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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拥抱
林雎报名参加了全国编程竞赛，原本马老师想专门对他一个人进行特训，但是林雎本人不太愿意，最后马老师无奈之下，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马老师在心里自我安慰，他的水平可能还比不上眼前这个学生，那就让这个学生自己学吧。
“寒假期间，报名参加竞赛的要去B市参加冬令营，我们学校只有你一个人参赛，隔壁的叶水中学还有一位同学参加，到时候我们可以跟叶水的队伍一起去。”
萧知是林雎为数不多记住名字的同学之一，因为上次考试的事情。
林雎还记得，萧知有时候会跟悠悠聊天。
所以他不喜欢这个男生。
“嗯。”
说完这件事，林雎就离开了办公室。
寒假的时候，他真的要离开S市吗？
可是如果他去B市，就见不到悠悠了。
不参加竞赛，将来他不能跟悠悠上同一所学校也不行，所以怎么都让他纠结。
要是悠悠能跟他一起去B市就好了。
回班的路上，林雎遇到了孙沫。
他没打算跟她说话，可孙沫自己却主动凑了过来。
“林雎，你跟温悠悠是不是早恋了？”
林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那天放学，我看到你抱她了，你们肯定在早恋，我要告诉老师。”孙沫回去拿东西，正好看到林雎把温悠悠逼到墙角，看上去在抱着她，跟她说悄悄话。
谁能想到，这个所谓的自闭症天才，根本没有自闭症，他只是把所有温柔都给了一个人而已。
他对其他人不理不睬，唯独愿意跟温悠悠说话，态度还那么好，怎么可能不是谈恋爱？
孙沫说完，就等着看林雎惊慌失措的样子，说不定她可以用这件事来威胁他，让他做一些事情。
“随便。”林雎冷漠地说完，就直接绕过她离开了。
他并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
回到教室，林雎掏出手机，犹豫了半天，敲下一行字：我寒假要去B市参加冬令营。
他很想加上一句：你要跟我一起吗？
可是他没这样的勇气，总觉得说这样的话，显得太没有自知之明了，万一给她造成困扰了怎么办？
于是林雎最后就只把前面那句发了出去。
温悠悠看到以后，很快回复：具体时间定了么？
林雎想了想，回：没。
其实温悠悠手头也有一件事，可能需要去一趟B市。
有个剧组邀请她去参与录制一个叫“蒙面侦探”的综艺。
这个综艺第一季不温不火，第二季请不到很有名的明星去，就把目光转向了最近比较有名的素人这边。
剧组先是联系上她的微博，知道她很年轻，还是个女生，如果去参加节目录制的话，还挺合适的，就给出了丰厚的报酬，邀请她过去参加。
温悠悠倒是不在乎出名什么的，只是剧组说，这个节目的投资人，是业内某个推理大佬的儿子。
要是真的去录制节目，或许能借机认识到推理大佬，跟他学一点东西，对她以后会很有帮助。
这才是真正让温悠悠动心的点。
节目录制刚好也是在寒假期间，地点位于B市。
要是能跟小雎的时间重叠，他们就可以一起去，那是最合适不过的。
就算时间不重叠，她也可以提前去，在B市等几天也没关系。
温悠悠给剧组那边做出了确认会去的答复。
“小雎，我寒假的时候也要去B市一趟，我们一起吧。”
温悠悠打出这行字，发给林雎。
林雎看到的第一瞬间，简直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不然怎么会看到悠悠说，要陪他一起去B市呢。
悠悠又没有参加竞赛，去B市干什么？
难道是为了陪着他一起？
林雎觉得自己这么想实在是太自作多情了，可他真的想不到，悠悠有什么要去B市的理由。
怀着激动的心情，林雎秒回了一个字：“好。”
很快，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次月考如期举行。
不用说，温悠悠又是年级第一。
这次小雎的进步很大，直接考进了班里前十。
他从最近才开始学习，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好事降临到温悠悠头上。
她参加归途杯大赛的作品，取得了最后的金奖。
不管是网友投票，还是最后的专家评审，她的作品都是最高分，毋庸置疑占据了金奖的位置，除了高额奖金以外，她的作品还将被改编成游戏。
归途那边派了一个人过来，跟温悠悠洽谈改编的事宜，包括最后游戏收益所得的分成，还有温悠悠在游戏改编过程中的权利和义务。
这些事情都是归途一开始就定好的，并没有占作者的便宜，所以温悠悠干脆地签下了合约。
“这是我的名片，温小姐有事情，随时可以找我联络。”
温悠悠接过他的名片，看到了上面写着的“裴乐”两个字。
原来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就是一直跟她用邮箱联系的人。
聊完正事，温悠悠就离开了咖啡厅。
在她走后，裴乐赶紧在归途内部群里发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悠哉哉不是老大的小号，是一个长得巨漂亮的高中生。”
潜水的人都被炸了出来。
“我天，老大这么禽兽，高中生都下手？”
