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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江南云吃惊的道,她没想到师父受伤如此之重,竟说出这般丧气话来。
萧月生一摆手:“莫说废话了,咱们回山庄!”
江南云无奈点头,心中忧虑,涌起不祥之感,时而望一眼师父。
宋梦君也眉头纠结,目光明灭,怔怔出神。
二女心中虽担心,但何雪晴与苏青青昏迷不醒,若是不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逝去,难以承受。
二女能做的,仅是暗自祈祷,盼他只是虚言恫吓,不会有什么波折。
画肪悠悠靠岸,向问天已然等在堤上,他挥了挥手,由四个人跳上画肪,直接将床榻抬出了画肪,好在床榻并不宽大,揭开船舱的门,能够抬出来。
四人奔走如飞,又平稳异常,显出不俗的轻功,转眼之间,消失于堤上人们视线中,抬到了观云山庄。
床榻抬到观云山庄的后花园中。
后花园中,温暖如春,丝丝香气在空气中弥漫,沁人心脾。
床榻在后花园中的演武场上放下,正放在中心位置,四人躬身一礼,悄然退下。
若是在平时。宋梦君定然仔细看他们几眼。但此时心中忧愁。却是顾不得这些。清冷地目光在萧月生身上打转。
萧月生神情轻松。自怀中掏出一枚玉佩。信手一甩。飘锋落到地上。如一片羽毛。
他站在原处。信手一抄。自怀中又取出一枚玉佩。轻轻抛起。悠悠落地。
转眼之间。他自怀中掏出了共十八枚玉佩。
“萧先生这是做甚?”宋梦君问江南云。
江南云紧盯着师父。一举一动都不放过。低声道:“师父这是在布置阵法呢。”
“阵法?!”宋梦君眉头一挑,恍然点头,她几乎忘记,萧一寒乃是天下绝顶的阵法大师。
她略有几分不解:“萧先生为何布置阵法?”
江南云紧盯着那边,漫不经心的道:“应是辅助他行功之用,唉……。看来师父的伤很重呢!”
不等宋梦君问,她便道:“若是平常,救苏妹妹,根本不必这些,直接施法便是!……当初华山令狐少侠的伤比苏妹妹不轻,他轻松自如的救了回来。”
宋梦君点点头,心下恍然,怪不得华山派与观云山庄走得这般近,却是有这段渊源。
江南云越说。心中阴霾越重,修长蛾眉紧锁。
很快,萧月生拍拍手。来到二人近前。
十八枚玉佩星罗棋布,分列于一张床榻周围,方位各异,看不出有何规律之处。
天上阳光明媚,玉佩散着温润的光泽,似乎有清水在其中流动,灵气四溢。
“师父,我帮你吧?!”江南云低声道,打量着玉佩。似想看出其中玄妙。
萧月生斜睨她一眼,轻轻一笑:“江女侠这三脚猫的武功,还是省省吧!”
江南云顿时一嘟红唇,黛眉轻蹙,明眸流盼,恨恨剜他一眼,逮着机会,师父便讽刺自己武功低微,委实让人不忿!
