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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锦就瞧见眼前白影一闪,苏云锦已经快步跑着扑了上去。
老太君扶着林嬷嬷的手臂站在祠堂门口,原本垂着头听到动静就侧过身子过来看一行人,她才将将转过身子还没有看清事物就瞧见一道白影冲了过来,老太君一愣,下意识的一躲。老太君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身子还算灵活,这一躲还真就躲了过去。
那白影顿时狼狈的跌倒在地。
老太君刚要出声呵斥是哪里来的不懂事的小丫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微微一愣,仔细的眯着眼睛看趴在地上的苏云锦。
苏云锦哪里想到老太君会躲,直摔的一个狗啃泥,她眉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抬起头的时候却可怜巴巴的望着老太君,委委屈屈的对老太君伸出了手,“……外祖母……”
老太君瞧着那和女儿有五分相似的容颜,心下一震,眼眶当即就红了起来,情不自禁的对苏云锦伸出了手。
“呜呜……外祖母……”苏云锦就势扑到老太君的怀里,老太君年纪大了怎么受得了她这样全力一扑,踉跄着倒退几步,林嬷嬷见了连忙扶住老太君,有些不满的瞧了一眼苏云锦,苏云锦却没有发现,扑在老太君的怀里就开始放声大哭,她倒也不是假哭,想到自从苏慕锦受爹爹重视之后她在府上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不但没了父亲的宠爱,就连老太太都失了势,又想着苏慕锦明明什么都没有,偏偏就是成了宁王府的未来世子妃,抢了她所有的东西。
这样一想越发的委屈难过,抱着老太君哭的不可抑止。
老太君原本就有心病,如今瞧着跟女儿五分相似的苏云锦,早已失了往日的雍容贵气,一边拍着苏云锦的背脊轻轻安慰,一边又忍不住老泪纵横,想着女儿临终前受的委屈她越想越心痛,连呼吸都渐渐粗重起来,有些喘不过气来,张大着嘴巴用力的呼吸。林嬷嬷一见之下大惊失色,惊呼道,“老太君!”
老太君有心疾,每次只要想起过世的女儿都会心痛不已,府上的儿子孙子平日极其照顾她的情绪,从来也不敢让她情绪波动的太厉害,就怕她会发病,林嬷嬷原本想着今儿个老太君见到了小姐的孩子肯定会情绪不稳的,还特意得了老太君的吩咐去门口迎接两个表小姐和小少爷,她是确定苏慕锦是个极其稳重的,这才没有防备。
哪知道扑上来的竟然是苏云锦!
“放手!”林嬷嬷望着老太君呼吸不畅伸手就要推开苏云锦,苏云锦好不容易抓到一根能改变她命运的救命稻草怎么会轻易放手,死死的抱住老太君就是不肯撒手。林嬷嬷语气一厉,怒视苏云锦,“放肆,还不赶紧松手!你这是要勒死老太君么!”
苏云锦一愣,抬头就瞧见老太君直翻白眼,她吓了一跳,“啊——”的尖叫一声。眼泪也不见了,生怕老太君会死在她身边让她受牵连,连忙松开手,急急往后退了两步。
那边苏慕锦等人也瞧见了这一幕,年纪最小的楚君训脸上笑容不在,大步跑了过来一把推开神色慌张的苏慕锦,连忙跑到老太君的身边给她抚着胸口顺气儿,慌张道,“祖母……祖母,您冷静点,我是训儿啊,您最疼爱的孙儿……”
楚君韬等几个兄弟也都狠狠的瞪了苏云锦一眼,对于这个表妹是半点好感都无。
一来就穿着素衣就算了,他们当那是她个人喜好,脸上带着的伤感低落,他们就当是没有见过祖母所以心里难受,可一见到祖母就往身上扑,就算不知道祖母的身体不好,可祖母是个六旬老人了,能经得起她那样扑么?脑子长到哪里去了?就算她脑子有病好了,明明知道祖母最疼的就是姑姑,偏偏一上来就嚎啕大哭,如丧考妣,就算祖母好好的身子想起姑姑都会伤心难过,更何况明明都听到林嬷嬷的怒斥了,还死死的抱着祖母不肯撒手,真的敬爱祖母会这样?!
