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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顾升嘴巴微微张开:“我就是……随便说说。”
南山不留痕迹地扫了他一眼,这随便说说可真厉害。
“厉害。”小眉朝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太阳升了起来,温度逐渐上升,炙热地烤着大地。
小眉焦急地在沙滩上来回踱步。
她问:“还是打不通吗?”
南山放下了在耳边的手机,“没有一点信号。”
昨晚的大风大雨,破坏了李周村周围的通信设施。
干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唯一的方法就是开辟一条路出来,耗时又耗力。
顾升开口说:“三天后,会有一艘船来这里。”
他怎么知道?南山和小眉看着他。
见此,顾升解释道:“是我顾家的船,事先约好的,那天过来接我。”
按照以往的规律,历练个五天就会有人来接了。
听到事情有转机,南山心里那根绷紧的弦稍稍松了一点。
“我们盘点下食物。”
这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若是食物不充足,会难熬很多。
南山和小眉来时,带了些压缩饼干之类的食物,现在匀给了顾升一些。
三人的食物就平均了。
吃的只够支撑他们四天,他们打算第五天不吃饭了,等船来了去外头吃顿好的。
……
前路不通,南山等人只得原路返回。
路上遇到了双手抱胸的大黄牙和冯强。
“你们怎么还没有离开?”
冯强惊诧,原路返回是几个意思。
顾升耸了耸肩,“山体滑坡,路被堵了。”
大黄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就当一回儿好人吧,”他从兜里掏出了手机,“让我兄弟开船送你们回家。”
顾升实诚地道,“没有信号,我们和外界是彻底断了联系。”
大黄牙放下了手机,低声咒骂了一声,“真倒霉。”
如今这里算得上人迹罕至,估计发生了山体滑坡这事,除了他们,没有人知晓,等待援救是不现实的事情。
“放心,三天后,会有船来这里。”
大黄牙斜睨着他:你又知道了。
顾升找了个借口,“本是想在这里待上五天的,事先联系好了离开的船。”
“靠谱啊,兄弟。”
大黄牙的大手刚想搭上顾升的肩膀,被南山拍开了。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看着他满嘴的金牙,一看就不是正经的大黄牙。
大黄牙眼球转了一圈又一圈,笑着说道,“兄弟,不如我替你算命吧。”
“你?”
顾升瞧他的样子,不像是个会算命的。
“你以为我这大黄牙的称号是什么来的。我所学的算命门派,以牙齿的颜色代表身份地位,知道我爷爷是什么牙吗?大黑牙,”大黄牙侃侃而谈,“想知道我真名是什么吗?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不想知道。”
顾氏恐怖片守则六: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当然,像大黄牙这种话多的,一般也死的早。
大黄牙语塞,一心跟顾升耗上了。
“这样吧,我给你算姻缘吧。”他跟在顾升后面说道。
顾升无奈,“真不用了。”
实则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其实他还蛮感兴趣的。
顾升和老黄牙聊了几句,了解了其的性子,别人越忽视,大黄牙会越急着找存在感,不怕他不说。
老黄牙跑到了他的面前,一边倒退着走路,盯着顾升的脸好一会儿。
“你叫顾升,名字取得不错,节节高升,”老黄牙摇头晃脑地说道,“升得太高,太虚了,容易掉下来,这样不行。”
老黄牙看着南山眼前一亮,“这位姑娘就不错,南山,”又对面前的顾升说,“你看,她就是一座大山,把你压住了。”
南山冷冷地盯着大黄牙:你才大山,你全家都是大山。
顾升十分正经地看了眼南山,仔细回忆着与她的点点滴滴。
长得赏心悦目,性子也勉强算……好,一起患难……
他看了南山一眼后,又偷偷瞄了她一眼,又一眼。
然后,耳朵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他撇过了头,心里感觉,他和南山还挺合适的呢,以后他们俩的小孩颜值一定秒杀所有幼儿园的小朋友。
南山朝小眉使了个眼色。
小眉会意,说:“大黄牙,你记错了,我才是南山。”
大黄牙眨了眨眼睛,“我没记错啊,我说的就是你。可能我的眼神经常飘移,让你们产生了误会。”
什么?!
