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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当这皇宫是儿戏不成?”宣逸宁淡淡的话语无不是充满着震慑,“朕确实如你所愿的派人从禧妃的寝宫里搜出了半颗毒药,只是那药里的成分大多都是山野之材,皇宫乃是宣国重地,不要说是禧妃拿不到那种东西,就连太医院也不会选取它们做成药材。”他说着,猛然转身的俯身伸臂支撑在她的身子两边,近在咫尺的打量着她,“虽然朕想明白了一切,不过朕还是不得不佩服你的不怕死,”
被他囚禁在胸前的年莹喜毫不畏惧于他的魄视,敢作敢当的沒有半点的退缩之意,“宣逸宁,你怎么想我无所谓,我也不在乎,只要能为我的人讨要回一个公道,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年莹喜,生命岂是儿戏?你想沒想过若是朕再晚了半分犹豫,或是前去搜查的侍卫再延迟了分毫,你便再无法醒來…”他紧紧锁着她的眼,语气是从不曾有过的认真,他从來就沒见过如她这般不要命的女人,而偏偏这个不要命的女人还是他不想放下的。
“我哪有那么容易就死?”其实她在扫掉墨修手腕的同时,已经将解药扔在了墨修的手中,如果宣逸宁要是迟迟未动的话,想必此刻墨修也会给她吃下解药才是。
只是……
瞧着他脸上不曾出现过的紧张神情,她忽而笑了起來,更是靠近了他几分,“宣逸宁,你何必这般的紧张?难不成你是在担心我么?”
他窘迫的视线在她的凝视下无处可逃,最终他直起了身子,背对着她转移了话題,“你如此这般,不过是为了年家,朕答应你,年家最多不过是发配充军,不会有问斩。”他想,他这次确实输了,输给了她的不肯罢休,输给了她超乎寻常的执念。
“那你的女人呢?怎么处理?”年莹喜嗤笑。
“不了了之岂不是更好?”宣逸宁回身,见她的笑容很是刺眼,“你如此的陷害于禧妃,为的不就是想要威胁朕顾忌着禧妃父亲在朝野之中的地位,不敢轻易责罚禧妃,而就此放过年家一马么?如今朕已答应了你放过年家,那么你又何必仍旧对禧妃耿耿于怀?”
“开始确实是这样的。”年莹喜开诚布公,“不过她怒打了我身边的人,这事便不能那么轻易说完就完,我年莹喜的人岂是任人欺负的?”
宣逸宁自然了解禧妃的性子,晚上他也是听桂禄海说了紫蝶的样子,不过事已至此他总是无法的两全其美,缓和了下口气,淡然了些许的戾气,“朕已经让她在凤栖宫的门口跪了一个晚上,算是还了打你人的债。”
年莹喜倒是沒想到他会和自己解释,意外的嘟囔了一句,“还以为你会将我全盘托出的保全你的女人。”
其实她这话并不是随口说说,而是觉得他会如此的选择才说出來的,毕竟禧妃是他真正的女人,而自己只不过是和他有契约在身的合伙人。
她的话,听在他的耳朵里尤为的刺耳,“在你的眼里,朕竟然是这样的人么?”他自嘲的勾唇一笑,捎带的是酒窝深陷的涩味。
“自然不是,刚刚是梦话。”年莹喜见他眉梢带伤,虽不知道伤从何处,不过还是立马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谢恩,“皇上英明,臣妾感恩……”
虽然这次事情的结局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不过好歹年家人总算是沒事了,发配充军总比命丧黄泉的好,希望一向自以为是的年更荣能从中得到教训才是。
至于禧妃,她有的是时间也精力慢慢的去对付,当然,如果从此禧妃知难而退的不再生事,她也便就息事宁人的井水不犯河水。
而宣逸宁么……这腹黑到一肚子坏水的君王她还是见好就收为妙,不然一会他一个不乐意的反悔了,她连告的地方都沒有。
面对她的狡黠,他到底是气不起來,怨不出去,幽幽的叹了口气,他颇为无奈的道,“年莹喜,等身子好了好好的与嬷嬷学习礼仪,然后乖乖的做朕的皇后。”他说罢,迈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见他作势要走,她疑惑的看了一眼外面已经大亮的天色,“宣逸宁,你这是要去哪里?上朝的时辰已经过了。”光顾着说话,忘记自己有伤在身,扭转身子的幅度稍稍大了些,难免疼的她呲牙咧嘴。
靠的…那药只不过是含了一些刺激胃黏膜的成分,怎么后坐力这么疼?
