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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我回来了。”
外面,唐昊冲了进来,看到唐敏后,上前蹲下身子,盯着她的肚子一阵猛瞧。
“我小外甥可还老实?”
唐敏见他跑的气喘吁吁的样子,让香影给他上了一个冰碗,“都到家了,不差这两步,跑什么。”
“我好些天没回来了,大姐也不想我。”唐昊端着冰碗,里面是西瓜沙,非常的好吃,有的时候里面还是桃子和李子,酸酸甜甜的非常爽口解暑。
“在学院学的怎样了?”这小子算不得多聪慧,但是却非常的能吃苦,学院每十天休息一日,他有的时候也不回家,留在学院里继续和留宿的同窗相互请教读书,这小子的字倒是越来越长进,平日在家里的时候,也会向裴锦朝请教字体。
唐昊自从去了青藤学院,整个人也变得沉稳起来,性子不似以前那般的啰嗦调皮,这半年来,个子似乎也抽高了不少,看起来精神头非常的好。
“我很喜欢书院,而且和同窗的关系也很好,和我住在一起的都是京城富家子弟,不过我有大姐,身份也不比他们低,院长治学严谨,只容许书院弟子良性竞争,若是谁敢在暗地里恶意欺负同学,势必会被赶出出院,若是被青藤赶出去,在京城别的书院也是不敢收的,所以大姐不要为我担心。”
“你能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现在你只需要做你喜欢的就好,只要不是坏事,大姐都会支持你的,你现在是咱们二房的男子汉,家族的门楣需要你来为其装点荣耀,你是我的弟弟,我相信你的。”
唐昊很少听到大姐这样夸赞他,这么的露骨,听得他白皙的小脸一片通红。
“一会我要去趟滕王阁,就不在家里陪大姐了,姐夫不在家吗?”
“宫里还有事,他这几日比较忙,你去就好,早去早回。”
“我知道。”
乾清宫内,皇帝看到眼前的审讯罪状,脸色几乎是一片铁青,谁都知道皇帝现在几乎是气到了极致。
“这都是程瑞祥交代出来的?”皇帝看着站在下面的刑部尚书郑涛,龙目浴血,他没有想到当初的行刺居然是程瑞祥一手策划,而那个他宠爱了数年的珍妃居然也是知情者,行刺帝王,理当诛九族。
郑涛身为刑部尚书,对于刑狱之事极为熟稔,见过了多少大奸大恶之人,然而如今见到这幅面目的皇帝,此时也是心尖颤抖。
他赶忙跪地道:“回禀陛下,这些罪状全部都是程瑞祥亲自口述,上面他夜已经签字画押,绝对错不了。”
“好一个程瑞祥,好一个珍妃,居然将朕蒙蔽数年,当真是罪不容恕。”他拳头攥紧,手中的罪状书成了牺牲品,“程瑞祥三日后,午门外凌迟,程家诛九族!”
“……臣遵旨。”郑涛身子颤抖的站起身,领了口谕之后就赶忙离开了乾清宫。
常福在旁边,看到近乎疯狂的刘彦,心里无限感慨。
原来这一切都是珍妃娘娘和程瑞祥设计的,只是纸如何能包的住火,他们就不怕这件事败露吗?
若是在以前,珍妃娘娘或许还可以保住一名,然而现在宫里多了一位宸嫔娘娘,陛下对珍妃的那点恩情本来也只剩下“恩情”,如今就连这份恩情也是假的。
珍妃娘娘还是太自以为是了,帝王无情,这四个字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永寿宫,珍妃此时全身蜷缩在一起,程家完了,她和儿子的未来也完了,没有外戚,在这宫里她没有了半点依仗。
这件事珍妃始终都想不明白,父亲对于陛下来说,那就是左膀右臂,可是却因为贪污案,而将父亲下狱,程家其他的人居然全部都被没入奴籍。
“陛下驾到!”
珍妃一听,赶忙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就姿态翩然的走了出去。
“臣妾给陛下请安。”
话没说完,就发现皇帝已经直接走进去,然后撩袍在上首坐下,脸色肃穆的看着她。
珍妃不解,前些日子家中遭难,至少陛下还在背后安慰她,今日为何会这般的反常?
