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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翔见到激射的酒杯向牡丹姑娘飞去,先一步跨到牡丹姑娘的身前,右掌击向迫近眼前的酒杯。他本想把酒杯推开,好让自己马上去追赶秦慕楚。但是此时面前的酒杯应声而裂,里面的酒水却又向他面门急射而来。他不能闪,因为身后就是牡丹姑娘,也不能任酒水射在面门,右掌早已招式用老,来不及回收,仓促之下只好左手扬起衣袖向射来的酒水拂去。酒水击在左手,竟然阵阵生疼。
丁鱼见到桌子压来,倏地抽出软剑,连着酒壶一起把桌子劈成两半。桌子向丁鱼身后的曹石封文二人飞去。酒壶里的酒却都洒在了丁鱼的身上。
牡丹姑娘身份特殊,她在洛阳可是不能有半点闪失。秦慕楚把酒杯袭向牡丹姑娘,是为了牵制一个人。那就是在牡丹姑娘旁边的赵一翔。赵一翔见牡丹姑娘被袭,定然会去解救。木桌是为了牵制丁鱼、曹石与封文三人的。
木凳则是牵制夏语冰的。夏语冰见木凳袭来,左手已拔剑不及,只好右手暗捏掌式,朝着木凳就是一掌击去。“砰”地一声,木凳击碎,夏语冰也被木凳暗含的劲道震退一步。
秦慕楚要的就是这一时间空隙。
李尚东与吕家明上次在顾家庄后面的树林里被秦慕楚从他们那方冲出乃耿耿于怀。他们都觉得是自己一时大意所致,都心想如果有下一次,绝对不会轻意放过秦慕楚。如今果然有机会了,他们早就守在门口前蓄势待发。见到秦慕楚向着自己飞来,李尚东和吕家明都怒叱一声,一左一右迎了上去。
秦慕楚此时手中无剑,他以手代剑,一招“柳叶纷飞”罩向李吕二人,虽无剑,但依然让李吕二人觉得一道道剑影有如实质的杀来。
李吕二人却是各持利剑分袭秦慕楚的双肩。
秦慕楚只凭一双肉掌,自然及不上李吕二人的利剑。只怕他双掌尚未全部递出,自己的双肩便会被双剑刺穿。但是又不能停,只要稍微停滞一下,旁边的夏语冰、后面赵一翔、丁鱼等都会赶过来,到时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李尚东与吕家明也是一样的想法,只要自己二人能把秦慕楚拦住,不要几息之间,同伴便会赶过来。这时二人分袭秦慕楚的双肩,心中大定,心中俱道:“这次看你还怎么逃。”但是接下来的变化,却让他们二人始料不及。
在这生与死的紧要关头,秦慕楚的左手屈指成爪,竟然捉住了李尚东的剑!右手伸出两指,直取李尚东的双眼。李尚东大骇,剑被抓牢了,无法回击。秦慕楚此时的身手又比以前快捷,让李尚东的另一只手都来不及伸出。他只有弃剑后退,否则双眼不保。当然,如果李尚东愿意舍双目而阻劲敌的话,他的同伴定然能够及时赶来。但是有谁愿意没有双眼呢?李尚东只好弃剑,只好往后退去,更加靠近门。
秦慕楚虽然逼退了李尚东,但是吕家明的剑也已刺了过来。不过刚才因为去对付李尚东,双肩已移位。双肩躲过了被废的危险,但他的背脊还是被吕家明的利剑刺开了一道血口。他也顾不了这点剑伤了,他伸出的右手猛地握住李尚东放弃的剑柄一抖,挽了一个剑花,又向李尚东逼去。
赵一翔解了牡丹姑娘的围,手却被酒水击痛,想是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只见他双目寒光一闪,一个箭步,直向秦慕楚掠去。
夏语冰被震退后,见到秦慕楚已逼退李尚东,就想追上前去。但这时,旁边的吕家明又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见到秦慕楚再度逼向李尚东,却是鞭长莫及了,只好移往门边守着。
