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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秦铮伤了谢芳华,南秦京中人茶余饭后一直关注着这件事情的结果。可是等了几日,忠勇侯府和英亲王府并没有什么动静,众人一时间都摸不清两府的想法。
谢芳华和谢云澜在忠勇侯府养伤,没有什么动静。
秦铮依然紧闭落梅居,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皇宫高坐金銮殿的那人鲜见地对没对此事插手,也没表现出什么态度。
落梅居箭羽腥风后,鲜有地平静。
七日一晃而过。
谢云澜毕竟没伤到腿,七日后可以下床走动了,谢芳华伤了小腿,行走不便,想要下床行动,需要侍画、侍墨扶着。
这一日,岭南裕谦王终于踏进了京城,皇帝在宫中设家宴款待。
裕谦王离京多年,走时风华正茂,如今华发已生,皇帝、英亲王和裕谦王是皇族仅剩的兄弟三人,别后重聚,皇帝传旨,皇室一众皇子和宗室的公子都要参加此次家宴,与裕谦王认亲。既是家宴,也是认亲宴。
裕谦王两位公子已经提前进京,此次自然也在家宴之列。
英亲王府大公子秦浩和二公子秦铮自然也在家宴之列。
皇帝下了旨意后,吴公公前往英亲王府传旨。
众人都纷纷猜测秦铮是否会出落梅居进宫参加宫宴。
圣旨下达后,裕谦王和皇帝、英亲王叙话之时,便询问起了忠勇侯可安好,说当年离京时,多亏了侯爷指点,才顺利到达岭南。皇帝大笑,说好不好看看就知道了,虽然是家宴,但忠勇侯也不是外人。于是派人传忠勇侯一起参加宴席。
传旨的人还没走,英亲王建议道,“王弟多年没回京了,崔允也回了京城,记得当年崔允和王弟也有些交情。不如将他也请来,另外,左右相、永康侯,以及和裕谦王旧识的几位大人连带家眷也一并请进宫,趁此机会,都叙叙旧,人多也热闹。”
皇帝闻言没什么意见,笑着点点头,对传旨的人摆摆手。
传旨的人立即出了宫,不多时,旨意便传到了各府。
忠勇侯府接到旨意后,忠勇侯和崔允收拾了一番,去了皇宫。
宫宴于午时一刻开始,午时整,除了秦铮,所有人都进了宫。
皇帝和众人入席,皇帝扫了一圈,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在坐,二人身后坐了秦浩,秦浩身边空了一个座位,他开口询问,“那小子的伤还没好?”
英亲王叹了口气,摇摇头,“臣也不知。”
皇帝皱眉。
英亲王面上浮现一丝怒意,“那个孽子!”
皇帝又看向英亲王妃。
英亲王妃脸色也不太好,见皇帝看来,她难得第一次提起儿子不是维护而是气怒不已,“臣妾从那日冲进落梅居见他,他昏迷不醒,之后,再没去落梅居。不知道那个混账是死是活了。若他不是我儿子,做出那种事情,我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皇帝闻言似乎想起他伤谢芳华的事情来,看了忠勇侯一眼,对二人道,“都是你们以前一直纵容他,才使得他无法无天!竟然做出那等事情来!”
忠勇侯脸色难看,似乎也想起受伤的孙女来,冷冷地哼了一声。
众人听到忠勇侯的冷哼声,看他脸色难看,一时间觉得,这事情怕是到结的时候了。
“老侯爷,芳华丫头的伤怎样了?”皇帝对忠勇侯语气明显温和许多。
“还在床上躺着呢!要养两三个月,三箭没要了她的命,是她造化大。”忠勇侯一脸隐怒。
“秦铮的确是个混账!这么多年,他混账事儿做了不计其数,有时候将朕都气得跳脚,也拿他奈何不得。朕却没想到这还出了一桩更不像样的。”皇帝看着忠勇侯,“这事情的确是他不对,再如何也不能说杀人就杀人,老侯爷可想好让朕怎么处置他了吗?”