“陛下,谁又惹到您了?”她眉目含笑,上前在他身边坐下。
皇帝看着珍妃,似乎还记得几年前见到她满身血泊的倒在自己怀里,那个时候她嫁入睿亲王府数年,却依旧是处子,处于怜悯带她回宫,而后沉溺于她的温柔体贴,那几年是他非常怀念的时光。
只是他发现,就连他自认为很怀念的时光,此时在珍妃这里恐怕都是笑话。
“珍妃,你可有事瞒着朕?”
珍妃微楞,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会说这样的话。
“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陛下还不了解臣妾吗?臣妾待陛下是真心的,哪里有事舍得瞒着陛下。”
皇帝似乎并未听到她的话,继续说道:“就在先前,朕已经下了旨意,程家上下诛九族,程瑞祥判凌迟。”
轰——
珍妃只觉得真个头都炸开了,身子顿时如同筛糠一般的颤抖起来,她失神般的站起身,踉跄两步却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陛下,您说什么?”她瞳孔涣散,看着刘彦却寻不到焦距,“诛九族,凌迟?为什么?”
皇帝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珍妃,眼神冰冷而没有任何情谊。
“刚才爱妃不是已经听到了?”
“不,不会的,陛下,您为何要这么做,父亲已经被陛下下了秋后问斩,为何现在改判成凌迟?陛下,臣妾不依,陛下!”
“这是圣裁,没有你在旁指手画脚的份儿,当年你和程瑞祥行刺朕的时候,就要做好迎接最惨痛结局的打算。”曾经的一切美好都随着这次事情的败露而变得丑陋不堪,她的温柔和体贴如今在他看来全部都恶心的要命,“当初为了活命,你们父女设计行刺于朕,如今朕绝对不会让你们苟活的。”
说罢,皇帝就离开了,而随后常福带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
那小太监手里端着三样东西,白绫,鸩毒和匕首,三选一,没有第四条路可选。
珍妃知道那件事暴露,她就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却不料皇帝居然如此的迫不及待。
毕竟这几年的感情,虽然她心里有些厌恶,却也给他生下了儿子,难道她伺候他伺候的不好?
说到底,无非就是他厌倦了自己,如今出现了更加新鲜美艳的盛思妍,她这个老人理应让路。
可是虽然她从未喜欢过皇帝,刘元兴却是她的心头肉。
若是她死了,她的儿子在这后宫如何存活?
“常福公公……”
“老奴知道娘娘想要说什么,只是这件事,老奴莫可奈何。”常福叹息道:“娘娘想必心里清楚,当初那件事情暴露,陛下是无论如何都容不下程家的,如今连娘娘都不能幸免于难,七皇子的体内可是流着程家的血,请娘娘一路走好。”
珍妃顿时面如死灰,是了,刘元兴体内可是流着她的血,哪怕有一半是刘家的,但是刘彦现在恨极了她,她的儿子又如何幸免。
常福似乎不忍看着她临死前的模样,交代了小太监一声就去外面候着了。
珍妃娘娘如今是戴罪之身,死后是入不得妃陵的,若是没人给她收尸,估计连一张草席都没有。
他不知道临死之前的珍妃娘娘心里是如何想的,但是在这深宫里常年浸淫的常福却很清楚,珍妃娘娘对陛下的感情并不深,这种对比和宫里其他的宫妃一比较,还是能让人看透的,可是当时的陛下却无法看明白,只因为当年珍妃娘娘救过陛下的命。
如今想来,当初的那番话不过也是笑话罢了,甚至还直接指出自己并没有和睿王世子同房,再加上珍妃娘娘颇有姿色,故而陛下无法将她连同睿王府一同斩首。
在来到永寿宫之前,陛下已经着人将七皇子给秘密关押了,毕竟自出生就宠爱到现在,七皇子是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这是帝王的心术,也是帝王的手段。
好一会儿,小太监才从殿内走出来,托盘上的鸩酒已经空了,看来娘娘选择了痛苦最短的一种死法。
“备一副薄棺,葬了吧。”
“是!”
