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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夜,是那么的漫长。
钟巧慧一夜没睡,当然,其他人也一样。
当听见酒店楼下的马路好像传来了些动静时,夜深人静的,任何声响都能引起警觉。固然,今夜这个城市其实并不宁静。
钟巧慧疾步走到了酒店房间对着下面马路的那个窗口,然后看见了回来的车,是卫长青的车。
“他回来了?这么快?”惊讶,不止写在钟巧慧的脸上。
同屋的其他兄弟,展大鹏等,都一样面露疑问。
按理来说,如果没有什么收获的话,卫长青肯定是要带着他的人,至少等到天亮才回来。这么快回来的话,势必中间发生什么事了?
是意外吗?
如果有了结果,理应第一时间通知他们这些后勤人员,包括医生,都在待命中,上前迎接才是对的。
展大鹏等人面面相觑时,钟巧慧不由焦急地咬着嘴角:“这是怎么回事?瞧他走时说的那么轻巧,好像真能逮到人似的,结果,只是个草包吗?什么都没有到手,这样灰溜溜回来?”
屋里,肯定有卫长青的人,听见她这话,这些人不禁感到愤怒,站了起来。
展大鹏赶紧打和场,对钟巧慧说:“先看他们回来是带了些什么情报回来。”
或许,是出去后,得到了些其它的线索,因此要回来重新布置,这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展大鹏这么想。
钟巧慧忍着脾气,再转头,看见章三凤那张缄默成金的脸,心里登时犯起了疑云:“怎么,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面对她这声质疑,章三凤只是转过轮椅,朝门外过去。
钟巧慧看着他的背影,皱了下眉头,眼看卫长青下车后进了酒店,于是,她跟随上去,想看看究竟那个黑猫警长是干了些什么回来。
如果只是吹大炮,别怪她钟巧慧嘴下不留情。
摩拳擦掌的,她和其他人一起,等候在电梯门口。
电梯一步步往上升,到了楼层,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
众人看见了电梯里的卫长青。
看得出来,黑猫警长这一趟出去似乎不是很顺利,表现在他黑色的脸膛上都被划出了几道血痕的样子。
展大鹏紧走一步:“老六,受伤了?谁打的你?”
卫长青一句话都没有说,脸色不止铁青,眼神目光,都是一直朝下的,像是看着地上某处,好像地板都是面镜子,让他看得专注不已。
钟巧慧都想着,他看地上能看出什么,像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看出个洞吗?倒不如说,他此刻是不是因为一无所获,羞愧到打了自己几拳,然后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焦急,真心焦急。
钟巧慧倒不真想骂人,只是有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了,毕竟都几乎一晚上过去了,顾暖无消无息,生死未卜,不得让人焦心死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钟巧慧张大了嗓子,可再也不管这里这些男人的爷们面子了,大声朝着黑猫警长说,“放心,没有人会责怪你,都知道你是尽了力了,全力了!”
哪里知道,她这话,让卫长青陡然地全身一抖。
明眼人能清楚地看见他两个肩头在哆嗦。
展大鹏诧异,一双手伸了出去,搭住他的肩头,真的是担心:“老六,发生什么事了?”
章三凤锐利的眼睛一眼横扫到跟着卫长青的副手身上。
那副手刚要张口,被低着头的卫长青突然一喝:“不准说,什么都不准说!”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再次都愣住了。
钟巧慧瞪着不可置信的眸光,看着他那张黑脸:“你这是干嘛?怎么?这里有人不能被你信任吗?什么叫不准说?我们是不是和你是一伙的?”
没有想到,她这话再次让卫长青全身一凛。随之,黑猫警长的眸子,眯成了条缝,好像一只豹子潜伏起来的目光,让人能感到心头颤抖。
钟巧慧怔了怔。
卫长青突然拨开了展大鹏握着他肩头的手,接着,往前走,挤过众人中间。
大家都像是傻傻地看着他大步朝前的姿态。
直到他突然打开一间房间的门,之后,砰的一声,甩上了门,好像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喂——”钟巧慧跺脚,有些气急败坏的,“他这发什么疯呢?突然发什么疯呢?你们两个,不是都挺了解他的吗?他是这个性子的吗?莫名其妙的性子!有什么事不能说呢?不能说的话,还怎么帮忙呢?”
