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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人还真就等贾琏成亲的时候才去的荣国府,贾老夫人见到贾敏,虽然带着笑意, 但对女儿到底有了隔阂。
贾敏不怕,母亲不搭理她, 便不搭理她。就是没有娘家的支持,林如海也不敢对她不好, 林家嫡支就是这么一支,那些旁支也不敢瞧不起她。更别说她的女儿是安乐公主,与其想着娘家的支持, 倒不如想着只要黛玉得皇家的眼,那么她这个做母亲的就不差。
于是贾敏跟贾老夫人还真没走得太近,王夫人不可能去调解,而邢夫人本身地位就尴尬, 也不好调解。等到婚礼结束, 林家要回去时,贾老夫人跟贾敏还是没说上两句话。
末了, 贾敏等人准备离开, 贾老夫人身边的鸳鸯过来了, 说是老夫人让他们过去。
“只怕不成, 黛玉还得回去。”贾敏不大高兴, 之前怎么没说话, 现在来说, “希哥儿也还小,不能离太久。”
“是啊,爷爷在等着黛玉呢。”黛玉点头,太上皇就是万金油,谁都不敢惹太上皇。
“当真急于这一时?”鸳鸯纠结,贾敏要是这么就回去了,只怕老夫人又该不高兴了。
“要不你跟着黛玉一块儿回去,问问爷爷,怎么样?”没等贾敏开口,黛玉直言,“不过爷爷近来都不大喜欢见外人的,你要过去,勉勉强强吧。”
“奴婢不敢。”鸳鸯知道黛玉口中的爷爷是太上皇,听黛玉这么说,便吓了一大跳,哪里敢真的回去。只能回去告诉老夫人,黛玉得回去见太上皇,而姑奶奶得带着黛玉回去。
鸳鸯不是不知道老祖宗必定说,让奴仆带着黛玉回去便是,贾敏留下来。可是她是一个奴婢,哪里敢说这样的话,没瞧见黛玉身边的嬷嬷已经冷着一张脸了么。
贾敏终究还是先带黛玉走了,没留下来。
贾老夫人听到鸳鸯的回报,脸立即就拉了下来,好啊,之前三番四次让他们来,他们不来,来府上了,找他们说两句话,还不乐意。贾敏在闺中可不是这样的,必定是女婿教的。
新房里,王熙凤坐在那儿,盘算着日后该如何做。邢夫人才是她的婆婆,她得表明态度,万不能让邢夫人以为她站在王夫人那边。再来,邢夫人虽然是填房,地位不高,但到底是他们大房的当家太太,自是不能让别人瞧不上邢夫人的。
还有就是平儿,王熙凤打算过几日就给平儿配个人,这样用起来才方便些,决不能让平儿跟贾琏勾搭在一起,成全了平儿贤惠仁德的名声。一个陪嫁丫鬟而已,哪怕陪嫁丫鬟可以做姑爷的通房,也没有名声比正经主子还好的道理。
即便王熙凤之前跟平儿说过,她是见不得贾琏有其他人的,但是这世上还有一个成语——暗度陈仓。
回到长宁侯府后,黛玉跟弟弟林希玩耍了一会儿,便回安乐公主府,家里还有一个老小孩呢。
“爷爷,我回来啦。”黛玉一回来,就见太上皇坐在院子里,“新娘子盖着盖头,都看不到脸呢,也不知道漂亮不漂亮。”
“那你怎么没跑到新房里,挑开她的盖头呢?”别指望太上皇会有什么好主意,太上皇年老了,还想着嚣张跋扈一番呢。
“黛玉可不是小纨绔。”黛玉黑线,她才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呢。哪怕她现在七岁多,但是她是上神,都不知道多少万岁了,哪里能做那样没品的事情,“等过几天,想看就过去看咯,多方便。”
“对,还可以要见面礼。”太上皇点头。
新婚第二天给长辈敬完茶后,王夫人就找王熙凤,想着王熙凤是她的内侄女,正好帮衬帮衬她。王熙凤回话,说是晚点再过去。
