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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兰以前看过不少因为医院疏忽导致孩子抱错的新闻,进医院之前她就千叮咛万嘱咐让张家栋一定要看好自家的孩子。田兰是提前住的院,安顿好她之后我们的老侦察兵同志就拿出当年敌后侦察的劲头,把巴掌大的医院里里外外转了个遍。
80年代中期的小县城,医院的条件肯定不怎么样,管理谈不上混乱但绝对是没有规范可言。张家栋侦查之后决定,坚决执行老婆大人的指示。于是孩子从被护士抱出产房到田兰醒来为止,就没有离开过她父亲的视线范围。
田兰悠然转醒,迷迷糊糊地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觉得头旁边好像有什么东西,看这花色应该是裹着孩子的小薄被子。依稀记得晕过去之前医生告诉她是个女儿,田兰抬高头、把脸贴在被子上看起她的女儿,孩子皮肤红红的、眉毛和头发都又密又黑,鼻梁很挺。
田兰正在孩子的脸上寻找她和张家栋的痕迹,张家栋就开口了:“咱闺女头发黑像你,眉毛粗像我,鼻梁挺挺的像我,嘴长的像你上嘴唇薄下嘴唇厚,下巴也像你。”
从孩子生下来到现在,张家栋已经坐在床边观察好久了,要不是孩子刚生下来皮肤嫩,他说不定都能把毛孔长的像谁给研究出来。
“漏了一个,脑门长的也像你。”田兰看着孩子的脸“大模样上看,上半边脸像你下半边脸像我。”
“所以说是咱俩的闺女啊,放心绝对没让医院给弄错。”张家栋打趣田兰。
“我睡很久了吧,你一直就坐在这吗?”生完孩子一醒来,丈夫就坐在床边,田兰很幸福。
“嗯。”张家栋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继续盯着孩子看,还把孩子的小手从被子里抽出来“你看看,这手多小啊,比炊事班的馒头还小。”
“哥,我生的是个闺女。”田兰的担心成真了,生了个姑娘。张家栋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可她怕他心里不高兴,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点小心翼翼,好像做错事等着挨罚的孩子一样。
轻轻把女儿的小手放进被子里裹好,张家栋握住了妻子的手,“女儿挺好的,小海是男孩子,现在又生了个女儿,一子一女凑个好字,多好啊!娘就是活着,看到快八斤重的大胖孙女,也会高兴的。”
张家栋看着田兰的眼神是温柔的,看着女儿的眼神也是慈爱的,田兰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
“j□j他老人家还说过,女人能顶半边天呢。女儿怎么了,咱把女儿当儿子养,咱女儿长大了肯定不比别人家的儿子差,咱到时候再找个上门女婿。”女儿还在襁褓中,当爹的连婚事都想到了。
“瞎说什么呢,孩子才刚生下来你就想女婿的事啦。”田兰娇嗔的抱怨。
“一家有女百家求,想跟咱结亲的人多了去了,远的不说,近的老郑和何明就在那摆着呢!”张家栋有点沾沾自得,田兰觉得他好像在憋着什么坏想整他们。
郑明哲很早以前就说过,要是田兰生的是女儿就让天翔来结娃娃亲。阿敏肚子鼓起来以后,阿好托关系带她去查了个B超,B超显示是个男孩,何明除了向老家的父母报告好消息,就是跑到张家栋面前来宣布要跟他结亲,好像已经笃定田兰怀的是姑娘一样,那欠扁的样子让张家栋恨不得对着他屁股踹两脚。
田兰还没来得及说张家栋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孩子就哭了。
“孩子醒了,瞧这声音多洪亮。”孩子哭了张家栋并不着急,反而和田兰评价起孩子的哭声“中气十足,一听就知道身体肯定好。”
田兰虽然以前没有生孩子、带孩子的经验,但怀孕期间读了不少书,也请教过不少人,她知道孩子哭一般就是三个原因:拉屎撒尿、要睡觉、想喝奶。孩子刚醒肯定不是想睡觉,那就是剩下的两个原因。
“你把被子解开,看看孩子是不是拉屎了。”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是用被子裹着,绳子捆着的,这是老辈人传下来的规矩。田兰本来想自己看的,可是刚一动她就觉得□疼,只能指挥张家栋了。
解开绳子,把被子打开,尿布上干干净净。
“怕不是咱闺女饿了。”怕孩子受风生病,张家栋迅速重新裹好被子说。
“把孩子给我,我给她喂奶。”田兰在张家栋的帮助下坐起身子,解开衣服,准备给孩子喂奶。
田兰要喂奶,张家栋就把身子转了过去,可是过了一会儿,孩子还是在哭,“怎么还在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孩子没事,是我还没下奶呢!”孩子饿得直哭,做母亲的很揪心。
“那怎么办。”田兰没奶孩子就得饿肚子。
“柜子里有奶粉,你打点热水去冲。”还好田兰准备的充分。
冲奶粉也不是简简单单把水喝奶粉和一和就完事的,凉水多少、热水多少、奶粉多少都是有讲究的,张家栋之前并没有学过,田兰只能坐在床上指挥他。就在张家栋手忙脚乱好不容易让女儿喝上牛奶的时候,阿好带着下奶的汤来了。
阿好自己是生过三个孩子的人,马上又要当外婆了,养孩子的是自然比田兰他们小夫妻清楚。她汤水和按摩双管齐下,终于让田兰下奶了。
看孩子在自己怀里吸着泛着黄色的营养丰富的初乳,田兰的心都化成了一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