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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柳清涵在马场受惊,手又受了伤,也就早早回府了。院子里的搬了一把小马扎唠嗑的泠然和荷雨都有些惊讶,平常柳清菡跟聂青青几个出去,回来几乎都是傍晚,这么早回来还是头一回。
“夫人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荷雨站起来迎过去给柳清菡把外头的杏色披风解了,询问道,突然她那双灵动的眼睛扫了扫柳清菡周身,她更是惊讶大叫起来:“夫人,你金项圈上的紫色璎珞上哪儿去了?”
柳清涵循着她的眼神看向自己胸口,金项圈上镶嵌的晶莹剔透的浅紫色璎珞不翼而飞,柳清菡跟这才想起来只怕是刚刚骑马,马匹发狂颠簸的厉害,掉在马场了。
“兴许是掉在马场了。”柳清菡凝思片刻说道。
“那奴婢赶紧派人去找找,这个贵重的东西要是被人捡走就糟了。”荷雨风风火火就转身走了,显然是安排丫鬟奴婢去了。
“夫人,您的手怎么了?”泠然更加心细如发,一眼就看到柳清菡宽大袖子露出的半截帕子包起来的手。
“缰绳磨的,不碍事,已经看过大夫了。”柳清菡赶忙说,就怕泠然说再看一次大夫的。好在泠然确认柳清菡已经包扎起来,才没有说别的。
荷雨风风火火走了,回来也是匆匆忙忙的,满头大汗,一脸气愤不平,柳清菡就知道她肯定是让人找找遍了马场都没有找到。
“这些都是什么人呐,凭谁的东西都敢捡,让我知道是哪一个?非得送他去官府里吃牢饭不可。”荷雨气愤十足说道。
“怎么会找不到?你派去的人有没有一寸一寸找过去,别是被奴婢婆子蒙了吧?”泠然不相信说道。
“我就是怕丫鬟婆子不尽心尽力因此也就在一旁跟着找,找遍了也没有。”荷雨接着说道:“那里人多眼杂的,来往的人又多,只怕是早就藏起来了。”
“不如这样吧,奴婢想着这人既然得了,过几日肯定是要出手,奴婢派人去各处的当铺里提点一二,要是有看到相似或者可疑的人让人上报。”泠然凝眉想了想,说道。
“哎这个办法好。”荷雨拍掌一笑,在看见柳清菡的手,又惊异道:“夫人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没事,小伤。”
“那要不要找点药膏涂一下?”
“你出什么馊主意,没见夫人看了大夫涂了药,要是冲突了怎么办?”泠然撇了荷雨一眼,荷雨也知道自己说的不妥,讪讪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夫人,王爷让您去前厅一趟。”一个小丫鬟突然跑进来禀报道。柳清菡有些诧异,虽然她住在齐亲王府,但是平日里跟齐亲王爷见面并不多见。
“这时候,王爷叫夫人做什么?”荷雨警惕问了一句。
小丫鬟一脸老实懵懂摇了摇头说道:“奴婢也不知道。”
柳清菡让荷雨给她梳好发髻,一身妥当了才带着两个贴身丫鬟去了前厅,看见上首坐着齐亲王爷,下手第一把椅子上坐着司马庭枫心里就有些数了,只怕是来说有关于将春儿母子的事情。
柳清菡给齐亲王爷见了礼,福了福身:“儿媳见过父王,父王安康。”
齐亲王虽然嫌柳清菡家世不好,但既然司马骁翊都已经娶了,他也懒得再说什么了,并且柳清菡入住齐亲王府,表现也可圈可点的,尤其是礼仪气度并无差错,也没有跌了齐亲王府的脸面,而且在太后面前挣了几分脸面,也算是过得去了。
“坐下吧。”齐亲王点了点头。等柳清菡坐下他才说道:“今日找你过来,是有件事,庭枫侄儿是来找他的侍妾和儿子来的,他听说你收留了她们,特意上门来找他们的。”
“皇叔说的极是,庭枫这次上门是特意来感谢将军夫人,备上薄礼,接庭枫的侍妾和儿子回去的。”司马庭枫言笑晏晏说道:“要不是我夫人黎蓉跟我说了,我还不知道这件事。”
“唉,侄儿你这样就客气了,我们本是一家人,你叫我皇叔,跟骁翊是堂兄弟,有什么感谢不感谢的。”齐亲王也是面带笑意,转而跟柳清菡吩咐道:“既然如此,你就派人带你堂弟庭枫过去,好让她们一家人团聚。”