展大鹏和章三凤面对她这番轮番的疑问,都是皱着眉头,不知道如何回答。
老六这样的反应,他们只见过一次,那就是在那个时候,在他醒来得知老五失踪的时候。
要说到老五失踪那会儿,本来,冒危险的人是老六,后来是老五看见他出了意外,主动跳进水里把他捞了起来,结果老五自己被水冲走了。
所以,一帮兄弟里头,最愧疚的要数老六了。得知老五失踪后,获救后的老六,整整有几年一句话都不说。直到后来,谁都找不到老五的尸体,对方也都没有消息传来,说明老五可能还活着。
老六这才重振起精神,无论如何都要把老五找回来。
这样说来,莫非是——
展大鹏突然想起了章三凤之前那话,于是一眼看向了章三。
章三凤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依旧默着,仿佛学起了老六。
甩上房门的卫长青,胸口憋着的那股气,抓着他五脏六腑,像是体内藏着颗炸弹要把他炸开了一般。
他长臂哗啦一扫,桌上的东西稀里哗啦全落到了地上,一个个粉声碎骨。这不足以让他发泄出体内的这股闷气。
不明白,他不明白。
明明,那人是老五。
是老五绝对没有错的。
那双眼睛,不是老五又能是谁。
是他日日夜夜在找的那个老五。
可为什么,老五不理他,拒绝他?!
他们难道不是兄弟了吗?
当初,老五可是牺牲了自己的命,来救了他们大伙的?
所以只要老五出一句声,他卫长青都愿意把这条命豁出去,送给老五。老五要怎么用就怎么用。
可现在看来,老五不要,不要他这个兄弟了。
什么原因?究竟是什么原因?!
老五真的活着,在听他说他们在找他时,竟然甩头就跑!
其实想来这个场面,他是应该一早都想得到的,因为,如果老五活着的话,早就该回头来找他们这群兄弟了,但是一直没有。这里头,早就出什么问题的了。
“喂,黑猫警长,你发什么疯呢?知不知道你再砸这里的东西,警察都要过来了!”由于另两人不说话,钟巧慧只好一个人走到房门那里用脚踹门,提醒里头的人。
如果惊动了当地警察来调查他们,那可就麻烦了。会在本来本已复杂的局面上雪上加霜。
卫长青猛一抬头,仿佛从噩梦中清醒过来,左右一看,看到了房间里满地的狼藉。
房门外,钟巧慧不耐烦地再敲门,虽然里头没有砸东西的声音了,但是,令人更加担心,担心那男人不会突然想自残了吧。
有什么大不了的?失败了,没有逮到人是吧?那就再找线索呗。
房门突然咔一下,打开。
钟巧慧反而被吓一跳,缩回了伸出去的腿。
“谢谢。”卫长青道。
钟巧慧无语了,只看这人连说句谢谢,都好像脸上冒乌烟似的。再说,他谢她什么,她好像除了骂他什么都没有做吧。莫非这人觉得自己欠骂?
卫长青眯着眼,是在想她之前无意中说的那些话:
你是不是不信任我们了,不觉得和我们是一伙的了?
如果,这是老五选择避开他的原因——
*
站在厨房门口的保姆,听到苏逸夏轻咳的声音,走过来。
苏逸夏问:“看出她怀孕了吗?”
保姆说:“好像是没有。”
没有?
不是外面都传得沸沸扬扬了吗?说她怀了萧家的孩子因此得意忘形,把萧家的长辈都当成了空气。叫做母凭子贵,狐假虎威,借了孩子耍威风。
苏逸夏眉头一扬:“你确定没有?”
“不知道。或许是她才怀了孩子几个月,肚子不明显。”
苏逸夏似乎琢磨着,顾暖究竟有没有狐假虎威,会不会是勾结了医生欺骗萧家。
如果,顾暖没有怀上萧家的孩子,顾暖根本不可能继续得瑟了。
但是万一怀上的话,怎么说,都必须早点下手为好。
要不然,她怎么会答应让她去看她老公呢?
微微地勾了勾下巴,苏逸夏想象着,某人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样子。就趁她走过去看她老公的时候,只要她的人在后面一推——
啊的一声像是惊呼的声音。
苏逸夏精神一振,莫非得手了?
却见那保姆突然间跑回来,对她说:“苏小姐,龙先生好像回来了。”
什么?
