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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九娘并不知晓她微微颤抖的樱唇,其实早已暴露了她已经醒了的事实。
楚王本是想收回手来,反倒升起了一种想逗弄的心思,尤其指下馥软的触感,更是让他有些舍不得丢开手。
九娘忍耐不下去了,不得不嘤咛一声,佯装醒来。
她揉了揉眼睛,坐直起身,滑软的绸被从其身上掉落下来,堆在腰间。
“表哥,我睡着了?”细柔温软的声音响起,带了一丝软软的甜糯。
这是九娘斟酌许久,觉得最适合呈现在楚王眼前的面孔。
小表妹嘛,就得软软糯糯,带点天真纯稚又讨人喜欢的模样,所以九娘在楚王面前一直如此表现。虽偶尔难免有露馅之嫌,但九娘觉得关系毕竟与上辈子不同,楚王大抵追根究底。
她的所想并没有错,楚王因出身缘故,也是明白当下许多人都是有形形□□面孔的,有时候面具戴久了,可能本人都不知晓自己本来面目是个什么模样,包括他自己也是。所以对于九娘的一些小心思,楚王明白却听之任之,只是认识时间越久,九娘的性子也逐渐呈现出冰山一角出来。
若是没有那个梦,楚王到底不会太过注意,与他来讲萧九娘不过是个有着救命之恩的小表妹,平日里稍加看护些便是,却上心不到这种程度。可恰恰也因为是那个梦,楚王开始对九娘另眼相看,开始关注着九娘的一点一滴,也开始将梦中那个她与现实中的她暗中对比。
总是不对的。
梦中的那个她狡黠奸诈狠辣且尖锐,又有一种隐藏在最深处的没心没肺,对人对事都极为漠然,即使她表面总是对你笑嘻嘻且巴结热情的。而现实中的她,却是与梦中有太多的不同,少了那种给人尖锐的感觉,多了几分圆润,又或者是柔顺。
楚王曾经迷惑过,可她偶尔显露出的爪牙,却和梦中的她诡异般的重合。
做这个梦持续时间甚久,明明心中期盼却隐隐包含着不信。
无他,皆因除了一些事与物与现实相同,其他的却截然不同,包括‘他’对她的态度,包括她所呈现的面孔与平常行为处事。
唯一重合的地方,便是她也嗜酒,还有便是方才之前他询问她事情来龙去脉的时候,她以为他没有看见,实则自己全然纳入眼底她脸上的表情。
那种带着沧桑讥讽尖锐种种复杂的情绪,明明勾着唇在笑,实则却给人一种是在哭的表情。这种表情他曾在梦中见过,也是一次偶然之下……
明明应该是被欺骗的愤怒,可涌上心间的却是钝生生的疼。
忽然,楚王竟有一种感觉——
也许那个梦是真的,曾经发生在他并不知晓的地方……
……
楚王眼神复杂的看着九娘。
九娘打了个哈欠,脸上的表情竟然感觉有些维持不住。
“表哥,你怎么了?”她眨了眨眼睛。
九娘整个人都是紧绷的,她在想楚王为何用这种眼神看自己,那眼神中包含的东西太多,似乎有怜惜的模样?
