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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最容易在饭桌上得到升华,当大家吃着火锅,唱着小曲儿,勾肩搭背时,就代表着彼此间已经有了交情。
晚上的庆功宴,大家口味不一,最后决定是吃火锅,大家想吃什么涮什么,绝对不会因为口味问题产生分歧。
一行人总共坐了五六张桌子,不讲究身份,只讲究口味分桌,祁晏比较喜欢微辣口味的东西,所以与裴大师夫妇坐在一块儿。祁晏不喝酒,所以其他人了解到他的习惯以后,也就没人非拉着他一块儿喝酒,毕竟在场很多人身份特殊,又不是酒桌上谈生意,搞得太过反而不好。
饭吃到后面,特殊小组一位年过五十的工作人员趴在桌上哭了起来,一个看起来颇为高大的男人,这个时候哭得竟像个孩子般。
“祁大师,”他拽着祁晏的袖子,一个劲儿道,“谢谢你,谢谢你。”
祁晏拍着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等大家把人劝走以后,向强走到祁晏身边,观察着祁晏的表情,见他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意思便道:“那是我们组内的老杨,他老婆是个风水师,还曾参加过这个交流会。后来她患上重病,到死还抓着老杨的手,对交流会的成绩耿耿于怀。”
祁晏听到这个过往,心口像是倒了一杯柠檬水进去,又酸又涩,难受得厉害。
“其实不止是老杨,很多知道这个交流会的人,这些年都想着一雪前耻,”向强说到这,眨了眨有些发酸的眼睛,伸手拍了怕祁晏的手,“别的不多说,祁大师,我敬你。”
祁晏举起饮料杯子与向强碰了碰杯,甜甜的果汁滑入食道,他扭头看向其他桌的人。
几乎所有人都在高兴,就连有些阴阳怪气的吕纲也与一位特殊小组的工作人员推杯换盏,喝得面颊通红。
“我没有本事,能为国家做的事少之又少,但是……”向强笑着挠了挠脑袋,“但是只要我做的这些事有意义,那我就坚持着做下去。”
“不,你很厉害,”祁晏摇了摇头,端起杯子与向强再度碰了碰,“正是因为有很多你这样的人,为大家把黑暗挡在国门之外,才能让大爷大妈们幸福的跳广场舞,让年轻人自在的工作,让孩子们能够有个平静安宁的童年。”
“你们才是最厉害的人。”
听到这席话,向强的脸变得绯红,结结巴巴地摆手道:“祁大师,您再这么说下去,我都不好意思了。”
祁晏见他这副憨厚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祁大师。”
两个年轻女孩子朝这边走了过来,她们身上还穿着特殊小组的制服,所以即便对这两人不太熟悉,他还是对两人露出了笑容:“你们好。”
“祁大师,”捏着手机的短发女孩笑得满脸的不好意思,“我有一件很小的事情想要拜托您,只需要您用手机头戳几下就好,拜托了。”
“什么事?”祁晏见这个女孩子面相柔和,气质纯正,而且有一股很多人都比不上的正气,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明显了。明明是一个如此白净单纯的小姑娘,日后却有可能成为了不起的打扰万物,真是人不可貌相。
“就是……”短发女孩脸红红地把手机递到祁晏面前,“您能帮我抽几张卡吗?”
“嗯?”祁晏看到这个手机屏幕上好像是个什么卡牌游戏,抽到什么卡全凭运气。
短发女孩也觉得自己让大师来帮这种忙有些突兀,忙把手机收了回去,“我、我就是开个玩笑,您不要放在心上。”
见她这样,祁晏忍不住先笑了:“这个忙我不一定能帮你,但是另外一个人肯定能帮。”说完,他扭头看向岑柏鹤,“柏鹤,你帮她点一点。”
岑柏鹤虽然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见祁晏开口,便笑着点头道:“点哪里?”
祁晏笑眯眯地对短发女孩道:“要不要我家的这位试试,他的运气特别好,比我好多了。”
“好好好,”短发女孩连连点头,别说让祁大师男友点了,就算祁大师说让他家的宠物来点,她也会高兴的点头。只不过她虽然高兴,她身后的长发女孩表情就不太自在了。
岑柏鹤没有玩过卡牌游戏,他看着手游抽卡牌页面,“就是点这里?”
