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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不急不缓地俯下身,用那条蛇的尾巴堵住了温清的嘴,轻声地道:“你的嘴巴最好严实点,不然,我会让人轮到你死为止。”
温情的双眸瞪大,难掩恶心和恐惧,一心希望她快些走。
温暖走出去,笑得妩媚又薄情,没有先前的暗黑,唇际勾起的弧度很浅,“你来看姐姐吗。”
“我来找你。”
“叶总怕是听不懂人话,我好像说过,我们不可能。”
“不可能,不代表不相见。”
“……”温暖怔了下,随后笑意加深,也对,“那你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言外之意,如果不重要,她压根就不想同他说话。
“关于沈辛,有兴趣听吗?”
“她不是……”
叶南成很满意她的惊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好消息把。”
“沈辛没有死。”
温暖蓦地抬头,咬牙,旋即想到还有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你骗人的?”
“没有。”叶南成哭笑不得,这种事,他也不好开玩笑,“她虽然没有死,但眼睛瞎了。”
“瞎了?那她现在在哪?”
“我可以带你去见她,不过,你能给我什么?”
“叶总真是厉害,商场的套路用到情场上了。”
“不然呢,我辛苦弄来的消息,只换你一个笑,未免太亏了。”
“那……一个吻呢?”
说着,温暖轻轻踮起脚尖,动作不快不慢地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个痕迹,看似蜻蜓点水,却意犹未尽。
她如同黑暗中开得热烈奔放的罂粟花,毒到男人心里,却无法割舍放弃。
叶南成环住她的腰身,“跟个妖精似的。”
“那你带不带妖精去见朋友呢。”
“晚上我接你去夜色。”
“她在夜色?”
他并不多说。
不管怎样,沈辛没有死,对温暖来说是个极大的好消息。
这段时间,她把自己困在牢笼里,自责不已,总认为沈辛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
夜色的夜色,十分迷人。
温暖坐在副驾驶上,懒洋洋伸了个懒腰,等待男人给她解开安全带,拧开车门。
叶南成却没有动,耐着性子等了会,“暖暖。”
“嗯?”
“你姐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温暖笑,“能什么意思,诅咒我呗,她现在就像没了翅膀的乌鸦,除了一张嘴,引不起注意。”
活该你患病。
你不配拥有孩子。
如果仅仅是诅咒的花,不应该后者在前吗。
除非……
叶南成沉静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和以往没有异常的小脸,没有患病的痕迹,甚至比四年前更活泼可爱了。
至于孩子……
他就更不敢奢想了,能生下他孩子的女人几乎没有,几率低得不行,又怎会凑巧在温暖身上发生。
叶南成没有细想下去,时间已到。
温暖随着他下车,手被他握着,她也没时间追究这些。
他们小心翼翼,步伐轻缓地来到一个包厢门口。
“我们是不是要当特工?”温暖颇为兴奋,“这么小心翼翼,肯定有好事发生。”
叶南成摸了摸她的头,“不让你出声是害怕打草惊蛇。”
“里面是谁,四年前谋杀沈辛的坏蛋吗,我现在就可以进去揍他。”
“不是坏蛋,也不是……”
好人。
门开了。
温暖看见叶南成的收下扶持一个人,穿着黑衣服,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模样,她二话不说冲过,先给一个上勾拳。
拳头把那人的脸打得朝上,在光亮下,温暖看清了这人的脸。
是,易星。
卧槽,好像打错人了。
温暖迟疑几秒,回头看了眼叶南成,“到底怎么回事?”
易星现在处于昏迷的阶段,人事不省,又被人困住,就像是刀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走吧。”叶南成淡淡道,吩咐他们把人架好。
温清还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对易星这样。
难道,他就是谋杀沈辛的凶手。
看着不太像吧?