“不会吧，我猜这个悠哉哉其实是老大的女儿？”
“说起来，我们都还不知道老大的真实身份呢，连名字都不知道。”
其实归途内部，有一个人知道林雎的身份，那就是裴乐。
他负责归途的各种杂事，归途团队高层的工资报酬也会通过他这里发出去。
所以他当然知道林雎的真实姓名，还知道林雎也居住在S市。
但是裴乐并不知道林雎的年龄和职业。
看到温悠悠的时候，他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而是觉得，或许林雎跟温悠悠家里的长辈认识，所以才会想帮她吧。
裴乐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一直喊老大的人，还是个未成年。
签完合同，温悠悠浑身轻松，打算去旁边的甜品店买一份甜品。
正好这附近就是妈妈工作的大学，她想去给妈妈送一份下午茶。
结果她在等着的时候，有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走过来，跟她说：“你是不是天月游戏里那个月神啊？”
温悠悠一脸茫然。
什么天月游戏，什么月神，她从没听说过啊。
“就是她，长得一模一样诶，我正在攻略她，快成功了。”旁边的男生高兴地说道。
温悠悠更是满头问号，摸不清头脑。
不过她隐约觉得，这好像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他们用的词是“攻略”。
“我能不能跟你合个影？回去跟我室友好好炫耀一下。”那男生说着，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等会儿，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天月游戏里的月神，长什么样子，真的跟我很像？”温悠悠先拒绝了他的合影请求，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男生用“你还装”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打开自己的游戏界面，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女性角色。
这个女性角色还在专心走剧情，头上的气泡里有一行字：“哼，你这个负心汉，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嘛，人家再也不理你了。”
温悠悠：？
这个女性角色，真的跟她本人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与其说像，倒不如说，这个女性角色，就是按照她的长相来设置的。
温悠悠简直要被气炸了。
谁拿她的脸去做游戏了？做的还是这种吊丝游戏，看着就很直男癌。
“攻略的过程费了我不少钱呢，要是游戏里攻略成功之后，真的能跟现实的你结婚，那这些钱没白花。”男大学生半开玩笑地说道。
其实他这句话也算是真心话，因为温悠悠本人比游戏里还好看。
但是温悠悠只觉得他猥琐至极。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儿，连小雎的百万分之一都比不上，哪来的自信说这种话。
“天月游戏是哪个公司开发的？”温悠悠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气，想尽量套出更多信息来。
“你不知道？就是S大校友开发的啊，具体是谁我们也不清楚，在学校网站下的。”那男生说道。
“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件事，这个游戏未经允许使用我的肖像，我会联系律师处理的。”
温悠悠怒气冲冲地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甜品店，连自己刚买的东西都没拿。
真是气死她了。
做这个游戏的人，好歹还是个大学生，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经过她同意了吗？就把她的脸安在这么恶心的女性角色身上，还让这些男的花钱攻略。
光是想想她都觉得恶心极了。
温悠悠去了S大，把这事跟魏琴说了。
温悠悠头一次遇上这种事，说着说着自己就忍不住哭了：“我也不知道那个人从哪弄到的照片，游戏里面那个角色太讨厌了。”
魏琴听闻此事，也是气得浑身颤抖。
她立马给学校的相关负责人打电话：“我们学校论坛上，最近新出现的一款叫天月的游戏，是哪位学生上传的？”
那边的负责人说正在查，但是估计需要一定的时间。
才上传了几天，都已经有几百个人下载玩这个游戏了。
要是再耽误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多人玩。
虽然这个游戏不涉及到任何成人内容，但是看着这个游戏角色，顶着跟自己一样的脸，说那些恶心的话，已经让人很难以接受了。
“那款游戏侵犯了我的权利，麻烦你们先删掉帖子。”
论坛的负责人得知此事，暂时把那个帖子删掉了。
不过已经下载游戏的人不少，后续还有人在论坛上发游戏截图，说自己攻略到了什么地步，已经获得了多少好感度，还差多少就能跟月神在一起了。