“对,”祁晏指了指中间的卡牌,“随便点。”
第一下。
游戏官方系统突然弹出一则公告。
系统:恭喜玩家【苹果不是梨】抽到sss战神,这真是上辈子拯救了宇宙的好运气啊!
“3s的卡牌?!”短发女孩瞪大眼睛,她玩这个游戏,花了一大堆的钱,连ss都没有抽到过,更别提3s了。这只手,不是普通的手,而是一支金手指啊!
“还要抽么?”岑柏鹤问。
“抽抽抽,抽完为止!”短发女孩觉得此时此刻,她想跪下叫祁大师男友为爸爸。
第二抽。
系统:恭喜玩家【苹果不是梨】抽到sss战神,这真是上辈子拯救了宇宙的好运气啊!
世界页面的玩家几乎要炸锅了,这可是sss战神,砸锅卖铁都不一定能出的sss战神,为什么会有人连续抽出两只来?!
可是随后系统不断的公告刷出来,他们的情绪由震惊到淡定最后再到麻木。
科科,连抽十次卡牌,8个3s,两个2s,这是开挂了吧,或者这个玩家是游戏公司老总的亲闺女?
“谢谢,谢谢!”短发女孩捧着手机,看岑柏鹤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神仙下凡,“祁大师玄术了得,岑先生福泽深厚,二位真是天生一对,两人艳羡的恋人。”
面对女孩时一直没有多少表情的岑柏鹤听到这句话,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谢谢。”
“不用谢,我说的都是实话。”短发女孩看了岑先生身边的祁大师一眼,恍然有些明白祁先生为什么宁可遭受别人非议,也要公开带同性恋人亮相了。
因为这位岑先生,满心满眼都是祁大师呀。
总觉得有这样一个恋人,若是还把他藏着掩着,是件格外伤人的事情。
殷娜看着祁晏与岑柏鹤,发现这两人虽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亲密动作,但是却让人有种“啊,他们是相爱的”气场,甚至觉得打扰他们都是一种错误。
她暗恋的人非常优秀,非常出彩,只是他或许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对他抱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你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在跟她说话,愣了一秒后,她才反应过来说话的人就是祁晏,“没,我就是刚才多喝了一杯。”
“哦,”祁晏点了点头,“小酒怡情,多喝伤身,适量就好。”
“谢谢,我会记下的。”殷娜朝祁晏笑了笑,一点点把心底那份暗恋压了下去。
“要不要我给你算个命,”祁晏拍了拍向强,示意他到旁边去坐,把凳子让给了殷娜,“我收费很低,只要五百块,绝对童叟无欺。”
同桌其他大师见祁晏竟然要给人算命,也都好奇的忘了过来。传闻天一门人阵法、符篆、相面、占卜、看风水无一不精,能让他们主动提出算命的人,那都是走了天大的好运。
殷娜虽不知道天一门有多厉害,不过还是想也不想地点头:“那就麻烦祁大师了。”说完,她便拿出五百块钱递到祁晏面前。
祁晏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是他身边的岑柏鹤把钱接了过去。
“看来祁大师家里,是岑先生管家啊。”
不知道是谁打趣了一句,顿时逗得满桌人都笑了起来。岑柏鹤笑着道,“在下商人,满身铜臭气,这种琐事我来管一管,也是可以的。”
满桌人再度笑出声,对岑柏鹤十分友好。
祁晏无奈地摇头笑道:“各位大师,你们别再拿我们打趣了,我脸皮薄,等下哭给你们看就不好了。”
“能说得出这种话的人,脸皮就不会薄到哪儿去,”裴大师毫不留情的拆台,“快给人小姑娘算命,人家钱都给了,你可不能收钱不办事。”别人看不出来,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小姑娘可能对祁大师有点那方面的意思,就是不知道祁大师看出来没有。
“你想算什么?”祁晏看了眼殷娜的掌纹,微笑道,“事业?家庭还是别的?”
