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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胎教篇
佳禾早晨起来,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对于常年靠电脑自娱自乐的人,被严令限制了使用自由,每天只能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到晚上他回来,从上锁的柜子里拿出电脑
“老公”今年难得他在家,她只谄媚地蹭过去,摸着肚子说,“你儿子的妈,要得产前抑郁症了。”
他手前开着两台电脑,她只这么扫了眼熟悉的微软办公软件——word文档,就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随便敲几个键盘,就能打出很多字,多高级啊她成功的发现,自己真的抑郁了。
易文泽随手合上电脑:“想做什么,我陪你。”
她想了很久,出门?随时有可能被人拍到自己大腹便便的窘相,必然是头版头条,还要加个大标题,诸如什么易文泽新婚妻子肿面出行,身材走形可是不出门,家里这一亩三分地早就被自己踩烂了。
到最后,她只是轻叹口气,认命地坐在阳台的秋千上:“给我读书吧,那时候我看生死朗读,哭的稀里哗啦的,演的实在太好了,尤其是男主角给女人读书的时候。”
她总容易被爱情故事打动,生死朗读里一对忘年恋人,少年不停地给中年女人读着各种各样的书籍,私会在很破旧的房间里,两人悄然生出的情愫感染了所有人。可是少年的怯懦,却终究害女人抱憾惨死
她坐在摇椅上,很是满足地看着易文泽。
如果不是他,自己肯定还在胆战心惊、驻足不前。
他走过来,拿了几本书过来,抽出英文版的狮子王剧本,在她身边坐下。很淡的声音,伴着盛夏的阳光,她趴在他胳膊上,晒着日光吹着空调,真是奢侈的不行他的声音很轻,醇而温柔的伦敦腔,让她迷迷糊糊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时,他还坐在身边,自己枕着的那只手臂一动不动,另一只手在翻着书。
这个画面,让她想起了最初的最初,和他喝第一杯咖啡的时候,窗外的晨光,还有合适的角度,面前的人依旧是海报一样的质感。此时不止是沉沦,还是幸福。
“醒了?”易文泽感觉到她挪动了头,
佳禾嗯了声,两只手挽着他的胳膊:“我在想,好幸福啊,好幸福。”
他无奈笑着,亲了亲她的鼻尖:“性福?”
她又嗯了声,刚想说自己刚才想到的东西,忽然觉得他笑的很有深意,怔了下才反应过来,立刻皱着鼻子,制止他吻自己“啊喂,要注意胎教。”
他顺着她的鼻尖,吻住她的唇:“我给他们念了一下午的狮子王,他们也该睡着了。”
她嗅着他的味道,从衣服到身体,到最后终于深吸了口气,捉住他的领子,很认真地说:“我不想他们像你外甥那么早熟,所以老公,胎教很重要。”
两个人对视一眼,各自拿了一本书,一个占据了书房一个占据了卧室,足足三四个都没有接触。到了晚上,易文泽终于把电脑给她拿出来,佳禾立刻开了植物大战僵尸,一堆僵尸七扭八歪的,被她揍得不行。
她正是在诡异的音乐中自得其乐时,易文泽忽然很淡地说了句:“易太太,你晚上玩这么恐怖的东西,会不会对小孩子不好?”
佳禾正是弄了个玉米炮,扔向如潮涌来的僵尸:“多卡通,最适合他们。”
易文泽但笑不语,暂且放了她一马,也坐在她身侧打开电脑,开始看制作公司发来的剧本。不时会和她说几句话,半是工作半是闲聊,她很快就分了神,一只僵尸摇曳着走进了后院,传来了几声诡笑,血红的英文在说着:你脑子被吃了。
佳禾长叹口气,正要抱怨时,易文泽已经看了眼屏幕:“你确定这是卡通游戏?”
淡淡的灯光下,他的目光幽深,温柔的让她冒汗。
怕什么,孕妇最大
佳禾不停给自己脑补着,摇着尾巴说:“我从小就怕鬼,也恐高,很多游戏都玩不了,难得受得了这个,正好也能培养他们的胆量,多好?”
