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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下聘这件事,终因项五爷芝麻小官,容家又是商户,很快便趋于平静。
但项家女眷不怎么出门了,出门就别旁敲侧击的打听五房嫡女的身份。
小姐妹的也被问项七是怎样的人,她母亲真是侍女?还是嫡出?这太不可思议了。
项老夫人脸色难看的像锅底,办吧!可好好的办吧!丢人现眼!唯恐别人查不出来那点龌龊事。
“老夫人消消气,喝口茶。”
“我令国公府百年声誉……”
“是,老夫人说的是,如今七小姐已经定亲了,不痛不痒的让她们说去,过段时间就没人提了。”
项老夫人也觉得没脸:“当初听玄简的选一户不显眼的人家嫁了,她至于被放大到人前,好像我这老婆子挡他们的路一样,现在好了,还出去,出去让人当猴看吗。”
张嚒嚒急忙安抚:“老夫人忧思的是。”
项老夫人脸色难看的揉揉太阳穴,越想越恨不得回到十几年前,掐死了那个敢勾引她儿子的女人。
日益院内。
秋色初显,明亮的月光挂在天上,轻而易举的削弱了旁边的星辰颜色。
项逐元站在院子里,看着今晚的月色,又有些睡不着……已经好几天了,半夜醒来便已经没了睡意。
项逐元看着最亮的一个,最亮吗?
郑管家站在游廊里没敢靠近。
项逐元负手看向关着的小门,她还住葳蕤院,如果想来,依旧会通过那扇门跑进来。
书房里放着她用过的东西、喜欢吃的水果、到处乱丢的耳饰;她喜欢靠在床边的踏上看书,喜欢在他忙时突然从后面推他一下,直到他的脸压在墨上才罢休。
她不喜欢硬枕,将他这里都换上了软枕,她觉得锦被太薄,也换上了厚的,觉得褐色沉闷,床幔也是她满意的蓝色。
但有什么还是不一样了,他看着她时经常会想,她已经不是一个女孩,而是一个少女,到了要嫁人的年龄,她撒娇会是因为她粘人,她笑也会风情徐徐。或许明年或许后年,她就要离开,去到另一个人身边,离开他认为她会住一辈子的地方。
有人会轻而易举拥有他克制的一切,拿走属于他的东西。
从他这里拿走他的东西,项逐元嘴角露出一抹阴森的笑,还真是轻而易举!
……
秋风徐徐,天气中的燥热渐渐退去。
葳蕤院内。
秦姑姑兴高采烈的为小姐配着衣服,觉得这件太素净了,又觉得那件撑不起小姐的美,这些首饰又太夸张了,戴出去会不会让未来姑爷觉得她们小姐另类,不好,不好,换了。
过两天菊香山承办丰庆节收尾,老爷答应了容少爷带小姐出去玩,她怎么能不激动,不准备再三。
这可是她们小姐第一次正式出门,可不能在其她贵门女子面前弱了气势,更不能在穿衣打扮上,让小姐觉得没脸。
项心慈看着忙进忙出的众人,哭笑不得:“不过是参加一场节礼。”
“小姐千万别这样说,可大可小。”
苗帧娘候在一旁,含笑的看着七小姐被秦姑姑紧张的换衣服,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慈祥。
哪里用秦姑姑这样紧张不安,七小姐无论穿什么,定都是当天最出彩的一位。
苗帧娘今天带来的都是她没有在外出过的衣料款式,不是怕七小姐不如别人美,而是担心七小姐第一次出去就得罪了哪家的勋贵。
说起来,她也没想到七小姐定给了东南容家,那可是个富贵窟,也只有七小姐这样的美人才能坐在那样的金山上享福。
庄姑姑求着小姐再捣些丹蔻,她和焦耳试了好几天了都捣不出那样的颜色:“小姐那天的时候涂上,一定看呆了未来姑爷的眼。”
秦姑姑咳嗽一声,还有外人。
苗帧娘笑着不说话,七小姐何须装扮,现已倾国倾城,出去了不定多惹眼。
……
菊香山是一座雅山,每年在这里举办的大大小小的诗会、雅集、节庆数不胜数。
今日是立秋庆丰节最后一天,菊香山凭借开满整座山的菊花盛宴,拿下了活动的收尾权。
山上所有的旅舍、茶馆、商院早已经筹办起来,为前来赏玩的游人送上一场难忘的节日盛宴。
令国公府,凝六堂内。
项老夫人看着很久没出现,一出现便让她倒抽一口冷气的便宜孙女,气的就一阵不痛快,都已经定亲的人了,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做什么。
项二姑娘对七妹妹笑了,这还是她今年第二次见七妹妹,七妹妹好像又美了几分。
项三姑娘笑着挽着二姐的手,完全没有受退婚的影响,就想待会怎么出去玩。
项老夫人见状,直接开口:“我身体有些不舒服,项七就不要去了。”长的那么惹眼,难怪江小侯爷都着了她的道,省的出去惹事,在家待着吧。
项二姑娘看七妹妹一眼,为什么?不是容家少爷邀了七妹妹吗?