柳清菡特别无语,看司马庭枫的态度就跟失忆了似的,柳清菡不起身反而询问一句:“据我所知,小侯爷似乎已经休弃了蒋夫人,驱赶了他们母子二人又何来接回去的意思。”
司马庭枫脸色立刻变了,面色尴尬,看向齐亲王。
齐亲王虎目瞪了一眼柳清菡斥责道:“这是人家的家事,你一个妇道人家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还不赶紧带你堂弟过去。”
柳清菡心里呵呵,面上却说道:“儿媳本来不想问这么多的只是之前跟太后娘娘提起过蒋夫人,说了蒋夫人这么多年一个柔弱的女子扶养孩子长大,其中艰辛不足外人道,太后娘娘甚是感动,赞她坚强,因此嘱咐我要好好对待二人。我才要问清楚,要不然,小侯爷要是接回去以后,又……”柳清菡停顿一二,勾了勾唇笑得绕有深意接下去说道:“那我可就辜负太后娘娘的嘱托了。”
柳清菡这一番话说的辛辣无比,暗藏玄机,看似有理有据,实则句句刺司马庭枫抛妻弃儿,偏偏柳清菡又拉出太后娘娘作为借口,司马骁翊根本无力反驳,面色难看的紧,心想着这妇人尖牙利嘴,倒真是有些刁钻和厉害,难怪出来的时候,黎蓉有特意嘱咐过,他心中有些不悦,这妇人给她一点颜面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司马庭枫是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堂哥太过胡闹,一个区区乡野村妇就是当妾都是天大的恩赐了,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还真以为自己登堂入室就能为所欲为。就连齐亲王也不得不咳嗽两声,毕竟太后的颜面也是要给得。
司马庭枫憋着一口气,脸上笑意也没了说道:“太后娘娘只怕是没有空闲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俗话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想必太后娘娘这么慈悲的人更是不愿坏人姻缘,还请将军夫人不要搪塞我才好。”
“太后娘娘自然慈悲,别说是对待平常亲近的人就是一些可怜人,都多有怜悯。小侯爷这一点恐怕是远不能及的,毕竟抛妻弃子这种事情一般人都是做不来的。”柳清菡也懒得跟司马庭枫周旋,直接说道。
“你……”司马骁翊砰的一声,拍桌而起,桌面的茶杯几乎振动的要溅出茶水来指着柳清菡的鼻子骂道:“我原是极为感激将军夫人的,哼,只是看来将军夫人也太不识好歹了,你离间本侯爷与侍妾的情谊,到底有何居心?”
“小侯爷,火气不要那么大,免得精神错乱,都说蒋夫人跟你毫无瓜葛了,贬妻为妾,再来驱赶出府,到底是哪来的情谊,你这样一厢情愿。”柳清菡讽刺说道。
“你……”小侯爷被柳清菡气的都要咳血了,面皮涨红,脸色青了又转白,显然是被柳清菡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司马庭枫冷笑一声,转头向齐亲王一拜,说道:“今日侄儿可算是见识到世子妃的牙尖嘴利,果然是皇叔的好儿媳,侄儿可得罪不起,先行告辞了。”生气摔袖而去。
“哎哎,庭枫侄儿,你先别走!”齐亲王想要挽留,可惜小侯爷满是被侮辱的愤懑,根本听不进去。
“你这是做什么?”等司马庭枫离去。齐亲王把矛头对上柳清菡。他实在是不理解往常还算是温顺的儿媳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尖锐起来,要是换成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在朝廷中颇有作为的小侯爷司马庭枫。
“儿媳只是照着夫君的指示罢了。”柳清菡一点也不心虚说道:“夫君前几日在书房里发脾气,似乎是跟小侯爷相关,上次收留蒋夫人母子夫君对儿媳可是一顿严厉斥责,王爷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吗?”