易文泽只是笑着点头:“我只是说说,你继续,我出去打个电话。”
佳禾唔了声,按下art,继续开始她的僵尸奋斗生涯。不知道过了多久,打到了艰难一局,无数次被吃脑后终是长叹一声,才发现易文泽还没回来。
空荡荡的书房,屏幕绿油油地,还带着血红的打字。
她终于开始怕了,迅速合上电脑,走到客厅去看了眼,易文泽在看碟,竟然还戴着耳机难怪没有声音。看见有了个喘气的她才算是缓过来,心惊胆战地走过去,爬到沙发上摘下他的耳机:“老公,我还以为你被人吃了脑子了”
近在咫尺的脸,尽是无奈的笑。
“怕了?”
她嗯了声:“刚才一回头没你,真是怕了。”
“不玩了?”他给她腰后垫了个软垫子,站起身去换碟,很快就换上了宫崎骏的动画片。佳禾左右摇摆着,终于哀怨地下了承诺:“不玩儿了。”
就知道他是故意的,非要让自己放弃最痴迷的娱乐活动。
他走回来,也脱了鞋斜靠在沙发上,佳禾立刻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被他搂着开始看动画片。四五个月的肚子,因为养了一对儿大宝贝,比寻常人这时候的要大很多,也就是每次被他这么搂着才最舒服,腰背都是软软的,温温热热的。
画面上一只小猪飞过时,她终于想起了什么,低声问他:“那天我看网上八卦,说你是先上车后补票。”易文泽嗯了声:“然后呢?”
“你不怕影响不好?”她在他胸口蹭了下,真舒服。
“我只怕你总看八卦新闻,影响心情,”他随口说着,手轻放在她隆起的腹部,“我听说,我好像最近有绯闻。”
佳禾怔了下,立刻两眼放光看着他:“说说,说说,我怎么不知道?”问完,又很哀怨地看着他,“说实话你每天只让我上网一个小时,是不是就是怕我看你在外的花花草草。”
“我又不是园丁,”他直接敲碎她的八卦心,很正经地说,“注意胎教。”
她抑郁看他:“我在很严肃的问你,快老实交待,如若不然,我立刻带球跑。”
易文泽啼笑皆非看她:“‘带球跑’?”
佳禾眯眯笑:“这说法可爱吧,最近我看网络小说,女人怀了宝宝离家出走的,都叫‘带球跑’。”他颇有深意地看着她:“这几天阿伦被他女朋友管着,据说有直接限制网站的软件,我觉得我有必要也给你装一个。”
佳禾彻底悄无声息了,继续去看屏幕上飞来飞去的植物。
过了会儿,依旧心痒难耐,稍许挪动了下:“继续说,你的绯闻。”
“真想知道。”他好笑看她。
“孕妇很容易胡思乱想的,”佳禾幽幽看他,“你现在不说,我就会胡思乱想,你想想,以后你一不在家,我就乱七八糟的想你的花花草草”
易文泽沉吟了片刻,接着道:“然后就‘带球跑’了?
她笑着点头,孺子可教也。
“前几天媒体见面会,导演接受采访时开玩笑说了句话,”易文泽回忆了下,“好像是说我自从结婚以后,就避免激情戏,估计是长期不和老婆同床,怕出现问题。”
佳禾很满意看他:“然后呢?”
“有些媒体曲解了意思,说我和你婚姻有问题,因长期不同床,以至于禁止我拍激情戏。”他伸手,端着温热的牛奶,递到她嘴边。
佳禾满头黑线,差不多的话,颠三倒四一说还满像真的。
她喝了口牛奶:“然后,最近你和哪个女人一起被拍到,就成了绯闻?”
他笑:“你没听乔乔说吗?”
她疑惑看他,慢慢反应过来,立刻笑出了声:“不是吧?你和她传绯闻?”
倒是真有可能,最近他们一直在谈片子,貌似易文泽就接了程皓的新戏她越想越可乐,实在忍不住,拍着他的胳膊说:“快,快,快把手机给我。”
易文泽很隐晦地笑着,把蓝牙耳机递给她,还很体贴地主动拨了乔乔的电话。
等了很久,那边儿才接通,听起来像是带着鼻音,乔乔很温柔地说:“孕妇大人,有何吩咐?”佳禾忍住笑,压低声音,带着些不敢置信的情绪:“你和我老公干什么了?”
“没什么啊?”乔乔装轻松。
“说吧”佳禾更是哀怨了,“那么多年朋友了,你要还有一点儿良心,就直接告诉我,”她正说着,易文泽已经站起身去厨房,似乎是燕窝炖好了,“他刚才和我大吵一架,已经离家出走了。”
那边很长时间的安静,忽然就抽抽嗒嗒起来:“真,真没什么。这都什么事儿啊,你还不信我吗?”
