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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离一口红酒就差点呛了出来。
轻轻掩了掩嘴，才缓缓道：“兰斯是我在舞蹈学院的学长，之后我们又搭档了一年半，自然是相熟的。”
“但若说亲密，就要看夫人你对‘亲密’二字的定义了。”
舒离没承认，却也不急着否认，反而轻描淡写地把问题抛了回去，叶莘心中暗暗冷笑，这个女人果然是个奸诈的狐媚子。
“如果我说，他愿意买下你父亲的全额债务，为舒氏融资，带你回英国，这些……”
叶莘冷冷说：“这些总该超乎了作为朋友，作为搭档的亲密了吧。”
舒离脸色微变。
类似的话，刚刚跳舞的时候兰斯也对她说过，但是她只当作是他的异想天开，毕竟他是一个外国人，对商界也不熟悉，想来是不明白舒氏现今的情况有多么的糟糕。
但是这些话从叶莘口中说出，却是另一番光景了。
——我今晚特地为舒小姐准备的礼物……
先前被叶莘的问题惊住了，她没来得及多想，现在回味起叶莘的话……
兰斯是被她请来的？
但是叶莘此举，又是有何用意？
舒离放下手中的红酒杯，微微一笑：“之前兰斯跟我提起，我只当是个玩笑，我父亲的债务，不是一个小的数字。”
“但是兰斯是江夫人请来的客人，夫人之所以会这么说，想必知道的比我还要详细。夫人心中既然已有定论，不知道请我来是为何事？”
叶莘本是想试探一下舒离的态度，却不料舒离回答地从容不迫却又滴水不漏，刚刚这句说得客气却明显是反将一军，在套她的话呢。
叶莘冷冷一笑。
再多周旋也是无意义，叶莘索性挑明：“你父亲的欠款虽然不是小的数目，但是对于道尔伯爵当然是九牛一毛。他是我的贵客，又对你钟情如斯，我请你过来自然是为了成人之美。”
说着手一拍，后面的管事踏上前来，递上了一张机票。
“道尔伯爵今晚回英国，他邀请你一同回去。”
舒离看也没看叶莘递上来的机票。
江亦枫和叶莘当下的关系她也了解一二，心中对叶莘早有提防，自然不会轻易就被她说动，但听了叶莘的话，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尔伯爵？”
“哦？舒小姐还不知道么？”叶莘微微挑眉：“这也难怪，兰斯这个孩子行事低调，但是舒小姐应该不会不知道，前段时间嫁入皇室的新王妃的姓氏吧。”
舒离一怔。
英国王子迎娶王妃本是轰动英国的大事，但是那个时候她已经归国了，每日忙于照顾父亲，并未过多关注。
但是名字却还是认得的。
现在想来，那王妃的名字……
卡瑟琳道尔。
酒意袭来，浑身的血液都在奔涌，舒离看着叶莘的嘴唇一张一合，头有些微微发晕。
舒离想自己一定是醉了，不然她怎么会听到叶莘说，兰斯他是新王妃的弟弟……
“道尔家族，从等级来算，本来也不是最为尊贵的，不过如今也是皇亲，解决你们舒氏债务的那点能力总还是有的。舒小姐这下该放心了吧。”
舒离心中震惊，还未来得及回话，却看到叶莘嘴角的微笑转冷，语气也尖锐了起来：“你跟亦枫在一起无非就是为了图财，如今我都帮你找好了下家，舒小姐你总该可以滚了吧？”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缘故，舒离的浑身发烫，视线也有些晕眩，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是头晕极了，根本就组织不了语言：“我，我……”
“舒小姐这是不乐意呢？其实我一直搞不明白，世界上有那么多有钱人，舒小姐怎么不去找别人，偏偏就这么阴魂不散地缠上了我们江家？”
“亦秋是为了你才死的，你却在勾*引他的弟弟，舒小姐，你对得起亦秋的在天之灵么？
我们江家几时亏待过你，你害死我们我一个儿子还不够，现在还想让我跟亦枫母子反目，让江氏四分五裂么？”
叶莘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道锐利的闪电，在她混沌的脑中炸起一片惊雷。
江亦秋是为了保护她才死，而她却与他的弟弟，害死了他的弟弟，行苟且之事。
一直以来，她最痛恨江亦枫对他的背叛。
可是如今她不也同样背叛了他么？
最可笑的是，一直以来她都用为了挽救舒氏，被逼无奈，甚至是被江亦枫胁迫等等的借口来一次一次的麻痹自己，为自己辩驳。
可是这些的借口，何其苍白，简直可笑。
是她的软弱，五年之前，未能揭发江亦枫的阴险用心，反而对其退避三舍。
五年之后，又被江亦枫的点滴恩惠所打动，只为寻求一时的帮助与庇护，放弃了自尊与原则，任他玩弄。
眼前的光色迷乱，看到的一切景象都在不断地扭曲变形，她身子一晃，碰翻了桌上的红酒，地上瞬间流成了一片红色的水滩。
触目惊心的红，如同五年前的那片血河。
脑中江亦秋原本温柔的眉眼，此时扭曲在一起，像是愤怒，又更像是哭泣。
舒离仿佛听见他说。
“我那么爱你，你却背叛了我。”
“舒离，你对得起我么？”
眼泪不知何时狂奔不止，舒离低声喃喃：“对不起，亦秋，对不起……”
头更加沉重，身上却软绵地没有一次力气，舒离一个重心不稳，就从椅子上滚落到了地上。
叶莘冷冷地看着，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这药的效果还真不错。”
“哎，真是可笑，舒大小姐，你还真以为我是来找你商量的啊？”
旁边的男助理陪笑着说：“夫人句句诛心，针针见血，就算没有这******药，这种娇柔的大小姐也一定会崩溃。
我们把这个麻烦送给了道尔伯爵，不但可以让他吞下舒氏的烂账，还赚了他的人情，又让少爷断了这份心思，可谓是一石三鸟，夫人真是英明……”
叶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差不多了，把她送过去吧。”
几个管事上来七手八脚地把舒离软瘫的身子抬了起来，门外却传来声音。
“二少爷……”
叶莘脸色一变，扬了扬头，示意他们先把舒离带到后面去。
先前舒离用过的杯子，打翻的红酒已经被清理掉了，管事们又重新为叶莘倒上了酒，叶莘换了一个舒服地姿势靠在了沙发上，对门前的来人妩媚一笑。
“哎呦，我们的CEO，我的好儿子，你是来跟我喝一杯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