“这是我头一次为手游氪金，谁让这月神长得这么好看，比咱们S大的校花还好看。”
“我去，这张脸当明星都够了吧。”
“我对其他几个女性角色完全没兴趣，只想要月神。”
“之前的帖子被删掉了，求个安装包，我也来攻略月神。”
温悠悠不想再等下去，她直接拨通了林雎的电话。
这是她第一次给林雎打电话。
要不是事情紧急，她不会打电话，而是会选择发微信。
林雎刚练完拳，听到手机响，还以为是爷爷打来的。
结果等他拿起手机，就看到了屏幕上的“悠悠”两个大字。
林雎心跳加速，毫不犹豫地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温悠悠哭着跟他说：“小雎，我在S大，你能不能过来帮我个忙，有人，有人拿我的照片做游戏。”
林雎一听见她哭，心都要碎了。
听到她说话的内容，他心中更是立刻燃起了一团火，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给点燃。
“我马上到。”
林雎声音低沉，给了温悠悠最大的安全感。
挂断电话，林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魏琴的办公室。
“小雎，你能帮忙找一下，这游戏是谁做的吗？这台电脑可以用。”魏琴打开了一台配置最高的电脑。
林雎看了一眼红着眼睛的温悠悠，抿唇没说话，只是心中的火烧得更旺了。
他坐在电脑前，开始查游戏服务器的所在地。
好在已经知道，这游戏是S大学生做的，查找的范围缩小了很多。
在林雎专心查找的时候，魏琴也没闲着，赶紧拨通了吴律师的电话，请他做好打官司的准备。
温悠悠则是用妈妈的账号登陆了论坛，发帖子解释这件事情的始末，请大家不要再下载这款游戏了。
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林雎锁定了某个大学宿舍。
“管理服务器的电脑在这里。”
“我联系保卫处的老师，跟我们一起过去。”魏琴打了个电话。
很快，几位身强体壮的男老师就赶来了。
林雎带着他们去了S大的某个男生宿舍。
刚走到门外，就听到里面的人在高兴地讨论这件事。
“咱们租用服务器才花了两千块，这游戏才上线几天，就已经赚了好几万了，明哥，你提供的那个素材太有用了。”
“那女的本人比照片还好看，等我上手了，带给你们看看。”
“明哥要是玩够了，借给我当两天女朋友行不。”
林雎一脚踹开了门，巨大的响声，让他们几个猥琐的讨论声蓦地停下。
宿舍门可是上了锁的，虽然是木门，但可没这么容易让人从外面踹开。
足以看出踹门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谁啊？”沈明一脸戾气。
“沈明，居然是你。”魏琴气得脸色发白。
她就说，S大的学生怎么会有悠悠的照片，原来是从沈明这里传出去的。
“魏，魏老师。”看到魏琴出现，沈明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保卫处的老师迅速进了他们宿舍，把这几个男生都先控制住了。
“老师，我们犯什么错了？你们为什么抓我们？”沈明紧张地问道。
可惜没人给他解答疑惑。
林雎走到这几台电脑前面，动作很快地把他们犯罪的所有证据发给了律师，然后删除了这个游戏的所有数据。
在他删除的一瞬间，正在玩这个游戏的人全部被迫退出，再想进去，已经进不去了。
“妈的，老子花了这么多钱，还没攻略下来呢，这游戏怎么就崩了？”
很多地方都传来了这样的骂声。
完成这一切之后，林雎突然发难，给了离他最近的沈明一拳，直接把沈明的鼻子给打歪了，鼻血直流。
“你他妈的！”沈明怒骂。
可下一秒，他就被少年拎起来，结结实实的拳头如同雨点一般落下，最后沈明脸上还挨了一脚，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难看的鞋印。
不只是他，宿舍其他几个男生，也在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白白被暴打了一顿，各个鼻青脸肿，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林雎这次明显比上次打架更加得心应手，他本来力气就大，又学了拳击，根本不是这几个缺乏锻炼的男生能比得了的。
保卫处的老师此时“恰好”在商量事情，没注意这边的情况。
等林雎打得差不多了，一位身材壮硕的老师才过去，拉开了他。
“好了，这位同学，有什么恩怨，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解决，暴力是不可取的。”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沈明几人都很想骂人，但是不敢。
“你们几个，跟我过来一趟。”保卫处的老师，把沈明和几个室友都带去了管理处，进行后续的调查。
要是证据充分的话，这几个学生的下场会很难看。
温悠悠没有跟着去抓他们，她一个人待在魏琴的办公室。
等了没多久，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林雎走了进来。
魏琴跟着保卫处的老师去参与调查了，所以只有林雎回来。