她并不知晓她虽是退开了一些,让楚王的手从她的脸颊上滑落下来,可楚王的手却是没有收回的,而是随意搭在其肩上。也正是因为如此,楚王很清楚的感觉到九娘与面上所显完全不符的紧绷感。
楚王的眼神更复杂了,他大掌收紧将九娘往前轻轻一带,九娘整个人便倒入了他的怀中。
小巧的下巴被抬了起来,九娘讶然的轻呼被堵了回去。
双唇相交,磨蹭、舐咬、轻啃,九娘甚至能感觉到唇上轻微的刺疼,更多的却是一种眩晕感。鼻息间整个人似乎都被对方独有的气息所包围,九娘一贯清晰的大脑顿时变成了一团浆糊。
楚王无师自通顶开对方半启的樱唇,舌尖探了进去,喉间咽下了满足的喟叹,紧接着便是迫不及待的探索……轻吸、舔舐、粗壮的大舌卷着粉嫩的舌尖,不让对方避让开去……
馥香的软唇,香甜惑人的口感,楚王从来不是重欲之辈,却第一次发现自己要了一些,还想要更多。本是发泄恼怒的行举,到了最后反而成了贪得无厌,楚王吻了良久良久,才鼻息不稳的放了开。
不知何时,九娘竟从软榻上到了楚王膝上,软绵的身子紧紧的被钳在怀中,一种保护而又完全占有的姿势。
九娘轻轻的喘着气,脑海中一片混沌。
楚王又中药了吗?他为何又轻薄于她,是他疯了,还是她疯了,她到底该怎么办……
静谧的室中洋溢着一种暧昧的气氛,楚王大掌置于九娘后颈处,徐徐磨蹭着。九娘被吻得面红耳赤,趴在他胸口上,娇喘吁吁,眼儿仿若要滴出水也似。
“表哥……”
忽然,她僵住了娇软的身子,动都不敢动。臀下有一处□□,活了两辈子的九娘,上辈子也是嫁过人的,自然明白那是什么。
天呐!
九娘感觉脑中炸出一抹炫白,所有神智都被炸得支离破碎。她微微往后退了退,想避开那处,却被人钳得更紧。
“不准动。”低哑的嗓音响起。
九娘立马就不敢动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楚王松开手,九娘立马退回了软榻上,只差没贴到墙壁上去。
楚王闭了闭眼,掩去眼中翻腾的异光,哑着嗓子道:“本王会向父皇请旨,将你赐于我做正妃,只是还需得布置,你且等等,在你及笄之前,此事应该能办下。”
这件事楚王心中早有计划,却是没打算如此急,如今他却是觉得早点告诉她也好。
呃……
九娘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和楚王?
做楚王妃?
呵呵,她肯定是在做梦,眼前这一切肯定不是真的,一定是她在做梦。楚王要娶她做正妃,还是别搞笑了……
九娘揉了揉脸,闭上眼睛,往榻上一倒,嘴里喃喃着自己在做梦之言。
楚王被她这种反应气得不轻,“萧九娘——”隐隐似乎有磨牙的声音。
九娘顿时一个激灵从榻上坐了起来,眼睛也睁开了。
“你觉得你是在做梦?”
九娘整个脸都是僵硬的,搓搓小手,“就是太惊讶了,太惊讶了……”
楚王瞥了她一眼,狭长的眼半眯,“惊讶什么?”
“若是表哥是为了负责、负责之事,其实、其实不用如此的……”
“萧九娘,你不想嫁给本王?”
这句话是一字一句说出来,不知怎么楚王总感觉萧九娘似乎很不情愿的感觉。
她不想嫁给他?
她竟然不想嫁给他?!
一起初就是想当个妹妹来养,后来渐渐许多事情都变了,发生了那日之事,楚王并不后悔,负责之言也不是冲动之说,而是楚王觉得理所当然应该如此。
换着她人,楚王并不会有这种想法,毕竟他此时不宜谈论婚嫁之事,可对象是她,楚王莫名觉得这个决定甚好,甚至不惜为此去筹谋,打乱自己早就布置好的一切,可她竟然不情愿!
九娘快被楚王身上散发森冷的气息给吓哭了,看来她真是被纵容久了,竟然忘了眼前这个人从来不是个善茬,素来都是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子。
萧九娘啊萧九娘,难道你忘了上辈子的一些事吗?这个人不能惹,只能顺着不能逆,只有顺着你才有好果子吃啊!
