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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离进屋的时候就瞧见苏慕锦躺在床上睡的正好,和宁奕谈了两个时辰的事情,本来还有些累,可瞧见她的睡颜忽然就觉得身心都轻松了许多。他放缓了脚步走到床边,瞧着她的睡容笑意温软。
床上的帷幔没有放下来,她一头青丝铺在枕头上,小小的脸蛋陷入软和的枕头中,呼吸均匀面色红晕。
楚离目光越发柔和起来,他轻手轻脚的搬了一个小小的绣凳坐在苏慕锦的床榻边静静的看着她,前段时间她吃什么吐什么,所以瘦了不少,小脸都瘦削了下来,有些苍白。这两天孕吐的反应好了之后饭量就增加了起来,看上去比先前面色也红润了许多,只是身上还是没有什么肉。尤其是肩膀,肩膀瘦削的他有时候抱起来都觉得咯人。
她最近比先前更加嗜睡,两只脚还有些浮肿,小腿也开始肿,走路走的长了都会难受,他也去问过大夫,偏偏大夫还是说这个别的女子怀孕的时候也见过这样的现象,也算是属于正常现象,只是让他们煮饭的时候多让她吃点冬瓜,鲫鱼之类能消除水肿的食物。而且大夫还给他说了缓解水肿的办法,每天给她按摩腿部,不过效果不大,该肿的地方还是在肿。
“唔……”苏慕锦忽然嘤咛一声翻了个身,一翻身一只胳膊就露在了被子外面。
大床下面烧了炕,而且房间里又点了火盆,床上还是有些热的,楚离就瞧见她小脸都被热的红扑扑的,不过他还是抬起手小心的掀开被子,把她的手放进被窝里。刚握住她的手臂,楚离猛的想到了什么,他眸子微微一深,指尖落在她的脉搏处。
他的眉头紧紧的皱着,过了许久才缓缓松开。
她因为内心长期处于过度压抑的情况,导致了五脏六腑都有轻微的变化和损伤,这一点没成亲的时候楚离就已经知道了,成亲之后他每天都让人在厨房里弄来药膳来给她补身子,可到底是时间尚短,还没有起到明显的作用。
楚离抿紧了唇,小心的把她的手臂放进了被窝中。拧着眉开始思考问题。
他大概已经能确定苏慕锦的病情和宁煜有关,可到底最根本的情况他却不清楚,苏慕锦没有告诉他,他也没有打算开口问,他相信他会=等到她对他坦白的那一天,本来他心中有一团疑惑,那一团疑惑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解释,他有时候几乎都觉得自己的想法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可是前两天参加宫宴的时候这个答案却清晰的摆在了他的面前。不管他再怎么否认,都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宁煜……
他在心中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眸子渐渐的深邃下去。
之前宁煜重病的时候,宁璞死活都要拉着锦儿去一趟宁王府,那个时候他就看出了宁煜已经病入膏肓,他那时候可以说是一脸的死气,楚离见过不少将死之人,脸色铁青的吓人,宁煜当时就是那种状态。他之所以没有阻止苏慕锦去进屋探望宁煜,其一自然是为了表现出自己对她的信任和大度,其二便是当时看出宁煜命不久矣。
他几乎可以断定宁煜不出三天就会死掉,可他等了又等都没有等来宁煜死亡的消息。
再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好像已经恢复了元气,脸色不算红润,可已经有了一个人该有的面色,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虽然依旧苍白眼睛里却有了精气神儿,他刚开始还觉得有些诧异,可后来再一次的接触中却感觉到他和正常人的不同之处。
他自幼生活的方式让他有足够的警惕心,而和宁煜接触的过程中他却感觉到他根本就没有呼吸。他自幼被无数人暗杀过,有躲在他房间里的,也有偷偷的隐匿起来要杀他的,所以他足有能辨别别人呼吸和心跳的能力。如果说呼吸还可以隐匿,可是心跳却是不能控制的。刚开始和宁煜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才想起来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宁煜不但没有呼吸,就连心跳都没有。