苏逸夏的脸色陡然变了颜色,颜色是尽失。
这该死的,怎么在这个节骨眼来了人。
顾暖!
不会是顾暖故意放消息跟踪自己到她这来的吧?
苏逸夏脑子里一团混乱,只听有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屋门,听这个声音,貌似不止是一个人的样子。
楼上,同样听到了动静的李秘书同时受到了惊吓,那只伸出去要探到顾暖背部的手猛然缩了回来。
站在他前面的顾暖倒是没有动,只是双眸望着房间里,仿佛在辨认着什么。
当她开始往那房间门口迈进一步时,李秘书清醒了,一把抓住她手臂,慌慌张张地先把她拉进了隔壁的空房。
顾暖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不敢和他扭打,顺着他手势进了那间好像杂物间的房间,接着听见背后一声咔,门被其拉上反锁了。
微眯起眼睛,顾暖站到了房门后面贴着门板,双眼透过门缝尽力向外张望。
在外面走廊里站着的李秘书神情慌张,往楼下张望的头伸一下,缩一下,很是担惊受怕,不知道在怕什么。
楼下,传来了声音。
咚咚,咚咚,两声敲门,不紧不慢,仿佛才是这里的主人。
顾暖微微勾了下唇角。
她能想象到底下一群人,包括苏逸夏,同李秘书那样惊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像一群慌乱的小兔子惴惴不安的脸孔。
保姆使劲儿咽口水。
李秘书用力地拿袖管抹手背的汗,扯拉胸口的衣服,仿佛心脏要跳出来了。
只因他们都是苏逸夏的人。
苏逸夏佯作冷静地向屋里的人摆了下手。
李秘书站在楼梯上面点点头,没有下楼来。
保姆往围裙上摩擦摩擦双手之后,走上前去,打开门。
大门打开。
屋门口站了两名男子,其中一个拄着拐杖,另外一个戴着一张孩童的面具,保姆俨然不认得,只是对着那个拄着拐杖的男人尊敬地叫道:“龙先生,您回来了。”
“嗯。”独眼龙习惯性的,在走进任何地方之前,往里头探一眼。
苏逸夏从沙发椅里站了起来,面对他的方向,深深地鞠躬。
为此,独眼龙背后那个戴面具的男人说:“这就是那个女人?”
“是。”独眼龙道,拄着拐杖先走进了屋里。
苏逸夏看不见他,只能寻着他拐杖敲地的声音,叫:“干爸。”
独眼龙停下脚步,道:“这位是穆先生。”
苏逸夏对着独眼龙的方向,像是努力地睁大眼张望。当然,她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哪怕她看得见,眼前的男人戴着的面具,完美地遮盖住了底下的五官,是连眸子都没有露出来,任何人都别想窥探他底下的样貌。
保姆站在苏逸夏背后,像是小声为她描述对方的样子。
苏逸夏侧耳倾听的姿态,其实,在听到独眼龙说到那个穆字时,她心头登时一个激颤,不知道是该高兴,或是该恐惧。
因为据说这是个非常特别的大人物,有着特殊的非常的非同常人的能力。
想见到这位大人的人,听说全世界有很多很多,但是,真正能结识的,寥寥无几。因为这个大人听说也是深居简出的,并不喜欢和人交往。
今天,突然是吹起了什么风呢?竟然到她这里来了,真让人又惊又喜的。
“穆先生久仰大名。”苏逸夏提起两侧裙角,再次行了个屈膝礼。
穆对于她这个动作,似乎挑了下眉头,面具后面的双眼扫过她一番后,对独眼龙说:“你收她做养女?”