“萧先生。不要紧吧?”宋梦君凑近,低声问道,清冷眸子紧盯着他,透出一丝关切。
萧月生摇摇头,右手抚小胡子,微微笑道:“且放宽心,……你们退出去吧,免得伤着。”
“那师父,你可要小心点儿……”江南云不放心的嘱咐。黛眉紧蹙。眼神紧粘着他,她心中总有一股不祥之感。一颗心怦怦跳得厉害。
萧月生不耐烦的摆摆手,让她们离开,转过身去,双掌一挫,合在一起,然后猛地推出去。
演武场周围花贲伏下,起来,如一阵大风刮过。
十八枚玉佩缓缓亮起,仿佛十八支火烛被点燃,温润的光泽渐渐饱满,亮,直致灼灼闪光。
萧月生步履从容,缓缓踏入床榻旁,十八枚玉佩齐齐一亮,仿佛人的眼睛。
江南云与宋梦君没有离远,来到了南雨阁上,推开窗户,屋高临下的观看。
从高处往下看,十八枚玉佩同时一闪,神秘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宋梦君心怦怦跳,涌出一股兴奋般电流,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看。
萧月生轻飘飘拍出一掌,拍在床榻上,并无动静。
一阵风恰好吹来,徐徐清爽,床榻蓦然出现裂隙,转眼间,化为飞灰,随风而去。
宋梦君心口跳得厉害,脸颊酡红如醉,心中思忖,仅是这一掌,萧先生地武功便深不可测,自己万万练不到这般境地。
苏青青与何雪晴平平躺着,床榻虽然消失,二人却一动不动,仿佛躺在无形的床榻上。
萧月生缓缓吁一口气,声音不大,但数里之内皆可闻得,如狼烟般凝而不散。
一口气吁出,他踏步出脚,沿着两女周围,缓慢,如临深渊之前,轻盈,如履一层薄冰之上。
走动之际,双手做出各种手印,与每一步相合,一步一手印。
宋梦君站在南雨阁上,隔着小湖,高高在上,也能感觉得到,他每一步踏出,浑身精气神便是一变,或刚猛如斧,或沉凝如山岳,或轻柔似春风。
她还注意到,萧月生每一步踏出,十八枚玉佩便是一闪,温润的光泽生变化,或明或暗,与他步履变化一致。他围着两女绕行,一步一手印,并无其余动作。
虽然步履迟缓,绕行六圈,却也没费多大功夫。
第七圈时,他头上缓缓飘散出一丝丝紫气,如丝如缕,凝而不散,仿佛一根根紫飘拂在空中,并不落下。
当走到第十二圈时,一丝一丝的紫气已经很浓郁。仿佛一团麻纠缠在了一起,凝成一团,宛如实质,一直悬在他头顶百会正上方,仿佛一颗紫色的龙珠。
阳光照耀,射在紫珠上。光线尽被其吸纳,没有一丝散逸,远远看去,便如变成了一颗玄黑珠子。
如此异像,宋梦君看得身子微微颤,激动难抑,仿佛一道道电流在身体内流窜。
第十三圈时,萧月生两手一合,收去手印。双手骈指如剑,各自点向一女,左手点何雪晴。右手苏青青。
一步跨出,十几指已然点中,再一步迈出,又是十几指,漫天指影笼罩二女。
他出指奇快,看上去,却是从容不迫,毫无仓促之感。
每一指点出,气势皆是不同。或刚猛凌厉,或轻柔无声,或舒展大方,或迅如鬼魅,宋梦君睁大明眸,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这是归元指……”江南云喃喃说道,黛眉皱起,眉心处一道浅浅的竖痕。对于归元指。她虽然因为内力不深,难以施展,指法已经学会,现在内力一日千里,再过一阵子,她觉得便能施出来。
归元指对于内力要求之言,可想而知,他能断言,世上之人。除了师父。能够施展归元指,怕是再无他人。
少林的方证大师。虽然习练易筋经,内力深厚之极,但若想施展归元指,怕是仍差一筹。
“归元指?”宋梦君眼观六路,耳闻八方,闻言忙转身一瞧,飞快问道。
说完这一句,她又赶忙转过头,紧盯着萧月生,每一指都仿佛带着莫名的力量,让自己的一颗心随之而动,或刚猛或舒缓,只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地生机盎然。
