦姑娘。”除了谢字,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表达他心中的感激。
秦歌明白他的心情,也不多说什么,冲他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墨瑶道:“接了人之后就安排他们住在我的新宅子里,顺便在派些人保护他们。”她说着顿了顿,蹙眉道:“燕臣还没告诉我,我的宅子到底是哪一栋?”
墨瑶闻言嘴角一抽,想着墨云给她描述燕臣强买人家祖宅的场景,她就忍不住想笑,但因为秦歌再此,到底还是忍住了,她勾了勾唇道:“回小姐,王府那一条街所有的宅子现在都是您的。”
“所有?”秦歌眼皮一跳,见墨瑶点了点头,她十分无语得说道:“他跑去抢劫了?”
墨瑶很想说,小姐你真相了,虽然不是抢劫,但也差不多了,那日燕臣趁着早朝,人还算齐全,就直接开口向人要了宅子,他都开口要了,人家敢不给吗?反正他们以后也不准备在回那个地方了,给就给了,只是到底是自家祖宅,还是很肉疼的,但是肉疼也没有办法,总比没命好吧。
秦歌见墨瑶不语,想来自己怕是无意中说出了事情,无奈的抿了抿唇,朝她挥了挥手道:“去办事吧。”
“是。”墨瑶朝她颔首,领着李忠就走了出去。
他们走后,秦歌直接去了二楼,因为李忠她又响起了那群黑衣人,同时也想起了那本笔记。
秦歌从柜子里翻出那本笔记,看着那泛黄的书皮,微微有些出神,这本笔记里,满满的都记载了白子诗对西陵苍的爱意,她几次都想把这本笔记送去贤王府,可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她伸手摸了摸书面,眼神有些深邃,这本笔记里的内容如果让西陵苍看到,他一定会难受吧,他爱的人同他一样也深爱着他,可因种种原因却最终没能跟他在一起,当日她会告诉他,白子诗是喜欢他的,就是怕他想不开,想以她来激励他让他好好活着,现在之所以会犹豫,是不想他再次揭开这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白子诗留给她的只是记忆,但西陵苍给她的却是真实的感触,而且他还有着一张与她爸爸相同的脸,相较之下,她的心还是偏向西陵苍的,所以在真正的亲眼验证她对西陵苍的喜欢后,秦歌的无疑是喜悦的,因为他的一翻痴情总算是没有错负,但更多的却是失落,如果他们没有错过那该多好。
不过如果他们没有错过的话,她岂不是成了燕臣的堂妹?这般想着秦歌心中竟隐隐一丝庆幸,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罢了。
秦歌素白的手轻轻摩擦着书面,良久,她咬了咬唇,对着室外喊道:“青衣。”
青衣一直侯在外面,听到秦歌的呼喊急忙走了进来:“小姐什么事?”
“去备马车,我要出府。”秦歌的眸光隐晦不明,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把这本笔记交给西陵苍,毕竟他才是当事人,他有权利知道白子诗对他的情感。
青衣听后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是。”语落她缓缓出了内室,因为墨瑶去接李忠的兄弟,所以龙九便同她一起去了,毕竟墨瑶一人的确是太过危险,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若是突然遇到了那群人……
秦歌前脚刚出府,秦风就醒了过来,当得知华夫人已经被葬了,秦羽也出嫁了,而他身为儿子身为哥哥,竟然连一点应尽的责任都没有做到,当即悲痛至极。
但更多的却是恨意,都是秦歌!如果不是秦歌他娘不会死,他妹妹也不会疯,更不会嫁给华子唯那个蠢货,他越想越气,浑身都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就连身上的疼痛之感,都因为这股浓重的恨意,而变的微乎其微了。
他大手紧握,额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秦歌!”他看着窗外,似乎对面就是秦歌那张脸,眼神阴狠至极。
他猛地踢了脚桌子,力气之大桌子瞬间四分五裂,竹阳看着盛怒中的秦风吓得大气不敢出,虽然平日里秦风看起来属于脾性极好的那种,实则不然,他很容易暴怒,而且暴怒中的他做起事来丝毫不顾后果,所以每当这个时候竹阳都会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以免被牵连到其中。
但是这次,他不能只看而不去劝慰了,因为秦风已经怒不可遏的朝着门外走去了,不必想就知道他是去找谁。
竹阳想着秦歌的手段,登时浑身一颤,一股凉意自脚底直冲脑门,他在也不管不顾的朝着秦风跑去,以前秦风暴怒中做的事,他不问那是因为知道他不会吃亏,可这次不一样,上次不过一个照面他就被秦歌整的这么惨,这次估摸着也不例外,秦风若是有个什么事,秦城一定会弄死他的。
想着他急忙甩去心中的惧意,猛地上前扯住秦风的衣袖,祈求的看着他道:“少爷,你身上伤还没好,你要去哪啊。”
秦风冷冷的看了竹阳一眼,大怒道:“放手!”
竹阳看着他眼中的冷意瞳孔骤然一缩,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少爷,你现在去找大小姐也没用啊,她刚刚出府了,在怎样也得等到她回来啊。”
秦风听了竹阳的话,眉头紧皱,暴怒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他阴恻恻的看了眼竹阳:“你没有骗我?”
“奴才哪敢骗您啊,若是您不信大可以去问问府里的其他奴才,他们应该也是知道的。”竹阳苦哈着一张脸说道,秦歌现在在府里得地位超然,但凡凌云阁那边有个风吹草动,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府里的,谁让她现在最大,他们做什么都得顾忌着她啊。
秦风料想竹阳也不敢骗他,他冷哼一声,一把甩开他扯着他得手臂,冷声问道:“可知道她去哪了?”