佳禾本来是开玩笑,没想到她真哭了,立刻就慌了:“喂,你哭什么啊,这时候该哭的应该是我啊?”
这话说完,电话那头彻底失声痛哭,语无伦次了。
佳禾窘然,抬头看易文泽用毛巾垫着瓷碗,把燕窝放到了桌上:“我错了,逗你玩的我家十全好男人刚才和我说完,我就想和你开个玩笑。”易文泽扬眉看她,轻声问:“玩够了?”电话那头哭的更厉害了,佳禾悔得肠子都青了,苦着脸用口型说:哭了
易文泽笑了笑,往燕窝里倒了些牛奶。
她很是无奈地张嘴,被他喂了口燕窝,开始弥补自己闯的祸,对电话那头的乔乔不停劝说着,过了会儿才算是平息来,乔乔不停抽着鼻子:“靠,我家醋缸刚才闹过,你竟然还敢吓我。”佳禾倒是没想到:“你家醋缸不信你?”
“信,可他连送快递的都会吃醋,就别说你家易文泽了。就是信,也还是吃飞醋”
乔乔的哭中还带着骄傲,听得她是哭笑不得。
两个人没说两句就挂断了,这种无事生非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本来想开玩笑,顺便嘲笑她两句,没想到倒成了催泪弹。佳禾很是抑郁地吃完了燕窝,继续趴在易文泽怀里,蹭来蹭去的不安生。
难怪人家都说孕妇心情起伏大,刚还挺满足的,现在怎么又觉得无聊了呢?
她只是搂着他,正是暗叹的时候,易文泽终于压低声音,告诫她:“别动。”
佳禾疑惑看他,过了会儿才感觉到他眼中似乎有了些**,立刻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连话都不敢乱说。直到他终于轻叹口气,把自己一把抱起来,才更是忐忑地搂住他脖子问:“这么早就睡了?”
他嗯了声:“你先上床,我去洗个澡。”
佳禾眨眨眼,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笑的不行,很是意味深长地咬着他的耳朵:“我怎么觉得十月怀胎,你比我还辛苦?”
他的声音很软,抵在她耳边,宠溺而又无奈:“注意胎教,老婆大人。”
番外产子篇
到临近预产期时,两个人为了在哪里生,商量了很久。
不管是香港还是新西兰,都不是她生活过的地方,易文泽本来已经安排好了医院,却临时改了主意,最后还是决定在北京生下这对儿大宝贝。
因为早先易文泽把她当小猪喂养,以至于宝贝们超重,到最后只能控制她的饭量。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做饭的易文泽:“老公,我要吃好多好吃的。”
好酸,说话好酸。
但没办法,自从怀孕以后,她说话就格外酸。睁眼看不到易文泽,就觉得要世界末日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变态,可偏这位大众偶像丝毫没有异常反应。
他回头看她:“每样给你做一些,每样都少吃一些。”
佳禾嗯了声,心满意足地走回客厅,等着被喂养。
果真如他所说,做了满满一桌子。
酸酸辣辣的很是可口,她正吃得畅快时,已经成功被收了碗筷,面前换成了水果。好吧水果就水果可也不用每样都只有一口的量吧?
她沉默着,看了眼易文泽,这种勾起食欲又没后文的事儿,实在是酷刑。
“你说,”她默默地消灭完最后的一点食物,“如果孩子生出来不好看怎么办?”
他笑而不语,收走她手里所有的东西。
“我在说真的呢”越是接近预产期,她越是紧张这件事。
其实孩子好看不好看的,都是自家的,肯定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可是有易文泽这么个好基因,如果大部分随自己的长相,倒真是暴殄天物了。
等到她第n遍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终于有了些无奈,边给她揉着发肿的腿脚,边侧头看刚才发进来的邮件:“老婆,这很重要吗?”