江南云望着场中的萧月生,漫声说道:“归元指是师父独创指法,专门救人之用,极耗内力……”
“你可学得?”宋梦君轻声问,明眸紧盯萧月生,一瞬不瞬。
江南云轻轻点头:“嗯,我虽学得,却施展不出。”
两人不再多言,紧盯场中,生怕错过每一个动作。
他步履从容,快慢相同,转眼之间,已然绕行一圈,回到原本的方向。
每一指下去,两女都会颤抖一下,如同触电,近百指下去,身体已经舒展开来,走到半途,二女身子翻转,头朝下,背朝上,萧月生开始指她们背后诸**。
一圈走完,落到原处,二女身蓦地一转,恢复仰面朝天的躺姿,躺在虚空之中。
萧月生浑身紫气腾腾,周围已经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紫雾,尚浅得很,并不能遮挡住目光。
江南云紧咬下唇,玉手紧攥,紧张不已,看师父的模样,已然是使了全力,甚是少见。
往常时分施展归元指,轻而易举,根本不必这般大的阵势,而且,还是由阵法辅助,显然,师父的伤势不轻。
她动人地黛眉紧紧蹙起,竖痕更深,有愁眉苦脸之状。
萧月生站定,双手抬起,在身前慢慢落下,落下过程中,手如花瓣绽放,数个手印结完。
“哞!”他轻轻一跺脚,口中出一个字节,紫气随之翻滚,似被他的声浪所冲击。
声音不大,似是随口出,江南云与宋梦君皆是一颤,身子定住,浑身上下血气却是开始滚动,仿佛煮沸的水一般滚动。
血气沸腾,感觉极是难受,周身骨头**得仿佛一触即溃,眼前景物模糊一片,五官感觉一片混沌,看不清,听不清,闻不到。
“嘛!”萧月生再一跺脚,紫气倏然一敛,仿佛一道道灵蛇,分成两群,各自钻进了两女体内。江南云与宋梦君浑身血气一定,顿时周身清虚,万千毛孔同时打开,吸纳着天地之灵气。
两人顾不得体会美妙绝伦地滋味,定睛观看场中。
紫气慢慢钻进了苏青青与何雪晴的体内,十八枚玉佩大放光芒,仿佛一十八颗星辰,熠熠闪光。
萧月生身子一软,精气神仿佛尽被抽走,脸色苍白,如一张白纸,他顺势瘫倒在地。勉强盘膝,直接坐在青砖地上,阖上双眼,双手掐诀,似是入定。
“师父!”江南云大急,身形一晃。瞬间消失于原处,出现在湖的另一边。
她想向前冲,到萧月生跟前,却觉眼前一片白茫茫,仿佛天山之雪,无穷无尽。
用力一跺脚,江南云知道,这是阵法之妙,师父布置的阵法。自己无论如何是无法闯进去的。
再一晃,出现在宋梦君身旁,紧张的盯着下面。
紫气完全地钻入苏青青与何雪晴身体里。二女脸色恢复了红润,宛如平常,娇艳绝伦。
二人缓缓飘落,如两片羽毛,马上便要落到地上时,忽然一动,自然的站直。
不约而同,二人陡眸双眼,眸子里紫芒一闪。宛如四道紫电迸射而出,慑人心魄,转头四望,看到了宋梦君与江南云二人。即使隔着这般远,宋梦君目光与她们一触,仍觉血气一凝,浑身僵,如坠冷窖中。
见到江南云与宋梦君,二女脸上一喜。随即现坐在地上的萧月生。
她们心中一惊,定晴看去,萧月生面色苍白如纸,浑身寒气四溢,仿佛冰冻之人,毫无一丝温暖之气。
苏青青大惊失色,忙要上前探察,手臂一紧,转头看去。却是何雪晴正拉着自己。
何雪晴低声说道:“苏妹妹。他正在运功,不能打扰!”
经此一阻。苏青青停下来,刚才是关心则乱,一时失了方寸,此时已然明白。
“苏妹妹,你好了么?!”何雪晴问道。
苏青青怔了怔,默然一察,蛾眉挑动,精致绝伦地脸庞露出讶然神色,望向何雪晴:“何姐姐,我已经痊愈了,比从前更好!”
何雪晴点头,她亦是如此,内力奔腾,浑身精力四溢,恨不得一拳能打破天。
从前的内力便如一道小溪,如今的内力更像一条大河,浩浩荡荡,奔腾不休,无穷无尽。
这般突飞猛进,显然,是眼前坐在地上的男子所致,自己的性命,也是他所救!