叶南成言简意赅地解释,“他不是凶手,他是沈辛的救命恩人,不过,也是因为他,你才没有机会见到沈辛。”
四年前,沈辛被人谋杀,命悬一线的时候,易星出现了,及时把她救了出来。
那时的沈辛,眼睛就被人害了。
易星救了她,却没有及时对外宣告,而是把沈辛占为己有,当金丝雀似的圈养。
“那她除了没有自由,不是挺好的?”温暖问。
“挺好?”
叶南成冷笑,挺好个毛线,那个易星就是花花公子,他能对沈辛好吗?
最重要的是,他压根就不爱沈辛,沈辛只是安安的替身。
叶南成经过秘书的提醒后,开始着手调查沈辛的事,查到在易星的别墅中,但别墅戒备设宴,只有易星本人的手印才能解开。
因此,把人打昏是不错的选择。
温暖跟着叶南成,突破别墅的重重机关,乘坐电梯到顶楼,玻璃房的大门紧关。
温暖正要敲门,叶南成抬手阻止,“里面是打不开的,只能从外面打开。”
“易星呢,赶紧让他打开啊。”温暖迫不及待,把昏迷的易星拖过来,没想到动作弧度太大,把易星吵醒了。
她哆哆嗦嗦地松了手,叶南成说了个别急,往易星嘴里塞了个药丸。
他又继续睡了下去。
“我们像不像是要去救公主的骑士,而这个,就是恶龙。”叶南成指着易星。
如果易星醒来的话,真是一句草泥马送给他,坑人的兄弟。
隔了四年,温暖再看到的沈辛,已经是个大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
原来她没有死。
温暖的心激动着,难以平复,冲过去把人抱住。
沈辛被陌生的气息弄得一头雾水,“你是……”
温暖把一五一十告诉她。
而房间外,醒过来的易星一边吐出嘴里的药丸,一边拎起叶南成的衣襟,“卧槽,叶南成你把我当兄弟吗?”
叶南成无辜反问:“不当你是兄弟,那把你当姐妹?”
“你!”
易星被人拦着,没机会进屋,等他消停了,平静后,才见温暖牵着沈辛出来。
“我要带她走。”温暖说。
“想得美。”易星怒瞪了眼,“她不会跟你走的。”
“我带她出去治眼睛,给她自由,你觉得她会不愿意吗?”
沈辛开口:“我不愿意。”
温暖怔住。
叶南成也没想到会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易星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他不想让我走的话,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沈辛字字清晰。
她的眼睛是睁开的,但是很空洞。
温暖相信,只要给她换一对角膜就可以让她恢复光明,可她偏偏不愿意。
“你们管的事太多了。”易星难掩愤怒,“私闯民宅,小心我告你们。”
叶南成眉目不动,“囚禁人身自由,也是犯法的。”
“那是她心甘情愿。”
“把人家当成禁脔,那是畜生做的事情。”
叶南成和易星的关系一向不错,这一次他为了温暖,俨然不顾兄弟情谊,闹翻了脸。
不管对错,他都不该插手和自己无关的事。
温暖不免意外,她再三提醒沈辛,难道不想要自由吗。
沈辛没有答应。
没办法,连本人都不愿意,她要是再把人带走,那就是另一种方式的强人所难。
临走前,叶南成走到易星的跟前,声音明显地压低而显得暗沉:“安安随时都会回来,她如果知道你做的这些事……”
易星的脸色都变了,“那你就别让她知道。”
“我的要求不高,把人家的眼睛治好,欺负一个瞎子,不算男人。”
易星沉默了会,还是答应了。
只要他想,还是有办法治好沈辛眼睛的。
回去的路上,温暖显然闷闷不乐。
“沈辛那丫头一看就对易星死心塌地,她当然不肯跟你走。”叶南成说道。
“不应该吧,易星他就是个花花公子。”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而她眼睛失明,只能依赖于他,日久生情。”
“那我岂不是白担心沈辛了。”
温暖一直忧心四年前的事,没想到沈辛没有死。
别人的事,轮不到他们插手的机会。
叶南成只关心温暖的事,抽空找上了温清。
温清被身上的伤,以及那条死去的蛇弄得魂不守舍,看到叶南成,下意识地躲闪。
“我是来问你事情的。”叶南成面无表情,“你诅咒温暖没有孩子,诅咒她早死,是吗。”
“我……”
话说到嘴边,温清想起温暖的威胁。
有了叶南成做靠山,温暖捏死她如同一只蚂蚁。
温清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说过那种话。”
“我听到了,不需要掩饰,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顿了顿,“不需要害怕。”
“你去调查不就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说那些话,多半是诅咒。”
温暖说得很隐晦,所以温清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她只知道,温暖活不了多久。
至于有没有孩子,是因为什么才不长命,她一概不知。
“你可以顺着宋周的线索去查,如果她真的有孩子的话,一定会露出马脚。”温清哆嗦着道。
“孩子?”叶南成眸子眯起,“哪来的孩子?”