佳禾险些泪眼婆娑:“谁都想生的好看些啊,尤其是你这对儿宝贝,如果长大了发现自己其貌不扬,肯定要埋怨我了。”
“你可以这么想,”他合上电脑,笑了笑,“再好看,长大了也是别人的,最后你身边天天陪着的还是我。所以只要你不觉得我难看,就足够了。”
佳禾想了想,发现这句话很有内涵,终于心满意足地站起来,继续在房间里行走锻炼。
这么折腾到晚上,就在他做晚饭的时候,佳禾终于开始阵痛。
可真送进了医院,一家子人围着她嘘寒问暖的时候,她倒是不痛了,只是抱着老妈拿来的饭菜,很是叹了口气:“满汉全席变农家小炒了。”
老妈嘴角抽了下,没敢得罪她,倒是很内疚地看了眼易文泽:“这几个月委屈你了,小易,以前这孩子不挑食的,给什么吃什么,没想到一怀孕就成王母娘娘了。”
他笑了笑:“我也只是现学现卖。”
这几个月他们家最丰富购买的,除了育儿书就是菜谱,可就是这现学现卖却打败了佳禾自小最爱吃的‘老妈菜’
佳禾草草吃了两口,就放在一边儿:“妈,你们都回去吧,我看这次又是我家宝贝儿们的恶作剧,等明天白天再来吧,再晚回去我也不放心。”
老妈看她实在是没什么大碍,也就收拾收拾回去了,留了两个人在病房里。
因为是特护病房,倒像是缩小版的酒店房间。佳禾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大病,据老妈说只有三岁时住过一次院,可她早就记不清了,现在难得住一次,倒是格外的兴奋。到很晚了还是目光矍铄地看着他:“要不,让我再玩一次植物大战僵尸吧?”
自从上次答应他,都快四个月没碰这个游戏了,她心心念念的还是最后那一关boss。
易文泽拉上窗帘,很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好,我给你拿来,我出去打个电话。”
一句话,成功扼杀了她的**。
医院可是鬼故事最频繁运用的场景,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敢自己在医院房间里玩僵尸游戏。她暗叹口气,看着他关上灯,准备在房间另一侧的沙发躺下时,才轻声说:“我们挤一张床吧?”
易文泽难得怔了下:“自己睡害怕?”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五十厘米,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小。
佳禾默了半天,不好意思说自己习惯了被他抱着睡。这几个月肚子越来越大,其实根本不大能睡的好,可是一感觉他躺在身边,就是睡不踏实也能安心些。
况且这间待产房,也是要做产房用的,一想到之后就要在这间房生孩子,她就一点儿都没了睡觉的心思,只觉得紧张。
到最后易文泽还是下了床,到她身侧躺了下来,手轻放在她腹部:“他们睡着了?”
佳禾嗯了声:“好像是,可我觉得他们也没睡踏实。”
他笑:“为什么?”
“估计不习惯吧,”佳禾轻嗅了嗅,“不是家的味道,他们也需要适应。”
身后的怀抱很暖,她闭上眼,过了会儿,依旧睡不着,轻声问:“你睡了吗?”
“没有。”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温热的气息。
“我总是有感觉,好像他们今晚会出来,”她莫名有些紧张,“可是为什么现在不痛了呢?”易文泽笑着哄她:“快睡,他们估计已经睡着了。”
她嗯了声:“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
“艾佳还比较适合女孩,可他们是龙凤胎,你不觉得艾禾很不适合男孩吗?”提到这个问题,她就莫名兴奋起来。
易文泽静了会儿,才说:“没办法,我老婆叫佳禾,多一个字也没有了。”
她哦了声,甜的笑起来:“那再生一个怎么办?”
“佳艾易。”他倒是答的理所当然。
佳禾默念了这名字三遍,很坦然地开了口:“易文泽,我们也算是有文化的人,你又是公众人物,取的名字有点儿技术含量好不好”
他若有所思:“佳艾文,或许更好听一些。”
佳禾窘然地沉默了。
到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她忽然又阵痛起来。开始还觉得没什么,到最后才发现有些不对,扯着易文泽的胳膊,结结巴巴地说:“我觉得,快,快生了。”
这是她的第一句话,还是生下来前的最后一句话。
易文泽全程陪产,都彻底生完后,她才被转到休息病床上,迷糊着接受所有人的巡礼。明明有很多人,眼中却只有他的影像是真实的。两个人对视了很久,她才听见他的声音低声问:“疼吗?”
真是
她气得笑起来,含着泪,颤着声音回了句:“你说疼吗?”