疑心种下了之后,他就想着要试探宁煜,可后来却没有见宁煜的机会了,而前两天参加宫宴的时候人太多,再加上宁煜离他太远,所以他也没有察觉出什么所以然来,还是后来宁煜和青玄交手的时候让他确认了这一件事。
他座下有三大护法,墨魇,青鸟和玄魄。
青玄就是玄魄。
墨魇武功最好,所以在他身边贴身保护,青鸟最是机灵,就进宫探听消息,而玄魄则是轻功最高,所以就被他安排在外面给他收集消息,轻功好就意味着逃命的本领要高,他也一直比较放心。
他的本意是让玄魄去在北延大皇子身边潜伏,只是因为北延大皇子耶律齐疑心病太重,太过艰难,所以便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耶律猛,耶律猛比起耶律齐是个空有蛮力却没有什么脑子的武夫。玄魄用了许多办法取得了耶律猛的信任,还利用自己的智谋帮耶律猛在耶律齐手中占了许多的便宜,特意把玄魄请了回去做幕僚。从这一次耶律猛出使大周带着玄魄来看,已经能看出耶律猛十分重视玄魄了。
而先前在宫宴上比武的事情却是他提前交代玄魄的事情,让他去试探宁煜。两个人交战的时候本来还看不出什么,后来是玄魄和宁煜对掌的时候玄魄一掌打在宁煜的胸口,而宁煜却没有任何受伤的反应。
玄魄从宫宴中离开的时候从他身边经过,不轻不重的撞了他那一下,实际上就已经把消息告诉他了。
宁煜……的确没有任何心跳的迹象。
楚离抿紧了嘴角,眼神一瞬间凌厉的近乎吓人。他转过头来看着苏慕锦,熟睡的她比起清醒的时候多了几分乖巧,更惹人怜惜,楚离拨开她脸上的头发,喃喃道,“锦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我坦白……”
他的直觉告诉他,宁煜的情况锦儿应该是知晓一些的。
楚离不信鬼神,可瞧见了宁煜的情况却忍不住开始相信起来,他再一次的想到以前没有成亲的时候他查到关于锦儿的消息,她原本是一个被关在后院里毫不受重视的嫡长女,处境可谓堪忧。可却在一次落水之后忽然就性情大变,比起以前的逆来顺受,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原本还想着会不会是生命受到了威胁,所以突然就变化了。
现在却不这样认为了……
他失神中,苏慕锦睫毛轻轻颤了颤,呼吸也有些不匀,楚离瞬间回神,就瞧见她弯曲卷翘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她嘤咛一声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还困吗?”
苏慕锦扶着脑袋起身,眼神还有些朦胧,“唔……不困了,好像睡得太多了,脑子重的很。”她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看了看窗外,窗外已经一片漆黑了,她惊讶了一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和皇上谈完事情了。”
“现在已经快酉时了,你睡了两个多时辰。”楚离倒了杯水递给她,“喝点水润喉,你嘴唇有些干。”等苏慕锦接过杯子之后,他才点头道,“皇上已经走了一会儿了,也都商量妥当了。”
苏慕锦喝了一口水润喉,因为烧了火炕,每次从床上起来都觉得嘴唇干的厉害,而且特别渴,喝了水之后就觉得精神了点,“你用晚膳了没,我让柳嬷嬷给你弄点吃的吧。”
“嗯。”楚离本来就是等苏慕锦醒来一起吃的,“你就别出门了,我去让柳嬷嬷备点晚膳过来,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这两天舅母已经开始让人买年货回来了,厨房里买来了不少的糕点,还有鸡鱼肉蛋之类的东西,你现在也不怎么吐了,我让柳嬷嬷让人弄一些鱼汤过来吧,鲫鱼汤喝了对你身子比较好,还能消你腿上的浮肿。”
苏慕锦没什么意见,她上午吃的就不多,这会儿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了。楚离显然也听到了,他微微一笑,揉揉她有些凌乱的头发,起身,“我去让人给你弄晚膳来。”
等吃完了晚膳,已经是酉时三刻了,房间外已经一片漆黑,房间里点上了蜡烛,淡淡的光芒笼罩着小房间,十分温馨。
苏慕锦睡了一觉,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精神足的紧,反而是楚离,面色郁郁的瞧着有些萎靡不振。苏慕锦把他拉上床,“你趴下,我给你换药。”他受伤才几天,不过因为用的是上好的金疮药,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还剩一些比较深的伤痕没有愈合。苏慕锦这几天每次晚上都会给他上药。