娴雅宫内,当珍妃殁了的消息传来时,盛思妍的唇角带着一抹畅快的笑容。
原本是需要她动手的,怪就怪程霓裳忍不住先对他的妻子下手,如今却只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这又能怪得了谁。
她不知道裴锦朝到底是谁,为何明明只是去年的状元郎,却有如此的本事,居然能用她自己来威胁她。
但是盛思妍却不得不受他的威胁,只因为他很精准的抓住了她的软肋。
盛家的一切和她无关,她唯一在乎的是自己的尊荣和前程。
而只要她听命于他,他会助自己除掉太后和皇后,那后位将会是她的囊中之物。
如今珍妃如此不声不响的死了,似乎在这后宫很是震动,却又没有嫌弃太大的风浪,这手段,当真是令人惊骇。
当年程氏父女谋划出那阴毒的行刺事件,按理说一应证据都会在第一时间被销毁,但是如今却被人直接面呈陛下眼前,她相信这定然是裴锦朝的手段,只因为就在不久前,珍妃得罪了端慧公主。
而且裴锦朝还能捏住让她足以致命的把柄,那是除了自己别人都不可能知道的把柄,如今想起来,就让她手足发寒,连一丝反抗之力都生不出来,假如真的有一日她登上那后位,恐怕更要小心翼翼了。
“娘娘,陛下来了。”她的贴身婢女荷香笑着说道。
盛思妍点点头,也没有细细收拾妆容,直接就这般随意的出去迎接。
“臣妾恭迎陛下。”
皇帝伸出手,拉起盛思妍,然后揽着她的纤腰往内殿走去。
“在做什么?”
盛思妍从他怀里绕出去,指着内殿桌上的字帖道:“臣妾闲来无事,在这边临摹陛下的字帖,写的软趴趴的,学不来陛下的风骨。”
皇帝似乎也起了一丝兴致,上前来看着盛思妍写的十几张字帖。
看了几张他才笑道:“你的字很漂亮。”
“真的吗?”盛思妍娇艳无双的小脸上顿时散发出灼目的光芒,如同暗夜中的星辰一般,透过黑暗照射进皇帝的心里,“陛下真的觉得好看吗?”
皇帝抬手招呼她上前,将她拥进怀里,然后拿起毛笔塞到她的手里,攥着她的手在纸上写了三个字:盛思妍。
“你的字只是漂亮却没有筋骨,美人儿不能只有皮相。”
“臣妾知道,故而才在这里练习陛下的字帖,陛下朝事繁忙,只要偶尔抽出时间能教导臣妾一二,臣妾想必就会进益非凡的。”她回眸看了一眼皇帝,含羞带怯,“毕竟臣妾也算不得愚笨。”
“你哪里愚笨,分明就是很聪慧,以后每隔几日朕就亲自指导你一番。”
“陛下还是要以国事为重,臣妾这边只需要陛下稍稍指点一下就可以,而且来日方长,若是陛下及早的教会了臣妾,以后还怎么找借口见陛下。”
看着眼前水嫩艳丽的姑娘,她的眼底是敬慕和浓浓的爱意,和珍妃不同,珍妃的眼神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让人觉得你在她的心里是温润如玉般的男子,不似盛思妍这般的火热。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只要你想学,朕就教你,学无止境。”
盛思妍掩唇笑的娇嗔,“是了,学无止境,是臣妾想岔了。”
皇帝笑笑没有继续刚才的这个话题。
“珍妃死了,你可知道?”
笔尖顿住,一滴墨低落在眼前洁白的纸张上。
“小心点儿。”皇帝笑着揭掉上面的这张纸,然后揉成一团仍在一边,“看来你是知道了。”
“陛下,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臣妾怎么可能没有听说,只是……陛下既然能来到臣妾宫中,臣妾若是还用一张苦瓜脸,陛下还要臣妾做什么。”
“爱妃很聪明,却不张扬,明明长着一张倾城角色的脸。”
盛思妍挽着他的胳膊,小脸儿在他胸膛磨蹭了几下,“臣妾感谢这张脸,否则的话,哪里能让陛下在那些美人儿当中一眼就看到臣妾,若是那样的话,臣妾就遇不到陛下了,岂不遗憾。”
“爱妃当真是如此想的?”