就因为这句话,易文泽在她再次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以后不生了。”
佳禾口干舌燥,任由他用棉签沾着水,轻擦着自己的嘴唇,休息了会儿,才轻声说:“我又没生你的气”其实现在想一想,他问的那句话,含了太多的感情,只是想想就觉心暖。
他微微笑着,柔声说:“我知道。”
两个人对视着,她努力压抑着鼻酸,问他:“艾佳艾禾呢?”
“在睡觉,”他笑,“和你很像,睡的时候都喜欢笑,很满足的表情。”
佳禾皱了皱鼻子:“你又在暗指我是猪。”
“我有暗指过吗?”易文泽用手指碰了下她脖子上的挂坠,“我已经表示的很明白了。”
佳禾无言,好吧,反正我现在也没力气说话,倒不如直接做只好吃懒睡的猪。
一星期出院后,萧余和乔乔来看她,她才知道自己出了产房那一幕有多人神共愤。
“太强了你,”乔乔万分钦佩看着她,“易文泽啊那可是,人家守了你一夜,如此一往情深地看着你,用比演电影还震撼人心的声音,柔声问你‘疼吗’,”她说完,摇头叹了口气,“你这不争气的,竟彻底破坏了整体美感,直接像个怨妇一样,刁钻地反问了句‘你说疼吗’?太不知好歹了。”
佳禾正喝着汤,险些一口喷出来。
“好了,”萧余也是笑的不行,“看佳禾这忏悔的表情,你还添油加醋?”
乔乔撑着下巴,笑吟吟看佳禾:“知道忏悔了?”
佳禾埋头喝汤,哑巴了半天才幽幽看她:“你试试去,我是真疼死了”
她刚说完,老妈还在一旁添油加醋,也是摇头叹气:“人家前二十几年除了做你偶像,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老婆”
说完,端着鸡汤一步三叹地走了。
一句话的心理阴影,导致晚上易文泽回来,她还是内疚满满。
老妈在婴儿房哄着两个嗜睡的孩子,她则穿着绵软的拖鞋,在房间里行走运动。走了大概三四步,简直是每一步都煎熬,终于很深刻地体会了一把曹植七步成诗的悲哀。
易文泽正洗完澡出来,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脸:“想什么呢?”
佳禾哀怨看他:“我要得产后忧郁症了。”
他的身上还带着水汽,不知道是她觉得内疚,还是他真的又变好看了,总之那双眼睛尤其让人挪不开眼,易文泽和她对视了会儿,才微微笑起来:“老婆,不要这么看我。”
她哦了声,眨眨眼,脸红了。
“你不去看看他们?”佳禾开始没话找话说。
“他们在睡觉,”易文泽坐到沙发上,示意她过来,“有限的时间,我还是用来看醒着的人比较好。”佳禾慢悠悠走过去,安安稳稳地坐下来:“已经开始选新戏的演员了吗?”他很淡地嗯了声,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笑着看她:“阿伦在问满月酒的事情。”
佳禾哦了声,想了半天才说:“好快啊,本来都还在我肚子里,现在就满月酒了,”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了切入点,“还是怀孕的时候好,你每天都能留在家里,给我做很多好吃的。”易文泽看她闪烁的眼睛,很平静地说:“再过渡两年,我会把大部分时间都空下来,陪着你。”
那我岂不是真的金屋藏娇了?
佳禾很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诱导他:“其实我现在想想,生孩子也还好,说不定一回生二回熟的,等过两年,我们再生两个吧?”
她说完,仔细盯着灯光下他的脸,易文泽若有所思的表情,让她很是挫败。难道他还介意自己刚生完时发的那个小脾气?不过算起来自从在一起,就没真正吵过架,那也算是自己对他最凶的一次
她胡思乱想着,就感觉他搂住自己,很平静地问了句:“今天乔乔来,又说了什么?”
