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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几乎同一时间,那郢出现在七锦园,就在霍启航跪地那一刻,满脸风尘从国外赶来的他来到妻子棺前,听到的是另一个男人对他的岳父吐出了这样一个请求。
“她是我的妻子!吨”
他冷冷的重声拒绝级。
霍启航无言睇着。
“我妻子的丧事,我会操办,不用任何人操心!”
那郢赤红着眼,狠狠的撂下话,手一扬,带来的那家人就想把冰棺接管过去。
顾震不语,在法律上,这个男人现在还是他女儿的合法丈夫。他的确有这个权力。
“那郢,爱一个人,并不是非得占为己有,成全,有时也是一种爱的厚重的表现。”
佟庭烽有力的说了这么一句。
宁敏走上去,很有默契的应和了一句:“是,今天,你是有权力把你的妻子带走。可你想过死者的愿望没有?她爱的是谁,你应该明白。顾晓生前没有快乐过,如果你想让她在死后都不得安宁,那你就行动吧……”
那郢扶棺哭泣。
2012年9月13日,那郢终于在顾晓生前起草的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也是这一天,七锦园别墅举行了一场特殊的婚礼,具有琼城第一少之称的霍少霍启航娶下了顾家千金顾晓,婚姻部门落实了这样一场婚姻登记,女方签字人为:顾震。证婚人为:那郢。
2012年9月14日,霍家开丧。
三朝丧事,顾单带孝。
霍氏一系亲信,俱吊丧。
顾家以娘家舅礼上香凭吊。
辰氏一系,辰况亲往。
丧礼盛况,空前。
同一天,首相佟庭烽放下繁重工作,携夫人同往。
有记者挖根刨底,终将首相夫人就是前猎风队队长的事爆光了出来。
也有一些媒体发现了宁笙歌和韩婧长像相象这件事,但经过新闻部的介入,对于这件事,媒体并没有着重渲染。
对于前者这个发现,也只是简略的加以报导。
没有人敢拿首相夫人的事,进行大作文章。
尤其是在又一名猎风老队员因为梆架而壮烈牺牲的当口上,肆意评论,那是自寻死路。
至少国内媒体谁都不敢。
一身黑色素裙,一副墨镜,长发束起,宁敏顶着大肚子参加了顾晓的葬礼。
这三天,更名为霍单的顾单,一直没有睡,霍启航也没有。父子俩神情皆疲惫。
下葬日为9月16日,霍单跪在母亲墓前,久久叩首不起。
“晚晚!”
宁敏低低看了看一直依偎在身边的倾晚。
这孩子,目光一直注视着霍单。
自从霍单捐了骨髓给晚晚之后,晚晚对于这位大哥哥,就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欢。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特别的爱缠她。总是甜甜的叫单哥哥,把自己最灿烂的笑容全给了这个生性落寞的孩子。
之后,大约是因为同在一个医院,霍单经常来看晚晚。
这孩子和晚晚佟麒,虽然差了九岁,可相处起来,很温暖。
霍单把他们当作了弟弟妹妹在疼惜。三孩子很融洽。
那时,霍单常常对着晚晚的笑容发呆。
宁敏曾问:“为什么这么傻看。”
那孩子说:“晚晚笑的真好看。这么甜的笑,我从来没有拥有过。”
那一刻,宁敏几乎落泪。
这一刻呢,她,泪已干,只有痛。
对于小单,她怀满歉意,以及心痛。
“妈妈,单哥哥看上去很伤心!我看着难受!单哥哥没妈妈了,真可怜!”
晚晚小有情绪。
宁敏摸摸女儿阴郁的小脸,鼓励道:
“那你去陪陪单哥哥。”
“好!”
晚晚点了点头:“我想把我的巧克力蛋糕拿去给单哥哥吃……”
她随身有一个背包,包里总会带上一两块独立包装的小蛋糕。
“嗯,去吧!”
晚晚把她心爱的食物取了出去,冲顾单奔了过去,小辫子一跳一跳。
她站在原地看着,看着那个孤单的身影,失了母爱,这孩子生命里的阴霾,要到何时,才能被扫去?