竹阳摇了摇头:“奴才不知。”虽然他们都注意着凌云阁那位,但也仅限于她的衣食住行,有没有发火,其他的他们就是想知道,也没那个胆子去探啊。
“废物!”秦风冷喝道,一问三不知,他要他做什么?
竹阳见秦风刚刚才稍微消下的火气,这会子又蹭蹭冒了上来,他咬了咬牙,急忙把他所知道的一股脑都说了出来:“今天有个中年男子来找大小姐,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大小姐派了她的贴身婢女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了,然后没多久她自个也出了府,少爷,奴才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他知道秦风是在怪他不知道秦歌的消息,可是他哪有那个胆子和本事能打到凌云阁内部去啊,再者他还要伺候秦风,就这些消息还是去出恭的时候听路过的小厮讲的啊。
秦风听了竹阳的话,神色突然沉了下来,阴恻恻的看向他,半眯着眼问道:“你说她的贴身婢女不在她身边?是哪个婢女?”
竹阳被秦风的表情吓到,却还是无意识的答道:“是……是墨瑶。”
“墨瑶?”秦风几乎是咬着牙喊出这个名字的,但很快他表情又是一边,他出神的看着前方,突然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眼神阴毒的说了句:“秦歌啊秦歌,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次没有那个贱婢在你身边保护你,我看你还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竹阳听着他自言自语的话,眼皮一跳,少爷该不会是想趁机对大小姐做什么吧?想着他背脊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难道少爷不知道燕郡王喜欢大小姐吗,就是侯爷现在都不敢对她怎么样,若是少爷真的动了大小姐,那……
他实在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后果,燕郡王可是出了名的嗜杀啊,上到皇上下到满朝文武,谁敢不给他面子,谁又敢惹他生气?况且就连皇上都那么宠着他。
上次五殿下来找大小姐麻烦,那结果……
就连堂堂一国得皇子,都动不了大小姐,少爷他……他这不是纯属找死吗。
竹阳越想心中寒意越甚,正想开口劝慰一下秦风,可眼前哪还有秦风得身影,他呆愣得张大了嘴,等回过神来,看着空无一人的清风苑,狠狠的跺了跺脚,如一阵风般的就朝着名轩苑跑去,现在只有找侯爷了,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秦城因为华夫人的死,而得到了她那一笔不菲的嫁妆,所以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这会子正在书房洋洋洒洒的纪录着账簿,一边写一边想着怎么才能把秦歌手里的那份借据给弄到手。
他想的入神,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我找侯爷有事,快让我进去。”竹阳急得满头大汗,祈求的看着一直阻拦着他的静安。
静安闻言蹙了蹙眉,态度坚决的说道:“不行,侯爷吩咐过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可是我是真的有急事。”竹阳咬牙跺了跺脚。
静安见状依旧不为所动,直接拒绝道:“那也不行。”
竹阳气呼呼的看着静安,他就拦着他吧,到时候如果少爷做出了什么事,惹怒了燕郡王,进而连累了候府,到时候他让他哭都哭不出来。
静安看着怒气冲冲的竹阳倒也不在意,候府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他若是放了他进去,到时候若是侯爷要罚他,谁能替他?
竹阳看着他,突然就平静了下来,他冷哼一声道:“我说的可是有关于少爷的事,你如果不让我见侯爷,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静安闻言一直生硬的脸上总算出现了波动,如果真是大少爷出了什么事的话,那……想着,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让竹阳进去的时候,书房内正好传来秦城的声音。
“让他进来。”
竹阳一听登时背脊一挺,狠狠的瞪了眼静安,明明知道他是少爷身边的人,他来找侯爷除了和少爷有关之外,还能有什么事,偏偏他就是不愿意放他进去,真以为自己是侯爷的近侍,就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了,想着竹阳对着他轻哼一声,在看向书房内又是换了一副焦急的表情,急急忙忙的跑了进去。
秦城一见竹阳进来,就皱着眉问道:“可是风儿醒了?”这几日他昏睡了几天,他心中也因此稍微舒了口气,就怕他因为华夫人的丧事办的实在是太过简陋,而跟他闹起来,刚刚听到竹阳得声音时,他就以为是秦风醒了,因为知道了华夫人的事心生不满,所以在发脾气。
秦风脾气不好的事,他做爹的又怎么会不知道,所以一时间秦城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暗暗希望他能赶快想开为好。
“是少爷醒了,可是他……”
竹阳的话刚说一半,就被秦城给打断了:“如果是关于他娘的事,就不要说了,本候也不想听。”
竹阳见秦城误会了他的意思,急忙解释道:“不是的,少爷是因为夫人的事大闹了一场,但现在他已经不闹了。”
“不闹不是正好吗?”秦城看着竹阳一脸焦急的表情,冷声道。
竹阳跺了跺脚,侯爷怎么回事,就不能一下子听他把话说完吗,他哪里又知道秦城就怕秦风向他大闹,所以现在一听到有关于秦风的事他就头疼,又怎么会有心情听他说下去呢?
“侯爷,少爷是不闹了,可少爷他去找大小姐了啊。”竹阳咬牙道。
“什么?”秦城一愣,当回过神来时,他阴沉着脸看着竹阳:“你说他去找那个孽女了?”
“是啊侯爷,您快想想办法吧。”竹阳焦急的看着他,他现在就把希望寄托在秦城身上了。
“这个混账!”秦城猛的一拍桌面,他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候府想想吧,他长没长脑子啊,就不会忍耐忍耐吗,真是气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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