楚琛和吴氏等人脸色也相当不好看,只是碍于是长辈也不好头一次见面就开口训斥,因此忍了又忍才算是忍下了这一口怒气。
几个小辈就没有这么客气了,一个个怒视苏云锦,把她推开老太君的身边,一个个凑到老太君身边轻轻安抚她的情绪。
“祖母……孙儿给您唱首歌好不好?”
“祖母,我是光儿啊……”
“祖母……”
在七兄弟的极力安抚下老太君的呼吸终于缓缓的正常了下来。
只是眼角的泪痕还依稀可见,她被儿子儿媳和孙儿围在中间,焦急的握住楚琛的胳膊,“琛儿……方才那个是不是锦儿,是不是锦儿……”
她在苏慕锦小的时候偷偷的去瞧过一次,锦儿十分乖巧的,听话又懂事儿,可怎么会那样嚎啕大哭?一定是在苏家的时候受了委屈。老太君泪眼朦胧,死死的掐住楚琛的胳膊,急声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心里记恨锦儿他们,想着你父亲是因为思虑过多才早早的亡故,所以才这么多年没有理会她们姐弟,锦儿一定是受了委屈了,要不然怎么会哭的那样伤心,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母亲。”楚琛眼看老太君的情绪又要激动起来,心下担忧,连忙把人群外围的苏慕锦拉到跟前,“母亲您瞧,方才那个不是锦儿,锦儿在这里,锦儿她没有受委屈,您快瞧瞧。”
“外祖母……”
苏慕锦含泪带笑的瞧着老太君,伸手扶住老太君的胳膊,安慰道,“外祖母,我是锦儿,锦儿记得小时候外祖母曾经去瞧过锦儿的,外祖母您还记得么?锦儿记得外祖母还给锦儿带了很多好吃的呢。”听着老太君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她轻轻的旋了个身,笑道,“您瞧瞧,锦儿好得很,哪里像受了委屈的?父亲只有我们三个孩子又怎么会虐待我们,外祖母您多心了。”
老太君瞧着苏慕锦的模样有些恍惚。
如果说方才的苏云锦长得有五分像她的柔儿,那么眼前的苏慕锦则有七分相似,不止是容貌就连身上的气息都很像,她的柔儿从来没有在她跟前嚎啕大哭悲悲切切,哪怕是在最苦的时候她瞧见她都是含着笑的,多少次她要把她接回来,她都含笑摇头,说她过的很好。
“锦儿?”老太君有些恍惚的抚上苏慕锦的面颊,透过苏慕锦的脸仿佛看到了她的柔儿,老太君瞧着她含泪带笑的用力点头,唇角也勉强扯出一抹笑来,“好好好,过得好就好。锦儿,外祖母这些年实在对你不起……”
“外祖母说的哪里话。”苏慕锦扶着老太君的胳膊轻轻安抚,“锦儿是小辈,原本就该锦儿带着弟弟来看您呢,是锦儿不孝,怕您心里不喜,一直也没敢来……”
“傻孩子,真是个傻孩子。”老太君越看越觉得苏慕锦跟她的柔儿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老太君欣慰的扶着苏慕锦的手进了祠堂,含笑看她,“你母亲若是知道你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又这么懂事就是在地下也该安息了。”提到女儿,老太君眸子里泪花又是一闪,苏慕锦赶紧转移话题,她踏进祠堂里,望着那一层一层呈三角形放置的无数漆黑色的灵位面色微微一正。整个人都严肃了下来。
她年纪小,目力极好,离得老远就瞧见最下面一排的一个灵位上刻着“爱女楚柔之灵位”,苏慕锦鼻子微微一酸,按规矩,祠堂里是只供奉嫡出男丁和嫡媳妇的,她娘亲已经嫁人是不该入楚家的祠堂的,可外祖父母竟然还把她的灵位放在祠堂里日日供奉,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跟族里的商议争论才做到的。
“外祖母……”苏慕锦泪眼闪烁的看着老太君,心下十分感动。
她微微犹豫,还是俯下身子低头在老太君的耳旁小声的呢喃了几句。
老太君身子蓦然一僵,猛然瞪大眼睛,死死的抓住苏慕锦的胳膊,过了许久才颤声问,“……当……当真?”