顾升看了眼还不算熟悉的小眉,粉红色的泡泡灭了一颗。
他不管,顾升和南山这两个名字多配啊。
大黄牙自顾自地说,“像顾升这种*丝男,应该有个如山般可以依靠的贤内助,才能飞得更高。”
“啪”一声,顾升眼神绝望,粉红色的泡泡彻底灭了。
这个老黄牙,就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
大黄牙见南山和小眉惊诧的样子,挑了挑眉,“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你说的非常对。”
“有道理,大师就是不一样。”
大黄牙撸了一把头发,“知道我看面相灵验了吧,”他接着说,“既如此,就听我最后一句吧,不要去那栋屋子了,我看到了很浓重的煞气,你们去了可能有血光之灾。”
大黄牙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一脸神秘的样子。
顾升看了他一眼,废了半天口舌,原来在这等着呢。
南山等三人是半点也不信大黄牙的鬼话。
见对面一行人都不说话,大黄牙急了,“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哦。”沉默许久的南山开口。
然后呢,大黄牙满脸期待的看着南山,希望他们知难而退。
又是长久的沉默。
至始至终没有开口的冯强忍不住了,“算了吧,他们压根一点都没有信。”
大黄牙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冯强一眼。
大黄牙:我觉得还可以拯救下。
“我看你们去意已决,我算命之人,怎么忍心你们受到伤害,”大黄牙从裤兜里掏出了几张黄符,“熟人价,998。”
顾升沉默,默默从包里掏出了一叠黄符。
斗符,谁怕谁啊!
看着眼前这上好的符纸和上头的朱砂,又看看自己手上皱巴巴的黄符。
大黄牙第一次觉得羞愧了。
顾升等人走了好远,大黄牙还在风中羞愧中。
……
门半掩着,没有关紧。
南山推门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陈林和安如悔。
两个人坐在桌边,手上拿着一捆绳子。
靠的极近,看样子是在秘密商议着什么事情。
一见他们进来了,安如悔忙把绳子塞进了包里,举动慌张。
安如悔大声问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山体滑坡,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也没有信号。”
陈林愣怔,“这么严重?”
“阿林,我们该怎么出去。”安如悔看着陈林。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来之前就安排好了船只过来接我,到时候顺便搭载你们一程。只不过船要三天之后才到,这几日就要麻烦你们了。”
陈林想了想,“那就如此吧。”
屋子里空荡荡的,南山等人进来后,并没有看到孙若轩的身影。
南山问:“还有一个人去哪里了?”
“去打水了。”
“哦。”
南山没有多问,看那两人的情况倒像是故意支开了孙若轩,谋划不可告人的事情。
她又有些不懂了,若是这对情侣谋划的事情是把孙若轩排除在外的,为何还要把他带过来。
秘密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
……
南山进屋没多久,大黄牙和冯强也推门进来了。
“山体滑坡,我……”
陈林打断了他的话,“我们知道了,今天天气晴朗,你们还是去另外地方找住处吧。”
陈林挡在了大黄牙的面前,不愿让他和冯强进去。
“哦,为什么他们三人可以?”
大黄牙对陈林的拒绝不以为意。
“他们能带我们离开这里。”
剩下的意思不言而喻,除非能给陈林带来好处
否则,住在这里面免谈。
“早说嘛,”大黄牙从口袋里拿出了黄符,“熟人也只给888的平安符,现在免费送你了。”
顾升:为什么到我这儿就要999了,不止是神棍,还是个奸商,无耻。
陈林看都没看那黄符一眼,“我不需要,我觉得你倒是蛮需要的。”
陈林缓缓地抬高了手,上头是一把扳手,是顾升刚才默默递给自己的。
“嘿嘿,”老黄牙干笑两声,“年轻人不要那么冲动嘛。”
……
陈林手搭在门把上,正要把门关上。
见陈林油盐不进的样子,老黄牙收敛了吊儿郎当的笑容。
老黄牙被陈林的油盐不进的态度给气到了,昨天进屋以来,陈林对自己还有屋子的态度,根本就不像是屋主人的态度。
外人进了陈林家二楼大半个小时,陈林竟然没有半点反应。
当时老黄牙就起了疑心,现在就诈他一诈。
“实话跟你说,冯强穿着开裆裤开始,就在这里浪荡,从来就没有见这里来过人,你现在跟我说,这房子是你的,鬼信,”老黄牙重重地用手拍了下门,抖下来两层灰,“我黄爷不戳穿你,是给你面子。要是你另一个兄弟孙什么轩,跟我说他是这房子的主人,我黄爷倒也能相信几分。”
冯强心想:我住在山的另一头,穿着开裆裤就敢来这屋子玩,真厉害。
冯强没有戳穿老黄牙,挺胸,配合地恶狠狠地盯着陈林。
南山三人一直在注意着门边的动静。
那边气氛剑拨弩张,十分紧张。
突然,顾升冷不丁地开口,“门要倒了。”
“什么?”
