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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健他们也都蹲下来,满含关怀地问:“鬼母,你怎么样了?”魏八毕竟是老人,经验丰富,便说要给鬼母疗伤,集他们四人的法力。
鬼母挣扎着说:“不……不用了……已经没……没有那个……那个必要了……”声音微弱,不用心,基本都听不到。
柳思健看出了鬼母的意思,便让绿衣不要再哭,让大家全都安静,而后,痛声问道:“鬼母,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
鬼母缓缓把目光移到他的脸上,目光之中满是欣赏,断断续续地说,她受伤过重,已经回天无力,势必要到十八层地狱里走一遭了!
“只是我……我不甘心沉沦地狱……我……”她像是还有千万句话要说,然而她的法力已经耗尽,对于她这样修行数百年的人来说,没有法力支撑,也就意味着生命走到了尽头。
只见她嘴巴张了几张,像是仍在说话,只是再也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了。看着大家努力在听的表情,她终于明白了问题出在她这里。
她嘴巴猛然一张,发出“唉”的一声叹息,两行清泪滚落到面颊,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她的叹息尽管还是微弱,但到底比之前大了那么一丁半点,所以,他们四人都听见了。
绿衣抱住她痛哭失声。
她的哭可以理解,这么些年来,鬼母是她唯一的亲人,她跟鬼母名分上虽然是师徒,但在实际上却跟母女没有差别。
柳思健他们也很悲痛;冯玲儿想去劝绿衣,那毕竟是她的亲姐姐,但却被柳思健阻止了,他说:“让她哭出来吧,这样会好受些!”
过了大约一刻钟吧,鬼母的尸体化作一股黑气,自绿衣怀抱里滑脱,滑下了悬崖。
鬼母跟他们一样,也是鬼魂,靠着刻苦修炼,当然,更为重要的是机遇,有仙人指点、引导,做了这一山之主,守卫着鬼、魔二道的交汇重地。
但她是没有**的,因此,只要气绝而亡,结果就只能是下十八层地狱。
柳思健和冯玲儿一左一右扶起了绿衣,劝说道:“大姐,不要这样,不然,鬼母是无法安心的!”
鬼母像是老早就预料到这样一个结果了,从她在头天晚上对绿衣的交待中,可以看出来。
但那只是她做的最坏打算,她并没有预想到今天的事情,她只是可以肯定一点,她将在这次跟老魔的较量中拼命,这是她的职责和使命所在,不容她推脱、退却的。
其实,她是可以保全自己的,只要最后时刻她不乱来,而是乖乖做好助手,死死牵制住老魔,让柳思健去完成那致命的一击,她不但可以消灭魔头,更可保住自己安然无恙。
然而,她却没有按她预先所做的的安排来,最后时刻,眼看胜利在望,她慌了,而这一慌,带给她的便是要命的结局。
那轰的一声巨响,是她和老魔碰撞在一起发出的,激烈程度,跟彗星撞地球没有两样儿。可是,鬼母碰不过他,他的修为和法力远在她之上。
幸亏柳思健他们四人及时醒转,奋力激发出法力,撞击在他的后背上,给了他猛烈的一击,否则,那老魔只怕是要全胜了——更贴切的说法,是险胜。
她和老魔撞击在一起之后,老魔就推着她疾飞而去,是滚落到了悬崖之下。
撞击发出的光芒,喷散开去,毁坏了整个修炼大厅,更使鬼母山遭受到一次浩劫。
不过,那老魔也受到致命伤害。他是想把鬼母撞进悬崖,而他是不去的,因为那里靠近地狱,去了,对于遭受重创的他来说,是逃不脱地狱吸力对他的吸束的。
但他却没有想到鬼母竟会死死抓住他不放,硬生生把他也拖下了悬崖。
鬼母没有逃脱,拼尽全力,也只是挣扎着,回到修炼大厅,说了几句话,便被那可怕的地狱吸力,吸进了地狱。
而他,百世老魔,看似逃脱了,因为他是化成一股黑气,飞走了嘛,但他同样是逃不脱的,他也必是地狱之鬼徒,不过早一会儿晚一会儿的事情罢了。
柳思健他们开始收拾修炼大厅,这是在帮绿衣。
绿衣要继承师傅的遗志,做鬼母山之主,守卫住鬼、魔二道的交汇重地,就跟鬼母活着时候一般无二。
对于冯玲儿,她不像以前那样仇视了,虽然还是没有认她这个妹妹。
她会跟她说话,在大家干活儿累了的时候,她和她坐得最近,都是女孩子嘛!
很快的,修炼大厅被重新收拾干净了,这是必须的,因为,绿衣要在此处修炼。鬼、魔们是在不停修炼的,如果绿衣不加修炼,就会被他们超越,那时,他们来找麻烦,就是无可避免的。
渴了,喝泉水;饿了,吃血果。
渴和饿的问题解决了,就干活儿,干得热火朝天的,甚至不觉得累了。
绿衣从逝去恩师的巨大悲痛中缓解过来,或者说她是在强迫自己不得不如此做,她是要化悲痛为力量,因为她明白,唯有如此,才是对亡师的最好纪念和报答。
她改变了,不再那么锋芒毕露,稳重、深沉了不少。
话仍然会说,但是,变得淡淡的了,而且,不再说废话;笑是仍然会有,只是更加的淡,比水还淡,不过,此时的她反倒更加惹人怜爱。
有时候,她那无意间的莞尔一笑,居然会让柳思健怦然心动。
当然,我们不用担心柳思健会移情别恋,他对冯玲儿的心坚如磐石,是绝不会动摇的。
然而,这天,他们四人像往常一样努力收拾、其实是在安装宝石球之时,熟悉的惨厉笑声,突然再次响彻了整个修炼大厅。
“哈哈……”
冯玲儿、绿衣立即围拢到柳思健身边,一个满脸恐惧,一个满脸仇恨,但却同声叫道:“是那老魔,他又来了。”
柳思健以手臂护住二人,同时向前跨出半步,做出迎击的准备,一边便说:“不用怕,有我在!”
惨厉笑声很快弱下去,但与此同时,却有一种声音飘出来,似笑非笑而又极其得意地说:“柳思健、冯玲儿,你们以为打败我了吗?不,我才不会那么容易被打败。就算我会被你们送进地狱,那我也要拉足垫背的!”
听这声音说出此话,柳思健那颗心在胸膛里猛烈一抖,就像被人攥住,而后狠狠握了一下似的,痛得他两眼发黑,差点昏死过去!
因为,他隐约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思健,你的老爹老娘还有弟弟,会被我送进地狱;冯玲儿,你的老爹老娘还有哥嫂,我也没给他们逃脱的机会!”说到这里,那惨厉之声,第三次响彻修炼大厅。
只是与前两次不同,这次,得意之味占了上风——他竟然像是一个胜利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