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跹云宗在宗门秘境开启的前三天,将原定进入秘境的自家弟子换上了大批散修,这么大的动静五大宗门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殷泉、朱显等人已经做好了受诘问的准备,可结果也只有段夫人和小瀛洲的奚旭找到朱显诉了通苦,表达了一番不满,段夫人是担心到时秘境里进去这么多粗鲁汉子,女儿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会面临着未知的风险,而奚旭则是觉着跹云宗虽然派出江焰,却撤回了大批本宗弟子,这么半遮半掩,显是打着坐山观虎斗的主意。
殷泉真正在意的是符图宗那两人会有什么反应。
蒲平平没有动作,一是因为他已是金丹中期,就算到时要压制修为,也不是那些筑基期的散修可比,故而没将跹云宗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再者还有一件事打乱了来时的计划,叫他有些措手不及。
齐秀宁这两日突然突破,竟然成功结丹了。
齐秀宁这个年纪成功结丹,十分引人注目,对符图宗而言是件喜事,但她要忙着巩固境界,便抽不出工夫来关心秘境的事,反到要蒲平平时时陪在这小师姑身边,以解答她遇上的难题。
齐秀宁意外结丹,此次跹云宗秘境也没办法进入了,蒲平平莫名有些烦躁,他听说跹云宗准备放一批散修进秘境,只是冷笑了一声,打算到时候大开杀戒,以儆效尤。
红笺定下来要以柴小红的化名进入宗门秘境,卢雁长十分放心不下。
红笺的功法太过偏门,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加上这次秘境之行来得突然,没有时间给她准备强大的法器护身,虽然有江焰同去,但秘境之中任何突发的状况都可能发生,尤其在刚进秘境,两人尚未会合的那段时间,虽有“仙霓霞光”也未必管用。
红笺安慰他道:“放心吧,这帮筑基里面我的神识不敢称第一,也总是数得着的,大不了我躲着他们就是。”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若是有能替代功法发出致命一击的法器给我先拿着用一用,那就再好不过。”
当年在丹崖宗时法器“月涌”红笺用着就很顺手,一直带在身边,后来她被巩腾发等人带往炼魔大牢,身上的东西全部被搜走,小小法器巩腾发并不看在眼中,当场便被毁掉了。
此时红笺要找合适的法器,想也知道拿钱买是买不来,还得由江焰想办法。
“水修的法器,还真是不大好办。宗门的水修太少了。等等……”江焰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个想法,他看了看天色,对红笺道:“后山仙园的管师伯没事喜欢捣鼓炼器,他那里肯定有适合你用的好东西。等傍晚我悄悄带着你去找他。不过不能空着手去。”
红笺和卢雁长对跹云宗的这位管长老并不了解,闻言忙问:“他喜欢什么?”
江焰笑了:“管师伯喜欢喝酒。我们师兄弟有事求他都是奉上好酒讨他欢心。一般的好酒他早不看在眼里了。哎呀,天不早了,得赶紧想办法。”
红笺和卢雁长面面相觑,只见江焰像阵风一样冲了出去,不知想什么办法去了。
江焰急忙忙赶到了山门外,挑选散修进秘境的活儿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可越到后来场面越乱,被选中的交了灵石、递了生死状怕有变故不敢离开,还未挤到前面的听说名额所剩无几,生怕轮不到自己,挤的,骂的,趁乱下毒手想将旁人一股脑儿都打趴下的,人声鼎沸,闹得不可开交。
而跹云宗这边已经换上了几个老成持重的筑基圆满,只要散修们不闹到跟前,他们就状若未闻,并不去干涉。
江焰先前就是不耐烦这收尾的麻烦才找了几个师兄过来帮忙,此时那几个见他去而复返都有些诧异。
江焰二话不说,先问:“还差几个?”
一位师兄看了看名单:“就差三个了。”
江焰挤到他身边,连声道:“我来,我来。”
那师兄让出位置,江焰使劲儿敲了敲桌子,高声道:“都别吵了,最后三个名额,快点儿,谁有那千年的灵酒万载的佳酿,先拿过来。择优录取三份,剩下的人你们就哪来的回哪去,赶紧散了别废话。”
众人“轰”地一声乱作一团,散修中好酒的不少,真正今天带了酒来又恰巧是好酒的却不多,就这几个被好运砸到的人也是喜忧参半,毕竟一同上前的不止三人,这接下来还有竞争呢。
更不用说那些只带着灵石来的,自听到消息已经紧赶慢赶,最后好事仍然没有轮到,失望之下有埋怨不公的,有赖着不肯走的,指望着跹云宗能够改变主意。
江焰却不管那些,他拉了位也是喜欢喝上几杯的师兄帮着鉴别酒的优劣,那师兄悄声笑问:“江师弟是有事要去求管师伯吗?”