一声叹声,隐没在在风中。
送葬的人,一个个和霍家人,顾家人握手,离去,剩下一片清冷留于陵园里。
这里是琼城最大的陵园,这一角是霍家所独有的陵地,近百年来的霍家先人,皆葬于此,被誉为是墓葬之地的风水宝地。
而不远处有霍家的皇家陵,葬着千余年间二十几位皇帝皇后。
霍家当政,霍氏的皇陵一下安然保存至今,先祖们不曾被挖掘出来当作古文明来加以研究。
这大概也正是霍家子孙一直用尽心思想坐上那个位置的原因之一——力保祖先不受现代文明所扰。
宁敏环望一圈后,又落到了晓晓的墓碑上,死后为其妻,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觉得有点安慰?
她静静的看着,晚晚已走到霍单身边,小心的扯了扯人家的人衣角,探过半个粉嫩的脑袋瞅着面无表情的霍单,把点心奉上,软软的叫着哥哥。
手机彩铃响了起来,是佟庭烽的来电。
她接了。
“葬礼结束了吧!”
男人轻轻的问着。
今天他没有出席。
“嗯!”
“什么时候回家?”
宁敏沉默了一下,才说道:
“我想回一趟屏山老区住几天,平复一下心情!”
“阿宁……你这是在躲我吗?”
他叫了一声,有点响,有点急,然后才叹着说了后半句。
“不是,只是想冷静一下!在顾晓这件事上,我不能说你做错了。我知道你不告诉我,是为了我考虑。可是我没办法接受顾晓因为我而受了牵累,死的这么惨。九月,同样是九月……”
她吸了一口气,觉得冷意从脚心冒上来,眼泪似乎又要被勾出来:
“我又送走了一个战友!”
佟庭烽静默了一下,没有多过的安慰,只理智的将一个现状摆到了她面前:
“现在莫臣之还没有抓住,你住到屏山老区,我不放心!”
“你不是说莫臣之受了重伤吗?我想现在他是惊弓之鸟,暂时是不可能出来作乱了……何况,你已经让屏山那边加强了戒备。”
“如果你这么想,那是你对他太不了解……他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总之,在没有把他揪出来之前,我不想你离开达琳特宫,跑到别处去住。”
语气满满的隐忧,令宁敏忍不住反问起来:
“怎么,你对他很了解吗?”
佟庭烽回答:“总比你对他了解多一点。最近,我一直在研究他。晚晚,他这次来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任何残忍的事,他都能做得出来……”
同归于尽?
她皱眉。
宁敏知道,七年前,为救霍启航,她率猎风入岛,杀了数名劫机者。其中三个是莫臣之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六年后,竺国政变前软扣霍建国,就是希望得到霍的支持。霍莫两家达成协议后,本来应该将霍建国送回东艾,结果却被莫臣之劫持,继而终将猎风组诱去一网打尽。
这人为了向猎风特别行动组复仇,可谓是不顾一切。可他怎么就这么的不顾一切?
最初的起因,是他们劫持了霍少,猎风奉命救人而击毙几位凶徒,属正当防卫;他凭什么死缠烂打的非要报仇?凭什么?
“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跟我同归与尽?”
她的
胸膛里像是点燃了一团火,问:
“你都知道一些什么?”
“这事,等你回家来,我再和你好好说说……有关莫家的事。另外,有关莫臣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是有原因的,他现在心理上有病……我们没办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分析他。等你回来再说吧,我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晚上时候,我们见面详谈……”
这个人真是狡猾,说一半,留一半,分明就是想让她心生好奇,好乖乖回家去。
唉,嫁了这样一个男人,以后,注定会被他吃的死死的……
她蹙了一下眉,突然觉得,嫁男人不能太聪明,会被算计,笨一点,才好欺负。
“好,我晚上回去。现在我去屏山老区,跟妈说好的,去陪陪爷爷。晚晚和佟麒,我会先送回去。”
“嗯,那也好!我会派几个人陪你一起过去!”
差点,她又要皱眉了。
“有这必要吗?”
“有!谨慎点好!”
“好吧!”