“千真万确。”
老太君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哗哗的流下来,她手下力度没法控制,直掐的苏慕锦胳膊一阵阵生痛,苏慕锦却没有躲开,一直含笑瞧着老太君。
老太君猛的跪在祠堂里的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的跪拜,“列祖列宗保佑,老头子,是不是你在地下保佑我们一家?如果是你一定要保佑……保佑我们……”最后几个字她压的极低,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得到。
祠堂里一干人等面面相觑,不知道苏慕锦究竟跟老太君说了什么,竟然让她这样失态。
不过瞧老太太虽然面容悲戚,可眸子里透出的却是庆幸,而且也没有受了刺激产生的呼吸不顺等等负面情绪,因此一个个都把目光投向苏慕锦,苏慕锦也刚好看过来,几人却见她眸子只是含着淡淡的笑,瞧上去也有些庆幸,其余的情绪竟然半分不露,楚琛几兄弟对视一眼,以他们多年看人的经验竟然丝毫瞧不出一个小姑娘的情绪……
只有楚君韬眸子剧变,在刚刚苏慕锦附耳到老太君耳畔说出那句低的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话时,他的眸子就是一阵剧变,瞳孔骤然紧缩,盯着苏慕锦的眸子带着深深的探究之色。
苏慕锦察觉到了,循着视线看了过来,就瞧见楚君韬震惊的面容和惊骇的眼神,她微微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楚君韬的眸子顿时幽深起来。
楚琛发现了大儿子的异常,皱眉看着他,“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等会儿父亲亲自问大妹妹吧。”楚君韬把聪儿从怀里放下来,轻轻摇头,他拍拍聪儿的小肩膀,低声对他说,“聪儿快去扶外祖母起来。”
聪儿很是乖巧懂事,迈着小短腿就跑到了老太君的身边去扶老太君。
奶声奶气的道,“外祖母,起来。”
老太君不用瞧也知道这孩子是柔儿留下的最后一个孩子,为了这个孩子她都宁可赔上性命……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慈爱之色,摸了摸苏聪的头发,“乖孩子。”顺势扶着苏慕锦和苏聪的手起了身。
“你们姐弟给你外祖父磕个头吧。你们外祖父如果瞧见了你们心里肯定高兴的。”
林嬷嬷已经递来了燃好的香给苏慕锦和聪儿各三根,苏慕锦跪在蒲团上诚挚的磕了三个头,然后上前把三支香插在香案上的香炉里,聪儿依照姐姐的样子磕了三个头,只是个子太小够不到香案,被苏慕锦抱着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老太君瞧着眸子微微泛红。
“好好好。”老太君刚要领着苏慕锦姐弟出祠堂就瞧见一个白色的人影也冒了出来,跪倒在蒲团上默默流泪,老太君一愣,她差点忘记方才扑到她怀里的苏云锦了。
苏云锦当然不甘被人忽视,她方才那一跤跌得狠了,好一会儿都没起来。
原本以为有人会去拉她起来,可是一个人都没有!苏云锦长袖下的手掌死死的握了起来,楚家的人是半点都没把她当人看!方才那个该死的楚君训竟让敢那么用力的推她!
不过眼看着老太君对苏慕锦都这么和善,她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泪眼婆娑的跪着蒲团上磕了三个头,泣道,“娘,您走好,云儿过的……过的很好,吃得饱穿得暖您不必担心,大姐姐她待我也……很好,大姐姐现在掌管府里的中馈了呢,大姐姐和聪儿都过的很好,您可以放心的走了……”
苏慕锦冷笑不已。
苏云锦只说自己吃得饱穿得暖,又说她现在掌管着府中的中馈,她堂堂一个嫡出二姑娘的要求却只有吃饱穿暖这么简单,让人听了可不就是她这个大姐姐在刻薄她?还有什么叫大姐姐和聪儿都过的很好,分明就是在变相的跟外祖母告状说她过的不好呢。
在场的除了聪儿哪个不是人精,谁都听出了苏云锦的言外之意和哭诉。
吴氏当即不屑的移开目光,心下鄙夷不已。