项心艾也有些不解:“祖母,你哪里生病了,请大夫了没有,您让孙女伺候你吧,七妹妹都穿这样好看了,让七妹妹去吧,七妹妹都没有去过呢。”
项老夫人闻言,心疼的心都要化了,她的小乖乖,心善又可人,可惜遇到了江家那混不吝的,她怎么能耽误了乖孙女寻婿的契机:“祖母没事,有你七妹妹在就好了,听话。”语气温柔又慈爱。
项心艾怜惜的看七妹妹一眼,见七妹妹无动于衷的垂着头,又坚定的看向祖母:“祖母,还是我——”
“哎呦,快过来让祖母看看小囡囡头上的发钗是不是歪了,怎么都勾住头发了。”
项心艾急忙摸摸自己头发,没有啊,看也急忙跑了过去:“祖母,哪里?”
项老夫人心疼的拍拍她手背,被人摆了一道,还帮人说话,傻不傻,就算项七不是故意的,事情也因她而起。
项心慈习以为常,没有任何意外,这老太婆无论见几次,都令人厌烦。
项老夫人看着她妖里妖气的样子更心烦,明知道脸过艳,还穿什么紫色,头上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当年也就是自己知道的晚,否则一定溺死这个祸害。
要她说,项七长的跟她那个狐媚的娘一样另人生厌,让容家下了那么重的聘礼,不是被她的容貌所获是什么!也就容家眼瞎,如果不是有项家姓氏罩着,她能嫁给谁,八成跟她那个狐媚娘一样,不知道在哪里讨生活。
项老夫人只要想到项七是靠着吸她儿子的血,才能过的这么舒坦她就心里不痛快!
项七看主位上两人还要腻歪一段时间,慢慢撩撩耳边的长发,转身走了:谁要看她们腻歪。
项二姑娘一时没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又看过去!
项老夫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抚着三孙女的手停在了半空,她这还跟祖孙情深着呢,项七怎么就——“反了!反——”
项心慈被从外面回来的项逐元带了进来。
项老夫人脸色铁青的看着项七:“反了天了,谁给你的胆子目无尊长!你还定什么亲!成什么婚,削发——”
项逐元已经走上前,温和的看看祖母怀里的三妹妹,目光沉着的看向祖母:“祖母,时候不早了,容家的车马在外面等着了。”
“她——”
项逐元目光沉稳,不容违抗:“祖母,万事回来再说。”
项老夫人纵然不甘,也不得不压下心里的怒火。
项家前院内,两辆马车已经套好。
项心慈走在最后,瞪项逐元一眼。
项逐元回头,正好看到,无奈的笑笑,趁人不注意问她:“不换换衣服?”
项心慈气呼呼的看着他,摊开千云万重云纱袖,声音压的很低:“不好看。”
好看,就是太好看了,不想给别人看:“好看。”
“好看不就得了。”项心慈理直气壮,那个老太婆恶心的,好像谁没有孙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