“处置?老臣都见不着他的人!”忠勇侯怒道,“怎么处置?”
“见不到他的人,也可以有想法,老侯爷尽管说,朕定然给芳华丫头做主。”皇帝话落,看向英亲王和英亲王妃,“王兄和王嫂想必这回也不会护着他了。”
“臣自然不护着他!”英亲王咬牙道。
英亲王妃点头,“尽管处置!我这次说什么也不护着他了,臣妾还不想以后被他气死。”
“老侯爷听到了?尽管说就是!”皇帝缓缓道,“这事情也过去七日了,朕一直没过问,也是想着你们都缓缓,冷静一番。如今时候也差不多了。”
“先让他从落梅居出来,我老头子问问他,因何对我家丫头下狠手。”忠勇侯道,“我弄明白因果后再说。如今我老头子还糊涂着,明明两个人喜欢的不行,怎么转眼就要死要活了。”
“老侯爷说得有理!”皇帝颔首,目光落在已经入席的秦钰身上,“钰儿,你现在就去英亲王府替朕看看他,若是无恙,务必让他来参加宴席。”
“是,父皇!”秦钰站起身。
众人目光都落在秦钰身上,谁都知道秦铮和秦钰不对付,如今让他去看秦铮,这个务必的意思,就是只要秦铮没事儿,让秦钰无论如何也要将秦铮带进宫了。
秦钰刚离席,外面忽然有人喊,“铮二公子到!”
众人齐齐一怔,大殿内瞬间一寂。
“臭小子来了?”皇帝望向大殿门口。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忠勇侯、裕谦王、左右相等众人也都看向大殿门口,一时间,心思各异。
不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正是秦铮。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都落在他身上,只见他穿着一件素青锦缎长衫,缓步走来,衣带轻扬,明明还是以往的模样,但是分明比以往清冷了不知道多少,随着他走入大殿,大殿内因为人多聚在一起潮热的空气顿时一凝,多了丝寒意。
他瘦了很多,但是气色却不差,除了眉目冷寒,面无表情外,再看不出其它异常。
他进来后,随意地扫了众人一眼,喊了一声“皇叔”,算是请了安,然后,走到英亲王和英亲王妃身后给他空的位置坐下。
众人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一时间,无一人说话。
“你可算来了!朕正要四皇子去英亲王府喊你,你裕谦王叔今日进京,你从未见过吧!”皇帝语气倒是平和,也没因为秦铮没给他行礼而恼怒。
秦铮闻言抬眼看了裕谦王一眼,点点头,喊了一声,“裕谦王叔好。”
裕谦王点点头,对英亲王和英亲王妃笑道,“王兄和王嫂好福气,铮儿一见就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英亲王没说话,英亲王妃忍不住回头狠狠地瞪了秦铮一眼,“他都被我惯坏了,我后悔生了他出来。王弟可别夸他了,我都觉得脸臊得慌。”
“王嫂哪里话!”裕谦王笑道,“谁年少的时候没做过些出格的事儿!”
英亲王哼一声,回头对秦铮怒道,“你既然来了,没看到老侯爷吗?还不过去给老侯爷赔礼!”
“赔什么礼?”秦铮拿起酒壶,头也不抬,一边倒酒,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英亲王大怒,“你说赔什么礼?你那日将华丫头伤成那样?险些让她丢了命!”
“你情我愿而已!”秦铮面无表情地道。
“什么是你情我愿?你伤了她,那么严重,还有理了?”英亲王质问。
“她闯落梅居,难道是我让的?”秦铮放下酒壶,冷漠无情地反问,“是她硬闯,不知分寸,被箭所伤,活该而已。”顿了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是不会赔礼的!”
“你……”英亲王一时噎住,额头青筋乱跳。
大殿众人都看着他,虽然都知道秦铮和谢芳华闹翻了,可是他亲口承认,如此态度话语表情,让人亲眼目睹,无一不让人心惊。
“混账!不赔礼你想做什么?”英亲王妃腾地站了起来,横眉怒目。
“想做什么?”秦铮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眼皮不抬,“不想做什么!”