就听到一阵吱吱咯咯酸得掉牙的声音后,“砰”一声,门重重地落到地面上。
陈林往侧边躲了几步。
南山和小眉齐齐看向顾升:“服气。”
顾升表情不可置否,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就看到门的衔接处有几颗螺丝松了,铁片上都是锈。
思考着这门撑不了多久,在老黄牙砸门的时候,他看到用来固定螺丝的铁片掉在地上,就随口一说而已。
没想到就收获了南山对自己崇拜的眼神,顾升想,他以后得多说说。
……
“为什么你想到的是孙若轩,而不是我?”
陈林没有顾及这门,执着于这个问题。
老黄牙内心的小人轻轻击掌,果然赌对了呢。
“楼梯边上挂了一幅画,是女主人的肖像画,长相和孙若轩有四份像。”
他昨日上楼的时候,没注意脚下楼梯板的洞,差点摔下来,手立马撑着墙面,不小心碰到了那幅画,沾染了满手的灰。
也借此契机,看清了那幅画。
是个穿着旗袍的女子,脸上带着愁苦的笑容。
陈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走到他身边,凑近了他耳朵说:“你进来住进来,只有一个条件,别再说类似的话。”
“我说什么了吗?什么都不知道啊,”老黄牙看向冯强,“你刚才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冯强老实地回答:“你刚才说……”
老黄牙拍了一下冯强的头,“强子,你咋这么不开窍呢。在外头站了那么久也累了,我们去里面坐一会。”
老黄牙和冯强仍旧坐在了顾升不远处。
至于那扇门,陈林没有管它。
按照他的话来说,进出方便了不少,等到了晚上再把门靠上也不迟。
……
几人相处地倒也算得上平安无事。
到了下午的时候,又开始下起了暴雨,直到晚上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临睡时,楼上突然传来了重物倒地的声音,还有“咕噜咕噜”的滚动声。
所有人顿时睡意全无。
“去看看。”老黄牙提议。
其他人并没有意见,一群人拿着手电筒浩浩荡荡地上了楼。
身处二楼,一股凉意瞬间冲击着身体。
楼上依然是乱糟糟的一片,窗户大开着,风拼命地从这个口子灌了进来。
原本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木桶,此时躺在了各个角落。
不久前的滚动声就是木桶传出的。
找到了罪魁祸首,顾升等人都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是风把木桶吹落了。
南山疑惑地道:“昨天我上楼时,窗户还关的好好的。”
老黄牙含蓄地笑笑,“我昨天嫌闷,开了会儿窗,后来关没关也记不清了,我们下楼吧。”
“吓死人了,收留了个麻烦精。”
安如悔抱怨道,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老黄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如悔,少说两句,让他们先走吧。”
陈林不想惹老黄牙不快。
一听这话,安如悔心里不舒服极了,脸色并不好看,却还是让老黄牙等人先离开。
……
夜半,南山发现脸有点痒痒的。
一睁眼,就看到了顾升放大的脸,而他的手指正戳在自己的脸颊上。
他一点也没有被人抓包的自觉,顾升笑了笑,小声说道:“南山,我现在才发现你有酒窝,很可爱。”
南山眯着朦胧的眼睛看他。
神经病,大半夜叫醒自己就是为了说这个。
南山轻轻地应了一声,继续睡觉。
“等等,”顾升将声音压得极低,附在她的耳边说,“你有没有听到“吱咯吱咯”的声音。
他靠的她极近,呼吸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脖子边,南山觉得痒痒的,有点不适应。
她推开了他的头,说:“没听到。”
“哦,”顾升的声音有些委屈,“那你接着睡吧,晚安。”
南山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实在是太困了。
再次醒来,南山清楚地听到顾升所说的“吱咯吱咯”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
南山睁开了眼睛,周围黑咕隆咚的,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淡淡的光通过地板的缝隙透上来。
她在二楼。
她稍微感受了一下,发觉自己成了一根绳子。
这声音,正是绳子和房梁摩擦产生的。
前提是,绳子上绑了重物,在风的推动下,才能发出声音。
南山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