九娘也确实被吓哭了,晶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可怜巴巴的。
“我没有、我没有不想嫁你……”
楚王收敛起浑身的气势,看着她哭得可怜巴巴的模样,心也软了下来。微微叹了口气,大手一带,又将九娘揽入怀中。他帮她拭掉眼角的泪水,又胡乱抹了一把她的小脸儿,“既然没有就好,本王说了,你且记住便是。”
眼见外面天色暗了下来,楚王叫来人点燃屋中的灯盏,屋中顿时亮堂起来。又叫了人端来水和帕子服侍九娘洗漱,并吩咐常顺摆膳。
待九娘洗漱完,晚膳也摆好了,两人去了桌前用膳。
整个用膳过程是极为安静的,见气氛有些不对,连常顺都一副噤声的模样。
用罢膳,楚王便吩咐让人准备车架送九娘回安国公府,两人虽是表兄妹的关系,到底九娘是不适宜留在楚王府过夜的。
九娘子回府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安荣院。
正与安国公共用晚膳的安国公夫人,听闻这一消息,面上不禁露出一抹失望。
“二郎,你说这楚王,到底对九娘是什么意思?”
安国公放下手中的牙箸,看了老妻一眼,“不管他是什么意思,如今说这个也有些早了,现在除了太子已经大婚,赵王成王俱都不见动静,照眼前这种情势来看,其他几位皇子想要大婚,大抵也得两三年之久。”
“两三年,竟然需要这么久?”安国公夫人讶然道。
安国公漱了口,又净了手,拿着棉帕擦干手上的水渍,然后将一旁侍候的下人俱都挥退了。
“圣上的心思现如今谁人不知,东宫那边一直不见动静,还有的拖。”
“可,朝堂那边怎么会允许,毕竟这与社稷有不利之嫌……”
“朝堂那边自然不会平静,可圣上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圣上不松口,旁人说再多也是无用。太子大婚后,便屡屡有朝臣请奏另外几位皇子大婚一事,俱是被圣上回避了。这事碍了太多人的利益,没少有人在暗里使劲,只是一时也没个结果。”这暗中使劲之人,自然少不了成王一系萧家人。
“那不是成王殿下还有的耽误?”
“所以我才说现如今说这个有些早了,成王大婚还遥遥无期,又何况是楚王。不过楚王那边你也不要放松,既然他对九娘有些另眼相看,就这么先处着把,所幸九娘年纪还小,也是能耗得起的。”
“只是委屈了皇后和成王。”安国公夫人非常心疼女儿和外孙。
安国公叹了一口气:“已经熬了这么多年,总得继续熬下去。不管怎么说,成王和皇后也占了个嫡字,只要那边没了,成王会是当之无愧的下一任储君人选。”那边自然指的是东宫。
“恐怕赵王和刘贵妃那边不会善罢甘休,要是那边真没了,赵王可就占了个‘长’字。”安国公夫人不免有些担忧。
大齐朝立储君,历来遵循嫡长之说,若即是嫡又是长,自然当之无愧,可若是嫡与长之间产生冲突,恐怕会平添许多烦扰,尤其赵王一系和成王一系实力相当。萧皇后虽是皇后,但素来不得承元帝待见,皇后生为六宫之主,领衔后宫本是理所应当,可承元帝偏偏不按常理论之,将掌管后宫之权分给了刘贵妃一半。而刘贵妃当年抚养过太子,在后宫素来有体面,且承元帝对她也是有几分恩宠的。
两厢对比下来,实在难分胜负,所以成王一系与赵王一系一直处于旗鼓相当之间。
提起这些,安国公不免想到楚王,免不了抱怨几句:“若不是你当年给玥儿出了个那样的主意,今日成王和玥儿何至于艰难如此。咱们世家大族处世从来是事事周全,当年即让四娘随了媵,本就是另有筹谋,四娘也争气帮玥儿争了不少宠爱,姐妹二人一起承宠这是多好的事啊,咱们家女儿也争气,连着诞下两位皇子。你倒好,给玥儿出了那样一个主意,一个妃位没了不说,好好的一名皇子也被推了出去。若是楚王如今咱们家一心,又何至于会忌惮那个赵王!”
听到这话,安国公夫人顿时一腔委屈上了心头:“你的道理都没错,岂不知给咱们女儿安排了那样一个狐媚子,本就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庶女,竟然越过我的玥儿去。玥儿想要分些宠爱,竟然要去求着她,凭什么!咱们玥儿是萧家的嫡长女,千娇百宠长大,凭什么去看她一个外八房的庶女眼色!”