楚离低笑一声,笑着伏在了床榻上,床榻温暖,他脱了衣裳也不觉得有多冷,苏慕锦就循着烛光给他剥下了身上包扎的纱布,又重新给他上了金疮药,包扎妥当。
“睡吧。”苏慕锦给他盖上被子。
楚离的确是有些累了,之前苏慕锦昏迷了那一天一夜他都没有合过眼睛,这几天则是在想事情,夜里也没怎么睡好,这会儿眼睑下都是乌青的颜色。他把苏慕锦揽在怀里,“你也睡。”
苏慕锦这会儿肯定是睡不着的,不过还是顺从的躺在他的怀里,枕着他的肩膀。她刚睡醒又刚吃完饭,精神好的很,一点都不想睡,躺在楚离的怀中也是睁着眼睛的。楚离合上床上的帷幔,搂着她轻轻的合上双眼。
苏慕锦睁着眼睛又不敢动,生怕动一下会让警惕的楚离睡不安稳,只好伏在他的胸膛上数绵羊。
“睡不着吗?”楚离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嗯?你还没睡啊。”苏慕锦把他的胳膊从脖子下面拉出来,“我不枕着你的胳膊,要不然明天你胳膊都不能动了,你该累了吧,早点休息,明天继续审问徐粉黛。”
楚离却没有放开她,双手环住她的腰身,轻笑道,“我不累,你以后天快黑的时候就不要睡了,要不然晚上又睡不着,到明天白天又要犯困,这样昼夜颠倒容易伤身。徐粉黛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我让墨魇盯着她呢,明天我去审问她,你现在就负责好好休息。”
她又不是猪。苏慕锦愤愤的想。
对了!
苏慕锦伏在楚离的胸膛上,低着头看他,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能看到他在黑暗中的轮廓,“我今天已经和笙箫说了她和墨魇的婚事,连添箱的银子都拿给她了,趁过年这段时间喜庆就把她和墨魇的婚事给办了,我瞧着墨魇急的头发都要白了。等他们成亲了之后先在院子里住着,等过完年了我们搬到长公主府里,再给他们两个安排一个小院子,你看怎么样?”
“嗯,早点办了也好。”他们两个已经商量过过完年要搬到长公主府了,皇上下旨让苏慕锦接管长公主府,他们总不可能一直都不去长公主府里安排事情,公主府家大业大,又有三千的护卫,短时间内没有主子还不会有什么状况,若是时间长了,恐怕府里的人就该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了。楚离胳膊动了一下,一手环住苏慕锦,一手落在她的小腹上,她才怀孕两个多月,到这个月月底过年的时候才三个月。楚离身体微微变了变,索性苏慕锦只是上半身趴在他身上,所以完全没有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楚离计算了一下时间默默的叹口气,还有二十多天呢,他这段时间可怎么熬过去啊。
呼吸乱了两拍,楚离生怕苏慕锦察觉到,赶紧转移了话题,“墨魇早就攒好了娶妻的银子了,等明儿个我再给他添一点。我们毕竟是在楚家,而且楚君韬都还没成亲,他们两个的婚事若是办在前面恐怕不太好。要不然还是等到正月吧,正月的时候我们就搬到公主府了,在自己的地方办事也不觉得拘束。”
苏慕锦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笙箫是她的大丫头,而且她对笙箫和别的几个丫头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们两个毕竟同甘共苦过,她也不愿意委屈了笙箫,想给她办的大一些。楚离考虑的是对的,楚家这一辈还没有正正经经的办过喜事儿,笙箫赶在前面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儿。她想了想就同意了,“也好,那笙箫就有足够的时间能准备了,光是做嫁衣都要不少的时间,也不用那么赶时间了。”
楚离唇角弯起一抹笑来,摩擦她小腹的动作一直没停下来。
他叹息道,“这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生下来。”
“十月怀胎呢,我是九月底怀的身孕,要到明年七月才能生产呢,到时候正是最热的时候,孩子最好带,也不怕染了寒气。”
楚离搂紧了她,笑道,“说的你好像带过孩子似的。”
苏慕锦呼吸猛的一窒。
楚离察觉到她的奇怪之处,低头看她,“怎么了?”
