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零章 你家寨主佩剑在此

他来自江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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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发现身边这位程知府完全陷入沉思,曾通判知趣的闭了嘴,有些沉闷的他随手将车窗的帘儿拉开,看看车队到了哪里。

    “救命啊!梁山贼寇……呜……”

    三百多人的队伍站在十字路口,不进又不退,虽然满脸不屑却又等着车队过路,这种情况已经很反常了。加之突然间传来示警声,傻子也知道这伙人并非良善之辈。

    第一辆车上坐的都是曾通判从明州衙门里带出来的衙役,这些人都是场面上厮混的老油条,如何感受不到这生死关头的异常气氛?只听坐在车夫旁边的一个捕头喝道:“好耍是不是?官爷公事在身,没工夫跟你们耍闹!再胡闹就把你们全带回去!”

    “官爷,没事儿,是咱有个伴当嘴欠,得罪得罪!”潘文得换了一副笑脸,答话道。

    “走!”那衙役故作不屑的一挥手,只不过从额头上冒出的一滴冷汗将他此时此刻的心境出卖。汗珠入眼蜇得生疼,偏他不敢动手去擦,生怕叫对方看破而动手。

    也许是因为他的忍耐,第一辆马车有惊无险的从众人面前驶过,轮到第二辆马车时,也没有出3什么意外,最终三辆、四辆……在似有似无的惨叫声中,眼看着整个车队就要驶离现场。

    “好久没有见过梁山上的人劫道了!”程知府感喟一叹,继而目光炯炯的望向曾通判:“这些人是甚么来历?”

    没想到这程知府客客气气的,倒也是个处乱不惊的人物。不过曾通判随即一想,也就释怀了。能在梁山泊旁边做上一两年的父母官,谁的胆子不被撑大了些?

    “不瞒相公,下官估计,应该是明教妖人无疑!”曾通判也是明白人,并没有在程知府面前有所隐瞒。

    “没想到明教在东南如此猖狂!”程知府闭上眼,默想片刻。睁开眼道:“曾通判,请你即刻回城,将此事报与楼相公知晓!”

    “下官走了,相公的安全怎么办?”程知府发话了,曾通判只有执行的份儿,但是该说的话,都要说到位。

    程知府摆了摆手,道:“我这里你不用担心!”

    “是!”曾通判表示服从,但是并没有立刻动身。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丝异动。都会触及到贼人那敏感的神经。最好的时机,应该是脱离了贼人的视线之后,再做甚么都行。

    两个带头的都是老成之辈,剩下的都是听命而行的人物,自然不会引起贼人的注目。但关键是,刚刚“梁山贼寇”四个字,已经引起了车队中两位女乘客的注意。

    若是寻常在外地听到这句话,她们多会以为是蟊贼冒充的,但刚刚这位小娘子母亲碑上的祭祀痕迹。和乡人嘴中的白衣书生,都让她们立刻就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小环看出程婉儿的纠结,心里也替她难过,偷偷拉开窗帘一角。不住的往外窥视,看能不能找到王伦的身影,哪知找了半天,一个眼熟的都没有。正懊恼间,窗帘不小心脱手,一股冷风顿时把窗帘吹起。小环那半张清秀的脸庞顿时暴露在车窗外某人的视线之中。

    “咦!这个女子倒是生得颇俊!”一直咬牙不舍的和潼不由叫出声道。

    “哪来的女子?”潘文得随口问了一句。

    “就那车上的,估计是明州哪个大官家里的闺女,可真是俊呐!”

    和潼摆摆手,就准备下去,哪知却被潘文得拦住,常言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回潘文得丢了明州这个根据地,正担心日后能不能再有这样有油水的去处,也不知拿甚么礼物上去打点,眼下遇上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顿时有了主意。

    “和兄,你刚才跟我说,要打劫这列车队?”

    “是啊!贪官污吏,如何抢他不得?坛主你这是?”和潼是个粗人,眼下弯转得太大,一时不得头绪。

    “你说的是对的,是我多虑了!反正咱们是打着梁山的旗号,与我们明教没有半点干系,再者越州收到撤离的消息还在你我之前,我们都撤出城了,难道他们还在磨蹭不成?是我优柔寡断,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咱们顺手抢他娘的!”

    果然言辞不过是一切目的的修饰,同一件事件,这潘文得硬生生能说出截然相反的两番话来,原因只不过是目的不同而已。

    “你早说啊!”和潼已经迫不及待了,哪里听潘文得嘴里那些理由,直将腰间带着血迹的腰刀拔出,叫声:“弟兄们,跟我上,杀狗官去!”

    一个人的声音,没多久就变成了三百多人震天价的嘶吼,马车上程知府和曾通判都是一惊,均不知道是在哪个地方出了纰漏,但这时再追究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此时从两人口中说出来最多的词汇就是:“快!”“再快!”

    只可惜还没有在官道上疾驰起来,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配合这此时的情景,两人不用看就知道是马车翻了。程知府挂念女儿心切,连忙探头出去,此时景象落在他的眼里,怎么说呢?不算最坏,但离最坏也只是一步之遥。

    负责殿后的一辆马车已经侧翻,女儿和小环所乘的车辆虽然完好无损,却已经被妖人拦下。

    程知府此时肝肠寸断,宝贝闺女是亡妻和他唯一的念想,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他程万里这一世还有个甚么盼头?此时当即大喝一声:“停车!”

    曾通判已经吓蒙了,战战兢兢道:“相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恁这样身份的人,如何能与贼人照面?”

    “你先走,替本官跟楼知州报个信!我女儿在此,做爹的却逃了,说出去不成了天大的笑话?”程万里重重的在曾通判肩膀上拍了两下,在后者惊讶的目光中下了马车,曾通判见劝不回转了,直咬了咬牙,终于下车奔向最前面那辆马车而去。

    官场上就是如此现实,当付出大于收获时,这样的买卖很少能够成交。程万里也算大起大落过的人物,人世冷暖,如何还看不透?此时倒是没有太多失落,只是暗暗懊悔自己有些托大了。

    说来他和手下大将王禀关系莫逆,纵然平日家里没请甚么看家护院的高手,出远门时也一定少不了带上一队精兵强将,只是他出行和女儿出行排场肯定不一样。女儿独自回明州时,带上近百护卫那是正常的事。但他就不必如此,为什么?但凡经过一座州府,必然有当地官员迎来送往,保卫力量还是不缺的。再说程万里也不是个喜欢讲排场的人,是以此番连马夫在内,也就带了这一二十人。

    不得不说这回他是有点托大了,哪怕马夫都是上过战场的,在三百多人围攻下,哪里能占到便宜,程万里觉得还是想办法先吓住对方不敢轻举妄动为好。

    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做爹的这般想,做闺女的同样怀着这种想法,只见程婉儿站在车头,高举一柄佩剑,高喝道:

    “你家寨主佩剑在此,谁敢乱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