“就你们这些妇孺喜欢瞎猜忌,四娘秉性柔弱,对家里素来言听计从,你可别忘了四娘比玥儿早承宠,可成王却比楚王年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为何,人家都这样让着了,你还想怎样,怎么在你嘴里就落不到一个‘好’字!”
“你也说是让了,咱们玥儿什么身份,她萧蝶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让她让我玥儿,她有什么资格让我玥儿!”
安国公夫人声音尖锐起来。平日里稳重得体一副大家做派,掌管安国公府后院几十年的安国公夫人,每每提到这件事,就难掩激动之色。
道理都懂,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萧玥身份高贵,从小被长辈们娇宠着长大,不光样貌出众,德行品格尽皆出众。可再怎么光耀的人,也敌不过一张脸,一张肖似孝贤慧皇后的脸。
萧家人当年选了萧蝶随媵,打得便是这种争宠的主意,孝贤慧皇后死了,前魏王成了承元帝,萧蝶凭着这张脸得宠了,连带着萧玥也分得几分宠爱。可人心都是会变的,尤其在萧玥诞下成王萧蝶诞下楚王之后。位置渐渐稳固了,看这个什么地方都不如自己,却偏偏比自己的得宠的妹妹便开始不顺眼。
安国公夫人是萧皇后的亲娘,最是疼宠这个女儿,女儿心中的不忿,她怎么可能不感同身受。
彼时朝中建议承元帝立后的风声很大,可真正入了承元帝的眼,且出身位分都不低的不过只有那么几人。萧玥害怕,她怕萧蝶凭着那张肖似孝贤慧皇后的脸,坐上皇后的位置,毕竟她见过太多承元帝因为那张脸所做的破例之事。与亲娘安国公夫人商量一番后,索性新仇旧恨加一起,对蝶妃下了手。
蝶妃到死恐怕都不知晓,这主意是素来疼爱她的嫡母安国公夫人出的。蝶妃死后,楚王年幼,自然归到萧皇后名下,毕竟两人不是姐妹吗。
十多载过去了,谁也想不到娘死了爹不疼的楚王,会走到如今这般地步。安国公夫人没想到,萧家人没想到,萧皇后同样没想到。毕竟楚王可是一直靠着萧皇后与成王长大的,且在后宫里养废一个儿子不要太容易,尤其承元帝又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太子身上,对其他皇子从来不闻不问。
若是安国公夫人与萧皇后,知道若干年后会是这样一种情况,她们会后悔吗?恐怕会,但嘴上大抵都不会认输,就宛如安国公夫人此时的反应一样。毕竟在她们心目中,这甑选上来的萧家女儿,不过只是自己手中的一个工具,又哪里会当着人面承认自己不如人。
安国公太明白这个道理了,且事已至此,每次提起这事,他和老妻都会吵一架,他也懒得再多说。
“行了行了,你都有理行吗,不说这事了。反正楚王那边你多上上心,要是能将他拉拢过来,成王也不用再忌惮赵王。”
安国公夫人面色难看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其实她也后悔,早知道是如今这副情形,哪怕一直劝着皇后,也会忍着那对贱人母子的。可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在老头子面前她是万万不会承认这点的。安国公夫人此时的心情,就等同几年前萧家人在楚王面前做的那场戏一样,情势所迫,不得不为之,事后发现出了纰漏,也只能自咽苦果。
所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如今也只能尽力补救了,这也是萧家人为何会在九娘身上打主意的原因。嫁一个萧家的女儿去楚王府,枕头风吹着,且楚王那个样子,想必他也能渐渐明白双方合作才是顺应大势,成王若是得登大宝,也不会亏待身为残废的他。
这么想着,安国公夫人不免有些怨楚王不识相,明明是都得利的事,为何要一直僵着。只是这个便宜外孙的性子,这么多年来安国公夫人也是有几分了解的,看来还得让九娘那边多在其身上下点功夫。
英雄难过美人关。
九娘那孩子确实比家中其他女儿出众,也算是便宜他了。
“九娘那边你要多做安抚,那孩子受委屈了。国子监那边的流言必须得抹除掉,自己做的孽自己补救,六娘七娘那副样子,日后想见也没多大的出息,得给九娘让道才是。”安国公说。
身为男子大多比女子有远见,且懂得壮士断腕之意,不会妇人之仁。看安国公的意思,大抵是想牺牲六娘七娘的名声,去成就九娘,毕竟若是九娘日后真想嫁去楚王府,名声可是万万不能坏的。
也不知道萧六娘萧七娘知晓仅不过只是片刻之间,便被自己的祖父祖母放弃了,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不过就如同安国公所言,自己做的孽自己去补救,谁让她们不干好事呢。
“可朝霞那边——”安国公夫人迟疑道。
她自然明白夫君的意思,先不提萧七娘,首先朝霞郡主那一关便不好过,她怎么可能容许女儿名声被毁掉。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说?”