“抓到了吗？”温悠悠脸上还挂着泪痕，应该是刚才又哭了一次。
林雎的心猛地一疼，有点后悔刚才没有再用力踹两脚。
“嗯，游戏已经删除了。”
“那就好。”温悠悠这才放心。
她低着头，胸腔里依然有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其实她很想哭，但是又觉得那样显得自己太脆弱了，怎么能在弟弟面前这么没用呢。
忽然，温悠悠发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
她顺着看去，就看到林雎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温热，比她的手大上一圈。
手上的温度，一直烫到了她的心里，烫得她心尖都跟着一颤，一直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找到了落脚处。
“我在呢。”林雎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坚定沉稳。
他的话语一出，温悠悠心里的委屈再也绷不住了。
她不想坚强了，现在她就想哭。
温悠悠嘴巴扁了扁，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往下滚落。
林雎往前走了一步，鼓起勇气，把她抱进怀里。
不是像从前想象中那样用力的拥抱，而是很轻很轻的，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温悠悠把头埋在他胸前，抓着他的衣服，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我气死了，呜呜呜，他们凭什么这么做？”
“那群王八蛋，我要告死他们。”
她边哭边骂，势必要把内心所有的委屈难过都发泄出来。
林雎的手搭在她背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耐心地听她哭诉。
温悠悠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她终于不那么难过了，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林雎胸前的衣服都被她给哭湿了。
“对不起，小雎，我，嗝，我给你洗衣服。”她抽抽嗒嗒地说道，眼睫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看上去可怜极了。
她说完这句话，瞬间脸红，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哭久了就会打哭嗝，根本忍不住，太丢脸了。
被弄脏了衣服，林雎一点都不在意。
“证据我都存好了，已经发给了律师，很快就能让他们受到惩罚。”
林雎很不习惯一次说这么长一句话，所以他的语速很慢，简直就像是刚学说话的孩子。
温悠悠却觉得，小雎的话让她安心极了。
“嗯，小雎最可靠了。”温悠悠破涕为笑，鼻尖还红着。
温悠悠还赖在他怀里，她动了动鼻子，忽然说了句：“小雎，你是不是刚运动过？”
林雎身子骤然一僵。
他来之前在练拳，没来得及洗澡，身上是有汗味吗？
想到这里，顾不上舍不得这个拥抱，林雎只想先把她推开。
他以后见她之前，一定要先洗个澡。
“奇怪，你身上怎么不臭呢？还很好闻。”温悠悠又闻了一下。
是很陌生的味道，一闻就知道是属于男生的，但是绝对不是汗臭味。
温悠悠并没有跟男生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她一直以为，男生运动完，比如打了篮球或者跑步什么的，之后身上会有汗臭味和脚臭味，这也是她排斥体育课的一个原因。
可是小雎身上完全没有这种臭味，反而很好闻，她都有点喜欢了。
林雎想要推开她的动作停住了。
“是吗？”
他心里某些变态的想法又升了起来。
趁温悠悠还在研究他的味道，林雎悄悄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或许之后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他要记住这种感觉，记在心里。
温悠悠闻了半天，终于想到了合适的形容词：“我知道了，这是荷尔蒙的味道，肯定是。”
说完，温悠悠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好像，一直在小雎怀里。
甚至还研究了半天他身上的味道。
温悠悠红着脸离开他的怀抱。
果然哭多了大脑会缺氧，然后整个人都会变笨吧。
为了缓解尴尬，她赶紧转移话题，“那个，我妈妈呢？她怎么没回来？”
林雎心中一阵失落，他还没有感受够呢，才抱了一会儿。
果然跟他想象中的一样软，让人上瘾。
温悠悠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转头一看，就见小雎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小雎，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