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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紧绷的思绪随着这裂帛声重新回笼,黎酒反应过来,视线里几个大汉压着她,帮她擦身体换衣服、
除了动作幅度大十分粗鲁以外,过程中倒没对她动手动脚。
就这样,黎酒悬着一口气,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娃娃,被剥掉一身狼狈的病号服,换上整洁的新衣服,紧接着就听到有轰鸣声。
不知道是谁在给她吹头发,热度没有去掌控,几秒钟时间,头皮就传来被烤焦一般的刺痛!
“你们……”黎酒口腔里还有脏毛巾的恶心味道,话才出口,她就想吐,可随即就被一只手用力捂住了嘴巴!
那人凶神恶煞的叫:“吐出来也给你喂进去!你有种吐试试看!”
黎酒脸色蜡白,本来也没吃什么东西,腹中没东西能吐出来,但是只要想到刚刚这些人拿那个毛巾塞自己嘴巴里,她就有无数的作呕欲望,压都压不住。
不过,这人的警告显然也是有用的。
黎酒头晕脑胀,直到朦胧昏沉的视线里出现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她摇了摇头,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
医生装扮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和口罩,手里拿着针管。
废弃厂房内灯光却明亮的很,能清楚的看到对方手指轻轻合拢,纤细的针头里,冒出一溜的珠状液体。
一时间,所有相关的恐惧都袭上心头!
毒药,春药,堕胎药,甚至一些烈性毒品……
如果是液体,她还能挣扎一番不去喝,可针管注射……黎酒挣扎的力道简直就像是已经被擒住翅膀的小鸡,再没有半点动弹能力!
“不!”黎酒浑身发抖,她带着一身昏沉的高热,哪怕用力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针头扎进手腕处的血管,把一管不明液体送进她身躯。
“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那视线,像是看一个将死之人。
黎酒突然觉得冷,四肢百骸传来能冻坏人血液的冷意,她瑟瑟发抖,余光看到有人靠近,手里还拿着什么的时候,她狠狠一合牙!
陌生的手指被她狠狠咬在口中,如果不是因为生着病没力气,那架势,绝对能咬掉对方四截手指头!
趁病逞凶没多久,黎酒的上下颌就被人用力捏开。
视线里,电灯的灯光光晕一圈圈散开,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使得人能忘记遭受的痛苦,如置噩梦之中。
“收拾的差不多就行了。”那个难听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带出来,不能让我们的‘贵客’久等。”
有人不客气的拉起黎酒的胳膊,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把对方推开,咬牙切齿的啐了一口,“我自己走!”
当然不能自己走,她刚醒来不多久,就狠狠摔了一跤,膝盖裂开一样痛,尽管现在有些麻木,却依旧刺痛难当。
所以,尽管对方没有再对她继续五花大绑,也没办法挣脱什么。
唯一能庆幸的是,在种种刺激下,她身体的体能被激发,暂时压垮了病痛带来的昏沉和怠倦,她咬着唇舌,用这样能控制的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肩颈被提着,黎酒被扣押到了工厂车间的外面。
偌大的废弃工厂里,沈馥言和乔安允的状态不比她好,甚至更加狼狈和难堪。
乔安允漂亮的脸颊肿得不成样子,几乎看不出原来的五官轮廓平。沈馥言被人泼了水,长发湿漉漉的,和泥土一起胡乱黏在脸上,湿透的衣服裹在身体上,越发显得她单薄又楚楚可怜。
和她们比起来,被“特意打扮”过的黎酒,情况看上去就好的不能好了。
额头的伤口已经简单的包扎起来,外人只能从轻微摇晃的身躯,和煞白的脸,看出她其实并不好受,但从外形上看,黎酒看着没有吃多少苦头。
事实上,被最先泼水的人是她,挨了一脚头的人也是她。
“沈傅名呢?”
“在工厂外面,带了好几个人。”
“手机给我。”
黎酒感觉自己小腹隐隐传来坠痛,她死死攥着拳头,求着孩子不要发生意外。而视线里,乔安允和沈馥言绑在椅子上,彼此互相背靠在一起。
她心里惨淡的想,哪怕陷入同样遭遇和处境,她也始终一人。
“哟,沈大总裁可算来了啊!您架子大,这三请四请的,几次都说腾不出空见面,所以也别怪我,只能想出这样下下策的法子。”
他的声音沙哑噪杂,就像是喉咙里混进了沙子,听得人非常不舒服。
可厂里安静的很,所有人都在听他说话,听这一通电话的内容。
只是电话收音效果好,沈傅名在那头说了什么谁也没有听到,只听到这个毁容男桀桀桀的怪笑起来,“你想要见谁都可以,你的初恋情人,还是你的宝贝妹妹,又或者你的老婆孩子?”
“狗急跳墙?不不不,我一点都不着急,前两天公司宣布破产,家里长辈急病去世,老婆带着小孩跳楼了,我无债一身轻啊!”
“哈哈哈,沈总说的没错,我不跳墙,我咬人。”
黎酒白着脸转头,看到沈馥言害怕的狂掉眼泪,乔安允则颤着身子,被毁容男一番话吓得方寸大乱。于是,黎酒的视线再放远……
她的视力很好,只是夜视能力比较差,尽管如此,也还是能透过浓重的夜色,看到厂外停着几辆车子,依稀是沈傅名站在最前面。
黎酒垂着眼,喉间惶恐又酸涩,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听毁容男那样的话,已经身前身后毫无牵挂,今晚会这么做,非常有可能就是想要和他们同归于尽,抓了他们三个,再引沈傅名现身。
黎酒想到这里,眼前就发黑!
可是转念有一想,如果这人的最终意图是这个,根本不需要在她身上花那么多功夫,先欺凌,再收拾,还打针。
所以,他还有所……
沈傅名在电话那头面无表情的勾起唇角,他抬手压了一下,示意几人原地呆着不要动,自己则往厂里走去,他面上挂着冷笑,又透着嗜血的危险,“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