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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意边说边咬下唇,水汪汪的一双潋滟眸子,巴巴的望着他。
南景深那双波澜不惊的深邃眸子垂下,只淡然的勾了下唇角,搂着意意的手臂在往他身体的方向收。
“想得倒美,你是我带来的,不陪着我,还想去找别人玩。”
意意嘟嘴,“可是你有好多人可以说话啊,随便和谁讲几句话嘛。”
她手指把玩着南景深西装的扣子,语气颇带了些讨好的意味,“反正你们说的那些我也是听不懂的,我和凯茵玩玩,等你结束的时候,再来接我呀。”
“我说不许便是不许。”南景深声音平静,晦涩的眸子略微轻眯起,忽然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别耽误别人办事。”
“嗯?”意意仰头,很是不明所以,“谁办什么事啊?”
南景深没有明说,当意意的目光看向他时,俊脸上异样的神色早已经敛下了,勾了勾唇角,宠溺的刮一下她的鼻子,“没谁,你太闹,闹我就行了,别去闹别人。”
“可是凯茵不是别人……”意意还想着要争取一下。
南景深强势的将她搂着,薄唇轻掀,“好了,等晚宴结束,你想去找就去找吧。”
意意的小脸儿这才明媚起来,“那什么时候结束?”
南景深抬手弹她脑门,“再这样,我可不高兴了啊。”
意意偷瞄他的脸色,小心思转得可快了,立马嘻嘻笑着去牵他的手,“四爷最好了,不会跟我这种小孩子计较哈。”
南景深眼底有笑意,把意意更深的往怀里抱,“你呀。”
要说计较,她可不是就在计较么,计较他说她是小孩子,她倒是把这句话捡着了,时不时的说出口来怼他。
那之后,意意乖乖的跟在南景深旁边,他应酬的时候也紧紧的把着她的腰,意意丝毫没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手里捧着一杯橙汁,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需要她微笑的时候就微笑,很自觉的不胡乱插话,他们说的那些,她也不懂的。
眼神时不时的就四周瞟瞟,刚才那不经意的一眼后,她再也没有在前厅里找到宋凯茵的影子,也没看见宋伯伯,往常只要是他们父女一同出席的话,意意总能很容易的在前厅找到宋伯伯,虽然宋伯伯在商场的地位比南景深要低一些,可仍然会有很多与他攀谈的人,往往是被围绕在中心的人,很是打眼。
可意意来回找了好久,没有看到宋伯伯,想来,的确是她眼花了。
意意又喝了一口橙汁,没吞,含在嘴里,那脸颊都撑得鼓鼓的,再一点点很是勉强的吞下去,肚子里已经很胀了,可是除了喝东西,她似乎也找不到别的事情做,干站着很为难。
突然,她手里的杯子被拿走,意意本能的顺着目光去看,侧头瞥见南景深垂视而来的深邃眸光,他低下头来,轻声问她:“怎么了?”
意意仰头,小脸儿绯红的憋了憋,然后凑近他耳边,用手掌遮着,悄声道:“喝多了,我想上厕所。”
南景深在她后背上拍了拍,“去吧。”
“嗯。”
意意手收回来,碰到他身上革履的西装,小巧的鼻尖不经意的扫过他挺括的衬衫衣领,一小撮的呼吸从他的领口拂了进去。
男人黑眸徒然暗敛,勾着她的腰身,往怀里带了些,“要不要我陪你去?”
意意悄然瞥了一眼对面执着酒杯站着的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觉得不好意思,“不了,我找服务员领我过去就行了,你陪着朋友说话吧……”
“也好……”南景深迫近的俊脸,挺拔的鼻翼在她额头上轻蹭了蹭,哑声道:“早些回来。”
“知道了。”
意意后退两步,礼貌的对着那些不认识却和南景深聊得开怀的合作伙伴们礼貌的微微笑,转身去找服务员,下意识的抬手碰额头,刚才南景深蹭她的时候,弄得她有些痒。
真是讨厌……
总这么不分场合不分地点的撩拨她,知道她脸皮薄……
洗手间有点远,在走廊尽头,意意刚进去,手机铃声响过短促的一声,意意拿出来看,是一条提醒她欠费的短信。
“又忘记冲话费了。”
意意低低的喃了一声,把手机揣进包里,走到洗手台前洗手。
如果她在这时抬头,一定能注意到镜子里,有一扇门正在悄声的关拢,一双白色的高跟鞋,局促的站着,一步也未挪动。
意意把手擦干,进隔间里解个小手,再出来,再洗手,然后擦干,对着镜子看自己脸上的妆。
她其实很少化妆的,也不会化,这个妆还是南景深带他去化的,嘴角的口红有些花了,她扯了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抿合抿合双唇就算完事了,毕竟她包里也没有什么补妆的道具,简单的收拾了下便出去了。
意意走后一分钟,某扇隔间的门被人从里轻手推开。
宋凯茵一身珍珠色的长裙,提拎着裙摆从里面走出来,站在镜子前,将一头栗色的卷发拢到肩膀上去,注视着镜子里面色惨白的自己,禁不住嘲讽的勾起唇角。
她已然落魄得连最好的朋友都不敢见了。
害怕意意看见她这副模样……
这副……为了公司的前途,家庭,以及个人能在社会上勉强的苟延残喘,而活得越来越浓妆艳抹的模样,她是真的不想让最亲密的朋友看见。
为了进到今晚的商务晚宴,宋凯茵不惜去做梁行长的女伴,换取进入内场的资格,为的,就是找那几位曾经和宋氏最要好的合作人,说服他们出面证明宋氏的清白,证明宋氏根本没有偷工减料,而是被人诬陷。
可惜,人是找到了,宋凯茵来的时候,满腔的大义小义,接连在几个人那里碰了壁之后,她终于知道什么叫人情冷暖,树倒猢狲散。
谁都知道这次宋氏垮了,幕后操作人是南渭阳,下了死手要将宋氏往死里整。
这种风尖浪口,谁会,谁又敢站出来和南家公然对抗……
宋凯茵拍了拍脸,强自逼回已经到眼眶的泪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牵强的扯唇一笑。
拉开洗手间的门,她踩着的高跟鞋才走出去两步,忽然站定了。
一双阴冷沉邃的黑眸,猝然盯视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