“难道就这么算了?你可是差点儿要了华丫头的命!”英亲王妃劈手去打翻他的酒。
秦铮躲过,让她打了个空,挑眉,“那又如何?”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你这是什么态度?”英亲王妃伸手指着秦铮,“你既然出了落梅居,现在,就给我滚去忠勇侯府给华丫头赔罪。”
“她都没跑到我面前来要我如何,娘你急着跳出来做什么?”秦铮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因酒水熏染,他目光似乎凉了几分,“给她赔罪?不可能!”
“她还如何跑到你面前做什么?你一回没杀了她,还想再杀了她吗?”英亲王妃够不到秦铮的杯子,拿起自己桌子上的杯子打向他。
秦铮偏头轻松地躲过,那杯子“啪”地打在了地上碎了,响声清脆。
“你到底想如何?”英亲王妃不看着碎了的杯子,死死地瞪着他。
“我已经说了不如何了,这是裕谦王叔回京的家宴,娘若是不想让人看笑话,就压着点儿火气。”秦铮又抬手倒酒水。
英亲王妃忽然回过身,对忠勇侯道,“老侯爷,我多年来宠他惯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可是我今日实在是后悔了,不该将他宠成这样。我教子无方,如今也管教不了了。您要怎么处置他,就尽管动手!就算是此时杀了他,我也没二话。”
“杀了他?”忠勇侯脸色难看,“崔家丫头,我老头子老了,你家小子这副样子,我可杀不动。我孙女受伤不轻,我若是再磕磕碰碰地被他伤了,一辈子的老脸可就丢尽了。”
“老侯爷若是想要他的命,您只说一句话,我今日就拼死也不让他活着了,不用您动手。”英亲王妃气道。
“王嫂,这话可不能说。我虽然今日才进京,但也听说了这件事儿,忠勇侯府小姐不是没有性命之忧吗?让铮儿这孩子死,要他的命,如今却不至于。”裕谦王立即道。
“不错!”皇帝接过话,“芳华丫头若是没了性命,他抵偿也说得过去,如今芳华丫头性命无忧,自然不能拿命做抵。除却性命,老侯爷你想怎样处置他,你尽管说,朕为你做主。”
忠勇侯闻言,沉默片刻,盯着秦铮问,“铮小子,我老头子问你一句话。你如实答复,不准搪塞,只要答复了,这件事情就作罢。”
众人闻言都看向秦铮。
秦铮将第三杯酒斟满,但是没喝,放在了桌案上,抬眼看着忠勇侯,语气寡淡,“老侯爷请问,我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能答复的话,自然不搪塞。”
忠勇侯点点头,没立即问,而是看向皇帝,叹了口气,“皇上,老臣老了。”
皇帝一愣,连忙道,“老侯爷老了也是老当益壮。”
忠勇侯摇摇头,“人老了,就不顶用了,行事也力不从心了。”
皇帝一时不明白忠勇侯要说什么,便不再答话。
“我只有一个孙子,也只有一个孙女。他们父母早逝,我一把年纪,眼看他们长大,以为可以省些心了,不成想,到老来,反而不省心。”忠勇侯缓缓开口,“含儿是自小因为他娘,落下了隐疾的病根,得了弱症,崔荆修道回京,才给他治好了。华丫头则是因为我大寿时的血光之灾,卧病在床多年,自学了医术外,也是因为法佛寺大火,破了什么脏东西,好不容易好了。这两个孩子,从小到大,都受了不少苦。”
皇帝点点头,虽然知道谢芳华这病里不太实,但没证据,此时也不能反驳什么。
“本来铮小子求娶华丫头,我这个老头子是高兴的,眼看他们情投意合,皇上赐婚,我也欢喜。不成想,如今险些酿成大错。”忠勇侯说着,站起身,对皇帝拱手,“老臣在这里求皇上,待我问完铮小子一句话,他若是答复了,无论他答复什么,都请皇上也准了。”
皇帝闻言皱眉,一时间心思翻涌,没说话。
众人闻言也心思各异,揣测忠勇侯要问的话。
“老侯爷,你这是要皇上为难,你知道,皇上金口玉言,不能随意地答应什么事情。尤其还是不知道什么事情的情况下。”皇后此时缓缓开口,“实在干系重大,不如老侯爷先问了铮二公子,再由皇上论断。”
“不错!”左相此时开口,“老侯爷,你是老了,难道糊涂了?皇上是一国之君,天子之言,一句话就是天下大事儿,岂能随意应允?”