当他们都是傻子不成?这些年虽然老太君不问苏家的事情,可是夫君却时时刻刻都关注着苏家的动向,他们得到的消息可是大姑娘和小少爷一直以来吃不饱穿不暖,二姑娘是府里的掌上明珠,老太太的心头肉,刘氏瞧在老太太的面子上都不敢刻薄她,此刻却在这里开始叫冤?吴氏当即就在心里给苏云锦的名字画上一个大大的叉叉,对她的无耻已经无语凝噎了。
凡是个懂事的见到长辈只有报喜不报忧的,锦儿这么多年在苏家受了这么多委屈都一个字没跟母亲诉苦,这个苏云锦倒好,一来就开始数落锦儿克扣她的吃食用度。吴氏总算是明白了苏云锦为何要穿着一身素衣来府上做客了,分明就是早早的就有要扮可怜的意思,怪不得方才在门口锦儿给夫君和叔叔们磕头的时候这个苏云锦不往前凑,反而是一见到母亲就比谁都跑得快,往前冲的也最快。
她分明就是想攀上楚家,让老太君对她心有怜惜呢。
吴氏想得到的东西,其他人自然也想得到,几个名门出身的妯娌们对视一眼,均不屑的撇开视线。
听说这个二姑娘是苏家的老太太膝下养大的,苏家的老太太她们还是有所了解的,尖酸刻薄待人薄凉,再瞧瞧这个二姑娘,想想她的所作所为……当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二妹妹起来吧。”苏慕锦去拉苏云锦,仿佛没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二妹妹说的没错,如今姐姐掌管了府中的中馈,今后一定不会让二妹妹受委屈了,你瞧瞧你,当着外祖母哭不是拿刀子剜外祖母的心吗,快快起来。”苏云锦听着苏慕锦话里威胁的意思,生生打了个寒颤,想想府上的容嬷嬷和桂嬷嬷,她越发的害怕起来,一把就拍掉了苏慕锦的手,尖叫道,“你走开!”
苏慕锦面上露出受伤疼痛的表情,右手捂住被苏云锦打的通红的左手手背,悄悄的缩到了衣袖中。
吴氏又是一阵怜惜。
这个锦儿当真是个乖巧懂事儿的孩子,为了不让妹妹难堪竟然当作没有被她打了一样。
对苏云锦更是鄙夷了,现如今当着他们一屋子长辈的面儿都敢对锦儿这个样子,之前刘氏掌权的时候,她在府上威风的还不知道怎么对锦儿这个落难的大姐姐呢。
估计不冷嘲热讽就不错了。
吴氏越看越对苏云锦不满,低哼一声,牵过苏慕锦的手就去瞧她的手背,苏云锦用力的很她都听到了那“啪——”的一声巨响,她去拉苏慕锦的手,苏慕锦却微微一缩,吴氏瞪了苏慕锦一眼,她只好乖乖的伸出手来。
只见那白皙如玉的手臂上四根鲜红的指印异常清晰,她的皮肤本来就娇嫩,衬着那鲜红的颜色无端端的让人心疼。
吴氏当即心里就涌起一丝怒火来,怒视苏云锦,“你姐姐好心拉你起来,你竟然敢这样对她!你娘亲早逝长姐如母,你就是这样尊敬你姐姐的?!”瞧着苏云锦缩了缩身子,吴氏半点怜惜之情都没有,怒道,“我瞧你是被你们苏家的老太太宠坏了,小小年纪尊卑不分,今日你当着一屋子长辈的面都敢殴打你的长姐,眼里可有我们这些长辈?!”
苏云锦心里一慌,暗恨再次中了苏慕锦的计,怪不得她方才竟然没有躲。
她咬咬唇,慌乱的解释,“舅母……”
“够了!”吴氏不想听她的辩驳,挥手打断她的未尽之语,她面沉如水,不再看苏云锦一眼,冷声道,“我可不承认有你这么一个蛮横无理目无尊长的外甥女!”
这话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来说稍微有些重了,可她知道如果说的不重,这个苏云锦恐怕只会越发的变本加厉。
今儿个幸好是他们楚家,若是换了平常人家那样不小心听信了她的话,那对锦儿岂不是太过不公平了,说不定还会为了她的胡言乱语伤了孩子的心。“你大姐姐对你是什么样你真以为我们不知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长大了还能了得?一字一句都直戳你姐姐的心窝子,且不说你姐姐对你究竟如何,就锦儿这样善良的性子,如果不是你这个做妹妹的不安分守己,你姐姐也不会对你如何!”
苏家的二姑娘在刘氏灵堂上一番作为早已传遍了朝堂,苏青云为此受尽旁人的鄙夷和白眼,当他们楚家不知道不成。
原本还想着兴许是冤枉了她,可如今看来,若不是苏云锦不安分守己,又怎么会被人传出那样的流言蜚语来。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说到底还是苏云锦德行败坏!