“怎样?还不错吧?”独眼龙说。
这话的含义老深了。
或许,穆之前没有见过她,但是绝对是听说过她是谁的。于是,苏逸夏低下头时,只听眼前这两个男人发出心照不宣的低低的笑声。
为此她略显焦虑地咬了口嘴巴。
“我和穆先生——”独眼龙对她说,“刚好经过这边,有点事,想到你住这儿,就顺道过来歇下脚。”
原来是如此,是临时起意。难怪,她都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接到过。
苏逸夏抬起头,对他们两个露出讨好的微笑。
独眼龙和穆都坐在了沙发上,保姆走去厨房给他们端茶和点心。
苏逸夏笑着说:“干爸,你们夜里千里迢迢,长途跋涉的,可是辛苦。”
一般人肯定不会是夜里赶路的,除非是非常重大的事件发生了。
苏逸夏这话算是打探,这两人,真不会是听说她这里有什么事赶过来的吧。
独眼龙的浓眉就此揪了下的样子,拐杖打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调。
穆优雅的一只手撑在额角上,面具下的嘴巴似乎在张开打了个慵懒的呵欠。对于苏逸夏这话,他是转头对独眼龙说:“担心倒是不太需要的,我是觉得洛克有些大惊小怪了,才非要我们赶到这里来。狐狸做事向来也是狠戾的,极少会出错,更不会说会失手。”
由于他戴着面具,确实没人能看清楚他脸上究竟说这些话是什么样的真实表情。
独眼龙夹着眼角扫过他那张好像小丑一样的孩童面具,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想象或许能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要戴一张儿童的面具,明明年纪都早不是儿童了。
回过头,独眼龙说:“不管怎样,洛克既然叫我们来,如果狐狸不需要我们插手,我们隔岸观火,也没有什么损失。”
苏逸夏这时突然感到一凛,明显,独眼龙说这话时,扫了她一眼,是大概想着她是否能听懂。
保姆把茶端了上来:“先生请喝茶。”
独眼龙和穆,各自端起了一杯茶托上的红茶杯,慢慢饮着。
顾暖坐在杂物间里,始终贴着门板观察外面的情况。
很显然,苏逸夏没有告知她把他们夫妇俩绑架在这里了,所以,现在最紧张的人,反而是苏逸夏自己本人。
这不知道算不算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话说回来,她这个美女同学,从来都是太过自信,太相信自己能装,能唬得过所有人,结果却往往只能证明自己是个蠢蛋。
李秘书是紧张地眺望起背后,一双警告的眼睛看着顾暖所在的杂物间门,说:“不要声张,不然,我家小姐都保不住你性命的。你心里应该最清楚不过,顾小姐。”
顾暖冷冷地一笑,她当然清楚,不然,早就叫出声来了。但是,这不意味她束手就擒。
转回身,顾暖贴近到了杂物间里靠着隔壁房间的那面墙。
心口某处,怦然而跳。
她的手指伸出去,仿佛能穿过墙壁碰触到对面的人。
之前那一眼,她看不清楚,但是,不管怎样,他至少活着。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脚步声过来了。
李秘书终究觉得放任她这样不好,因此走进了房间里,拿出了绳索和胶布,打算将她的手脚都捆绑起来,在她嘴巴上再贴上封条。
当李秘书做完这些动作时,楼底下再次传来动静,这令他毛发竖立。
只听独眼龙问:“你那个秘书呢?”
李秘书全身僵硬,像变成了石头像。
顾暖仿佛在端倪一尊石头一样,有趣地在他脸上打量。
李秘书狠狠地咬下牙,把胶布往她嘴上再封了一条。
苏逸夏说:“他——是去了外面给我买点东西——”
“三更半夜买东西?”
苏逸夏用力咳嗽两声,道:“我好像有点感冒了,所以,他担心我生病,去药店给我买感冒药。”
“感冒了?”独眼龙说,“穆先生刚好会给人看点病,要不,让他给你看看。”
“不不不,不用——”苏逸夏紧接挤出个笑脸,站起来,“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么一点小病麻烦到穆先生。——对了,干爸,你们一夜赶路老辛苦了。我给你们准备客房休息吧。”
“不用麻烦了。”独眼龙说,“我住三楼,我们自己上去就行了。”
三楼?!
苏逸夏吓了一跳,只差花容月色全掉光了。
“干爸,你的房间不是在二楼吗?”
都听见脚步声往扶梯那里去了,苏逸夏着急地叫来保姆牵拉自己的手,去追独眼龙他们的脚步。
“我房间是在二楼,可是,客房在三楼。总得帮穆先生先安排好房间。”独眼龙说。
穆跟着他往上走时,回头看了下跟来的苏逸夏,问:“她住哪?”
“她眼睛不方便,肯定是让她住楼下的。”独眼龙说到这儿,有些不耐烦,对着那保姆说,“没有见到小姐眼睛不方便吗?你还拉着她上楼做什么?”