王熙凤先去找了邢夫人,见了邢夫人便笑着道,“母亲,儿媳给您备了些礼物,您且看看。”
在荣庆堂那边时,王熙凤不好跟邢夫人多说话,贾老夫人可还坐在那边呢。
邢夫人本以为王熙凤要去见王夫人,她刚刚可是听人丫鬟说了,王夫人派人过去找王熙凤,没成想王熙凤过来了,还给她带了礼物。
“您是相公的母亲,便是我王熙凤的母亲。”王熙凤道,“我们可是一房的人。”
哪怕王夫人是她姑妈,这都是没用的。王熙凤没有说王夫人的事情,但也已经说得十分直白。
邢夫人抱有怀疑态度,只怕王熙凤是故意说这些的,给她一点甜头,转头又跟王夫人好了。毕竟王熙凤是王夫人的内侄女,关系好着呢,要不是王夫人,王熙凤也嫁不了贾琏。
“是一房的。”邢夫人面上笑道,心想还是得看看。她虽然爱银钱,但也不能往坑里跳。
王熙凤不指望一下子就能让邢夫人相信她,好歹有一个好的开始,慢慢地让邢夫人相信她。这荣国府是大房继承的,是贾琏继承的,是她未来的儿子继承的,哪里能容二房肖想。
“母亲,婶婶那边叫我,我先过去一趟。”王熙凤没叫王夫人姑妈,而是叫婶婶。既然嫁进大房,就得按照夫家的称呼去称呼王夫人。
“去吧。”邢夫人点头。
等王熙凤走后,邢夫人便打开礼盒,要知道她给王熙凤的封红可没有多少,就不知道王熙凤会送她什么。等打开礼盒时,她便看到了一套首饰,那套首饰极为不错,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这一套首饰也是要不少银钱的。
邢夫人脸上带有笑意,不管王熙凤站在哪一边,这送出来的东西还是极好的。
王熙凤出了邢夫人这边的门,便去了王夫人那边,只不过就没有带东西过去了,她想着东西给了邢夫人,还是大房的,给了王夫人,那就是二房的。她可不能像那本书里的,拎不清。
若是王夫人还想利用她,就别怪她王熙凤了。
“宝玉。”不等贾老夫人再说话,王夫人便起身把宝玉带在身边,虽然她瞧不上黛玉,但是黛玉到底是公主,瞥一眼黛玉身边的嬷嬷,她就莫名地害怕起来,生怕宝玉真做了不好的事情。
自家的混世魔王,王夫人哪里有不了解的,宝玉就喜欢这些姐妹,素日常跟她们走近。她可不希望宝玉跟黛玉走得太近,黛玉被封为公主,必定是因为她身体太弱,才怜惜一二。
王夫人没去想黛玉为什么不是被封为县主,郡主,而是被封为公主。她惯不会思考这些的,只想着不能让宝玉跟黛玉走近,舍得到时候黛玉嫁不出去黏上她家的宝玉。
“坏蛋。”林希嘟囔一句,他一点儿都不喜欢宝玉这位表哥,竟然想跟他抢姐姐。林希紧紧地拽着黛玉的衣角,抬起头,目光倔强而坚定,“姐姐,我的。”
“是,你的。”黛玉轻轻地拍了拍林希的小手,人类真是脆弱,细胳膊细腿的,稍微用力一点就折了。
林如海跟贾赦他们坐在一桌,贾敬、贾政都在。贾赦听闻黛玉被封为安乐公主,难免就问一句,林如海只一句,黛玉长得像皇后嫡出的已逝的大公主。
皇家跟林家一致口径,圣旨上虽然点名真正原因,却也写到了已逝的大公主。太上皇这两天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到安乐公主府,想着就近陪着孙女,至于皇宫、行宫什么的,谁爱住谁住。
等林如海、贾敏等人从贾府回来时,就听管家说有贵客等候。林如海快步往里走,便见到太皇上。
“阿萝呢?”太上皇从椅子上起身,不再坐着,一见林如海,就想着黛玉,话脱口而出,随即又道,“黛玉呢?”
