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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明辉听的有些目瞪口呆:
“王氏她一个妇人,胆子竟然如此之大,不对,她一个普通妇人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难不成背后有什么人在操纵吗?贾政还是贾赦?”
从律法上来讲,不论是包揽诉讼还是放高利贷,都是一件极其严重的大罪,如果真的严苛起来往重里判的话,光这两条罪就足以判死刑,还有买卖祭田这事,这种情况虽然不犯法,但是要是被宗族知道了的话,以族规当场打死都是没有人会说什么的,因为这是在挖宗族的根子,至于收受已经被抄家了的家族的金银资产,那至少也是一个包庇和抗旨不尊之罪,一样不轻。
徒明辉怎么看都觉得,不是一个妇人有胆子能做得出来的,觉得背后可能还有其他人参与谋划。
魏祥却是苦笑一声,无奈道:
“陛下,无知无畏啊!
无知者,自是无畏,听说王家向来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四书五经,律法之类的是向来不学,就是女戒学的都不是很多,所以那王氏恐怕是真不知道这些罪有多大!
而且那王氏还很贪财,据我们的调查,她管家的这些年约莫贪墨了贾家不下十万两银子,那十万两银子又有大半被送进了宫内,给了他们家那个叫元春的女官,听说好像是用来疏通关系了!”
徒明辉呆愣了许久,他还真从来没有想过还有无知无畏这么一个说法,不过也是这么个道理,过了好一会儿,声音才有些沙哑道:
“一个妇人管家,就能够因为贪婪之心贪了这么多银子,你说内务府会贪多少银子,户部会贪多少?
这天下又该有多少人贪婪?
那贾赦还钱,用的也是他们家公库里面的银子物件吧,公库里面干干净净,可是每个人私库里面却已经收获满满,一个家族内部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国家,国库里面空空如也,大臣勋贵吃的饱饱啊!”
由点及面,由一个经典案例思虑到全局,徒明辉的联想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一下子就从贾家的情况联想到了整个国家,贾家总共就那么三五个主子,每个人还都在拼命的想着尽量用公户里的钱,自己的私库不能动,并且还从公库里面扒银子往自己私库里填,真真是把人性贪婪表现的淋漓尽致,家庭尚且如此,国家又何尝不是呢?
在徒明辉自言自语的这会功夫时,他边上的魏祥已经吓的跪了下来,不敢说话了,要是因为他三两句的原因惹得皇上彻底查抄内务府的话,这消息传出去,他恐怕得得罪内务府里面的所有官员宦官。
到时候十条命都不够填的。
内务部杀人可从来不用刀。
“别跪着了,起来吧!
明日抽空给我查一下内务府里的情况,看看皇宫里面每年上千万两银子到底是怎么用掉的,贾家每年总共不到三万两的开销,那王氏还能薅下将近一万两银子,内务府每年上千万两银子的开销,谁知道他们能薅下多少银子,给我严查!
户部,你管不到户部,再说!”
徒明辉从不相信人性,王氏做为贾家媳妇,管自己家的财物还能贪那么多钱,更何况内务府也不是皇家管皇家的银子,谁知道会贪多少,徒明辉直觉就觉得不会少。
魏祥能怎么办?自己挖的坑自己得跳啊,皇上都下命令了,他还能抗旨不尊吗?只能照办呗!
“诺!”
……
次日
贾赦翘首以待了半个月的礼部官员终于上门了,还是带着一品将军的牌匾亲自上门的。
马棚边,哦,不对,是贾赦的院子里,礼部右侍郎张洪云已经到了,正站在院子口说道:
“贾将军别来无恙啊!
没想到贾将军外面名声不怎么好,内里却是个知礼的,奉圣上旨意,一等将军的牌匾已经给你带过来了,你看,可以换了吗?”
“可以可以,劳烦张大人亲自来一趟了,快请内坐,快请内坐!”
贾赦等礼部官员都等了半个月了,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可不激动的很,这半个月的日子他过的可是难熬的很,天天被他母亲叫过去训斥,闹的他有时候都不想回家。
此时礼部官员就是救命的啊!
“坐,本官就不坐了!
贾将军给圣上的折子上写明了要严查逾制,所以我们今日是奉了圣上之意,按贾将军的意思来办事的,到时候可能会有些冲突,还望贾将军要明白事理,不要阻止。
如今,这荣国府是按国公的规格制定的,换成一等将军府,府内的院子得封掉三分之二,因为一等将军的院子不该这么大,只该有荣国府院子的三分之一,还有,荣禧堂只有国公才有资格住进去,一等将军本就没有资格住,贾将军在这方面还是比较知礼的,今日本官也会顺带帮贾将军把荣禧堂封了!
对了,本官可能还需要查一下府上众人的私库,因为私库当中可能有些御赐之物,也不是你们现在能用的,什么品阶能用什么等级的东西?贾将军自己应该也有点数!
为了以防万一,本官已经请了户部的几位大人一起协同,还请贾将军把私库单子准备好,到时我们会按单子来查,特别是御赐之物。”
张洪云一个文官也不想和这些武官勋贵多说什么,直截了当的把他待会要做的事情给说明了,一点弯子都没有绕,生怕他听不懂。
“应该的,应该的!”
贾赦的脸上没有任何不喜,反倒很是开心的笑着,院子封了就封了呗,反正那么多院子他也住不过来,院子封了,才有机会好把老二家的给赶出去,至于荣禧堂,反正他也从来没有住进去过,封了就封了呗,他住不进去,谁也别想住。
封了正好,也算是出口恶气。
张洪云看贾赦那一脸欣喜的神色,不由挑了挑眉头,内心对勋贵的不喜也生出了丝裂缝,虽然大多数勋贵都不是好玩意儿,不过这贾赦倒霉和惨倒是真倒霉和真掺。
一把年纪了还被贾母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