完了,乔乔,我对不起你。
他喝了口水,静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想再等待那么长时间了,老婆。”
佳禾继续努力:“只是几个月不能那什么啊”
“是不想再等那几个小时,”他笑着勾了下她的鼻尖,“相信我,非常难熬。”
她哦了声,喜滋滋地爬上了床。
番外教儿篇
到十岁时,艾佳和艾禾已经是佳禾同学的心头病。
易文泽这几年早就不怎么演戏,退到了幕后。佳禾依旧勤勤恳恳地做她的编剧,所以陪那对小霸王吃早饭的活,自然而然落到了易文泽身上。
某天早上,易文泽不在家,她终于想做一次好妈妈,陪他们吃一顿早饭。下了楼才发现两个人在拼命地比赛剥鸡蛋,四个鸡蛋几乎是抢着剥好,最后还剩了一个,两姐弟都盯着那么个,正要下手,已经被佳禾直接拿了起来。
“妈。”两人同时回头,看她朦胧迷糊的眼睛,同时又回过头对视了一眼,很是无奈。
“让我看看你们剥的?”佳禾很是平易近人。
两个人同时推过来盘子,剥的干净利索,毫无瑕疵。
佳禾暗叹了句果真是自家的娃子,连鸡蛋都剥的这么娴熟,自力更生,一点儿都不依赖大人。心中猛夸了一阵后,她终于也开始剥手里的鸡蛋,随口问:“你们刚才怎么剥的这么卖力?平时和爸爸一起也是吗?”
其实她更好奇的是,易文泽难道也天天和他们比这个?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艾禾才很淡地看了眼佳禾:“老爸走的时候说,谁剥的鸡蛋最少,谁就要负责洗碗。”
佳禾唔了声,继续剥蛋壳。
细细碎碎的鸡蛋壳落了一桌子,才算是彻底搞定。
直到放在嘴里,咬了口,她才发现两个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她努力回忆了下,自己刚才没做错什么啊?
“老妈,你不该早起,”艾佳眨着大眼睛,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你输了。”虽然很是同情,但嘴角的笑却是幸灾乐祸的,佳禾反应了下,才明白自己家大宝贝在说什么
于是她难得早起,就成了两个人的替罪羊。
工作日家里都是有阿姨的,可一到周末,易文泽为了锻炼两个小霸王,从来都不让阿姨来,她只能认命地看着两个人吃完,收拾了满桌的东西。
到彻底清理完,她才跑回房间,关好门,给易文泽打了个电话。他那边风声很大,像是在外景地:“怎么了?这么早起床?”他边说着,很快就进了车里,“是不是他们吵到你了?”
佳禾很是叹了口气:“没有,我忽然萌生了要陪他们吃早饭的念头,于是就早起了。”
“然后呢?”易文泽的声音带笑,似乎猜到发生了什么。
“然后你那条剥蛋壳的规矩,让我还没清醒,就做了他们的替罪羊。”
他笑了声:“辛苦老婆做家务。”
佳禾哀怨地抱着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要晚上,”他算了下时间,温声道,“怎么了?”
佳禾闷不作声,能怎么了?平时看着他温温和和的,可是那两个小霸王就是怕他,根本不怕自己,五岁以前还挺可爱的,五岁之后就越来越难招架。
哎现在小孩子的青春叛逆期怎么这么早?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才挂了电话。两个孩子上午都有艺术课,她招待完老师,就直接爬到床上继续睡觉。其实她很想在艾佳艾禾身边看他们弹钢琴,可是从七岁起两个人就一板一眼地和她夜谈了一次,大意是要尊重他们的学习**,不要看管。
于是她只能遵照易文泽的教育方式,对他们两个采取绝对尊重,任其发展的放养政策。
到闹钟再响起来,门外的钢琴声已经消失了。
她下楼给他们煮午饭的时候,两个人难得乖乖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自己。
佳禾有些莫名:“怎么了?”
怎么心慌慌的,这俩孩子的性子实在太像易文泽了。
家里有一个腹黑吧,那就有一种被吃的死死的幸福感,家里有三个腹黑,那就绝对是灾难。一步一个陷阱,刚才爬上来,下边儿那个更深这就是她这五年最大的感触。
“老妈,我们要需要和你谈心。”
佳禾长出口气,立刻笑了笑,坐到了沙发上:“好啊,要不要先吃午饭?”
艾佳也笑:“不用,减肥。”
好吧,要尊重孩子的意志,其实她是有点儿婴儿肥。
艾禾喝了口冰水,直奔主题:“我们两个要改名字。”
佳禾愣了下:“为什么?这名字不是挺好的吗?”