“大舅母……”
吴氏冷哼一声看都不看苏云锦一眼,扶起苏慕锦,“锦儿走,舅母带你去上药去。”拉着苏慕锦就往外走,边走还边对楚君韬道,“韬儿,你去把药箱拿来。”
“好。”
“我们也去。”楚君光几兄弟也懒得看苏云锦,找个理由就跟着楚君韬跑了,顺便还抱走了聪儿。
老太君哪有看不明白的道理,只是苏云锦到底是柔儿的亲生骨肉,头一次到楚家当然不能让她太难堪了,她叹了一生气,吩咐林嬷嬷把苏云锦给扶起来,低声道,“云儿起来吧,你舅母话说的是重了点,不过你姐姐是个乖巧的,万万没有虐待你的道理,今后你多跟在你姐姐身边学学规矩,在我们自家还好,若是到了旁人家这样不知礼数是要被人笑话的。”
苏云锦不敢再作,在林嬷嬷的搀扶下顺势起身,听着老太君向着苏慕锦的话语她轻轻咬着唇,不想失去这最后一个助力,赶紧认错,“是云儿不对,云儿说错话了。方才也是云儿瞧见娘亲的灵位太过激动才不小心失手打了姐姐,外祖母都是云儿的错。”
老太君轻叹一声,“好了好了,我瞧你脸色不太好看,回屋去歇着吧,用不用找个大夫给你瞧瞧。”
“不用了。”苏云锦摆摆手,她垂着头低声道,“只是昨夜染了风寒,无碍的,休息两天就好了。”
老太君听到这话就没有多问,“嗯”了一声,“行了,我让小丫头带你回去休息,等用晚膳了再去叫你。”
“多谢外祖母体恤。”
等苏云锦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祠堂里,楚琛几兄弟也扶着老太君离开了祠堂,祠堂的大门再次被合上,老太君想着苏云锦的性子就轻轻叹口气,“如果柔儿知道她的孩子变成这副模样也不知道会有何感想。”
楚琛一愣,黯然道,“娘亲,您别多想了,妹妹地下有知瞧着锦儿和聪儿这么懂事就该欣慰了。”
老太君身子一震,拉住楚琛的胳膊,对二老爷等人吩咐,“你们先回去,我有事要跟你们大哥商量。”
几人瞧着老太君慎重的模样,也没打听拱拱手就各自带着妻子回了院子。
“母亲有什么事情要跟儿子说?”
“走,我们去寻锦儿。”老太君死死的握住楚琛的胳膊,身子紧绷的厉害,“我要去跟锦儿证实一件事情!”
……
乾坤殿中宁奕一身龙袍端坐于高座之上正在批阅奏折,他翻来翻去奏折里大多都是在奏苏青云家风不严,要求严惩苏青云的。大多都言辞犀利指责苏青云身为堂堂一国一品太傅连自己的孩子都教不严,又何以教天下学子!宁奕面色沉沉的丢掉手中的朱砂笔,眉宇间都是嘲讽。
明日就是三年一次的春闱,苏青云是他亲自拟定的主考官,这个时候抓苏青云的把柄无非就是想让他撤了苏青云主考官的位置,宁奕笑的讥讽,撤掉主考官然后换他们上去吗?!
皇帝脸色不好看,宫里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生怕一个动静就惹恼了皇帝。
不多时,大殿的鎏金九龙腾飞的大门被从外推开,有小太监进殿来报,“启禀陛下,楚王府楚世子楚离求见!”
宁奕微愣,这个时候楚离来做什么。
放下手中的朱砂笔,他面色沉沉,“传!”
