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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了,一直和宫阙中这些石偶纠缠了三年,这并不是一个简短的数字,从十四岁那年直至现在的十七年,墨荒在这座演武场中流下了太多太多的泪水,汗水,乃至于鲜血。
十四岁那边年机缘巧合现这座宫阙,那个时候墨荒修为刚刚突破到筑基一层,进入到石偶演武场之后,虽然遭遇的只是最弱的筑基一层石偶,但墨荒还是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痛苦记忆。
哪怕构筑石偶的材质不是宫阙外面那种经过不知名手段强化过的青石材质,但也是货真价实的石头制品,那个时候墨荒并没有学习多少给力的战技,空手碎大石这种挑战压根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反而,大石碎人肉这个任务,石偶倒是完成的非常顺畅。
石偶刚一出现,就一言不发冲锋而来,没有任何准备的时间,被一拳撂倒,然后石偶出拳,出拳再出拳,不停的出拳,没有怜悯,没有停顿,以呆板的智能回路,以最简约完美的直拳,完成了人肉搅拌机的作业。
而那一战过后,当墨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倒在刀狱瀑布后山的深潭石碑边上,虽然身体并无明显的伤痕,但稍微一动四肢百骸一并传来的撕心裂肺之痛,提醒着墨荒那并不是一个梦,而被石偶活生生被打倒筋骨寸裂,活生生被打到血肉成泥的梦魇,也墨荒的心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过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中,这段梦魇在午夜梦回间都是让墨荒乍然惊醒的噩梦之源。
“少年哟!大好年华,为何一副精尽人亡的丧家之犬摸样,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老朽开心开心!”
被无尽死亡梦魇吓到无法入眠,连续一月失眠的墨荒精神几近崩溃,疯一般在山林之中乱窜,偶遇了夜归的老酒鬼,虽然话很刺耳,但墨荒依稀记得那个时候老酒鬼的眼中似乎泛着三分“慈祥关怀”的神色,虽然后来墨荒一再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因为精神几近崩溃而看错了,但那个时候,墨荒却将自己遭遇的困境毫不保留的向老酒鬼倾诉了。
伴随着夜风吹拂,老酒鬼轻抚长须,不时嗯嗯两声,单调的回应中似乎蕴含着某种魔力,不自觉间,墨荒几近崩溃的精神不可思议的稳定了下来。
“哦,原来如此,被过于残酷的死亡体验给吓到了吗?指掌所及无人永生,唔,这口号老朽颇为耳熟,哦,是百年前那个那个午夜女干魔,啊,不对不对,是百年前那个自称越级挑战第一人的王杀神啊,不过这就难怪了,据老朽所知,王杀神以杀入道,心性最是残酷和偏激,你所误入的那个宫阙,没什么意外应该是他用来挑选继承人的传承之地,设计的机关残忍了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不过少年你今天走运了,老朽江湖人称金牌知心老爷爷,开解过的迷茫少年少女加起来可以环绕学园都市一圈,现在就让老朽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慈祥而温和的声音,飘散在夜风之中,仿佛连冰冷的空气都带上温热的情怀,在那个时候,墨荒从老酒鬼口中第一次听见了王杀神这个名字,但却没有留下更清晰的印象,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占据了墨荒全部的心神,墨荒就看见老酒鬼打了个酒嗝,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然后景物开始疯狂的移动。
墨荒不知道那速度到底有多快,只记得自己被扑面而来的狂风压到连呼吸都无法进行,等回过神来,已经来到那个给墨荒留下无尽梦魇的水潭石碑旁,老酒鬼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手段,直接凭空一抓,如同抓住某块隐形的帷幕一般,撕扯开来,露出一个漆黑的入口,还没来得及问老酒鬼想做什么,就被他一把丢了进去。