阿萝如今是黛玉,还是该多叫黛玉,而不是阿萝。否则那些浑人必定想着黛玉像阿萝,要是再有一个跟阿萝长得相似的,甚至更相似的人,他们必定放弃黛玉,转而喜欢更相似的。
太上皇到底当过多年皇帝,哪里舍得自己的宝贝孙女被人如此想,以后还是得多叫黛玉,叫她现在的名字,让人知晓他们看重的是黛玉本身。
“来啦。”黛玉小跑进来,细胳膊细腿的,跑起来真慢,又不能用法术,咻地一下就过来,“来啦。”
“来,爷爷带你去公主府瞧瞧。”太上皇想要抱起黛玉,可是他到底上了些年纪,不可能一路抱着过去,于是就改成牵手,“就在隔壁,让人开了一个小门,你就可以从那个门,走过来,走过去。”
林如海被忽略了,贾敏被忽略了,林希也被忽略了,更别说那些下人。
没等林如海追上去,跟着太上皇来的公公就拦着林如海,把太上皇入住公主府的事情说了。林如海是聪明人,哪里会不明白太上皇的意思,就是太上皇想就近看着黛玉,这才没住宫里,而住安乐公主府,他们林家要是识相一点,就该让黛玉住公主府。两府就在隔壁,又有小门,方便得很,太上皇的意思已经摆放在那儿。
太上皇不是不想让黛玉跟着现在的父母住在一块儿,可他年纪大了,就想陪着孙女。林如海家里还有一个儿子,何况两府这么近,他们依旧能每天都见到黛玉。
贾敏对于黛玉住公主府,没有什么意见。黛玉早就自己住在一个院子,去公主府住,就是院子离得远近的差别,可再远,也就是多走几步路的关系,女儿还能得到更好的东西,何乐而不为呢。她要见女儿,过去便是。
“那边应该都收拾妥当了。”贾敏本来想过去整一整,随后又笑道,“我能准备什么,只等着她手缝里漏出两匹上好的缎子,让我也做两身好衣裳。”
贾敏早年生育艰难,多年没有孩子,心里极苦。她能明白为人母的心情,能理解皇后失去女儿的痛苦,兴许她理解的痛苦还不如皇后心里的十分之一,皇家若有好的给黛玉,那她便看着受着就是,多几个人关心黛玉,多好,何必去计较女儿不是自己的呢,她更不会去想要是大公主没转世,她就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女儿。
上天已经厚待她了,让她有了黛玉,又有了林希,身子骨也好了。贾敏想得开,而黛玉确实是从她肚子里出生的,是她的女儿,女儿是大公主转世,只能说明自己这个当娘的有福,否则谁家女儿能是大公主转世呢。
“我给的不好了?”林如海开玩笑道。
“好是好,不过女儿孝顺的可不同。”贾敏跟林如海的感情极好,没有了那些姨娘之后,他们越发爱说说笑笑。
“姐姐被抢走了!”林希看着父母说笑,不开心地嚷嚷,“姐姐被抢走了!”
贾敏见林希如此,少不得哄一番。
此时,贾敬已经带着惜春回到宁国府,正好见到贾珍和贾蓉,贾敬当下就冷下脸。虽说贾敬在道观多年,但积压还在,府里的人也不敢不听贾敬的。
“老子回府这么久了,你才姗姗来迟,不孝!打!”贾敬当即就道。
贾珍和贾蓉都懵了,怎么父亲/祖父一来就开打?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那板子?”贾敬怒视管家,“我说的话不管用了?”
管家还是贾敬在府里时的那个管家,但到底贾敬多年不在家,不禁看了看贾珍和贾蓉。随即又想,贾敬回府了,只怕府里日后大不一样。于是管家看是看了贾珍和贾蓉一眼,随后就安排人拿板子。
说完这话后,贾敬又看向一旁的惜春,温柔地道,“像你哥哥和侄子这种不听话的,就该多打几板子,让他们长长记性,而我们的惜春就不一样了,惜春又乖又懂事,爹最喜欢你了。”
那本书上就有写着对女儿就该温柔一点,毕竟惜春现在很乖巧,等她上房揭瓦时,再想是不是该粗暴一点。
贾珍无奈,他能说什么,这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他确实来晚了。再看看身边的儿子贾蓉,板子还是得挨的,那是自己的父亲,贾蓉的祖父。
“乖,爹带你去看看你的院子,要是不喜欢,再让你哥改改。”贾敬带着贾惜春离开,隔着老远还听到板子的声音,听到贾珍和贾蓉的吃痛声音,贾敬很是宽慰,晚上再看看打得重不重,要是不重,下一次再多打几板子。
等被打完板子后,贾蓉眼睛红红地看着贾珍,怎么就挨打了呢?贾珍撇头,他可不知道怎么就挨打了。
贾惜春很开心很激动,她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父亲要接她回来住,院子比荣国府那边的都还要好,父亲还总是牵着她的手。
“以后,就住在这边,直至你出嫁。”贾敬没再想着道观,反正在那本书里,他到底都没有炼出什么丹药,还死在丹药上,“荣国府那边,贾琏那小子要娶妻了,你待在那边也不好,要是想跟迎春她们玩,可以让她们过来,你偶尔也可以过去。在家里,你就是主人,不是客人。”
“嗯。”贾惜春微微点头,依旧有些紧张。
