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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兰心低头看了太监一眼,就抬头看向御书房,“谁在里面?”
太监抖了抖,却不得不回道:“是萧妃娘娘。”
吴兰心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微微点头,“本宫给皇上准备了一些宵夜,你去禀报吧。”
太监咽了一口口水,诚惶诚恐的起身进了书房,他在门口禀报一声,却没有听到有声音,他犹豫片刻,只好推门进去,小心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却发现书桌后面没人。
太监的目光就落在屏风后面,当下有些犹豫。
那屏风的用处多是用来给皇上批阅奏章累了后休息用的,当然,有时候嫔妃过来送些汤水什么的也会用到。
他不过是一个小太监,自然不敢贸然进去,只好又退下。
吴兰心盯着他。
太监只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秫秫发抖,他先前不过是个看管书房的小太监,实在不懂怎么应付这种状况。
跟在安乐王身边的资深太监不知为何前一段时间都被清洗了,不然也论不到他被调到安乐王身边,不对,是皇上身边。
现在,太监不由的后悔起来,他觉得这个差事远远比不上先前的好。
吴兰心冷哼一声,甩开他自己走进去。
看到书房里没人,吴兰心只觉得心一阵难受,她眼中带着委屈和怒火,还藏着一丝胆怯,犹豫了片刻,却还是走向了屏风后面。
跟在吴兰心身边的宫女忙劝解道:“皇后娘娘,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屏风后面的人听到了。
可奇怪的是,屏风后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吴兰心这才觉得不对劲儿,挥开宫女,快步走向屏风后头。
看到后面的景象,吴兰心瞳孔一缩,脚顿时软了,跟在身后的宫女吓得尖叫一声。
皇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里满是怨恨和恐惧,但躺在他身边的萧玉英却是完全相反的一种状态。
萧玉英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安静而恬淡,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时候,就连吴兰心都要忍不住赞一句恬静。
新登基的皇上又死了,意味着什么?
吴兰心打了一个寒颤,刚想起来要阻止消息扩散的时候,宫女们已经惊吓的跑了出去,而外面的护卫也被宫女的叫声吸引而来,想要封锁消息已经不可能了。
吴兰心只好想办法以最快的速度通知自己的父亲和兄长。
她才嫁给皇上不过两个月,皇上死了,在如今混乱的时候,她还能活下去吗?
吴兰心看着满足而笑的萧玉英,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险恶用心。
她有些惊慌的捂住胸口,如果,如果他的父兄又投靠了别人,那么作为前朝皇后的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除非,除非,是她的父兄登上这个位置。
吴兰心没再理会榻上的俩人,她倒是想将萧玉英碎尸万段,但她现在没有时间,她需要去说服自己的父兄。
现在开封城里,兵力最盛的就是他们吴家……
而同时,苏府的后门放进来几个人。
几人饶过苏府的其他人,径直到了苏定的书房。
苏定看见来人,恭敬地起身垂首立在一旁。
朱有德轻笑道:“你们苏府管的也不甚严嘛,一路过来也没看到什么人。”
“臣下将人遣走了。”
朱有德喝着茶惬意道:“你对苏家的掌握倒是变大了,你祖父身体如何了?”
“祖父身体欠安,如今正在修养。”
朱有德不置可否的点头,他来这里不是说这些废话的,他的目光看向临时皇宫的方向,“现在,应该是时候了吧。”
苏定看了一下时间,微微点头。
朱有德身后的文弱书生有些怀疑,“将军,萧王妃真的会这么做?要知道,安乐王毕竟是她夫君。”
朱有德看向苏定。
苏定簇定的道:“有时候女人狠起来并不逊色于男人。”
话音才落,临时皇宫方向就猛地响起了丧钟。
三人顿时沉默下来,心中同时想到,以后能不得罪女人还是别得罪女人了。
朱有德坐了一会儿,就对身后的人点头,“开始吧。”
文弱书生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又重新回来。
安乐王死了,气氛为之一松,苏定这才有时间提出意见,“将军不该这时候过来的,君子不利于围墙之下,只要叫一个心腹过来便是。”
“吴家,我还不放在心上。”
苏定顿时沉默下来。
朱有德这才回头去看苏定,“我记得吴家是你们苏家的姻亲?”
苏定跪下请罪,朱有德轻笑道:“吴家是吴家,苏家是苏家,苏定是苏定,这件事我还分得清楚,不过我却可以给你一个承诺,你嫁到吴家的妹妹我可以赦免。”
苏定心中微松,“谢皇上隆恩!”