“是啊,不能随意应允。”其他几位大臣齐齐附和。
“老侯爷,众位爱卿说得有理。你要问铮小子什么,尽管问出来,朕若是觉得他的答复可行,合情合理,不出格,自然没有不准的。”皇帝自然不想就这样答应忠勇侯,他对谢氏势必除去,自然要小心谨慎。
“也罢!”忠勇侯到不坚持,重新看向秦铮,沉声问,“铮小子,我问你,婚约之事,你还想不想要了?”
众人闻言都觉得这话问得再合理不过,目前横在中间的,就是二人的婚约了。这婚约是圣旨赐婚,所以,拿到大殿上来说,摆在皇上面前,自然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秦铮闻言却不立即答复,反问,“想要如何?不想要又如何?”
“想要的话,有想要的说法,不想要的话,如今正是个机会,皇上在这里,你父母在这里,我老头子也在这里。趁此机会,就求了皇上准许,收回赐婚,取消婚事儿。”忠勇侯道。
“想要是什么说法?”秦铮漫不经心地问。
“想要,你现在就前往忠勇侯府与她和好!她若是愿意与你和好,伤好后,求皇上将大婚提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她就不再是忠勇侯府的人,与忠勇侯府无关,你们以后,是打是杀,是死是活,都是她自找的,自己选择的,我老头子不会管。若是不愿与你和好,就请皇上取消婚事儿。”忠勇侯道。
“您觉得,我伤了她三箭,她还会与我和好吗?”秦铮问。
忠勇侯摇头,“我老头子不知道!你别问我!”
秦铮端起酒杯,忽然冷笑,“就算她与我和好,我却也不想与她和好了。”
“秦铮!”英亲王妃大怒,警告地看着他,“你敢给我退婚试试!我就认华丫头是我儿媳妇了,你若是敢,我死给你看!”
“我有何不敢?”秦铮看着英亲王妃,“娘,您别威胁我,您的命不是我的,是父王的,我到看看父王让不让你死。”
“混账!”英亲王此时也彻底怒了,“你这个……”
“孽子!”秦铮替他说了,语气嘲讽,“爹,除了会说这个,你还会说什么?”
“你……”英亲王的手哆嗦起来,忽然转过身,“皇上,臣请求将这个混账从宗室里除名,就当臣没有这个儿子!臣愧对列祖列宗!给他除名后,臣也不必以后在老侯爷面前总觉得愧疚,在朝臣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
他一言既出,满堂皆惊。
皇帝、皇后也齐齐惊了。
一时间,大殿又是一寂。
秦铮忽然笑了一声,“除名就除名,我这个混账,父王早就不喜了,我也不想做这个英亲王府的二公子了。”
“秦铮!”英亲王妃气得哆嗦起来,瞪着秦铮,见他不以为然,她气得转过头,大声附和英亲王,豁出去了,“皇上下旨吧!我同意,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儿子!臣妾也觉得愧对死去的玉婉。”
众人又是一惊,若是英亲王这般处置秦铮,众人还觉得可以理解,毕竟英亲王的确一直管束不了秦铮,每次都气得跳脚,可是英亲王妃也豁出去要除名秦铮实在令人意外,可见真是气得狠了。
众人都想着这么多年,她一直护着儿子,护子的名声在外,如今竟然有这一日,都不由唏嘘。都齐齐看向皇上,人家父母都求了,只要皇上开口,一旦准了,那么,秦铮就从宗室除名了。
一旦将他除名,他以后就不是秦氏的子孙了,就不是英亲王府的二公子了,一切笼罩在他头上的光环都不在了。身份从王孙公子,一下子就变成了平民百姓。
可见,这件事情是到了绝处。
众人都觉得,英亲王和英亲王妃拿这个给忠勇侯府交代,可算是给秦铮重罚了,虽然秦铮不以为然,可是在座的除了他外,都觉得,这是比杀了他还要重的处置。
秦浩一直坐在一旁,见此,手中的手紧紧地攥紧,只要皇上答应秦铮被除名,那么,以后英亲王府的公子只他一人,他就是理所当然的承袭爵位之人。
皇上会答应吗?