“咱们等一等他罢。”何雪晴拉着苏青青,也坐在青砖地上。
江南云扶窗而立,黛眉攒聚一处,看着二女,神情疑惑,仔细打量,似是有什么古怪之处。
苏青青的伤势,一剑刺在心脉,若非返魂丹吊着一口气,生机早就断绝。
何雪晴五脏六腑移位,内力枯竭,生机已逝,若非有秘法强自支撑,透支潜力,早已倒毙。
像二人这般伤势,若是想要救回,需得借天地之力,强自摄入生机,并借天雷之力,易筋锻骨,修复肉身。
她曾见过师父救人地情形,电闪雷鸣,声势惊人,宛如天地怒一般的威势。
此时,却是毫无这般声势,二女竟然醒来,与先前救人的声势相比,实在相差太大。
难不成,因为师父伤势过重,难以驾驭天雷之力,故师父不敢施展雷法?!
她心思如电,转眼之间,已然转过数道。
“噗!”萧月生蓦然喷一口血,仰天缓缓倒下。
二女坐在他对面,血雾猛地喷出,当面罩下,她们伸手一撑,身形平平一移,迅捷如箭,脱离血雾笼罩,身上滴血未沾。
身法之快,远自己所估,心中又惊又喜,抬头一望,见萧月生缓缓仰倒。
“萧先生!”二女异口同声惊叫,忙上前扶他。
倒在苏青青怀中,萧月生慢慢睁开眼,目光散乱,脸色青白,宛如快要冻毙之人,牙齿打着颤,咯咯作响。
苏青青只觉浑身仿佛被冻僵一般,彻骨地寒气自他身上冒出,渗入自己骨子里。
但见萧月生如此情状,她顾不得寒冷,心中如被长剑搅动,疼得厉害,精致的琼鼻一酸,泪水在眼眶中涌动。
“先生!”苏青青垂头看他,低低唤道,声音嘶哑。百转千回。
萧月生仰面朝天,目光温和,牙齿颤抖,上下打着梆子,咯咯作响,却微微一笑:“不…………不…………要……不要紧!”
“我替你疗伤!”苏青青忙要扶他坐起。
萧月生缓缓抬手。摇摇头。
“那……那怎么办呀?!你快说,你快说呀!”苏青青尖声叫道,心急如焚。
“苏妹妹,莫要急!”何雪晴轻拍拍她肩膀,她心中亦急,但却强自压抑,没有表露出来,显得冷静许多。
江南云呼吸急促,胸脯剧烈起伏。双手陷入窗框之中,紧咬着牙,双眼灿如寒电。紧盯着萧月生。
她心中暗自起誓,自此之后,必要精通阵法之妙,再也不让今日情形重现!
宋梦君忘了呼吸,清冷玉脸涨红,双眼紧盯,一眨不眨。
萧月生牙齿咯咯作响,脸色青白,似是死人。毫无一丝生气,极是吓人。
他双手按地,勉强自苏青青怀中脱身,重新盘膝坐下。
伸两手各自一指身前,他对两女轻声道:“坐下。”
两女莫名其妙,却毫不反驳,焦急地盯着他,忙盘膝坐到他身前,紧挨着他的膝盖。幽幽香气扑面而来。
萧月生缓缓抬起双手,掌心朝向两女,嘴角带笑。
苏青青与何雪晴皆是冰雪聪明,见此也各伸出一掌,与他的手掌抵在一起。
顿时,彻骨地寒气涌了过来,体内真气顿时涌动起来,自动的抵御着这股寒气。
萧月生身上的寒气,至阴至寒。绝非寻常地阴寒内力可比。即使他没有运功,仍旧寒彻骨髓。
“不可运功!”萧月生说道。
二女本想运功。闻言顿时停下,睁开双眸,清亮地眸子与他相对,怔怔望他。
萧月生牙齿打着梆子,咯咯作响,却仍坚持说话:“我的内力寒意太甚,你们需得使用特别法门,千万不可运原来的心法。”
接着,他轻声曼吟,说出一段心诀。