“传楚世子楚离觐见——”
楚离来的很快,依旧是黄金面具实木轮椅,今天他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刻丝长袍,外罩一件纯白色的轻纱,看上去十分的清雅。
“臣双腿不便不能给陛下下跪行礼,失礼之处请陛下海涵。”楚离不怎么真心的开口,轻轻倚在背后的轮椅椅背上看上去十分的悠闲,这样的悠闲看在旁人眼里就是对陛下的一种不敬,然而这殿里谁都不敢对楚离世子大喝出声,谁不知道楚王爷才是大周朝名副其实的土皇帝,他手中有大周朝三分之二的兵权。他人在京城虎符却在在身上,和北延国交界的边关也都是楚王爷的亲卫在守卫,因此大周朝可没有一个人胆敢有本事得罪楚王爷。
而且楚王爷就楚世子这么一个儿子,又自幼身子骨不好,疼爱的没边儿,因此倒也有些傲气和嚣张,但是没人敢对他的嚣张说半个“不”字,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楚世子,惹恼了楚王爷,那可就小命不保了。
据说太后身边曾经有一个大太监曾经嘲笑楚世子面容尽毁身体残疾不堪为人,被楚王爷听到直接拔刀砍了首级,而且还是当着太后的面被砍了首级,就这样皇帝都没有处置楚王爷,只说是那太监逾越,可谁不知道就连当今陛下都忌惮着楚王爷。
宁奕深深的看着楚离,仿佛跟他从来没有私交一般,沉声道,“世子身子不便,不用行礼。”
“多谢陛下。”楚离懒洋洋没什么诚意的回答。
宁奕眯起眸子,楚离跟他有私交,可从来没有人知道,为了掩饰他们两个的交情两人在宫里见面从来都维持着目前的状态,他的宫里被人安插了人手他也不是不知道。楚离很少不跟他商量就来到宫里觐见他,今日前来必有所图。
“楚世子倒是很少来皇宫。”楚离虽然是世子可却没有官阶,因此极少来皇宫,宁奕便低声问道,“世子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正是有事所求。”
“哦?世子不妨说来听听。”
楚离直起身子,指骨在扶手上轻轻的有节奏的敲击,看上去十分的漫不经心,他低低一笑,“实不相瞒,今日进宫是为了让陛下给臣赐婚。”
赐婚?
宁奕这回当真是吃了一惊。
以他对楚离的了解,他这个人从来不近女色,对凡是想靠近他的女子从来不假以颜色,不止他自己厌恶女性,连对楚王爷身边的女子都极为厌恶,楚王爷丧偶许久再也没有娶妻纳妾,他身份尊贵样貌不凡,这京城中想攀上楚王府的人家实在不少。可因为楚离面容尽毁实在是没有人愿意嫁给他,所以就去攀他的父亲,想做个现成的楚王妃。
打着将来生下儿子好把楚离取而代之的念头。
只是这些人从来都没有成功过罢了。
宁奕倒是来了兴趣,他倒是不知道一向清心寡欲的楚离看上了哪家的女子。他吩咐小李子泡了两杯茶端上来,给了楚离一杯,自己也断了一杯茶慢慢的饮用,“世子今年也二十有二了,也确实到了娶亲的年龄,世子不妨告诉朕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朕也好成人之美给世子赐婚。楚王爷对世子的婚事一向上心,若是王爷知晓了世子有了心上人,心里肯定也会欣慰的。”
楚离似笑非笑的坐在大殿中央瞧着宁奕,直看得宁奕不自在的皱眉,“世子有话不妨直说。”
“实不相瞒,臣前两日去念慈寺给两个早夭的兄长祈福碰到了一个姑娘,对那姑娘算是一见倾心,若不能将那姑娘迎娶回去,臣发誓此生不娶。”
“哦?”宁奕坐直了身子,乐呵呵的道,“哪家的女子竟然入得了世子的眼,让世子非她不娶?”
“唔……臣后来打听了一下,知道那女子原本是苏太傅家的长女——苏慕锦!”
“哐当——”
“放肆!楚离,你可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楚离面色不变,“自然知道。”
“苏慕锦自幼就跟朕的堂弟宁煜订了亲事,你竟然让朕来给你和苏慕锦赐婚!”
楚离轻笑,“臣对苏姑娘一见倾心。”
“去他妈的一见倾心!”宁奕爆粗口,眸子阴鸷的看着楚离,似乎在分辨他言语的真实性,当瞧见他眸子里的含笑的眸子下的坚定时宁奕越发的气恼,他拍案而起,“楚离,苏慕锦是宁煜的未婚妻,自幼就已经订了亲事,你这样是夺人所爱,就不怕世人不耻吗?!”
楚离对帝王的怒火视而不见,依旧笑道,“陛下言重了,臣不过是看上了一个大家闺秀,想要成亲了,怎么就夺人所爱了。我瞧那宁世子喜欢的人也不是楚姑娘,陛下不妨成人之美干脆解了他们的婚约,也省得最后生出一对怨偶来!”
“人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说退就退的,楚离你别太过分了!”