“陛下若是不信的话,臣妾不是说过吗?来日方长,臣妾早晚会让陛下见到臣妾的真心的。”她拉着皇帝的手走到一边的贵妃榻上坐下,脸上泛起一丝忧愁,“其实不瞒陛下,臣妾没有外戚,虽然臣妾出身英国公府,然而母亲的性子陛下可能心中并不清楚,她习惯掌控一切,上到父亲,下到妾室,就连臣妾的兄长的几任妻子,也全部被母亲给操控在掌心,臣妾在哪个家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这次听说宫中采选,臣妾就想着搏一搏自己的命运,只因为以往臣妾跟随母亲进宫的时候,看到陛下对珍妃娘娘的柔情,臣妾心中羡慕的紧,陛下身为天子,都会珍妃娘娘那般珍重,臣妾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那样的福分,而且若是臣妾不进宫的话,就会被母亲嫁到赵家去,赵家公子在京城的风评不好,臣妾不愿意自己的后半生毁在那个人手里。”
“赵家?”皇帝沉吟,而且英国公他看不上眼,那英国公夫人平日在京城也比较能折腾,盛云涵死了好几任妻子,如今依旧独身,原来都是其母亲作的。
“嗯,就是赵宏宇赵大人,臣妾还听闻在去年赵家公子在勾栏和一富家公子争夺一青楼女子大打出手,直接讲对方给打残了。”
或许是“说者无心”,但是皇帝却并不这么想,首要的一点就是,赵宏宇是钱淮安的人。
只要是钱氏一党,他都绝对不会姑息,但是只凭借着这一点,还不能动得了赵宏宇,需要更有利的证据才行。
裴府,唐敏午休起来,正坐在屋子里发呆,到现在整个人都闲的慵懒散漫。
如今天气热的如同一个大蒸笼,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每日里只放两个时辰的冰,而且还隔得比较远,生怕让肚子里的孩子有一点闪失。
虽然热的要命,却也只能忍着。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屋子里的时候,她都穿的比较清凉,一件肚兜,一条被她剪掉一般的白绸裤子,将屋子所有的窗户打开,过堂风也算是让她不至于那么忍无可忍。
在这样炎热的日子里,不动都全身冒汗,更何况她还要每日里在屋子里散散步。
外面,香兰走进来,看到穿着如此暴露的唐敏,即使见了好多次,依旧有些不自在,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情绪。
“少夫人,宫里传来消息,珍妃娘娘殁了,七皇子也因重病没了。另外,陛下昨天下午下了旨意,程家诛九族,程瑞祥后天在午门外凌迟处死。”
这一连串的消息,让唐敏的瞌睡虫一下子消散不见,她睁开眼看着香兰,诧异道:“诛九族?”
“是,好像是当年睿亲王府被灭门的时候,程家为了保全当时的世子妃程霓裳,而暗中派死士行刺陛下,让程霓裳救了陛下,如今这件事爆发,陛下龙颜大怒,判了程家满门诛九族。”
“这样啊!”她重新坐会藤椅上,对香兰道:“你先下去吧。”
珍妃说没就没了,唐敏之前并没有见过皇帝和珍妃在一起的画面,所以也不知道世人所传的皇帝宠爱珍妃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程家事发,珍妃和七皇子全部身死,这绝对不是偶然,看来这两人的死亡,皇帝才是那下手之人。
此时唐敏突然在这炎热的午后,周身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寒意。
不管当年珍妃如何算计刘彦,毕竟他也宠了珍妃多年,而且七皇子也是他曾经疼爱的皇子,如今就因为这件事,珍妃母子居然死在他的手里。
现在的这位帝王,当真是让人唇齿生寒,莫说是身为帝王,就是身为一个男人,就已经是失职,太渣。
邹氏从外面进来,本来是想陪着儿媳妇说会儿话,却不料她坐在藤椅上睡着了。
虽然现在天儿很热,但是这样睡着还是会着凉的。
给她找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之后,就走了出去。
“夫人,少夫人似乎每日里总是犯困。”
“小敏怀了身孕,再加上现在天气炎热,这也是正常,而且前三个月胎位不稳,更是需要静养,小敏这孩子乖巧懂事,我放心。”
“是,还是夫人您有福气,能遇到少夫人这样的儿媳妇。不过少夫人也是前世修了福分,能遇到夫人您这样好的婆婆。”
“青莲,我听不得这些奉承话,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邹氏看了身边的丫头一眼,她是庄子上管事的女儿,本来觉得是个好姑娘,可是自从跟着她回府,似乎变得有些手段了,邹氏虽然是个村妇,但是平日和儿媳聊天的时候,也知道了很多的事情,自己的儿子长得这么好,且是天子近臣,府里的丫头但凡是有个歪歪心思,都会想着往儿子的屋子里钻,只是她虽然想要子孙满堂,现在儿媳又不是不能生,再说裴家历代也没有纳妾的先例,难不成就因为自己儿子做了官,就要往儿子屋子里塞人不成?