保姆吓得大气不敢出,牵着苏逸夏的手立马放开。
苏逸夏赶紧澄清:“不是的,干爸,客人到我们家里,我总得帮干爸迎客。再说收拾被子这些小事,哪里需要干爸亲自动手,叫个人,或是我来做就可以了。”
穆站在他们两个中间,背贴着楼梯的墙壁,好像对他们父女两个争着给他献殷勤这事儿,感到很有意思,于是站在旁边看热闹。
独眼龙回身,一双略显深沉的目光看着她。
苏逸夏的心脏都快吓死了。
一个不小心,她这是随时惹到这两人起疑心了,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你下去吧。”独眼龙说,“如果需要人,我会叫人过来。”
苏逸夏只听他脚步声继续往上走,两只手握紧了楼梯扶栏,喊:“干爸——你腿不方便,跟我到楼下吧,让下人去收拾房间就可以了。”
“我都说了,穆先生是很重要的贵客,我必须亲力亲为。”
“哎——”穆突然插入来道,“你这么热情,我会吃不消的。”
“就是,就是——”苏逸夏用力点头。
她眼睛看不见,所以不知道,在她忙着附和穆的话时,这两个男人,早就两双眼睛对着她那夸张的脸露出了微澜。
保姆已经快晕过去了,因为她都看出来了,这两人,在质疑苏逸夏,质疑这个屋里。
因此,苏逸夏没有能看见的情况下,独眼龙没有动,因为声音会惊动到她,而是,由穆,行动矫捷的穆,慢慢地贴着墙壁,无声无息的,蹑手蹑脚地往上走。
那保姆被独眼龙的眼睛唬着,绝不敢出气。
楼上,李秘书猫在杂物间门后,紧张得全身冒大汗,是汗如潮涌。
顾暖都能看见他这个背部的衣服全湿了,仿佛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应该是外面的情况不妙。
这不得不让她考虑着,如果,她不幸落到了另外一群人手里。苏逸夏终归是知此知彼的敌手,好对付一些。
还有,隔壁房间里躺着的人——
这时候,她还真怀念活蹦乱跳的大白狗。固然,大白狗很粘人,而且,偶尔很疯狂!
秀眉蹙紧,突然感觉到窗户那边射来的阳光像是被什么遮住了。
阴影罩过来,顾暖抬头一看,看到了窗户上贴着的人影。
她的心瞬间加速,扑通扑通直蹦。
李秘书没有发现背后的异常,他全神贯注地听着外面的声音,可是什么都听不见。好像全世界都变成了哑巴一样,或是说,他都要变成和顾暖一样的聋子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小姐不出声?
刚刚,不是还在争执上楼不上楼吗?
不会事出意外吧?
他焦急地舔着嘴巴,拿手指抠着锁眼,想看的更清楚一些外面。
与此同时,从窗户上跳进杂物间里的男子,像是一只鬼魅的影子,几乎没有一点动静。
顾暖的手心出了层汗,紧张地看着他和李秘书。
魅影逐步接近到了李秘书的后背,接着,那举起的手,刀举刀落,快速得让人不能眨眼,一下子击中了李秘书的脖子后面。
李秘书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一个侧身歪倒下来,那男子的手一托,托住李秘书歪倒的身体,让其掉落到地上不至于发出声音。
可见这男子该多么的训练有素。
顾暖不禁想,其实从他之前开摩托车的时候,都可以看出来了,他的行为举止,都犹如训练有素的特种军人,是受过不知道什么样地狱般的训练。
而且,他和她分道扬镳之后,竟然能追踪到她的踪迹到这里来,像蜘蛛人一样爬到窗户上。
怎么看,这人,还能是那个小时候缠着她要棒棒糖的顾笙吗?
处理好李秘书,男子转头看到她脸上。
顾暖对着他轻轻地摆了下脑袋。
尼奥伸出手,撕开了她嘴巴上的胶布。
顾暖低声说:“隔壁有人,是我老公,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动,你先去看看。”
他黑色的仿佛神秘深海似的眸子微闪,掠过的那道光宛如闪电,手掌在她肩头一拍,是示意她在这里不要动,等他。
接着,他起身,是没有开门,通过刚才他攀爬的窗户,要爬到隔壁房间去。
顾暖不由嘴角浮出苦笑,都这个时候了,他仍旧不愿意和她说话吗?