现在她不是一个行动利索的人。任何事情都不可以托大。
她不等佟庭烽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因为看到晚晚“哇”的哭了,那孩子一直是个开心果,从不轻易哭。
宁敏转头看,看到晚晚倒在地上,霍单冷冷转身离开,那个蛋糕被踩了一个稀八烂……
霍启航抓住了霍单喝问了一声:
“怎么欺负妹妹?”
霍单低头看着手上母亲的遗相,挣脱,脸色阴沉沉的,飞奔离去。
宁敏跑了上去,一边陪在她身边的佟麒跑得飞快,抢在先,把哭的梨花带雨的姐姐给扶起。
“对不起,小单情绪不太好!”
霍启航歉然道。
宁敏还来不及说什么,晚晚就扑进了她怀里,万般委屈的叫道:
“单哥哥讨厌我了,他说晓晓阿姨全是妈妈害死的,他再也不想见到我……”
这话,令宁敏的心脏,好一阵紧缩。
她知道,那孩子心里已将她怨上了。
霍启航皱了一下眉,却也不好怪霍单。
虽然他是父亲,可是他从来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在小单眼里,唯有母亲是最最重要的。
现在,连唯一的心的依靠都失去了,他会有这样的情绪反弹,也属正常。
不管怎样,他还是个孩子。
而且还是一个身在叛逆期的孩子。这个时候,要是处理的不好,太容易把孩子逼入歧路。现在是小单一生当中最最难的一段日子。
“晚晚,单哥哥说的只是气话。别哭了。”
佟麒给她擦泪,看她还是吧嗒吧嗒掉,干脆抱胸嫌恶的叫了起来:
“说了不许哭了,再哭,我把你的丑样拍下来,传到网上去。让他们看看东艾国的第一千金有多丑!”
晚晚气哼哼就给这坏小子一记粉拳:
“死小子,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
两孩子哇哇叫的逗了一番嘴,晚晚立马就忘了哭,四处追着想扁人。
霍启航和宁敏站在顾晓墓前,看着俩孩子追逐,这事算是过去了。
孩子小,比较容易忘记悲伤。
宁敏先转过了身,霍启航跟着回过头,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碑上。
上写着这样几个字:
“妻顾晓之墓,夫霍启航,子霍单立。”
碑上的照片,是军装照,神情看着严肃沉静,这丫头很少有笑的时候。
不管是在宁敏记忆里,还是在霍启航的印象当中。
“节哀!”
宁敏轻轻说。
霍启航吐出一口气,捂了捂胸膛,那颗心,在颤在疼,那份震撼,就像石雕上那些字,永永远远烙在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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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我这辈子再难忘记……”
曾经有个女孩,为他付出了生命。
那一幕,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如果她还活着,你会试着接受吗?”
宁敏轻轻问。
霍启航点头:“会!”
宁敏双手合什,对着墓碑,在心头轻轻的低诉着:
晓晓,你听到了吗?
风轻轻吹过,那是逝者的叹息。
墓碑前,花束鲜艳夺目,墓冢内,青春已成一抷灰。
二
此刻,佟庭烽正在国家专机机场的候机室。
陈祟走了进来,看到他在发呆,神情很凝重,最近这几天,他一直愁眉不展。莫臣之真是害人不浅。
“首相,专机五分钟后抵达,您该去迎接了……”
他报禀。
“嗯!”
佟庭烽点头,却没有动:
“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谁在幕后帮着莫臣之?这个人一日不抓到,我就寝食难安……”
他摩挲着手上的钢笔,语气无比沉重:
“现在,他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碰就能炸。也不晓得下一次会引爆了谁?我的心,很不踏实。很乱。”
陈祟怔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佟庭烽说乱。他跟了他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他情绪这么外露过。
“关心则乱!”