“死亡梦魇而已嘛,多简单的事,死着死着,没事死多几次就习惯了!”被强制丢到石偶演武场中,面对冲锋而来挥拳狂砸的石偶,墨荒在那一刻忘记了梦魇的可怕,全身心充满了对老酒鬼的愤怒,而结局也是非常明显的,石偶挥舞着沙煲大的拳头,再一次强制性进行了人肉搅拌机的作业,而再一次的苏醒,就看见倚靠石碑喝的醉醺醺的老酒鬼,然后二话不说,老酒鬼再撕开一个黑漆漆的裂缝,将墨荒再丢了进去。
效果是明显的,如此死了七八次之后,墨荒真的从那个被锤成肉末的死亡梦魇中挣脱开来,取而代之是接下来每晚都会做被老酒鬼丢进黑洞之中的噩梦。
“真是孽缘啊!”墨荒一个激灵,从往昔回忆中回过神来,对和老酒鬼的第一次相遇,墨荒毫不留情给予极其负面的评价,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他也渐渐领悟到老酒鬼当初凶残行径背后蕴含的深意,在这座青石宫阙中死去,无论死的有多惨烈,都不会真正的死亡,原因未知,取而代之是死亡时的残酷体验会被放大许多倍,形成某种近乎精神冲击一般的烙印,若是被这死亡烙印击垮,就会像当初墨荒十四岁那年一般,渐渐精神崩溃,人格崩溃,然后彻底死去。
而解决的方法,只有直面那残酷的死亡烙印冲击,从而战而胜之,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唯有直面死亡,抗拒死亡,最终战胜死亡的人,才能最终执掌死亡,被死亡击垮的弱者,只能沉沦在死亡之中!虽是无言,但百年前横行天下的大杀手王杀神已经用他的实际行动,将这句话付诸实施。
这三年来,墨荒通过很多渠道查询过王杀神的生平事迹,进行过最全面和系统化的了解,墨荒早知道自己现在所学会的寸光连击,只是王杀神名扬天下的杀戮战技虚空瞬杀的最初级版本,而从这些王杀神的生平事迹中,墨荒看到了一个偏激乖戾,冷漠无情的影子,王杀神虽然生前横行天下名镇一方,但经过时光的洗练,最终留给所有人的印象,就只剩下疯狂乖戾这个负面评价,而这座青石宫阙中的种种设计,也印证了这一点。
明明是传承之地,却偏偏没有留下任何关于自己传承的只言片语,但演武场中那些智能回路颇为呆板的石偶,使用的却偏偏是王杀神身前持之横行天下的战技,而且还贴心的排列出由弱到强的顺序,让石偶一板一眼的一遍遍使用着,生怕别人没看清的样子。
我就是不说,要学你就对着石偶偷学,然后自己揣测反推吧,对这么王杀神这么古怪的安排,墨荒是各种鄙视,若是王杀神肯留下一点点只言片语,早在两年前墨荒就绝对可以抵达寸光五连击的境界,然后只需辅以一些小小的战术,就可堂而皇之的轰杀那些呆板的石偶通关而去,又岂会像是眼下这样一拖就是拖了三年,但墨荒也不得不承认,在王杀神这种古怪别扭的安排下,自己对寸光连击这门战技的体悟,绝非是照着秘籍修炼谁能拥有的。
石偶所用的寸光连击,是以拳为起手式,但墨荒早已经别出枢机,自行修改一番,以爪为起手式,而这样的好处就是出手速度可以快上18%的左右,别小看这一点点,因为这点速度区别,已经是生与死的分界线。
默然伫立了三分钟,权当祭奠自己在此耗费的三年青春,最后默默看了一眼空无一物的兵器架,若说这座青石宫阙有什么让墨荒最不满意的话,不是这里残酷的死亡体验,也不是想要出去必须死出去的恶心设定,而是这里获得的东西根本无法带出去这一点,过往三年,击碎石偶无数,获得的残缺版天荒金刚石也不计其数,墨荒多少次想带出去卖,但在只有死亡才能从这里脱离的设定,让墨荒的想法化作泡影。
如果可以带出去的话,墨荒早就发达了,每每想到这里,墨荒对那个小气巴啦,性格乖戾难测的王杀神又多了三分腹诽,跨门而入后,发现视线所见景物骤然一变,从昏暗压抑的演武场一步跨越到林木葱葱的丛林之中,而回头,进来的门早已经消失不见。
深呼吸一口气,墨荒眸子泛着一抹灼热的战意,准备迎接王杀神安排的第二道关卡,就算这三年下来被王杀神留下的布置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对王杀神这个人墨荒是各种腹诽和不待见,但对于他的传承,墨荒可眼热的很,别说是他,如果将王杀神还留下传承之地在北冥学园都市的消息散播出来,那么不用等第二天,只需一个小时之后,整个北冥学院都市都会被人山人海翻个遍。
而造就这一切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王杀神所创造的战技虚空瞬杀,位列天地人榜中的地榜第六百五十七名。
若是不了解的人或许会嗤之以鼻,又不是最上位的天榜,又并非地榜前三甲的无双战技,有何值得在意的?这么说的人,稍微懂行一点的人都可以在智商上藐视之。
