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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招。”
我淡淡地说。
这一下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彻底不一样了,现在没有人还会认为我大放阙词,就连欧阳清风的神情也产生了变化,坐着了身体。
首先最激动的还是赵家人,包括赵素年,他们看到我不出手就把对手击败,他们重新充满希望。
“你!”
这个武者巅峰的高手满脸惊骇,不可思议,眼神之中透露着不服气,却又怕了我,不敢继续对我打出第三招了。因为他不笨,也看出来了他和我之间的差距,他倒抽一口凉气,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一句话:“你到底是怎么练的?你到底是什么境界了?你绝对不是武者巅峰,难道你已经踏入大师境界了!?”
他刚才从李峰耳里,听到了我的年纪,知道我也就二十岁出头,可谓是无比年轻,在武术世界,一般在这个年纪,还在苦苦地探索如何打破人体极限,一跃龙门。而我已经达到大师境界了,简直闻所未闻。
我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缓缓走向赵素年身旁,和赵素年交换一个眼神,我直接对欧阳清风说:“欧阳清风,今天是赵家主五十大寿,请你有多远滚多远。”
赵素年有我镇场子,他一扫刚才的颓废,恢复了神采,也对欧阳清风说:“欧阳清风,你还不走,留在这里过年?哈哈哈!”
这是一场博弈,就看谁能够笑到最后,如果这次欧阳清风无功而返,那么他这两年积累的大势,就会被打断,在众人心目中无坚不摧,无所不能的形象就会摧毁,原来欧阳清风并不是无敌的,他连一个小小的赵家都啃不下来。
可以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一场比武那么简单了。
不只是欧阳清风明白这个道理,在场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在这个时候,都集体选择了沉默,望向欧阳清风,看他怎么应对。
欧阳清风眯起了眼睛,他的眼睛充满了威严,像一个动怒的君主,审视他的罪臣,威压极大,但凡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彻底生气了。
面对他的审视,我脸上表情不变,如同老僧入定,波澜不惊,就淡淡地望着欧阳清风,做出一种你如果不滚,我就亲手把你撵出去的姿态!
坦白说,我还真的没把欧阳清风放在眼里,就算他很有钱,就算他来自京城的大家族,在整个华夏权势滔天,可我就没怕过他。
这三年来我在地狱中磨炼,承受了很多人十辈子经历不了的肉身痛苦,我的意志力达到了一个常人不可理解的程度!而在这三年,我在世界各国执行任务,经历过数十次困境,逆境,绝境,和死神共舞,我的心理素质,同样也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现在的我,连死亡都可以坦然面对,何况一个小小的欧阳清风。
而且,我修炼到宗师境界,只要我不大意,连枪都杀不死我,我何须畏惧欧阳清风?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取欧阳清风性命,身在咫尺,人尽敌国!
“好一个林墨!好一个年少有为!好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欧阳清风鼓起掌来,似乎很欣赏我,但脸上却没有半分欣赏之色,相反,他很生气,他的怒火遍布这片空间,“既然你决意这么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你。”
接着他就对李峰说,“李峰,既然他是你的仇人,我今天给你这个机会报仇。你只管出手,把他打死了,天塌下来我帮你兜着。”
欧阳清风这话说的很平淡,没有什么感情波动,可是在所有人听起来,就充满了无比的霸气,没有人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就算李峰把我打死了,他也可以一力保住李峰。
“好!”李峰目光大放,激动得面红耳赤,身体用力,关节抖动,发出咔咔咔咔的声音,“有欧阳先生这句话,李峰保证不会让欧阳先生失望,哈哈哈!”
李峰大步向我走过来,他每走一步,就踏起地上一层灰尘,好像整个地面都在震动起来,威势十足。
自从他突破到大师境界,他无论是体能还是精神,都提高了一个层次,使他看起来非但没有衰老,反而年轻了几岁。尤其他事业有成,长期身居高位,身上气场不可谓不强大。
看着他走过来,我一动不动,回忆起往事一幕幕,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被他接过来抚养,对他感激和崇拜,视他为父,视他为天。到后来,得知他的真实面目,心目中的印象轰然倒塌,信仰被摧毁,彷徨,无助,痛苦,愤怒,仇恨……
以及撕破脸皮后,他对我的羞辱,在这一刻,在我脑海里过了一遍。
我一个闭眼睁眼,一个吸气呼气之间,我仿佛把这些事情再次经历了一遍,现在,重新站到他面前,面对他。
我以为经历了这三年地狱般的历练,无数次和死神擦肩的刺激,我的神经麻木之后,我重新面对李峰的时候,我会很坦然,像对一个普通的熟人那样,把他当成一个任务,把他废掉就完事了。
可是真实情况却不是这样,我心里还是铭刻着他对我的羞辱。
“小畜生。”他走到我面前,紧紧地盯着我,丝毫不掩饰他对我的恨意和鄙视,“你以为你在外面学到了点皮毛,就可以回来找我报仇了?痴心妄想!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你的思想,你的知识,你的灵魂都是我赋予你的!没有我,你早早就死了。你本应为我做事,成为我的狗,结果你恩将仇报,反咬一口,畜生不如。今天还敢回来耀武扬威,替赵家出头?简直不知死活!”