事关萧月生的性命,二女用心紧记,他断断续续说过一遍,她们便已记住,急忙催着他开始。
说过这些话,经过这一番耽搁,他眉头与胡子上已经结了一层白霜,仿佛凝立在屋外一晚。
脸上青白更甚,血色一丝不剩,与尸一般,看着吓人。
萧月生依旧神色从容,脸带笑意,声音微弱的叫二人先将心诀练习一番。
二女忙沉下心,将心诀在体内运行一遍,忙用力点头。
心诀运转之下,只觉周身暖洋洋的,仿佛浸在温泉之中,浑身毛孔皆开,说不出地舒爽。
经脉内的真气已然变化,醇和绵绵,温润如佳酿,圆润而灵动,如臂使指。
二人顿时知晓,这篇心诀乃是了不得地功法,威力之强,远非先前地心法比可。
萧月生的双掌一直抵着二人,对二人体内情形略有感知,点点头:“开始罢。”
两人醇和地内力涌出,往他的体内输运,驱动刚才所传的心诀,一丝丝,一缕缕的温和气息,自劳宫涌入,过曲关,经曲泽,至天池,轻轻一转,酝酿一番,慢慢移至膻中。
两**分属手厥阴经与任脉,横跨两经,需得仔细,方能走过去,然后这股暖气再循任脉而下,进入丹田。
如此循行路线,需得内力温润,没有锐芒,否则,动辄有冲突之险,她二人地内力以那段心诀驱动,恰到好处。
稍顷,随着温热气息涌入,萧月生眉毛与胡子上的白霜消去,化为水珠,将他脸打湿。
半晌过后,他脸上地青白色也慢慢褪去,寒气不再逼人。
萧月生慢慢移开手掌,睁开眼睛,笑了笑:“成了,我自己慢慢疗伤便是。”
“先生,还是我们帮你罢!”苏青青忙道。
萧月生摆摆手,脸色虽然苍白,却不再青,说话如常,牙齿也不再打梆子,笑了笑:“你们可帮不上忙。还是我自己来罢。”
说罢,慢慢站起身,苏青青忍不住搀扶,他也未推开,顺势而起,跨出两步。来到一枚玉佩前,弯腰拿起来。
另外十八枚玉佩顿时一黯,光芒敛去,恢复如常,看上去,仅是灵气充足而已。
江南云身子一晃,消失在原地,出现在萧月生身边。
“师父!”她气急败坏地叫道。
她是气恼,竟设阵挡住了自己。无法上前帮他。
“扶我回去罢。”萧月生摆摆手。
江南云怒气顿敛,忙伸手搀着他,小心翼翼。唯恐伤着他。
感觉着手臂上的重量,瞟一眼他虚弱的身子,苍白的脸色,仿佛一阵风便能刮走,江南云鼻间一酸,禁不住想落泪。
“真是没出息!”萧月生笑叱,见到了她眼圈泛红的模样他转身,对怔怔望着自己的二女道:“你们虽然伤势不要紧了,却也不得大意。小心一些。”
“萧先生……”苏青青轻唤。
萧月生摆摆手,转过身,慢慢迈步向前,穿过回廊,消失在寒烟阁中。
苏青青与何雪晴看着其余十七枚玉佩,刚才生了什么,仍不明白,忽然之间,醒来后。伤势便好了。
宋梦君无声无息出现在二人身边,低声告诉她们刚才生的事。
随后的一个月,萧月生一直处于闭关之中。
西湖之上,画肪之中。
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依在榻上看书,宋梦君与何雪晴在对奕,苏青青抚琴。
琴声琮琮,宛如小河流水,潺潺而下。清脆动人。
江南云放下书。笑靥如花,轻声道:“苏妹妹。你琴声带着杂音,可是心神不宁?”
苏青青双手一按,琴声蓦停,戛然而止。
她叹息一声,摇摇头,转过身来:“江姐姐,萧先生可曾出关了?”