王家,王熙凤正在研究剧情,平儿跟贾琏一起,这也不是什么事,毕竟陪嫁丫鬟,成为丈夫的通房丫鬟,这也是有的。只不过她的心腹却不能成为通房,到时候且瞧着,就看平儿到时如何选择,至于贾琏,呵,就让他瞧瞧她凤辣子的手段。
管着女人算什么,要管就该管着男人。
“平儿。”王熙凤是什么人,既然知道剧情了,自然不可能等着以后,“今儿,我便告诉了你,我王熙凤的丈夫绝不是其他人能碰的,你到时候给我好好地看着,他贾琏要是敢有动作,必让他受受教训。”
平儿心一紧,她们这些陪嫁丫鬟心里都清楚,陪嫁丫鬟,多数会成为姑爷的人,通房丫鬟,甚至是姨娘。她跟着王熙凤多年,自然明白主子的手段,此刻,倒是不敢生出别的心思来。
太上皇跟黛玉一块儿过来的,长宁侯府上下都已经知道他是太上皇,一个个都十分有规矩。那些奴才们原本担心太上皇动不动喊打喊杀,一段时间后,他们就发现太上皇就是一个和蔼慈祥的老人。
当然,前提是他们没有犯错,太上皇对姑娘极好,脸上都是带有笑意的,极少板着脸,让他们也轻松不少。
“去,去窗户那边。”黛玉跟太上皇小声地道。
在太上皇的示意下,那些下人们都没有说话。太上皇牵着黛玉的手,去窗户那边,瞧一瞧林如海和小林希在做什么。
窗户旁边有一棵梅花树,只不过这个季节已经没有盛开的梅花。太上皇一不下心就被树枝碰到,好在没受什么伤,只不过下人一声惊呼,让黛玉转头看过来。
黛玉倒是没吓到,这又不是上古战乱时期,周围都很安全。
这时,林如海走到窗子旁边,看向黛玉和太上皇。林如海小时候也这么做过,听到声响,自然就想到窗户这边。黛玉从小就比较活泼,估计也会到窗子这边。
被人发现了,黛玉和太上皇就只好乖乖地走正门,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去说,他们刚刚是要走其他地方的。
“来,小希,这是给你的。”黛玉见小林希小跑过来,就把冰糖葫芦递给小林希。小林希挺聪明的,已经四岁,一旁有人看着,也不怕他直接把整个糖葫芦咽下去。
这一界,相对现代来说就是古代,古人都比较早熟。小林希已经懂得很多,因此,黛玉倒也不担心,反而伸手捏捏他的脸。
“姐姐都不带我出去。”小林希嘟嘴。
“因为小希要学习啊,要是小希不学习,以后就没办法给姐姐买好多好多的冰糖葫芦。”黛玉逗弄林希,“要是小希总是一直吃姐姐的,姐姐会扔掉小希的。”
“嗯,小希有乖乖学习。”小林希点头,舔了舔冰糖葫芦,“姐姐一定要喜欢小希。”
“就你乖。”黛玉没有带过幼崽,她没生过,也没人敢让她帮助带幼崽。要是她没收敛气势,那些幼崽见了她还会怕,大家都是有传承记忆的,就算初生牛犊不怕虎,那也得看情况的。
两天后,贾琏把他之前房里的那些通房丫鬟,都给打发出去了,按照王熙凤说的,为了前程,得牺牲一些。
平儿见主子王熙凤竟然真的劝说贾琏成了,那些通房丫鬟真的被打发出去了。她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却也觉得这很符合主子的个性,幸好主子和姑爷才刚刚新婚,主子已经把她许人了,否则等到日后,她犯错了,主子只会更狠。
“少奶奶。”平儿没有加‘二’,贾琏的亲哥贾瑚去世了,二房的贾珠成了大爷。既然主子要跟二房撕,那么姑爷的排行自然不能跟二房算在一起,二房还没把贾瑚算在里头呢。
平儿素来就是一个机智的丫鬟,如何会不明白这一点。
王熙凤听了平儿的话,倒还算满意,虽说在那本书里,平儿背主了,可平儿到底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就得看她这个主子如何用了。不过是一个丫鬟,左右有卖身契在,日后,若是平儿不听话,那是也卖了的。
“厨房那边买的瓜果次了。”厨房是一个油水很多的地方,当王熙凤降低厨房的费用,那些人买的东西自然也就不一样了,就是要把钱摸走。平儿悄悄去看过,“还有好些烂菜叶子。”
王熙凤故意减少厨房的费用,厨房费用太大,可是主子们却没有吃到那么多,账本上的价格也高了。王熙凤得到剧情书后,就做了打算的,为了管账方便,不被那些低贱的玩意儿糊弄了,没少下功夫。
当王熙凤看到厨房的那些账册时,自然知道厨房那些人吞钱了。厨房里有王夫人的人,王熙凤本以为她的那个‘好’姑妈会上门呢,结果到现在还没过来,这是指着二房用好的,大房用差的吗?
“可要告诉老夫人?”平儿询问。
“老祖宗那边不顶用。”王熙凤嗤笑,“宝玉可是她的心头肉,宝贝蛋子,就是为了宝玉,她也不会为难二房。我不过刚刚进门,又有谁站在我这边。只怕认为我是为了夺权,才做出这档子事情的。”
王熙凤十分了解王夫人,只怕王夫人也想借着这一件事情给自己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