“死来!”
说完这句话,他就悍然出手,右脚往后一蹬,把脚下石板踩得摇晃,砰的一声,声炸如雷,在怒吼中,李峰就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拳到胸口,如箭如枪,声势吓人。
就凭这一手,他就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小打小闹,连邓文辉都拿不下的李峰,现在的他对上邓文辉,不用半分钟,就能把邓文辉活活打死。
而且从他身上,我感受到了一种暴戾气息,像一头吃过血的疯狗,张开血口,喷出腥臭的味道。
家里养的土狗,天生善良,是没有捕食意识的。但是当它尝过生肉味道,就会产生追捕家禽的念头,一旦咬死一只鸡鸭,尝到了味道,善良的土狗就会慢慢变成凶狗,也不想吃饭了,就想吃肉,吃新鲜的生肉。所以一次次地追捕家禽,活活咬死,吃肉吸血。
现在李峰,就从当年的一条善良的土狗,变成了喝过血,吃过肉的凶狗。
他的步法很快,离有四五米远距离,中间还隔着几个障碍物,不知道怎么的用了什么步法,两个践踏一个长窜,好像跳羚就到了我的面前。
他这份功夫拿去跑酷,那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吸引无数惊呼。
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从他走出第一步开始,我盯着他的眼睛,就知道了他要出什么招。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窗户,一个人有神无神,聪明痴呆,就是看的眼神。况且人的许多想法,会从眼睛之中流露出来,比如懦弱、恐惧,祈求,愤怒,杀意,仇恨等等,如果敏感一些的人,单看眼睛,就可以揣摩对方的心思。
我就是从他眼睛里,看出了他的想法。
在刹那之间,我身躯一缩,胸腰折叠,膝盖提起,如同盾牌,把全身都挡住,向前猛撞。
我这是一力降十会,和他以硬碰硬,以暴制暴。
任何人面对攻击,本能都是后退,躲闪,或者格挡化解,哪怕职业格斗家也是如此。而我通过无数次搏杀,切磋,各种心理暗示,精神修行,把躲闪后退格挡的念头完全“灭”掉,只有一股念头,就是向前冲杀。
在这一刻,我把自己幻想成一个国破家亡,为国捐躯,视死如归的烈士,就算前面是炮眼,我都要用自己的血肉去堵住!
我的精神达到了一个顶峰,没有多余的招数,我就是一掌拍下,遮天蔽日,笼罩李峰脑门,把他所有精神,所有斗志,所有自信,硬生生拍灭!
?在我的拳意之下,李峰脸色一边,他只感觉拳力还没有到达巅峰的时候,就被我的直冲而来打断,一口气提不上来,极其难受。然后他眼前就看到了五指组成的巴掌如山镇压下来。好像自己是战意高昂的孙悟空,面对如来佛祖遮天蔽日的一掌,盖住了整片天地,天大地大,竟然没有了他李峰能够容纳的地方。
在这一刹那,他心理上,就产生了一种恐惧的念头。
他想退,可是他已经退不了,我的巴掌已经压下来。
在紧急危难之时,他拳头收回来,双臂挡在自己头上,奋力挡下我的攻势。
啪!
我这一掌就正正地拍在他双臂上,发出响亮的碰撞声,而接下来,在场人的所有人,就看到了震撼的一幕,我这一掌没有丝毫的阻碍,压下李峰的双臂,无比残暴而霸道地,拍在李峰的脑门上,就像天神下凡,泰山压顶,身高接近一米八的李峰,在我的这一掌下,不堪重负,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而他跪在地上的时候,我的力气竟然还没有消去,附加在李峰身上,让李峰的膝盖跪得很用力,大家都能听到咚的一声,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剧烈的疼痛,令李峰表情痛苦,满头大汗,身体在激烈地颤抖。
这一掌凝聚了我这三年以来的仇恨,愤怒,杀意,屈辱,难过,别说区区一个李峰了,就算一块铁板,都要被我压弯!
看着李峰跪在自己面前,苦苦挣扎,我心中的仇恨,散去了一半,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一半!那种感觉,好像是自己身上一个压了很久很久的石头,被搬掉了,身轻如燕,灵魂都发生了蜕变。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李峰表情惊骇,脸色苍白,不可置信,他的精神,他的自信,他的信仰,他的认知,被我这一掌打得幻灭。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心血潮涌,灵魂激荡,我巴掌五指张开,然后缩紧,关节爆炸,声如惊雷,好像把空气都生生抓爆了。
李峰听到这一声爆炸声,他全身的气血翻涌,像一只收到了惊吓的刺猬,汗毛竖起来,脸色惊惧。
下一刻,在他的恐惧下,我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提起来,盯着他说:“李峰,你想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