“我想算姻缘,”殷娜看着祁晏,“我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喜欢这个词语太宽泛了,”祁晏浅笑,“比如说你看到一朵很特别的花,很好看的杯子或者碗,都有可能产生喜欢这种感情。不过你以后会有很好一段姻缘,四年后我们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殷娜面色微变,但是仍旧不放弃的盯着祁晏,“我跟现在喜欢的那个人,有缘分吗?”
岑柏鹤端着杯子的手微顿,他看了殷娜一眼,又看了眼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祁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把杯子递到祁晏面前:“要喝吗?”
祁晏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对殷娜道:“无缘无分的事情,连说出口的价值都没有。”
殷娜闻言脸色一白,半晌才笑道:“我明白了。”
她不是傻子,本以为祁大师不懂得她的心意,现在看来却是对方看明白了,但是却不想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就算还有几分心思,这个时候也只能歇下来了。
她不是恶毒女配,不想做别人感情里的第三者。
“那您帮我算算别的吧,”殷娜释然一笑,“随便算点什么,可以吗?”
祁晏视线扫过她的双眼,“你生于小康之家,父母都十分有正义感,帮助过不少人。经常有人说,做事要为后人积德,你身上就有你父母给你积的德。”
殷娜闻言怔住,她的父母都是警察,但是先后在特殊任务中牺牲了。后来国家担心犯罪分子找到她报复,给她改过户籍,连过往经历都改了,她现在的父母是一对失去孩子的老师,她顶替的就是他们女儿的身份。
殷娜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祁晏也没有问她自己算得准不准,而是继续往下说了下去:“你身上流着父母的鲜血,继承着他们的理想与正义,所以你以后会成为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女性。”
就像刚才那个短发女孩一样,会成为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祁晏看了眼站在殷娜身后的短发女孩,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听到有人这么高度评价自己的父母,殷娜嘴唇微微颤抖,半天才说了句谢谢。
“这个送给你,”祁晏把一枚小手指大小的玉坠放到殷娜手里,“你会事业有成,家庭幸福,长命百岁。”
一对烈士夫妇留下的骨血,不应该像她父母一样,为了国家牺牲掉自己的性命。
殷娜在二十八岁时有一大劫,过了这道坎便是幸福美满的一生,没过这道坎便是为国捐躯,葬在她父母的墓碑旁。
同桌几位大师虽然不像祁晏这样擅长算命,但是在祁晏送出这个玉坠后,面色就变了变。在玄术界里,玉是个很讲究的东西,甚至有些好的玉可以成为一件法器。
祁晏送给这个小姑娘的就是一件护身法器,一般人无缘无故,哪里用得上护身法器?
这小小的玉坠儿,在懂行的人手里,至少价值百万以上,结果被祁大师就这么当做几十块的小玩意儿送出去了。
“这可是好东西,”赵大师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殷娜道,“小姑娘你可要随身携带。”
殷娜低头看着掌心的东西,缓缓握紧了手:“谢谢您,祁大师。”
“不用客气,”祁晏笑了笑,“应该的。”
与她父母做出的贡献相比,这个玉坠简直就是无比廉价。
再三道谢以后,殷娜带着女同事离开了这一桌,这一次她没有再回头再看。
等她走远以后,赵大师才笑道:“祁大师算命一道,果真厉害。”像他最多只能隐隐约约算到殷娜命中可能有一大劫,但是会是什么时候,会有什么后果,通通都算不出来,更别提要如何避开了。
裴大师也跟着点头道:“单就这一手来说,我们这一桌人都不如你。”
祁晏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前辈们谬赞了。”
几位大师倒是真心实意的夸奖祁晏,并没有因为他年纪轻轻压了他们风头便露出不满来。
参加完庆功宴,祁晏与岑柏鹤回到房间后,岑柏鹤就开始解身上的领带与袖扣。
“柏鹤,我送给她东西,没有其他的意思……”
岑柏鹤停下动作,偏头看向他,完美的侧脸上没有丝毫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