秦慕楚铁剑在手,一招“月上柳梢”,由下往上划着一个弧线疾向李尚东刺去。李尚东此时心中甚是窝火,上次秦慕楚的一口鲜血把自己的逼退,现在又拼着割断手指的危险抓住自己的剑,再次把自己逼退。现在秦慕楚又逼来,不过他已见到赵一翔就要赶到,便精神大振,重整阵脚,一手拍向秦慕楚的铁剑,一手暗捏掌式,击向秦慕楚的面门。
秦慕楚有信心在三招之内击退李尚东,但只怕还没使完三招,赵一翔他们都已围过来了。更何况他已听见身后劲风四起,赵一翔就要到了。他已无暇他顾了,只好把手中的剑向李尚东掷出,把李向东逼开。自己急忙向旁边的窗口掠去。一道有如实质的掌劲如影随形地袭向他的后背,赵一翔的实力可是不容小觑的,要是真被他印实了,秦慕楚就是有九条命也难逃今日之噩梦了。可是秦慕楚也不能停下来,他只好反手一掌挡在背后,赵一翔的掌力刚好击实。一个是含劲出手,一个是仓促回防,结果可想而知。秦慕楚口中蓦地喷出一口鲜血。让他庆幸的是,虽然自己被赵一翔击伤了,但他也被赵一翔的掌力送出了窗外。
院子里同样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只见王进、程力和张成、罗文玉斗在一起。而郑弈、徐敏杰与君临风正如临大敌般地守在厢房的门口。他们三人听到里面竟有打斗声,心中诧异不已。这时,就见一个人影从窗子射了出来。随后又有一个人影窜了出来,直向第一个身影追去。而此时,房门也打了开来,一个提着剑的姑娘冲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两个提着剑的青年。他们见状,暗道不好,无暇去理那窗口出来的两人,各自举剑,向前面三人迎了上去,想速战速决。
从房中冲出来的正是夏语冰、李尚东和吕家明三人。一出门,他们便发现有三人堵在门口,心中一凛,却也不惊慌,均冷哼一声,迎了上去。六人便战在一起。
秦慕楚正要跳上房顶逃走,见赵一翔如附骨之蛆般追了上来,他身已受伤,不久便会被追上。只好调头向王进程力他们掠去。
王进和程力见到秦慕楚向自己这边掠来,心中大惊。而张成和罗文玉则是见到折花公子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来,想来是折花公子的帮手,心中更是大惊。秦慕楚先是向王进程力二人攻去,不待招式用老,又向张成和罗文玉二人攻去。
郑弈见张成二人情势危急,便对君临风急道:“君兄,这里有我们兄弟撑着,你快去张成那边!”君临风听了,答了声“好”,便虚晃一招,脱出身来,向追在秦慕楚身后的赵一翔飞去。刚刚与君临风斗在一起的吕家明正要追去,却便郑弈的剑拦住了。就个人实力来说,郑弈他们的实力确实是要略胜一筹。
秦慕楚攻到张成的身边,大声喊道:“拦住他!”张成一愣,秦慕楚便从他身前窜了过去。张成正待去追,赵一翔又掠了过来。他只好挺剑向赵一翔划去。赵一翔见到张成攻来,只好身形一顿,停下来应付。赵一翔往张成的剑身一掌拍去,张成抵挡不住,人往后退去。赵一翔正要掠过去,却感到阵阵寒气从背后袭来。君临风已经赶了过来。
赵一翔暗叹一声,转过身来,面对着君临风。
君临风见对方转过身来了,也把身形停了下来,剑尖遥指赵一翔,缓缓地说道:“看阁下相貌堂堂,为何要助折花公子那厮?”
赵一翔一听,脸色一变,说道:“难道你们不是来解折花公子的围的?”