负责划分战技档次,制定天地人三榜的机构,东方称呼之为天机楼,西方称之为占星殿,渊远甚至隐隐可以追溯到神魔治世巫妖争霸的那个年代,毋庸置疑,背后三十三天界的背影昭然若现,更有传言称,天机楼其实只负责人榜和地榜战技的各项事宜,一旦出现天榜以上的战技,全部都由天界神魔亲自给予评测,当然,这点无法证明,最终流为无法证明的流言。
由此可见各榜的含金量有多高,人榜战技多若繁星,只要有杀招的战技几乎都可以算得上是入榜战技,现在出自天机楼制定的名单,人榜战技数量足足有八百万之多,低位人榜战技和高位人榜战技威力甚至可以差异百倍千倍之多,但又常听见别人用低位人榜战技战胜拥有高位人榜战技的修者,这点姑且不说,而地榜战技,则可算是当世一流的顶尖战技,每一个地榜战技名字的背后,都是一位呼啸风云,纵横一地的无双强者的精彩故事。
而天榜战技,已非凡间之学,评定标准只有一个,能够渡过九天雷击,从凡人一跃成为三十三天神魔者,方能在天榜战技榜上留下名字,所以又称神魔战技。
由此可见天地人三榜的含金量,地榜绝学已是非凡,虚空瞬杀能够排名六百五十七名,更是一个千古难以重现的奇迹,须知道现在地榜战技一共拥有三千零二门,许多战技都是经过无数代门人和传承者的修订和增补,方能在榜单上一点点蠕动排名,而王杀神所创的虚空瞬杀,一经诞生,尚未经过时光的磨砺和不断修订,就已经力压其他两千多个经过无数人修订优化过的战技,由此可见这虚空瞬杀的不凡。
同时这也是墨荒在和烈豪激战时并不适用寸光连击的缘由,不到万不得已,墨荒并不想这门战技暴露于人前,不然到时候怀璧其罪,引起别人的窥探就麻烦了,至于当初在假冒烈豪那一战中暴露一事,墨荒一边感到无可奈何,毕竟那个时候是生死一瞬,一边思索着,外挂所说的危机是不是自己暴露了寸光连击这一块呢?
不过这些杂思顷刻就被抛之脑后,怀着灼热的心,墨荒一步步走进这座丛林之中,片刻之后就察觉到古怪和诡异,这座丛林看似林木繁密,绿叶葱葱,但实则生机凋零,除了林木,墨荒在这里并没有看到任何能够称之为生命的存在,其次,这里的气候和环境也同样诡异,时而狂风暴雨,下个几分钟就没了,时而晴空高照,然后过了十分钟就渐渐变成黄昏,然后渐变成黑夜,但也只是持续了十分钟就再度变成白天。
这里的气候和天时,仿佛都是以快镜头快进的一般,诡异的匪夷所思,半个小时过去,墨荒在这里已经目睹两次日出,经历两次瓢泼大雨了,墨荒心中的警惕提升到最大,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中,神念也不是太好使,每一瞬间神念反馈而来的信息都太复杂了,复杂到连墨荒自己都处理不过来。
骤然间,不远的草丛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异动,墨荒本能就是猛扑过去,寸光连击轰进草丛,除了轰飞一些花花草草之外再无收获,微眯着眼,墨荒心头闪过一抹讶异,方才那一瞬间,他确实察觉到某些东西在窥探自己,那种窥探的眼神,有着说不出的酷戾和肃杀。
却在沉思之极,墨荒不经意间朝左边一扫,瞬间毛骨悚然起来,一个“人”缓缓朝自己走来,如梦魇中悄然出现中的幽魂,如此的无声无息,真正发现的时候,却发现那一抹幽魂已经悄然无息的靠近了自己。
两米的距离,足以让墨荒看清那个“人”的造型,由花草和枯萎枝条胡乱堆砌而成的人形,四肢俱全,甚至隐约组合成了五官,由枯萎枝条和新鲜枝叶构造而成的空洞眼眶中,明明空无一物,却无由来让墨荒察觉到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杀意。
墨荒的神念可以笼罩三米,三米之内万事万物都倒影在墨荒的心中,但却被此“人”入侵到两米范围而毫无察觉,如此事实让墨荒升起莫名惊骇,本能朝后跃起,意图拉开距离之后再做定夺,但当墨荒跃离之后,一晃眼,那“人”却已经消失不见,墨荒依稀记得这“人”所做的最后动作就只是缓缓朝左边走去而已,却莫名其妙的脱离了自己的视线范围,然后就直接凭空消失不见。
如被刺激到的野兽,墨荒浑身汗毛倒竖,一双眸子扫视四周,但那古怪的“人”却一直不曾出现,一丝气息和异动都没有暴露,恍如方才看见的都是幻觉一般,这种感觉糟透了,墨荒感觉自己好像落入猎人的狩猎场的野兽一般,空有强壮的爪牙和体魄,却被隐藏在阴暗处的猎人虎视眈眈着。
墨荒高速移动着自己的位置,很快又察觉到这片丛林的诡异之处,大片大片相似而重复的林木,有种惑人心神的感觉,模糊了墨荒对方位和空间的认知,跑了十数分钟之多,稍微一停下来,就感觉自己好像还停留在原地一般。
“这是幻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