江南云脸色一黯,摇摇头。
“他真地不要紧吗?”苏青青明眸紧盯着她。
江南云点点头:“师父既然说不要紧,就不要紧罢,你也不必妄自烦恼。”
苏青青轻轻一叹,摇头苦笑:“这般久都不出来,我想不烦恼,却实在放心不下!”
“师父神能广大,小小伤势不在话下!”江南云笑道,心中却是苦涩,她也担心不已。
只是,这一次,无论如何,她再也不敢妄自打扰,只能按捺焦躁,等师父自行出关。
更可恶地是,师父的练功房中,布置着阵法,凭自己地修为,即使凝神聚全力,也无法感应得到什么。
“是呀,萧先生神通广大,定不会出事的。”宋梦君也安慰道,心中却也担忧。
他本就受了伤,是因为强行打扰了他练功,后来,将性命不保的二人自鬼门关上拉回来,所付出的心力,绝非自己可以想象。
如此一来,伤上加伤,自然更加可怕,那时地情形,如今想来,都觉心惊。
她无数次回想当时萧月生救人的情形,觉得他是将自己的内力度到了二女地体内,所以身体贼去楼空,才会这般虚弱,受那般重的伤。
他内力深不可测,这一次,怕是完全的废去了,每想至此,心中便是一片惘然。
“唉……,但愿萧先生吉人天相,莫要有事!”苏青青转头望向外面的天空,双手合什,诚心祈祷。
正在此时,脚步声响起,小荷挑帘进来,一身藕色罗衫,清新而纯净,飘然进来。
她裣衽一礼,朝众女点头,对江南云禀报道:“小姐,华山派的人来啦,夫人让你回去接待。”
“华山派的人?都什么人来啦?”江南云眉头一皱。没有动弹,轻声问道。
小荷脆声应道:“仅来了三人,华山派新任掌门林掌门,还有令狐少侠,岳姑娘。”
“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江南云问。
小荷臻轻摇:“不知,他们正与夫人在客厅述话呢。”
“嗯。我便回去。”江南云点头,慢慢站起来。
她信手将书丢到窗下轩窗上,转身道:“宋姐姐,何姐姐,苏妹妹,你们也一块儿去吧,见识一下华山派地新任掌门!”
“好啊。”三女答应,她们心情郁郁,坐在画肪中。感觉度日如年,能看看热闹,再好不过。观云山庄
大厅中。刘菁一身雪白罗衫,白衣胜雪,坐在主座上,笑意晏晏的与众人说话。
林平之坐在她对面,令狐冲与岳灵珊则坐在下。
林平之穿着一件淡紫的衣衫,面如冠玉,俊美绝伦,轻声问:“萧镖头闭关多久了?”
“唉……”刘菁叹息一声,黛眉轻蹙。摇摇头:“大哥闭关已经整整一个月了!”
“这么久?”林平之想了想,露出一抹忧色,问:“镖头他从前也闭关这么久过?”
刘菁摇头,默然不语。
提到这个话题,大厅内地气氛顿时沉郁开来。
令狐冲也眉头紧锁,心中担心,岳灵珊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恰在此时,江南云五人飘然进来。带来一股香风。
一一宣暄过后,诸人坐定。
宋梦君语气清冷,淡淡道:“林掌门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可谓是少年有为,可喜可敬。”
林平之抱了抱拳:“不敢,我才疏学浅,好在有师父在背后撑着,我才敢接下来。”
宋梦君淡淡一笑。殊无一丝笑意:“林掌门客气了。”
言罢。便不再多说。
何雪晴瞧了林平之几眼,没想到华山派地掌门。年轻如此之轻,且如此英俊过人。
岳灵珊见到这般多女子,心中酸气直冒,恨恨的骂着萧月生,果然是贪花好色之辈,身边围着这么多绝色女子。
难道,她们就瞎了眼睛,看上了萧一寒?!