她长久的沉默,忽然不知道该不该和楚离坦白。要她来说以前的事情已经全部都过去了,尤其是知道上一世宁煜的竟然是以殉情的方式死掉的,她心里的心结几乎全都已经消失掉了,唯一让她心痛的就只剩下睿儿。可她现在已经彻底的明白,睿儿已经不在了,她的睿儿也许早就轮回,早就投胎做了别人的孩子……她除了偶尔想起睿儿依旧心痛,可以说已经放下了过去。所以她觉得没有必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楚离了。
可是另外一方面,她曾经生过孩子,也曾经嫁过人。尽管不是这个身体,可魂魄还是同一个……若是她隐瞒了下来,对楚离何等的不公平?
犹豫中,却听到楚离柔声道,“锦儿,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那声音如此的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触碰到她的伤疤一般。
苏慕锦忽然就下定了决心。
她仰头看着楚离,楚离感觉到她的变化,微微有些紧张,下颌都绷紧了。苏慕锦也跟着紧张起来,她松开抱住楚离的胳膊,“楚离,等会儿我和你说的事情也许有些让人难以相信,也许你会觉得我失心疯了也说不定……”苏慕锦苦笑,“不过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若是信就仔细听,若是不信便当笑话听了明天就忘记,好不好?”
她的双手一离开他的身体,楚离仿若觉得有什么东西也在远离他。他浑身一震,霸道的拥住她,不让她逃离,他已经预料到苏慕锦要跟他说什么。
心中五味杂陈,心酸,欣慰皆有之。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苏慕锦平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望着床顶,声音飘渺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这话说起来就很长很长了,我想想该怎么和你说才好……”
她沉思了许久,终于开口。
“这事情要从我们苏家被灭门开始说起。”
楚离微微一诧,苏家被灭门?苏家一直都是当时大儒,什么时候被灭了门?念头刚刚冒出来,忽然想到什么,他惊诧的看她一眼,默默的抿紧嘴唇,静静的听她描述那个他完全没有经历过的另一个世界。
苏慕锦的声音无悲无喜,从前世爹爹被人陷害出卖试题,从而导致了苏家被灭门,而她则是被苏青云在最危难的时候送了出来,又说到宁奕怎么放了她一条生路,再到她走投无路之下如何被宁煜所救,再说到他们成亲……在她的讲述中,一个和现在完全不同的世界展现在楚离的眼前,明明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可听到从她口中说出的故事竟然恍惚觉得十分的熟悉。
“成亲?”听到她曾经和宁煜成过亲,楚离的心猛的一痛,近乎窒息一般。越是爱就越是在乎,他勉强压下心中的酸涩,继续问她,“当时宁王爷和宁王妃能同意吗?”
“自然不同意,不过我和宁煜自幼就订了婚约,他一直拿婚约说事,说不能因为我们苏家倒了就做背信弃义的小人,坚持一定要成亲,还说若是不成亲,他便终身不娶。宁王爷和宁王妃只有他一个儿子,自然拗不过他,最后只能无奈的同意……”苏慕锦娓娓道来,她沉浸在前世的种种里,她的讲述完全不带个人情感,仿佛就是一个旁观者,轻轻的把后来他们如何甜蜜了一段时间,又说到宁煜纳妾,迎娶了苏云锦。她产下睿儿,一直说到睿儿被剜心头血去世,再说到她带着睿儿跳下悬崖。
楚离默默的听着,如果刚开始他还对锦儿嫁了宁煜的事实心酸不已,那么他听着听着心中就只剩下满满的愤恨!
宁煜这个混蛋!竟然这样对待锦儿!如果爱她怎么会纳妾让她受辱,而且纳的竟然还是苏云锦,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这简直就是往她脸上扇巴掌!还有那个苏云锦,她竟然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能下得了手,简直禽兽不如!楚离红了眼珠子,心里一阵阵的疼,这疼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锦儿……他收紧了手臂,呼吸粗重起来,他的锦儿以前竟然吃了那么多的苦。
他知道一个孩子对娘亲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尤其是那个时候的锦儿是把生命的重心全部都放在了那个叫睿儿的孩子身上,睿儿的死一定击碎了她所有的生存信心,所以她才会绝望之下带着孩子跳下悬崖。
楚离这辈子是第二次如此痛恨一个人。
其一就是楚瑜!
第二个就是宁煜这个混帐东西!
他竟然为了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夺了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这跟楚瑜的行径有什么区别!畜生不如的东西!