像蜘蛛人一样,爬过窗台,到达了隔壁房间里的尼奥,了无声息地从攀上了窗户框条,看见了就靠着窗户的那张床。
床上男人的脸,让他一个眉头皱了皱。
他从窗台上落到了床上,然后,迅速抓住了挂在床边的输液瓶,瞧了一眼里面清澄的没有标签的液体。右手抓起了身上腰间挂的腰包,拉开拉链,拿出里面的一支注射器。
嘴巴咬开注射器上的塑料盖头之后,那一针,直接通过输液管注入了对方体内。
一、二、三。
像变魔术一样,躺在床上的人,陡然睁开了紧闭的眼皮。
睁开眼,看见了在自己头上的那张脸,萧夜白是双眼一瞪,猛地坐起身。
为此尼奥刚要后退,两边衣领子却已经被对方的双手抓住。
像是卫长青抓着他不放一样,萧夜白的手一样抓住他像是永远不会放手一样。和卫长青不同的是,萧夜白看着他的眼睛,类似闪过的是更多的深思,而不是像卫长青那样只是震惊和狂喜。
“老五?”
两双眼在交汇了下眼神后。
萧夜白除了看他,也看到了这里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开始用力回想:“这是怎么回事?”
看得出来,他睡了很久,而且是久到都不知道自己已然换了个地方,原先逃跑的计划被人偷梁换柱失败了。
“干爸——”
苏逸夏从楼梯那儿发出的声音,无疑打破了眼前屋里的寂静。
萧夜白脸色顿黑:怎么回事?这只女癞蛤蟆怎么会有声音出现在这?不是变成瞎子了吗?
尼奥指了下他的脸。
萧夜白拿手摸了下自己的脸,结果摸到了嘴巴边上的一块淤青。
谁打的他?
这么吃了豹子胆?天大的胆子?居然敢打他萧公子的脸?
他的脸,只能给自己老婆亲亲用的!
莫非是那只女癞蛤蟆,想偷他的色不成,恼羞成怒对他行凶了?
大白的眼中登时爆出了凶光。
那可不是温顺的家狗的基因,是狗远古时代祖先为野兽的基因。
“干爸,你们上楼了吗?”情急之下,苏逸夏连跳带爬的,伸手抓住了独眼龙的衣服,扯住不敢放。
穆已经走到了三楼的走廊,他咦了一声:“这房间有光,谁在里面?”
苏逸夏全身抖如秋风落叶。
保姆往下跑,找地方自保去了。
独眼龙的眼珠像是要吃了眼前的女人:“你说,你在这里藏了什么人?”
“干爸。”苏逸夏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接着灵机一动,娇声道,“瞧你说的,干爸,我这不是因为一个人太孤单了,太寂寞了,所以,养了个人——”
呸!
他大白什么时候变成这只癞蛤蟆的金屋藏娇了?
恶心死他了!
最让他丢脸的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戴着面罩很像老五的男人,听到了那只女癞蛤蟆的话后明显想笑,眉头一直因此都在耸着努力地抑制着。
独眼龙一只手抓住苏逸夏抓他衣服的手,一甩:“你敢在我的屋子里养小白脸?让我看看,是谁吃了这个豹子胆敢呆在我这屋里。”
房间里的两个男人因此快速地再对了个眼神。
如今之计,只能先下手为强,因为听这个声音,外面似乎暂时人并不多,只有一两个。
嘭!
房门突然从里面破开。
所有外面的人无疑都受到了惊吓。
独眼龙未回过神来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直接一脚劈到他脸上。他只好举高手捂住自己的脸,手里握着的拐杖应声掉地,单条腿的他根本站不稳,因而从楼梯上直接滚落了下去。
在他后面的苏逸夏,看不见,只能被他倒下的身体直接压倒,于是她拼命挣扎两下,摆脱独眼龙巨大的身体重力的同时,是没处可躲,只能从楼梯侧栏翻身下去,摔到了楼下,发出啊的惨叫声。
面对如此剧烈的变故,走廊上的穆却是发出吃惊的声音:“怎么回事,光不是从这个房间发出来的,那么,另一个房间里关的是谁?”
尼奥登时紧张了起来。
一脚踢翻了独眼龙的萧夜白回头,同样吃惊地看向老五:还有人,什么人?