齐亲王听柳清菡这么说,一愣,显然没想到有这么个缘故在,他本来是想要拉拢司马庭枫,近年来,也颇得盛宠。他跟司马骁翊说话没有几句,自然不知道司马骁翊跟司马庭枫不对付。但是他怎么好承认自己跟司马骁翊这个大儿子感情疏离。
齐亲王咳嗽两声,才说道:“本王自然知晓,不过是想本是同宗亲戚,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好当面说,好了,好了,既然如此,你也回去吧。”
柳清菡看齐亲王明明是好面子硬撑着也没有戳破。
柳清菡前脚出了前厅就去了蒋春儿住的那个院子,虽然她是不屑这个花心的渣男,挡回去了,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而且这种事情自己还是一个外人,主要的选择还是在蒋春儿的手上,不管是回去不回去都该她来做主,她去院落跟蒋春儿说了这件事,蒋春儿也从一开始的面带笑容到失魂落魄的,柳清菡从她眼中看见了恨意。
柳清菡说道:“你不必勉强自己,你若是做好决定跟我说一声。我也好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那位小侯爷。”
蒋春儿听柳清菡这么说,有些哽咽,她自然知道柳清菡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意思是说如果她要回去,柳清菡对小侯爷也就不必留脸面了,她忍住了泪意郑重下拜说道:“春儿谢谢夫人。”
……
晚间司马骁翊下朝回来了,他跨进院子的时候,天空已经黧黑了,散布几颗泛着冷光的星辰,屋子里已经点燃了灯盏,昏黄的暖色调,从窗户缝隙还有门口流泻而出,还能听见里头丫鬟的喁喁私语,一想到里头有这么一个人为他留着灯,等待他的归来,他心里头暖呼呼熨帖的跟阳光翻晒过似的。
司马骁翊推开门,正在说话聊天的泠然和荷雨立刻站起来,恭恭敬敬的正要施礼。
司马骁翊食指放在唇上,狭长的眼眸随意望了她们一眼,示意她们不要说话。泠然和荷雨立即闭嘴,垂手在一旁。
他这些天忙着朝政,根本来不及顾忌柳清菡,因此最近对于她的行程放松了很多,也就知道她最近跟兵部侍郎家的小姐还有从荒凉城池调回来的黄大人的小姐,以及承宣使府家的小姐走的近。其他的到是一概不知。
一进门他就看见柳清菡坐在摇椅上,膝盖上放着一本书籍,半垂着头,昏黄的灯盏下,她肌肤如玉,细致精致,修长匀称的手指放在书页上,安静的听得见翻页的声音。
司马骁翊还以为柳清菡在看什么话本之类的书籍,等走进了才发现,她膝盖上的书卷厚重陈旧,泛黄的颜色,并不是什么消遣的书籍,他随意看了一眼看到了‘兴修水利’‘农业’‘水田’之类的字眼,顿时有些诧异了,他可不认为柳清菡有多么的好学。
从来都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懒散性情,除非是管理酒楼,这样有利可图,这钻进钱眼的小财迷才会卯足了劲。
“你找的这本书还是太过于陈旧了。”一阵低沉浑厚的男音响起,柳清菡吓了一跳,抬起眼眸看见司马骁翊站在她跟前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她咧开嘴,露出编入贝齿的齐整牙齿,又大又圆的杏眼里头就跟落了星子似的闪耀着欢心,踢踏着鞋子就一把搂上司马骁翊的脖子,说道:“你怎么走路都不出声啊?我都不知道你来了,外面的泠然和荷雨也是的,都不跟我说一声。”
司马骁翊也顺着她的力道,掐住她的腰身,贴着她的脸侧轻轻啄了一下,才抱着她大刀金马坐在摇椅上,一面随意翻了翻柳清菡看的书籍。
“你刚刚说,这一本老旧,可是我找了许多书店也并没有找到有关于农田水利方面的完整的书籍,这一本已经废了我很多的功夫才找到。”柳清菡拿过这本书放在膝盖上一面说道:“其他的全是歌功颂德,毫无实用意义的书籍到是挺多的。”
“这一本已经是二十年的旧书,你若是要我明天给你找新专修的给你,不过只能在皇宫专门藏书的地方找得到。”
柳清菡听司马骁翊这么说,二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她刚刚略微看了一下这本书籍,发现南楚国现在的农业其实并不算是发达,相对于她自己的猜测认知还要落后一点,铁制品虽然已经有运用到农田中,但是工具十分的单一,用的范围也较小,还有耕田农作的工具,例如还在大范围使用费力的直辕犁,水车连个踪影也没有,而且田地的农作物产量稀少,难怪一遇到自然灾害就十分容易导致各种饥荒的现象出现,因为根本存不了储备的粮食。
这还是她初步的得出的结论,不过她还要再看看新的那装订了的一本,看看这几年南楚国的农业发展,才能做出一个计划来。
“谢谢相公了。”柳清菡往司马骁翊脸上印了一个吻,大概是受她的影响,以前他还会动不动假正经一下,教训她不成体统了,现在则学会反调戏了,反而有些享受两人这样亲近,就是柳清菡不对他动手动脚的,他也会自己索要福利。比如司马骁翊一副不满意的正过脸,盯着她的红唇,意思昭然若揭。
柳清菡大概是今天心情还算是不错,直接覆唇而上,落了个蜻蜓点水的吻。
唇分,柳清菡轻轻在司马骁翊的耳侧吹了一口气带着三分笑意:“现在满意了?”