他对他说。
佟庭烽应:
“或许是!事关自己妻儿。尤其是在看到顾晓这下场之后……我心有余悸……”
“也不要太过于杞人忧天。”
陈祟只能这样宽慰。
“我也希望我的担忧是多余的。”
他站起来,往外去。还有行程要赶。这个人,很重要,他必须准时,而且还要体体面面的去迎接。
五分钟后,他出现在专机前面,微笑相迎。旁边,有特约记者为他们的握手留影,半个小时之后,就会有新闻发布出来。他希望,这里的形势会因为这个人的到来而有所好转。他真心盼望一切可以回归平静。
就在这时候,陈祟十万火急的狂奔而来,顾不得仪态,也顾不得环境是不是合适,惊恐万状的大叫了起来:
“首相,不好,出事了……这是刚刚收到的照片……您快看……”
他把手机上的照片划出来,手,在颤。
佟庭烽一看,脸孔顿时没了血色,厉叫了一声:
“马上去屏山老区……”
三
十二点,宁敏坐车赶往屏山老区,小邬是司机,而她坐在后座,闭着眼,静静的养神。俩孩子已被送回达琳特宫。婆婆把俩孩子接了进去。
早上七点的时候,她和母亲通过电话,说今天想回家坐坐,再过一阵子,她就要生了,孩子一出世,必会有一阵忙,她想去陪陪爷爷,陪陪爸爸妈妈……
这几天,她面对着生生死死,突然觉得婚姻需要好好经营,亲情也不能淡化。常回家看看,是作为女儿的一种孝心。至于女婿,太忙了。她也不指望他能陪着回家三五小住。身份摆在那里。
坐在车子里,这几天发生的事,全在脑海来来回回的回放着,噩梦似的。
不知怎么的,她就想到了那个被送回来的已气绝的孩子。
莫臣之还真是如约在第二天中午让快递把那具小尸体送到了达琳特宫。
在他们从七锦园回去之前没一会儿送到的。
一个死婴,死于先天性心功能不全,没能很好的加以护理治疗,是导致其死亡的最主要的原因。
也是这一天,佟庭烽把这孩子送去给和他母亲睡在一起。没有作亲子鉴定。
佟庭烽坚信这不是
自己的孩子。
而她认为,是不是都已不重要。已经死了。就算是,这与佟庭烽没有任何责任。不过,她想着应该不是。
至于原因……
“夫人,到了!”
邬芳轻轻一唤,打断了她的沉思。
宁敏睁眼,果然已停在了自家门前。
邬芳过来扶,开了车门。
宁敏下车,看到身后另有两辆车紧跟着,佟庭烽另外派了四个保镖给她。
他们一个个都戴着墨镜,神情凝重。大约是佟庭烽特别叮嘱过,也是一种本职工作的条件反射。在她下车后,他们就四下开始侦察环境,以确保安全。
这种工作,以前是她做的。
看着这一片为自己所熟悉的花草树木,她挺想叹息,想到了那句话:十八年风水轮流转……
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成为东艾国的第一夫人。
屏山老区,一如平常的安静。小区门口,多了几重保安在看守,出入都得刷卡。无卡不入。园内也多了巡逻的保安——这些人,多是佟庭烽从部队抽出来暂时调用的。他这是怕对方狗急跳墙。
天色明蓝,秋高气爽的天气,本该心旷神怡,只是这几天,她的心情,一直陷在低谷,没办法再快乐起来,就好像又回到了去年的九月。
此刻,她真的很想见到妈妈,然后,一头窝在母亲怀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只管沉沉睡一觉。
她好希望,等一觉醒来,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
当然,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宁敏望了望自家的小排屋,幽幽吁气,额头有汗冒出来,才走出冷气一会儿,才在阳光底站了一会儿,就热了。
“大门怎么紧闭?”
邬芳皱眉:奇怪啊,今天宁夫人怎么不跑出来接她女儿回家啊?平常知道宁敏回来,宁夫人一定早早就开了门,然后一家三口会在门口张望等候。
宁敏也觉得今天的家显得格外的宁静,只有枝头的云雀在叽叽喳喳的叫。
按理说,这个时候,爷爷会在听琼城老戏,声音会从窗里传出来,应该很响亮才是,可今天没有声音,难道午睡了吗?
“现在几点了!”
她问。
“快一点了!路上有点堵车,好像有什么地方出了交通事故。开的有点慢!”
一点,老戏是结束了。
“也许爷爷在打瞌睡!”