艾佳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妈你不觉得我的名字,和某个很有名的人重复了吗?作为易文泽的女儿,我怎么能和别人重名?”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强硬,立刻甜甜的笑了,“你觉得呢?妈”
佳禾抖了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其实当初自己还是很厚道的,曾质疑过这个问题,都是易文泽在坚持。
艾佳看了眼艾禾,意思很明显:该你了。
艾禾只是淡淡地笑了:“我就更为难了,这个名字明显是小女孩的名字。”他说完,继续喝了口冰水,佳禾看着他,只感叹这动作实在是太像易文泽了。
她认真想了想,才说:“其实我也觉得,你爸这事儿做的,有些欠考虑。”
艾佳瞪大眼睛,看了弟弟一眼。
艾禾则直接喷了水出来:“这名字老爸起的?”
佳禾点头,开始甜蜜蜜追忆往昔:“当时你爸还骗我说没怀孕,带我到四周无人的海滩上求婚,直接告诉我你们的名字。我哭的淅沥哗啦的时候,才发现两家的人,还有我的朋友都被你爸早就安排好了,海滩的尽头就是婚礼现场”
艾佳直接站起身:“妈,我饿了。”
佳禾莫名看她:“不是在说改名字吗?我也觉得改了好,要给你们自由,毕竟名字是一辈子的事情。”
艾禾也端着杯子站起来:“刚才是开玩笑,这名字起的多有水平。”
两个人先后脚进了饭厅,意思很明显:此话题结束,老妈你可以做饭了
自从这个话题后,姐弟两个下午就极乖顺,搞得她都开始不适应。本来想催着他们做作业,他们却主动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直到易文泽回家也没有冒头。
“老公,”佳禾看着他换身家居服,“我这次本子交出去,带他们回新西兰过暑假吧?”
易文泽嗯了声,开始换裤子。
佳禾本来是一本正经的,见到他这么坦然,还是脸热了下。千年的祸害啊,结婚都十年了,怎么一点儿都不老呢?还越来越有男人味
易文泽听她没出声,回头看了眼:“他们今天有没有欺负你?”
作为一个当妈十年的人,被这么问还是很有挫败感。她含糊着说:“除了早上剥蛋壳的事情,他们一直很乖,”她越想越蹊跷,“尤其是到下午以后,简直都不像他们了,听话的让我想咬舌头,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走过来时,佳禾还在回忆着今天的异状,直到被他抱到床上,才反应过来他根本就没换衣服,直接该不穿的都不穿了她别扭地蹭了下:“我还要给他们检查作业呢。”
“明天是星期天,我给他们检查就可以。”他笑的温和无害。
她很是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当了十年的妈,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你太全能了。”
易文泽只是笑着,吻了吻她的脸:“老婆,你最大的贡献就是生下他们。”
“是啊,”佳禾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很紧地贴着他,“可是那几个月,我其实什么也没有做。”那几个月简直过得太幸福了,易文泽什么工作都推掉,天天在家陪着她,两个人天天你看我我看你,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腻。
乔乔和萧余开始还不知道,后来发现不管什么时候来,易文泽都在家,才彻底败给了这个十全好男人。关键自己还什么孕期反应都没有,好吃好喝的,想想就滋润
她越想越觉得太享受了,竟然直接跳过了生孩子的痛苦,很轻地在他耳边说:“要不再生一个吧?”这次这个一定要自己亲自教育,坚决要听妈妈的话。
易文泽静了下,才柔声说:“不用了,两个够了。”
可是我想自己认真教个孩子啊
她越想越亏,也柔着声音说:“现在想想,也就是疼那么半天的时间,再生一个好不好?”
他不置可否,一寸寸从她额头吻下来,成功封住了她所有的声音。
第二天醒来时,他已经给她热好了牛奶。
她双手捂着杯子,才想起昨天的话题:“昨天还没说完,那两个孩子怎么忽然就变乖了?”易文泽把笔记本放在腿上,在她身侧靠床坐着:“我中午给艾佳发了封邮件。”
佳禾啊了声:“发邮件?你们父女什么时候这么有情调了?”
“这是我和她的约定,重要的事情,一定要邮件说,”他笑着看她喝着奶,“喝快些,一会儿要吃午饭了。”
佳禾哦了声,很是好奇:“为什么这么约定?”
“她很喜欢文字,”易文泽温声解释,“这一点和你很像,她喜欢把心事都写下来,然后发给我。”
佳禾又哦了声,很是嫉妒地看他。
难怪说女儿和父亲亲近,看来自己也要和艾禾搞些小动作,要不太吃亏了。
“那和他们变乖有什么关系?”她忽然反应过来,其实自己要问的是这个。
“我告诉她,禁止欺负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