莫不说自己儿子对儿媳妇有多好,就是儿媳妇这样的为人,作为婆婆的也不能做让她难过的事情。
这京城的名门府邸,正室和妾室之间闹得多厉害,此类事情屡见不鲜,就回到府里之后,也听到了不知道多少,若是以后妾室生的孩子和嫡妻生的孩子闹腾起来,这个家还叫家吗?
青莲确实对裴锦朝有想法,毕竟少爷长得好看,而且还是官老爷,她一辈子都遇不到这样的男人。
她也知道夫人是个好人,温和慈善,从来不会为难他们下人,在庄子上的时候,对她也如同女儿一般。
原本她想着,若是自己去伺候少爷,夫人应该不会反对的,谁料想事情和她想的根本就不一样。
少夫人长得漂亮不说,和少爷的感情更是非常好,只是她真的没有想要取代少夫人的位置,就是想陪在少爷身边而已。
“是奴婢逾越了,请夫人责罚。”
邹氏看着青莲,在心里叹口气,现在的姑娘好好的正妻不做,非要上赶着给人做妾,这到底是怎么了?
若自己的儿子长得平凡,也没有官职,青莲如何能看得上。
“青莲,若是你不收起这心思,我们裴家恐怕会容不下你的,你好自为之吧。”
这句话让青莲心脏差点没有吓的停了,她可不想离开裴家,不说这里日子过得舒坦,谁知道被赶出裴家,下一家的老爷夫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起来吧,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别想这样的事情了。”
裴锦朝下朝回来的时候,唐敏依旧在睡觉,那娇娇嫩嫩的小模样,若不是皱起的秀眉,倒也是一副迷离的风景画。
“表哥,你回来了。”唐敏睁开眼,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眸子,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色,发现自己居然睡了一下午。
“怎么不去床榻上睡,不会从下午一直躺到现在吧?”
她站起身,发现整个身子此时都酸疼,“我听香兰说,珍妃母子死了。”
“嗯,刘彦下的旨意,诛九族。”
“这件事和表哥有关系吗?”唐敏情不自禁的问道。
裴锦朝回头看着唐敏,她的表情不似生气,“嗯!”
“我就知道是表哥,否则的话皇帝如何能知道当年的行刺真相,只是他未免太过薄情,珍妃倒还好说,只是他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下得去手,着实让人心寒。”
裴锦朝还以为她替珍妃感到惋惜,甚至也想过她刚才问自己是要觉得他心狠手辣,谁料想说的却是七皇子。
“天家无父子,这种事也不是多新鲜,毕竟七皇子体内留着程家的血脉,而且现在刘彦身边多了一个宸嫔,珍妃也已经年老色衰,在那后宫里从来都不缺少美人,恩情又如何,没有人能用恩情来左右一国之君,现在是珍妃,以后很快就是太后一党。”
“只要除掉太后,表哥这仇恨就报了大半了不是?”
“错了,傻丫头,说起来刘彦才是这江山的正统,扳倒他之后如何继承大统,这才是最重要的,别忘记现在我是裴锦朝,而不是刘璟。”
这边说着话,外面传来一阵躁动。
两人相视一眼,然后相携出去,却看到青莲拎着一个食盒正站在门前和香兰说着什么。
“吵什么?”唐敏不悦的眯起眸子看着青莲,这个姑娘的心思唐敏如何不知,只是念在婆婆对她的印象似乎很不错,而故意睁只眼闭只眼,平时她也很懂规矩,只是今儿却在静雅居门前喧闹,委实太过不懂规矩。
香兰见两人出来,上前来福身道:“少夫人,这丫头说来为少夫人送参汤,奴婢没有放她进来。”
青莲见到裴锦朝,那超然风姿,让她眼睛一亮,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容不得她太放肆,遂上前来笑着说道:“少夫人,是夫人让奴婢来给您送参汤的,只是香兰姐姐却不让奴婢进屋。”
边说,眼神边爱慕的瞄着裴锦朝,心里赞叹少爷当真是好看的让人心口难耐。
“不让你进来,你可以把参汤交给香兰,你是仗着谁的势,在静雅居门前纠缠不清?”唐敏不耐烦的看着青莲,“香兰,这丫头不懂规矩,带出去,二十板子,若是下次再犯,发卖出去,咱们裴府留不得这般不懂规矩的下人。”
“是!”