宁敏没有直接开门,而是按门铃,响了一会儿,没有人来开。
“妈,我回来了!”
她冲那窗户往里喊,帘子低垂的,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隐约有菜香飘出来。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应。
她皱了一下眉头,一边打电话,一边找钥匙开门,母亲的手机声从里头传出来,在家的呀……
忘了带了?
妈会去哪?
她疑狐的站定在玄关处往里头看,可以看到餐桌上摆放着一桌好菜,手机摆在边上,铃声加振动,在桌面闪烁着。厨房那边似还在熬着汤。有热气从那边翻腾出来。客厅的帘子低垂着。掩去了厅内的一切。
“等一下!让他们先进去探看一下!”
邬芳感觉到了某种不对劲,把想踏进去的宁敏给拉住,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两个眼色:
三人开道,宁敏相随其后,另两人断后。
这架势……
宁敏的心,莫名的不安起来。
这种不安来自于一个特警的本能,房内太过于安静了……
凌珠的手机静止了。
宁敏将它拿到手看着。
厅内,一切整整齐齐,没一丝凌乱,最近,父亲母亲退了下来,没有再请保姆,家庭琐事,皆亲力亲为,但为打发时间。家里料理的特别的整洁;而屋上这桌菜,可能是家人想等她一起过来用餐,所以
迟迟没有动。
她闻着,忽然就有点饿了,那是妈妈的拿手好菜,有家的味道。
“妈,爸……爷爷……”
高声喊。
还是没有人答话。
“这里有血手印!”
邬芳突然惊呼,在楼梯入口处。
宁敏的眼皮,赫然狂跳起来,急步跑去,果然看到洁净的墙壁上烙着一双狰狞的手掌印,似乎是杀了人之后,随手抹的,一路延伸往楼上而去……将干净的墙面抹得一片血淋淋,让人觉得怕。
因为“杀人”两字,宁敏的心脏顿时狂跳起来,呼息陡然一窒。
“厨房有洗过手的痕迹……全……全是血……”
一个保镖从那厨房蹿出,脸色肃然的汇报。
宁敏懵了,乱了,心砰砰砰,狂跳不止。
“妈……爸……爷爷……”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漫上心上,她连忙扶着楼梯往二楼急奔上去——
其间,几次因为着急而险些踩空!
邬芳看着心惊肉跳,急跟上去,扶住她:
“夫人,您慢点走……”
宁敏突然顿动,倒不是她有多么听话,而是在拐过弯之后,她在楼梯墙壁上看到了用血水写的几个字:
“血债血偿!”
毛笔字,以血代墨,写的苍劲有力,非常的富有杀气。
对!
字字有杀气,带唳气!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奔进鼻里子,她的牙齿开始打颤。
出事了!
出事了!
出大事了……
这是她脑子里唯一闪过的念头。
“妈……”
“爸……”
“爷爷……”
声音开始走音,她压捺着心头的焦虑,急走。
血腥味越来越重。
砰砰砰,步履沉沉的奔上二楼的客厅,她左右环顾,一眼看到了母亲,满脸的血水,被反梆在那张她之前买给父亲的按摩椅上,瞪大着眼珠子,整个人在发抖,眼里有汩汩的眼泪滚下来,直直的盯着她对面的三人沙发上,眼底全是痛苦而绝望的神色。嘴里被塞了一条抹布,胸膛是急剧起伏的。
“妈……”
宁敏大叫着奔上去,急急忙忙把抹布扯掉,抹掉母亲脸的血水,想确定母亲有没有事。
脸上没有伤,脖子、胸口上也没有……
她松了一口气。
可这血是哪来的,哪来的啊?
“妈,妈……你看着我,谁干的?莫臣之吗?妈,爸呢……爷爷呢……”
凌珠的眼泪滚滚落下来,她呆呆的看了看宁敏,好一会才认出来,下一刻,她惨叫一声,猛的推开了宁敏。
不设防的宁敏,往后栽去,双手支地,沾上了一些黏稠的东西,低头看,一片腥红,是血。
脑海呆呆的滑过一个疑问:
“这是谁的血?”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