安国公夫人立即心领神会,点头应下。
*
次日,朝霞郡主便被叫去了安荣院。
“阿家大嫂,你们是什么意思,竟要让我六娘受如此大的侮辱!?”朝霞郡主不敢置信的尖叫了一声。
崔氏勾着唇角,瞥了她一眼:“弟妹你也别这么说,阿家也是为了家里好,国子监那边的事必须得解决,若不然家中女儿的名声都会受牵连。昨日阿家发话,你也是没有提出异议的,怎么这会儿倒是又反悔了?”
“昨日可没说要让我六娘将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大嫂你该不会不知道若是此事发生,我家六娘的名声就全毁了!”
你也知道这些啊,那怎么当初没阻止自己的女儿?崔氏腹诽。面上却是颇为复杂,她叹了一口气:“五弟妹,这不也是没法子的事吗,咱们家中这么多女儿都还没出嫁,且难道萧家的名声不要了?”
“你倒是说得轻巧,毁得不是你女儿的名声!”朝霞郡主翻着眼睛说。
崔氏脸色十分难看,“五弟妹,你也别拿话酸我,这事是七娘和六娘一起做下的,七娘难道不是我的女儿?跑不了六娘,难道能跑掉我七娘?”
朝霞郡主被堵得一哽,很快反应过来,“七娘又不是你亲生的,你当然不心疼!”
碰到这样蛮不讲理的人,素来八面玲珑事事周到的崔氏也没办法了,她望了坐在首位一直没有出声的安国公夫人一眼,闭上了嘴。
朝霞郡主也知晓这事还得看安国公夫人怎么说,不禁也转头望去。
安国公夫人面色沉肃:“你们都别看我,这件事必须得解决,朝霞,你大嫂这里已经松口了,就只看你那边了。”
不待朝霞郡主出言,她又道:“你别说我这个做阿家的不帮你,杭儿那边你要知道可是我一直帮你压着。你教不好女儿,致使她犯了这样的大错,且不提家中其他女儿的名声,总不能不顾咱们萧家的声誉。还有,你别忘了六郎,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也是你们这一房的嫡长子。”
这又是萧杭,又是六郎的,堵得朝霞郡主顿时说不出话来。
这是威胁,也是警告,更是选择。
看朝霞郡主到底是选择继续袒护萧六娘,还是面临自己被休,六郎没娘的下场。大齐的世风再怎么开放,也不拘夫妻和离、寡妇再嫁之事,但和离之后,当娘的却是不能将自己所生的孩子带走。
六郎如今才不过三岁,怎么能离得了亲娘,尤其萧杭那边,朝霞郡主又怎么能允许自己被休。她坚持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要离开萧家。
可是六娘……
安国公夫人又说话了,“好了好了,你也别说我这个做阿家的不体谅你们,知道你们都为难。这样吧,六娘七娘的惩罚不能少,国子监那边让萧如那丫头去顶。你不是硬要给她冠个萧姓吗,也是该她回报你的时候了。”
朝霞郡主顿时眼睛一亮,赶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