司马骁翊被她软糯的嗓音撩的心内痒痒的慌,身随心动,立即一手掰住她的后脑勺,强势的亲上去,两片薄唇裹了裹柳清菡丰润的嘴唇,就跟直接要下口了似的凶猛,舌尖不甘的撬开她的嘴唇,直探里头,吻得柳清菡七荤八素的,呼吸都被司马骁翊夺得个彻底。
司马骁翊粗喘了一下气息,看见自己连朝服都没有脱,有些哑然失笑,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极为有耐心的人,也是最为一丝不苟,却一直在柳清菡面前失控,似乎一碰到她就会变成一串火焰烧的他理智全无,司马骁翊微微蹙了蹙眉头,突然有点不敢直视自己现在的模样了。
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还是那个克制冷静的那个自己。要不然怎么总是在柳清菡的事情上显得如此急色。
柳清菡看司马骁翊这一回没有乘胜追击还松了一口气,只能说肺活量低的人伤不起。
晚上吃饭的时候,司马骁翊才发现柳清菡两手是受伤了,虽然柳清菡握筷子的姿势还算是自然,但是司马骁翊还是看出有些别扭,比如她好几次夹菜都落在桌面上。
司马骁翊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当看见两只手缠着丝帕,浓黑的剑眉倒竖,额头中间一条折痕更显得他严肃的脸庞冷峻肃穆,颇有威仪。高挺的鼻翼微张,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柳清菡打哈哈说道:“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她是决计不敢说自己是去骑马差点被野马摔下来的事情的,要是她说了,只怕以后骑马就没戏了。
司马骁翊对于柳清菡的回答也不知道信了没有,他不发一言的,沉默的气息让空气都要有些停滞一般。他看了一眼,毫不客气的拆了外面的丝帕。柳清菡嘶的低低喊了一声,显然是牵动了伤口。
等司马骁翊看见柳清菡手心上两条碍眼的伤口,他俯身伸出舌头舔了舔,舔的柳清菡又痒又痛的。柳清菡显然不知道司马骁翊这是发什么神经。
“活该。”司马骁翊瞥了柳清菡一脸痛苦状,知道她估计大半肯定是为了博取同情装的,叫了人去拿药膏,又是叫人去喊大夫的。
柳清菡真是狂汗,不过是磨蹭一点皮而已,请了两次大夫,真当自己是水做的人不成,可惜面对司马骁翊漆黑的看不清情绪的眼眸,柳清菡居然很怂的也就不敢提意见,爱咋地咋地,反正花的银子都司马骁翊的,谁叫人家是皇亲贵族又是朝中大臣的。
柳清菡心里美滋滋的享受了一番司马骁翊如春风一般的呵护,不过要是她知道司马骁翊第二天会干的事情,估计就要如冬天的冷风一样刺骨寒冷。
第二天柳清菡被禁足了,对,没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门口守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守卫,她一出门,两个人就跟黑面门神似的杵在那里。
柳清菡气闷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因为手掌受伤,本来就没有打算出门,结果司马骁翊来这么一出,她真是把他弄死的心都有了,就连泠然和荷雨都寸步不离跟着,看两人这样的架势显然是被司马骁翊收拾过一顿,反正只要柳清菡一做出要闯门的动作就苦瓜脸对着她一脸可怜的样子,柳清菡气闷最后只能回房继续研读之前那本关于农田水利的书籍。
她看字一目十行,看得很快,要知道她之前就是一个热血游记小说爱好者,早就训练出来速度,这具身体的记忆比她现代要来的好,看过一遍的东西不敢说一字不差,但是看过两遍还真就能一字不差的默写默背下来。
她坐在窗前看书,看的眼睛酸涩的不行,直到光线暗淡下来,她才注意到窗外的天色已经趋近傍晚了。
泠然和荷雨知道她爱看书,早进来,点起所有烛台上的蜡烛,光亮一室。
柳清菡翻了翻这本书,虽然这本书是旧版,到是给她很多的启发和灵感,这本书的作者跟其他的人不同,话语朴素简单,并没有华丽修辞,显然是自己亲自采访过的和调查过还实践了的过程。看得出这个作者到有几分写史记的司马迁的风范。柳清菡看的一时入了迷,自己又在旁边做备注。