心里冒出一股子滔天的恨!他几乎能感受到当时锦儿的绝望。他双臂避开她的小腹死死的箍住她的腰身,牙齿咬的格格作响。
苏慕锦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就感觉到楚离的怒火,她叹息着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脸,“楚离,你若是心里膈应我嫁过人,生过孩子,我也不会怪你的……”
男人最在乎的就是这个,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娶妻纳妾,却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有过任何的不忠,不止是身体上的不忠,就连思想上的不忠都不能容忍的。
“说什么呢!”楚离压抑着声音怒声道,“我气的是那个不知道珍惜的混蛋!更气自己!”
苏慕锦疑惑的看着他。
他鄙视宁煜她是明白的,可为什么连自己也给气上了?
“那个时候我怎么就没有碰到你呢,如果上一世我就碰到你了,直接把你娶回家,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了。”
锦儿也就不用受那么多的苦了!
苏慕锦猛然一愣,慢慢的,她的凤眸中凝聚起一团氤氲的雾气,那雾气凝聚成一滴滴的水珠,顺着脸颊滑下耳侧,重重的砸在他的胸膛上。她死死的揪着楚离胸前的衣襟,这么多年压在心里的酸涩和痛苦忽然全都爆发了出来,她浑身颤抖,伏在他的胸口上哭的不可抑止。
有这么一个人,在她那么痛苦的时候怨自己没有出现在她的身边保护她!有这么一个人,在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第一念头不是嫌弃她曾经和别的男人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反而是来心疼她所有的遭遇。有这么一个人,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可以把肩膀伸出来环住她,为她遮风挡雨。
苏慕锦咬着牙,不让自己的哽咽声冒出来,她从重生之后第一次哭成这样。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可是心里却觉得很痛快。她从来都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让痛苦越积越深,以至于到最后没有排解的可能,因为只要稍稍一释放,那些痛苦就像是泄闸的洪水,铺天盖地的会淹没了她。可是若是不梳理出来,痛苦越压越深,直到有一天会压垮了她。
她的郁结就是从此而来。
现在她却觉得那宣泄的痛苦随着她的眼泪被释放出来。
“锦儿……”楚离慌了手脚,他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别哭……不,还是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哭了。”
苏慕锦哭了半个时辰才哽咽着停了下来。
“锦儿?”
“没事,我好了。”苏慕锦眼睛红肿,可嘴角却弯出了一抹笑意,她伸出手紧紧的抱住楚离,蛮横的道,“楚离,你说了,以后再也不让我哭了。”
“嗯!”他坚定的点头。
苏慕锦继续跟他说,“我掉下悬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等我醒来之后就回到了这里,他们说我不甚掉进了水里,所以才导致昏迷的……”
怪不得,怪不得他查到的她从水里救出来之后就性情大变,原来竟然是这样。
“那宁煜……”
她和宁煜既然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为什么当时宁煜快死了,她竟然还去看他?楚离想到一种可能,面色猛然一变!难不成锦儿的心里还爱着那个混蛋吗!
“宁煜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她倚在楚离的肩膀,心情竟然前所未有过的轻松,“我醒过来的时候对宁煜恨之入骨,恨不得用他的血肉来给睿儿报仇,可是后来慢慢的接触几次,却感觉到了奇怪之处。我相信一个人再怎么变化都不会离谱的,可宁煜给我的感觉却和前世相差甚远。他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少年,生气的时候会发怒,完全不像前世那样深沉,就算是我恨他,对他冷言冷语,他也都不在意……这让我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我恨他,可是他在面对我恨的时候表现的却很迷茫,他让我完全没有办法把他和前世的宁煜联系在一起。后来我就不恨了,既然他不是那个宁煜,我的恨对他而言不痛不痒,就算是报了仇我也不会开心。所以我千方百计的设计取消我和他的婚约……”
楚离微微一惊,“他和苏云锦在宁王府‘偷情’是你设计的?”