他那堂弟对苏慕锦的心思他会不清楚,成天的盼着苏慕锦快快长大好快点迎娶她,什么狗屁的怨偶,有阿煜这样的情谊他们成亲了就不可能是一对怨偶,还有皇叔和皇婶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万万不可能会虐待苏慕锦,他们两家结亲那是门当户对,他也乐见其成。怎么一到楚离的嘴里就成了怨偶了。
宁奕眯着眼睛警告楚离,认真的道,“楚离,你看上了别的女子朕都能成全你,偏偏只有这个苏慕锦不行!”是的,他看上别的女子无论是谁,哪怕是他后宫里最宠爱的宫妃只要他要,他便能重新给她换个身份嫁到楚王府,可就只有这个苏慕锦不行。
他自己的亲事已经没办法自己做主了,阿煜一表人才仪表堂堂,又对苏慕锦一往情深,苏慕锦嫁给阿煜不会受委屈的。
这是他年幼时的最后一点温暖,绝不能让她嫁到楚王府那个火坑里去。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苏慕锦只能嫁到宁王府!”
“既然陛下不同意,那臣就去跟父王商议一番了。”
“你威胁朕?!”
“臣不敢!”楚离轻笑,“只是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子有了成家的心思,父王应当会想办法让臣如意的。”说着他对宁奕拱拱手,“臣先告退了!”
“楚离!”
楚离回头看宁奕,“陛下还有事么?”
宁奕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楚离眸子一闪,“娶亲!”说完推着轮椅头也不回的出了大殿!
“该死!”
宁奕怒的“砰——”的一拳砸碎了御案,御案上的奏折散的满地都是。
大殿里的宫女太监大气都不敢喘。
“陛下……陛下您消消气,兴许世子爷只是一时兴趣……”小李子扶着宁奕,小心的劝慰,“而且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宁世子和苏姑娘早就订了亲事了,怎么得也不会有变动的,宁世子就是想娶苏姑娘也要经过太傅大人同意吧?太傅大人对宁世子一向满意的紧,而且又心疼女儿,肯定不会让苏姑娘嫁给楚世子的……”
宁奕眸子阴沉不定。
旁人不了解楚离,他了解。只要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
他忽然就想起上一次出宫的时候在紫气东来碰到女扮男装的苏慕锦,拳头死死的握紧,那一次就瞧出楚离的眼神里慢慢的都是探究,肯定从那一次楚离就开始注意苏慕锦了。
什么狗屁的一见钟情!
他楚离会喜欢上女子简直是天方夜谭,一定是苏慕锦身上有值得他利用的东西。
宁奕咬咬牙,吩咐小李子,“立马传苏太傅入宫觐见!”
“是!”
……
另一边慈安宫中。一身雍容华贵的女子正歪在软榻上休息。
那女子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暗黄色雕金凤的暗纹长裙,面色如玉,一头如墨的青丝被高高挽起,头上插着九支赤金凤钗。她慵懒的躺在软榻上小憩,听到小宫女从乾坤殿传来的消息,她笑盈盈的睁开双眼。
她的眼睛是极为出挑的杏眼,杏眼含情,脉脉无语,眼睛很大如水般清澈动人,若是不知道的谁都要以为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瞧着她这一张脸谁都没法子想象她竟然是当今的太后娘娘徐兮之。
徐兮之已经快四十岁的年纪,不过保养的极好,那肤色那面容都像极了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听到小宫女从乾坤殿里传来的消息她缓缓起了身,“你是说陛下和楚世子吵起来了,楚世子非要迎娶苏太傅的大女儿不可?”
“是的。”小宫女垂着头不敢看太后雍容的面容,恭敬道,“陛下不同意,说那苏大姑娘已经定下了宁王府世子的亲事,还说楚世子夺人所爱会被天下所不耻。”
徐兮之轻轻拨弄着染上鲜红豆蔻的指甲,柔声道,“然后呢?”
小宫女心中越发恐惧,头垂的更低了,“然后陛下和楚世子不欢而散,楚世子扬言说要回王府请楚王爷想法子把苏大姑娘娶回去。”
“这孩子,二十二岁了竟然想娶亲了,我还以为他要终身不娶呢。”
小宫女当作没听到这话,面色越发恭敬。
“陛下那里什么反应?”
“陛下已经让人传旨去请太傅大人进宫觐见了,想来小李子公公如今正在赶往太傅府的路上。”
徐兮之缓缓的穿上绣鞋起了身,懒懒的伸展了一下双臂,柔和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冰凉。
“走吧,陪哀家去乾坤殿走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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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要被嫌弃了,但是偶还是要说啊,故事终于慢慢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