“师兄真是明白人。快帮我参谋参谋。”
“哈哈,好,我瞧瞧。不过三份呢,我能跟着分杯羹不?”
江焰很快选出了三份,真正的爱酒之人那灵酒也是拿加持了法力的精美玉瓶密封着,生怕浓郁的酒香有所消散。三瓶酒摆在一起看着就很上档次,江焰大为满意,谢过帮忙的师兄,将三位酒的原主人登记在名单上。
散修这边的选拔就算彻底结束,江焰收起了灵酒,只等傍晚领着红笺去后山仙园。
天很快黑下来,两个人找了条无人小路,神不知鬼不觉摸到了后山。
红笺怕给江焰添麻烦,问道:“你这管师伯会借法器给我用么?他会不会查问我的出身来历?”
江焰也拿不大准:“师伯平时很好说话。咱们见机行事。”
整个后山灵气浓郁,几乎凝结成雾。仙园四下套着围墙,高大的墙上爬满了青藤,这时节正开着五颜六色的星状小花,一些蜂蛾之类的飞虫在花间盘旋。
偌大的仙园里静悄悄的,连飞虫扑翅的“嗡嗡”声都清晰可闻。
红笺的神识只到围墙处便被阻隔,无法再往里深入,应当是有人下了禁制。
江焰察看过四下无人,探出头来,打了声呼哨。
稍停,自围墙里飞出一个红绿相间的鹦鹉来,径直落在江焰身旁一棵梧桐树上,它低着头,一双眼睛很有灵气,似在打量红笺和江焰。
江焰同它说话:“涟哥儿,师伯呢?快去通报一声,师侄江焰前来看望他老人家。”
“师父睡了,吩咐说谁来都不见。”这只名叫“涟哥儿”的鹦鹉果然不同寻常,若是闭上眼睛,几乎听不出这竟是一只鸟儿在说话。
“谁睡了还会说话?别闹了,快去,就说师侄从散修手里弄了几瓶好酒,特意来孝敬他。他老人家要是不感兴趣,那我现在就替他全都喝了。”江焰明显不吃这套。
“涟哥儿”“哼”了一声,很是骄傲地道:“江焰你少来了,又有事情来求师父吧?我可告诉你,今天师父可是一直睡着,那仙霞洞的婆娘来了,师父都没见。等着!”说完它一展翅膀,飞回了仙园里。
两人等了一阵,江焰神情微动,道:“师伯传音了,叫咱们进去!”
红笺跟着江焰自眼前的侧门进了仙园,脚下是月白色石子铺就的小径,直通花影深处。树枝低垂,山泉叮咚,泉水旁边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鸟雀在悠闲地梳理着羽毛。
晚风轻拂,带来花木的清香,红笺不由地微闭了眼睛深深呼吸,悄声感慨道:“真正的仙家洞府也不过如此吧,你这位管师伯好会享受。”
仙园深处传来一声笑,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说是来孝敬师伯,还带了外人。真当师伯那么好骗,江小子,老实交待,到底有什么事?”
江焰闻声快步带着红笺找了过去,却见一大丛花树底下摆放着一张石桌、一把躺椅,师伯管仪白正躺在椅子上,手持酒壶,眯着眼睛一边喝酒一边赏花,神态非常悠闲。
江焰凑过去随便行了个礼,将从散修手里拿来的酒放到了石桌上,弯着腰笑道:“师伯说这话可真是冤枉了好人。我师父这两天不是派了我去山门外边对付那些散修吗,有这机会,正好叫他们把好酒都交上来,这酒都是他们大老远带过来的,师伯看看?”
管仪白鼻子嗅了嗅,道:“中州的‘嘻公酒’,嗯,师伯确实有很多年没有喝到了。”他抬起眼皮看了看江焰,嗤笑道:“混小子,你要真有那么孝顺,这会儿就该滚了。还等着师伯夸奖呢?”
江焰腆着脸笑道:“师伯,哪瓶是‘嘻公酒’?我先给您斟上。这仙园我一共没进来几趟,今天刚好遇上位朋友,就将她一起带了来,不是说有株仙昙花吗?在哪里,叫我们开开眼呗。”
管仪白抬手往远处一指:“在那边。”
江焰本是随口一问,此时随着管仪白手指方向望去,不禁一下子便被那一株数丈高的仙昙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