他想着秦铮自小就横行无忌,惹得皇帝头疼,近年来越发无法无天,皇帝被气得跳脚,恨不得杀了他,只不过是无奈杀不了而已。如今有这个机会,皇帝能放过吗?
他觉得皇上一定会准的!
只要一想到他回准,他就不可抑制地激动起来,但面上却是愈发地不敢表露内心的激动,连坐着的身子都僵硬了。
“今日是裕谦王叔回京的喜庆日子,大伯父和大伯母快起来!”秦钰在寂静中开口,“除名可是大事儿,不是开玩笑的。堂兄虽然做了错事儿,但也用不着这么大的惩罚。”
众人都齐齐看向秦钰,一时间纷纷惊异,四皇子竟然不同意给秦铮除名?
要知道,秦铮和秦钰不对付,这些年,一直明里暗里斗得你死我活,如今却是奇怪了。要知道,皇上恼怒秦铮,不是一日两日了,今日是否答应除名,还真说不准。
皇帝也看向秦钰。
秦钰淡淡一笑,“大伯父和大伯母也没有必要动怒,如今老侯爷的话,堂兄还没给答复。”
“他还能如何答复?他刚刚都说了,就算华丫头同意与他和好,他却也不想与她和好了。这不是明摆着要悔婚?”英亲王妃怒道,“死我也不会同意!”
“那您如何才会同意?”秦铮询问。
“你就死了这份心吧!”英亲王妃看向忠勇侯,坚决地道,“老侯爷,不用问他了,这婚我不同意取消。没有他这个儿子,我也要华丫头这个儿媳妇儿。”
忠勇侯摇摇头,“崔家丫头,你说了不算,我老头子就等铮小子一句话了。”
“你给我说不同意取消婚约!”英亲王妃回头死死地逼着秦铮,“你若是敢给我说同意,我就……”
“就死吗?或者给我除名?”秦铮笑容发冷,“娘,从小到大,我做什么事情,谁能逼迫得了我?皇祖母在世时,也不能逼迫我。您和我父王更不能了。”
英亲王妃一噎。
秦铮不再看英亲王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忽然将酒杯扔了出去,“啪”地摔在了地上,与英亲王妃早先扔来砸他的酒杯摔在一起,冷冰冰地道,“不取消婚约可以,下个月我就娶她,但是,娶了她第二日,我就提前立好好休书休了她,这就是我的答复,老侯爷若是同意,就这样办,若是不同意,你现在就可以请求皇叔取消婚约,我没意见。”
“你……”英亲王妃忽然一口气上不来,身子一软,气晕了过去。
英亲王面色大变,立即接住英亲王妃,大骂,“孽障!你说的是人话吗?”
“是她逼我的!”秦铮看着昏倒的英亲王妃和抱着她的英亲王道,“我是孽子还是孽障,都是你们的儿子。为了一个不知羞耻没心没肺的女人,你们不要儿子,这是为人父母该做的?”
“你……”英亲王气得也要晕过去。
“好,好,好!”忠勇侯一连说了三个好,满面怒气地起身离席,跪在地上,“老臣有眼无珠,竟然在灵雀台答应婚事儿,如今实在是悔恨,这个小子既然对我家丫头已经无情,我家丫头也不霸着他任她羞辱,求皇上收回圣旨,取消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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