司马骁翊回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司马骁翊一进来就看见她又再看书,还以为她肯定是故意赌气,才装作不搭理她,旋即把她一把腾空抱起,往上抛了抛。
柳清菡长啊了一声,她本来专注看书,被打断就吓了一跳,结果一重刺激还没过去,就来第二重的刺激的。
泠然和荷雨早就端上菜肴之后跟其他的丫鬟默默垂着头退下来,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你干什么?”柳清菡气恼推开司马骁翊,心脏还砰砰的跳,又气恨的报复踩了他几脚。
“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了?”司马骁翊抱着几个本书过来。
“当做赔罪礼,恐怕还不够。”柳清菡佯装不屑的瞥了一眼,抬了抬自己尖尖的下巴。
司马骁翊挑了挑斜飞入鬓的剑眉,勾了勾菲薄的嘴唇,漾起一个令人炫目的笑意,只觉得柳清菡这个样子娇憨可人的紧,偏偏她自以为自己很有气势,其实她的嗓音软糯,怎么生气都要一股撒娇的味道。不过他就算她再如何令人心软,他都不打算放纵她。
今天他让暗卫把她这几天的行程,大大小小的事情,各种细节一一罗列,一丝不落的看完柳清菡干的事情,司马骁翊的俊脸顿时黑了,觉得自己处罚的轻了,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去马场骑马,马场全是一些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的,一想到那些男人看她的目光,司马骁翊心里一阵怒火烧起,真是不成体统!看到柳清菡差点坠马更是脸色黑的跟锅底灰似的。
当场他撩开衣摆坐下,突然搂住柳清菡的腰身,直接把她面朝下趴伏在他膝盖上,撩起她的裙摆,啪的几下手掌就落在她屁股上。
柳清菡被司马骁翊的动作吓蒙了,说好的道歉呢?又是震惊司马骁翊没脸没皮又是羞耻,这根本是长辈父母教训熊孩子的姿态。
反正司马骁翊教训完,泠然和荷雨就听见屋子里一顿噼里啪啦的瓷器破碎的声音,然后就听见一阵响亮的怒骂声,你这个混蛋!我要跟你和离!
泠然和荷雨面面相觑,怎么好好的,吵起架来了,正当她们思考要不要进去帮忙,摔瓷器的声音,夫人的怒骂声全部被床架吱吱呀呀要散架了的声音盖住了,听得她们耳根子通红的退下了。
……
蒋春儿过来跟柳清菡告别,拉着蒋璟程给柳清菡磕了还几个头,柳清菡想要拉她起来,不过看到她脸上的郑重之色,柳清菡微微一怔,也就让她磕完了头。
“你做好决定了?真的要去?”柳清菡询问一句。
蒋春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昨天出去碰见侯爷了。他跟我解释了,之前驱赶的事情都是误会。他还是当年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变。”要是她眼睛里少些惆怅只怕更有可信度。
柳清菡抱起蒋璟程坐在她腿上,摸了摸他白嫩的小脸,半响才抬起头来笑着说道:“我之前都是给太后娘娘讲故事,这一回没什么好送给你的,也讲个故事给你听。”柳清菡讲的是历史上有名的一介布衣韩信忍受胯下之辱最后成为一代枭雄的人物。
蒋春儿听得怔怔的,等听完了,眼眸泪光闪闪的,不过她算是个极为内敛的人,又笑了笑,把眼里的泪意收了回去,她何尝不知道这一趟回去,等待她的是什么,不过就算再艰难她也要回去,她还怕柳清菡挽留她,想了好几晚上,才终于下定决心过来跟柳清菡告辞。
“你们什么时候走?”柳清菡问了一句。
“明天会有人来接我们。”蒋春儿说道。
“那你临走之前,我送你一件礼物。”柳清菡笑了笑说道。示意泠然呈上来。
泠然捧着一个匣子。
蒋春儿还以为是金银珠宝的钱财,立马摇头摆手说道:“春儿受不起,更何况,我进了府,要这些做什么,又不愁吃穿的。”
柳清菡一看她就知道她想歪了,开玩笑道:“我可舍不得送你银子,你听没有听过我的绰号,叫做貔貅,只进不出。”
蒋春儿登时笑出声来,无奈摇了摇头。
柳清菡打开了匣子,对着蒋春儿。蒋春儿呆愣看着这些礼物,一时回不过神来。
柳清菡并不管蒋春儿什么表情,询问蒋璟程道:“想不想跟正常人一样生活,再没有那种异样的眼光?”