朱有德对苏定的称呼很愉悦,但他还是道:“这个称呼有些早了,还是等确定之后你再这么称呼吧。”
这个夜晚,对开封府来说,注定是不眠之夜。
等邸报到钱塘,朱有德已经收服开封,安乐王的那些手下都被他所控制,而吴家也投诚了。
所以朱有德打算选一个好日子登基做皇帝。
这位新皇并没有选用钦天监定的日子,而是直接定在了正月初一那天登基,代表着新生。
因为政权一再更迭,百姓们也谨慎许多,并不敢随意议论政事,但这不代表李石收不到消息。
这段时间来的紧张局势吓坏了不少富贵人,于是李石常背着药箱出没在这些显贵人家,多多少少也听了一耳朵。
比如,安乐王并不是外头所说的暴毙,甚至不是朱有德派人刺杀,而是死在了他的原配嫡妻萧玉英手中。
当年安乐王之所以有底气与朝廷作对,靠的就是妻族的势力,现在,同样败在妻子的手中,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木兰听说后只是鄙视安乐王,这样的男人活该被杀!不然活着也是祸害我们百姓。
李石轻笑一声,却又板着脸教训她,“以后这种话不要在外头说,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木兰翻着白眼道:“我又不傻,自然知道。”说着,木兰担忧起来,“新皇有没有说去年的乡试算不算数呀。”如果不算,今年他们又要交税,也不知道这位新皇帝如何,会不会再交税。
这几年的赋税一年比一年重,如果不是有额外收入,木兰都感觉要撑不下去了。
李石沉默了一会儿道:“新皇登基是喜事,再过不久应该就有恩科的消息放出来,去年的乡试做不做数自然也就知道了。”
新皇登基往往都要大赦天下,朱有德也不例外,除了穷凶极恶,犯了不可饶恕之罪的罪犯外,轻罪的都被放或减轻了罪责。
同时,新皇决定明年开恩科。
为什么不是今年?新皇表示,科举虽然重要,但收服不听话的那些势力同样重要,于是就推迟了恩科的时间。
恩科一般只考乡试、会试和殿试,院试等因每年都有,并不在恩科之列。
本来,去年朝廷开了恩科,李江等过了乡试,第二年,也就是今年的春天可以进京参加会试的。
但那时京城被朱有德占了,皇帝逃到了开封,局势那样混乱,朝廷能不能撑到那时候还两说,而且,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去考试啊?
会试毕竟不像乡试,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明年恩科乡试,后年就是恩科会试,两年的时间,也够李江和苏文准备了,当然,是在上次乡试算数的情况下。
恩科的事一提出来,就有人提了去年的恩科。
在一些文官的眼中,去年的恩科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不仅是因为规模太小,所取用的人才质量下降,最主要还表现在,参加考试的几乎都是贫寒子弟(富贵人家都比较惜命,没参加)。
所以部分官员提议废除去年取得举人资格权利,重新考试。
朱有德瞥了那几人一眼,不在意的道:“恩科既然是先皇开的,自然是算数的,那些书生也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朱有德不承认安乐王是“先皇”,只认前朝那位昏聩的皇帝是“先皇”。
底下的文官大部分是前朝留下的官员,对这位新皇还不太熟悉,所以有些忐忑,但又带着些试探道:“只是,去年的恩科质量也太差了,臣还听说,钱塘那边有个十四岁就中了举人的,若那人是书香之后还罢,偏偏只是一农户之子。”
朱有德蹙起眉头,“是谁说的农户之子就比不上书香之后?”朱有德锐利的眼睛看着他们。
底下的官员被朱有德的威势一压,身子都有些颤抖。
朱有德冷哼一声,“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去年的恩科不也是你们主持的?还是说去年的时候你们收受贿赂,放了一些酒囊饭袋进来?”
底下的几人忙诚惶诚恐的请罪,口称“不敢”。
朱有德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回头却叫人将去年那批恩科的举人名单送来。
朱有德翻了翻,轻笑道:“他临死前倒是为朕做了件好事,此次中举的多是贫寒子弟。”
文弱书生点头,皇上在士林中的评价一向不怎么好,那些所谓的书香门第自持身份,但这些贫寒子弟一心想着出人头地,他们可不会在意这些。
这些人若是用得好了,一点也不比那些书香之后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