穆抓到他们脸上的表情,说时迟那时快,他伸手去抓开旁边房间的门锁。
在房门打开的瞬间,尼奥扑上去,一把将穆按倒在地。
门开,对流的风,呼呼地从窗户和门中间穿过,发出巨大的呼啸声。
穆脸上的那张孩童面具突然能动了,作出了一个鬼脸样的嬉笑表情。
尼奥脸色刷的一白,看见了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的一张扑克牌,于是用尽了所有气力去劈他拿扑克牌的手。
扑克牌却是瞬间飞了出去,以更快的速度。
“暖儿!”
萧夜白纵身跳进了房间里,在扑克牌刷的穿过空气的瞬间,把坐在墙壁边上的人影一抱,搂在自己怀里。
嚓——
扑克牌的尖角扎进了木墙中,是入木三分,仿佛一把尖刀,另一边遗露在木头外的边缘滴下了一颗圆滑的血珠子。
在眼前的男人转头去看房间里的人的时候,穆轻巧的一条腿屈起来踢在了对方肚子上。尼奥被迫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趁这个时机,穆身轻如燕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手指间再变出了几张扑克牌,看着他们两个,孩童面具的嘴角弯一弯:“哎呀,今天真难得,两个说是进了棺材的人,都活了过来。告诉洛克的话,洛克该多么高兴呢,肯定高兴得发疯呢。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不想你们死的,来,快亲一个,老五,夜白——”
尼奥的眼睛,深深地瞅了下眼前这个戴面具的男人,接着站起来,由于肚上被踹了一脚,脚步有些踉跄,但是,仍旧很快地走到了房间里面。
在萧夜白的怀里,他看见了那条血迹,从女人的脖子上往下流着。
萧夜白的手指,死死地按在她脖子上的动脉上,防止那血像喷泉一样射出来,不然那样就完了,全完了。
顾暖的眼前是朦朦胧胧的,几乎什么都快看不清楚了。
那扇门要打开前,她明明感觉到了危险,明明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要躲到门后面,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男人居然能用扑克牌一下子穿过了木板的门,是这样都能一瞬间命中擦了她的脖子。
原来,他们要对付的人,是这么可怕的人吗?可怕到,仿佛能预知先知一样。
“不要动,不要动,我求你不要动!”
他的声音贴到她耳朵边,生怕她听不见一样,明知道她并不是完全听不见。
她伸出去的手,其实只是想摸摸他的脸,从刚才,她看到他之后一直就想这么做了。
摸到他的脸,感觉,真正地感觉到,他活着,回到她身边了。
结果,她的指尖,还没有真正摸到他的脸,实在是抬不起来了,啪,掉了下去。
“暖儿,暖儿——”
男人巨大的咆哮声,震动了整栋屋子。
穆小生怕怕的,往后退:“老天,他要发疯了,他疯起来的话,可是和洛克一样的——不,我得跑——”
说着,他从走廊上越过了楼梯,纵身跳了下去。
尼奥趁机一巴打在萧夜白的肩头,一双眼睛用力地示意到:趁现在先走!赶紧走——
萧夜白回过神来,抱起人,小心的,越过窗户。
独眼龙趴在地上,看见穆自个儿往下跳下来,骂道:“你怕他做什么?我们这里人多着呢!”说着,他挣扎地爬起来,坐在地板上,吼着外面的人进来:“给我封锁屋子前后所有的路!不要给他们逃了!”
酒店里,卫长青走回到了大家聚集的会议室。
展大鹏看着他好像恢复了原有冷静的神志,道:“有什么线索吗?”
卫长青的眼睛,望到了那儿坐着轮椅的章三凤。
“他的第六感不是每次都准的。”展大鹏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说。
“可现在必须靠他了。”卫长青道。
有了这句话,章三凤移动了自己的轮椅,到了桌子前。
那张桌子上,放置了一套扑克牌。章三凤随手,从扑克牌里抽出了一张,甩到了桌上。
众人看是一张鬼,不由都有些心跳。当然都不懂什么含义,等章三凤解释。
章三凤的眉头一直就没有松开过:“那人来了。那个最棘手的人——”
“谁?”钟巧慧问。
展大鹏的脸色一样变得非常可怕起来,拿手抹了把头上的汗:“是穆——”
“穆是谁?”钟巧慧又问,觉得他们的表情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章三凤道:“一切和嫂子猜的一样。穆可能也算出来了,所以出动到了这里。他们,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