香兰上前,从她手里夺过食盒,递到身边香草的手里,然后单手拎起傻了眼的青莲就出去了。
“莫要以为我现在有了身孕,你们就有了爬上少爷床的机会和资本,若是被我知道你们谁背着我做出有损裴家颜面的事情,别怪我不给你们留退路。”
众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少夫人这般的发怒,虽然知道她身怀有孕脾气有些不稳定,但是却也没有体罚过下人,如今看来,这个丫头的做派真的让少夫人无法忍受了。
而在看裴锦朝,此时整个人都好似喝了蜜一般,看着唐敏眼神里的柔情似乎能把人给溺死。
“打完了板子之后送回庄子上,告诉他们父母,若是不想在裴家待着,赶紧收拾东西滚蛋,也不看看那是什么货色,少出来丢人现眼。”
说罢,就拉这唐敏回屋去了。
香草则是摸了一把汗,看着外面,似乎隐隐能听到青莲惨痛的呼声。
“那青莲还真是作死,自以为在夫人面前有脸面,来到府里这些日子,眼睛都好似长在头顶上一样,活该。”
香苑则是瞪了香草一眼,训诫道:“你也要多注意,府内府外都要管好自己的嘴,咱们犯了错,抹黑的可是少夫人,若是到了那个时候,谁都救不了你,别忘记这段时间,你可是惹了不少的祸事,只是都没有触怒到少夫人的底限,少夫人心善,不忍心拘着你们,你们却也不能挥霍少夫人的耐性,否则的话你们的苦日子也相去不远了。”
香草知道少爷带回来的这四个人都是身负武功,她也见过这四个人高空里飞来飞去,大树屋顶,根本就难不住她们,而现在被香苑给教训了,香草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服气,毕竟她肯教训自己,也是为了自己好,香草还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她的性子虽然偶尔会不着调,但是对少夫人那可是忠心耿耿。
香苑知道,也是因为她的性子,所以少夫人才会多多纵容这她,否则的话这丫头的屁股早不知道被打了多少回了。
“香苑姐姐,我记得了,以后一定会管好自己的嘴巴的。”
“你知道就好,可别光说不做,看看青莲,你也不想被打板子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知道了。”
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个她怎么会不知道,听听那惨烈的喊叫声就知道,香兰姐单手就能拎起一个人来,这让她下手打人,那得疼的死去活来。
再说邹氏这边,听到来人说青莲得罪了少夫人,此时正在被打板子,她并没有过去阻止。
“青莲那丫头似乎是喜欢上朝哥儿了。”他对裴海强说道。
正在练字的裴海强一听,抬头看着妻子,沉吟片刻后才道:“咱们裴家没有纳妾的先例。”
“我知道,朝哥儿和小敏现在可是蜜里调油,我可不想府里添个妾室给家里添堵,原本以为青莲这孩子是个懂事的,却不想这么有心计,还是把她送回去吧。”
“那就送回去,可别留下来害了我的大孙子。”
邹氏一听,顿时就笑了,“你咋知道是孙子,说不定是孙女呢。”
“孙女也行,有儿有女才叫圆满。”在庄子上,裴海强还可以天天下地忙活,回来之后就只能待在府里,着实无聊,不过再过半个月左右他们就能回去了,然后就等着他的大孙子出生,到时候就有好日子过了,含饴弄孙,想想就美的慌。
香兰打完了十个板子,青莲的屁股和大腿此时一片血粼粼的,看样子没有个把月的修养,是不可能下地走路的。
“香兰,少爷说了,这就派人将她送回庄子,顺便再告诉她的爹娘,若是不想在裴家待了,尽管收拾东西带着她们这个心比天高的女儿滚蛋,裴家容不下她们。”香苑走上前来,看了一眼痛的昏死过去的青莲,上前在她身上的某个部位用力按下去。
强烈的刺痛让青莲悠悠的转醒,只是那臀部传来的剧烈痛感让她用力的咬紧牙关。
“青莲姑娘,没事就多照照镜子,先看清楚自己的德行,再想着接下来该干的事,少爷不是你这种身份的人可以肖想的起的,若是觉得咱们裴家委屈了你,你们一家尽可赎了卖身契走人,咱们裴家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小钟,把这尊大佛送回庄子上。”
小钟走过来,看着眼前惨兮兮的青莲,一点怜悯都没有给她。
少夫人那么好,这丫头还真是犯贱。
若是少爷真的有心纳妾,府里早不知道有多少了,还能容得她来府里蹦跶?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