听着她的抽气声,他停步转身,见她只是因为疼而发出的声响,放下了心,“就算是不上朝,也还有成山的折子等着朕。”他说着,见她还大大咧咧的在床榻上坐着,不免亲自反悔的将她抱起缓缓的平放在了床榻上,复而轻轻的为她拉上凉被,“乖乖的在床榻上养着,黄太医说你吃下去的药险些烧穿了脾胃,需要静养。”
上扬的剑眉无不是充满着淡淡的柔情,深邃的眼眸无不是聚集着宠溺的柔软,从來沒见过他有此一面的年莹喜微微愕住,任由他摆布的忘记的丝毫的挣扎。
直到他走出了屋子,外面桂禄海高呼了一声,“皇上起驾御书房……”她这才缓过了神,摸了摸自己还算是平稳跳动的心跳,一脸的惊耳骇木,宣逸宁这厮该不是鬼上身了吧?不然好端端的干嘛衣服腻死人的样子……
宣国皇宫,珍宝斋。
晨光乍现,照得一室明亮。
一夜未曾睡得安稳的齐妃坐在梳妆镜前,仔细而缓慢的梳理着自己的满头长发,看着镜子里映照出的憔悴面庞,难免哀叹的心里不是个滋味。
蓝水端着洗脸的水盆走进屋子,见齐妃已然起身,赶忙将脸盆放在了架子上,走到了齐妃的身后,接过了齐妃手中的木梳,细细的为齐妃梳发。
“蓝水你可曾知道昨儿个究竟发生了何事?”齐妃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想要借此掩盖住自己耿耿于怀一夜的情思。
“倒是打听了一些。”蓝水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回想着道,“听说是皇后娘娘吃了从蓉禧宫送出的糕点,然后中毒昏迷,到了今儿早上才算是醒了过來,皇上在凤栖宫停留了一夜,早朝都免了直接去的御书房。”
“竟然有此事?”齐妃一愣,随口又问,“那么禧妃怎么说?”
“听去凤栖宫帮忙的宫女说,皇上根本不给禧妃解释的余地,甚至是连面都不见,让禧妃在凤栖宫的门前跪了一夜,直到昏过去皇上才派人将她送回了蓉禧宫。”说到这里,蓝水很是大快人心的露出了笑脸,叫那禧妃平时总是耀武扬威的,这次好了,终于是吃到苦头了。
齐妃根本沒有理会身后蓝水的笑脸,而是一颗心像是沉入了谷底般的迷失成伤,她早就想到这位一鸣惊人的皇后绝对來头不是那么简单,不然年家倒台了,她不会还能稳稳的留在宫中,丁点雨滴不沾身子的照样等着册封大殿。
只是她千算万算,千想万想,怎么也沒想到她身后的靠山竟然是皇上……
怪不得她可以这般的淡定自若,怪不得她可以在洗尘宴上毫无顾忌的挑衅禧妃,原來一切不过是有一个万人之上的靠山。
“娘娘,真沒想到这次禧妃竟然如此的沉不住气,敢给皇后送去的糕点里下毒,看來这次皇上是真的动怒了,不然不会如此重罚禧妃。”蓝水将木梳放下,拿起桌子上的耳钉,仔细的给齐妃带在了耳垂上。
透过镜子,看着那晃动在耳垂上的白玉兰镂刻耳钉,齐妃哼笑轻叹,“禧妃就算善于嫉妒,但也是宫中的老油条了,既然敢明目张胆的给皇后送食物,又怎能傻到自寻死路的在里面下毒?”
蓝水听此,手上的动作一停,“娘娘的意思是,禧妃娘娘的被其他有心的人给陷害的?”
“陷害这种事情,在这后宫之中还算得上是奇闻么?”齐妃悠然讥笑,舒展眉头的拿起眉黛为自己梳眉,口气难免是不为人知的心酸,“怕只怕那个陷害禧妃的人能够平安无事的逃之夭夭啊…”
蓝水不明白,“就算是逃之夭夭了,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娘娘何须如此不开心?”
“表情是写在脸上的,感觉才是刻在心头的。”齐妃仍旧笑着,眼圈却是红了起來,她最为担心的问題还是出现了,如此的來之汹涌,真真是让她措手不及。
“娘娘的话,蓝水不懂。”蓝水实打实的苦了脸,她虽然很想为齐妃分忧,但奈何她根本什么都听不明白。
“有些话,不需要讲的太过明白,糊涂是福。”齐妃说着,使劲将浸湿在眼眶中的眼泪逼回到了心底,打起精神的露出了笑容,“蓝水去,给我一件像样的裙衫來,记得要够端庄却不花俏。”
“娘娘这是打算要去哪里?”蓝水狐疑的歪了头,正常來说这个时间,齐妃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守在院子里的桃花树前凝思才是啊…
“东风已起,若我再不跟随着风向点火,就是我的失误了,况且她來之已久,我也一直未曾单独露面,怎么说也是我的不敬。”
“娘娘是要去凤栖宫?”这次,蓝水倒是听明白了。R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