“少镖头,你们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江南云笑靥如花,柔声问道。
林平之脸色一红,转开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令狐冲见他如此,忙接过话来,仰天打了个呵呵,笑道:“呵呵,咱们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在山上闲着无聊,想下来转转,便过来拜望一下萧月生。”
“有劳挂心,我替师父多谢了。”江南云抿嘴笑道,斜睨了一眼林平之。
对于他地心思,江南云清心诀如此高明,岂能不知,只是一直装作不知,偷偷戏耍于他。
“唉,但愿萧月生不会有事……”令狐冲轻声叹息一声。
他心中明白,若是萧月生直地有事,那武林中可是一番大乱,左冷禅再也无人压制,定会对五岳剑派逼得更紧,最终靠着辟邪剑谱,当能逼得五岳合一。
到那时,更是无人压制得了他了!
“咦,师父!”江南云忽然跳起来,转身便走,瞬间消失众人看去,刘菁不知何时,也已经消失。
令狐冲心中惊异,没想到,这个娇娇怯怯,一直以为武功低微的萧夫人,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大高手!
宋梦君几人,已经跟着冲了出去,出了大厅,往东拐,沿着碎石小径,朝向月亮门,过了月亮门,便是后院,穿过后面的庭院,便是后花园了。
后花园,弱水亭中,萧月生正坐在石桌旁,把着一只白玉杯,轻轻显动,醇香四溢。
“师父!”江南云蓦然出现,扑到他身前。
萧月生稳稳坐着,笑了笑:“南云,好久不见!”
“师父!”江南云玉脸似哭似笑,狠狠剜着他。
刘菁也飘然而现,紧拉着萧月生的手,娇艳地嘴唇微微颤抖,无语凝噎,再也顾不得害羞,一直担惊受怕,此时一块儿爆出来。
她虽然激动,却仍能压抑着,不哭出声来,泪珠却簌簌地落下来,一颗一颗落到地上,溅成碎片。
“好啦好啦,莫作女儿态,让人笑话。”萧月生拍拍她的小手,轻声说道。
“大哥,你为何闭关这么久啊?!”刘菁带着娇嗔轻哼道。
萧月生苦笑一声,一摊手:“伤得太重,勉强挣命,总算捡回一条小命!”
“咦,师父,你的武功……?”江南云神色一变,明眸圆睁。
萧月生苦笑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我总废人家的武功,这次倒好,轮到我身上了。”
“大哥,你的武功没了?”刘菁忙问。
萧月生点头,笑了笑,神情带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自嘲,仿佛玩世不恭。
“这如何是好?!”江南云心沉谷底,黛眉紧蹙。
“算了,能捡回一条小命,已算老天待我不薄。”萧月生摆摆手,漫不经心的道。
“都怨我……”江南云懊恼得想要打自己耳光。
一切的因果,皆因自己的莽撞,若是再等一等,返魂丹地药力还能维持两天,那时再唤师父,说不定已经出关了。
“好了,南云,冥冥中自有定数,你后悔也无济于事。”萧月生摆摆手,温声说道。
此时,脚步声响起,林平之一行人来到了后花园中,远远看到他坐在弱水亭中,忙施展轻功,冲了过去。
“见过萧镖头!”林平之抱拳,深深一躬。
他如今身为华山派地掌门,不能由着自己,不管不顾的磕头行礼。
萧月生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温声笑道:“少镖头,不,林掌门,近来可好?”
“小子安好,镖头你不要紧吧?”林平之关切的问。
萧月生苦笑,对令狐冲他们一一点头致意,摇头道:“性命无碍,不过,我如今已经是武功全失了。”
“啊”苏青青惊叫,何雪晴也明眸睁大,紧盯着他。
“怎么会……?”苏青青喃喃自语,精致绝伦地玉脸顿时灰败,光芒渐渐消失。
“萧先生你内伤可好了?”宋梦君清冷的问。
萧月生点点头:“这一个月,我便是一直疗伤。”
苏青青精神一振,忙道:“既能疗伤,那萧先生你内力并非一点儿不剩罢?”
萧月生摇头:“我用的并非内力,而是其它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