他知道的还没有温清多。
“四年前,温暖可能就怀孕了。”温清下意识得离远一些,免得这个男人能当场弄死她。
“你怎么知道?”
“同为女人,我当然知道,你不知道是你对她的关心太少了,而且……”
而且那段时间,温清流产了,叶家又逼温暖离婚,叶南成忙得不可开交,没空顾这些。
“叶南成,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别追究我以前的事。”
“你以前什么?”
“我……”
他还不知道。
温暖竟然还没告诉他。
温清不知道温暖到底是怀怎样的心态回云城的。
温暖恨温清,所以一点点地报复回来。
她也恨叶南成,因为四年前没有选择相信,如果相信她并不是导致温清流产的人,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温清自然不会自找坟墓,敷衍带过,只让叶南成自己去调查。
叶南成不是没查过温暖这四年的生活情况。
可是,一无所获。
宋周不是吃素的,既然温暖不愿意被人知道孩子的存在,他自然会拼尽全力去护他们母子周全。
“叶总,不是你直接问温小姐吧。”秘书为难地问,“我们这样找的话,犹如大海捞针。”
“让她回答,比捞针还难。”叶南成自嘲地笑。
到底有多讨厌他,连生了他的孩子都不愿意说出口?
一直瞒着,有意思吗?
“夫妻之间,如果把话说开的话,还是很好相处的,温小姐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叶总如果坦诚相待,她也不会拒绝。”
秘书诚心地提了建议。
叶南成只说:“先找人吧。”
如果细心找人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没过多久,便传来了消息,根据私人侦探的调查,宋周隔段时间便去一个搞科研的地方。
原先,他们以为宋周有科研的兴趣爱好,很正常。
那种地方戒备森严,有军队看守,侦探不好进去,所以没有留心。
可偏偏某一次,他们又看见宋周提着玩具进了科研所。
细查下去,才知那里有温室,给一些重症病人居住使用。
再查,便查出三年前有个小孩患病,免疫系统极差,只能呆在无菌的环境中。
叶南成看着电脑屏幕上传过来的照片。
三岁的小男孩,脸蛋白净圆润,眼睛像极了温暖,身子比同龄孩子小,但发育健全,小腿小胳膊,光看着就让人怜爱。
“叶总,好漂亮的小男孩,是你儿子吗?”秘书迫不及待地问,“那我现在要不要通知叶老夫人,她一定高兴坏了。”
叶南成抬手阻止。
温暖都不愿意告诉他这个孩子的下落,更何况是叶奶奶。
他一个人静坐很久,外面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摊上照出一片光辉,明亮而耀眼。
突然觉得很美好,心脏又仿佛被某样东西堵住似的。
疼痛在胸口上逐渐蔓延,如同蚂蚁般啃噬,不足以致命却困扰着。
他微微垂眸,闭上眼睛,低哑的嗓音从喉骨间溢出。
“暖暖……你到底要恨我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