蒋璟程不住点着小脑袋,睁着淡红色的眼睛问道:“真的可以吗?”旁人觉得妖异吓人,柳清菡到是觉得他的眼睛跟红宝石似的漂亮。认真跟他对视捏了捏他的小脸说道:“当然可以啦,你要不要试一试,不过记住一点,你遮住自己不同,不是因为低贱,正是因为珍贵,更是其他的人不配看见,懂?”
蒋璟程听得懵懵懂懂的,不过还是深深刻在心里。
柳清菡一件一件拿出匣子里的一顶能够乱真的假发,还有黑色长睫毛,给蒋璟程一件一件仔细的戴上,黑色的头发,眉毛被炭笔画成黑色,就连白色的睫毛都用黑色的睫毛抵住,除了淡红色的眼睛和苍白的皮肤,猛然一眼看上去就跟一个正常的小孩似的。
蒋春儿一直知道柳清菡的本事,但是还是大大的震惊了,捂住嘴巴,眼眸瞪大,一旁的泠然和荷雨也是被蒋璟程的巨大改变稀奇不已。
“好了,因为时间太赶了,我也只能做到这样。”柳清菡一副很嫌弃自己的粗糙成果的样子。
泠然和荷雨眨眨眼睛,要不是知道夫人的性格还以为是她是故意自我炫耀,什么叫做只能做到这样?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厉害了好吗?居然能让改变人的样貌。三人围着蒋璟程看的啧啧称奇。蒋春儿尤其激动,因为蒋璟程的外貌,她的孩子受到了多少伤害和异样眼光。她又是亲又是摸蒋璟程,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其实柳清菡还真是对自己粗糙的成果不大满意,她来自的灵感主要是之前看过太多的武侠剧,动不动就是易容的,对比人家的易容,自己简直是小儿科,她本来一直相反设法的想要把在不伤害蒋璟程的眼睛的份上,帮他做几副美瞳,只可惜这里条件有限的很,只能展望未来了。
不过这样的改变对蒋春儿母子来说都是一个好事,俱柳清菡所知司马庭枫也不知道作孽太多还是怎么地,生了一大堆的女儿,并没有儿子继承家业,之前是因为蒋璟程的怪模样,他们才抛弃蒋璟程这个唯一的儿子,现在蒋璟程变得跟平常人一样,一双红色的眼瞳只要说是生了病,以后还能变好。
还怕唯一的儿子不受器重和重视?只怕蒋春儿也会母凭子贵,水涨船高。柳清菡几乎能预见这样的结局。
她突然有些好奇,梁黎蓉要是以为能任她拿捏得棋子变得能跟她有势均力敌的可能,也不知道会不会气恨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柳清菡送走了蒋春儿母子之后,也开始不止是研究七七八八的,毕竟黄鹤楼的生意还是要照料的,那可是她的家底,当然要好好的料理清楚。
正当她上门,正巧赶上阿壮也要去找她商量事情。
“最近附近又相继开了几家酒楼,一开始我是不以为意的,一门心思研究黄鹤楼的生意,只是慢慢的我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妥。”阿壮似乎是在想怎么措辞表达出来:“有一家主要是做药膳的,卖的十分好,我想着掌柜,干脆我们也往这方面发展发展?”
柳清菡听阿壮用词有些奇怪,什么叫不妥,不过等柳清菡自己去尝过哪一家的味道,才体会出来,也不知道放了什么十分的鲜香,沁人心脾的,而且他们打出的口号十分好,主要是身体康健,长寿方面的,自然价格也是分外昂贵。
其实柳清菡也有些意动,不过她也不急,这市场的蛋糕本来就大,要是别人能分去一块也是他们的本事,她守得住自己的蛋糕也是自己的本事。
而且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还是先稳住自己的脚步,再来筹划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