“不是,我当时的确做了一些事情,可是还没等我的计划开始施展,他们就已经整到一起去了。”苏慕锦想了想才道,“我想了很久,应该是宁煜自己设计动的手,当时是啊宁王府,他是宁王府的世子,而且宁王府守卫森严,我实在想不到除了他做主子的,还会有谁那么熟悉宁王府的地形和情况……”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楚离也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如果宁煜像是锦儿口中所说的那样喜欢那个苏云锦,又为什么在苏云锦嫁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就香消玉殒了,而且据他的人回报,宁煜从来都没有在苏云锦的小院子里留宿过。更甚至,宁煜对苏云锦从来都不加以理会的。
“刚开始我也不明白,后来把所有的事情都联系到一起就想通了。他前世之所以那样疏远我,其实是因为苏云锦和徐兮之勾结在一起,前世的时候徐家势大,在朝堂中可谓是一手遮天,他们宁王府假意投靠徐家,苏云锦就是徐兮之派去监视他们宁王府的人。应该是徐兮之用我和睿儿的性命来威胁他了,所以他才会做出那些事情……”
楚离一阵惊愣。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睿儿都算是死在他的手里的,我每次看到他那张脸就会想起睿儿,他做这些的时候从来也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更没有站在我一个母亲的立场上为我想过。而且夫妻应该并肩作战,他那样所有的事情都瞒着我,就算是为了我好,我也全然不能接受!”
楚离忽然想起她和宁煜之间让人插不进去的气场。
“宁煜……他也有前世的记忆对吗?”
苏慕锦诧异的看他一眼,红红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有隐瞒,点点头道,“刚开始是没有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来了。”
楚离“嗯”了一声就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离?”
苏慕锦小心的唤他一声,楚离立马回神,“你继续说。”苏慕锦却摇摇头,“基本上没什么好说的了,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她顿了顿,忽然想起前两天昏迷中看到的一切,“我前两天宫宴回来之后不是昏迷不醒吗,我梦到了前世的结局,我还梦到你了。”
“嗯?”楚离惊讶了一下,据锦儿方才所说的,前世他们两个并没有见过面。
苏慕锦吸吸鼻子,伏在他胸膛上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想起他前世的苏慕锦有些揪心,虽然他报了仇,可却搭进了自己一辈子,为了一个楚瑜,太不划算了。“我梦到你手刃了楚瑜,还梦到宁奕也杀了徐兮之,你放一把火烧了楚王府……”
“这辈子也会的!”
楚离声音微凉,楚瑜只能死在他的手里!
“嗯。”苏慕锦声音闷闷的。
“怎么了?”
苏慕锦摇摇头,“有时候真的觉得前世好像梦一场,梦醒来除了留下心痛和伤痕,什么都没有留下。”
如果不是宁煜也有前世的记忆,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的所有经历都是黄粱一梦。
楚离抱紧了苏慕锦,今后他会用时间慢慢的把她心口上所有的伤痕全都抹平,会让她觉得重生一世没有白活一回,会让她感受到温暖和爱。他抚上她的小腹,柔声道,“我倒希望这个孩子是睿儿投胎来的。”
这样的话她心头的伤痕就能更浅淡一些了。
他知道了她所有的经历总算明白她的心病来自哪里,她最大的心结应该就是那个叫睿儿的孩子,她也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方才她提起睿儿的时候,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的,他也从她的口中了解到睿儿的乖巧懂事。如果刚开始楚离是希望她生下的是儿子的时候,现在就迫切的希望她生下的是儿子了,只要能是个儿子,不管是不是睿儿投胎来的,最起码能让她心理得到安慰。
苏慕锦默默的抱紧了楚离。
两个人说着话,楚离身子却忽然紧绷起来,苏慕锦抬头去看他,刚要说话却被他捂住了嘴巴。黑暗中,她隐隐看出楚离面色诡异的一变,她知道楚离能在黑暗中视物,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楚离压低了声音,快速的给她穿好衣服,自己也飞快的披上了衣服,压低声音道。
“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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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子的新文,《药女之生财有道》
她叫米朵,醒来后才知道自己是重生在一位与她同名的小村姑身上。
可她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得知亲爹已战死沙场,亲娘也将要病入膏亡。
家中穷的除了水以外,啥都没有!就这样一个穷的叮当响的家,她该如何?
难道要自己与旧主一样再饿死一次?NO!困难来了,那就将其一条一条解决。
先把娘的病治好,再策划几条发财治富之道。
种水稻种药材,再搞个温棚种蔬菜。
再建个庄子挖个鱼塘弄个农家乐,总之凡是自己能想到生财之道全部都付之于行动,还怕那财源不滚来?
此文主讲一个励志发家的村姑,化腐朽为财富,一步一步走向她的富贵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