君临风一听,脸色同样一变。他们两人都是聪明才智卓绝之人,马上就意识到这是误会一场。
“住手!快快住手!”赵一翔和君临风二人同时叫道。
……
……
秦慕楚一路跃过白马寺的大雄宝殿,逃进寺院的后院,然后从后院跳出,终于逃脱了两拨人的追杀。
秦慕楚继续逃到白马寺后二十多里的一座山,终因体力不支,坐倒在地上。他检视自己的伤势,发现最重的还是赵一翔击的那一掌,震得他的五脏都像散了似的。相较起来,手中与背脊的剑伤就不值一提了。于是他便艰难地运功疗伤。
赵一翔他们因为牡丹花会的开始,牡丹姑娘要出席花会,为了顾及她的安全,都没有去追秦慕楚。对于他们来说,秦慕楚是逃不掉的。
所谓的内伤,只是因外力而伤了内脏导致体内气血不通经脉不畅罢了。当然,如果严重的话,连五脏都震碎了,那又另当别论。秦慕楚运起无名神功,慢慢修复体内的创伤,渐渐打通了堵塞的经脉。行功到最后,只见他紧闭双眼,一脸痛苦状,蓦地喉咙一甜,“哗”地吐出了一口鲜血。他的脸色也徐徐舒缓,最后睁开了双眼。内伤虽然好了,但是随之而来的阳气也增加不少,如果再不采阴调和,只怕下次就会因阳气爆体而亡了。
秦慕楚的心中又充满了丁鱼那张咄咄逼人,恨不得杀了自己而后快的魔脸。他冷哼一声,暗暗恨道:“丁鱼,你这个恶女!我绝不会放过你。你不是污我为淫贼吗?好,我就淫给你看,这次我就拿你开刀!”
夜已深。
牡丹花会的第一天也已结束,花会将持续三天。今天只是花会的开始,主要是一些各地的颇具特色的表演。其中牡丹姑娘的表演最为引人注目。
白马寺的西厢房里,只有一个窗子还亮着灯。里面的人竟是丁鱼!丁鱼的心情特别烦躁,在房里总是睡不着。晚上也不用他们守夜了,因为洛阳知府派了重兵把守,以保牡丹姑娘的安全。
丁鱼突然听到了敲门声,她问道:“谁?是夏姐姐吗?”夏语冰跟她一路上都是姐妹一般,有时睡不着的时候,两人常常互相串串门。丁鱼起身前去开门,门开了,却不见有人。她疑心是风吹的,便低声道:“真烦人。……哼,秦慕楚,秦慕楚!咱们走着瞧!”她又重新关好门,转过身来,却发现有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站在她面前。丁鱼大吃一惊,正要呼叫,那蒙面人飞快地点出两指,封了她的哑穴和麻穴。丁鱼叫又叫不出,动也动弹不得,心中惊骇万分。蒙面人也不停着,伸出双手把丁鱼抱起,放在肩上,打开房门,向寺外飞去。
秦慕楚疗好伤后,回到洛阳城。吃过晚饭,他又去打听了一下关于赵一翔他们的消息。得知他们还是住在白马寺的西厢房。秦慕楚回城弄了一身夜行衣,蒙上面,又赶到白马寺后面的树林里。他先看好退走的路线,又坐下调息了一阵,让自己处于最佳状态。白马寺的灯火也渐渐熄灭。
整个寺院都变得更为寂静了。
秦慕楚寻到西厢房,却发现有官兵守着。白天有人带路,逃走时又是急匆匆的,这时再回过来,秦慕楚才发现西厢房占地极宽,一下子竟然不知从何下手。他只好抓了一个守兵来询问,终于知道了丁鱼所在的房间。
当秦慕楚悄悄地摸过去的时候,他发现一路上的官兵都已被人点倒,心中充满了惊疑。隔着一株茂密的牡丹花树,他只见丁鱼的房里有人影一闪,便有一个与他一样蒙面打扮的人扛着一个女子从屋里大大咧咧地走了出来。那人肩上的正是丁鱼!
“竟然有人捷足先登,要采丁鱼?”秦慕楚暗道。略一沉吟,他又忖道:“不行!丁鱼害得我身败名裂,即使是采花,也应该我来采才是。我决不能让别人采了她去!”
秦慕楚见那蒙面人扛着丁鱼正朝寺外行去,再不犹豫,也一个纵身,跟了出去。那蒙面人显然非常熟悉路线,一路刚好避开了赵一翔他们的住处。蒙面人此时走得并不是很急,或许他觉得自己行事十分隐蔽,自认为做得人不知鬼不觉的,竟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踪。
蒙面人扛着丁鱼出了白马寺的院墙,穿过一片树林。只见他落在树林外,稍微停滞了一下,想是因为肩上扛着人的缘故。秦慕楚眼见机不可失,猛地提起全身功力,向蒙面人扑去。右手化掌为刀,直劈向蒙面人的玉枕穴。如果真给秦慕楚劈实了,那蒙面人只怕便要当场倒毙。
秦慕楚对自己的这一掌非常自信。可是蒙面人的脑后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就在秦慕楚的掌刀劈近时,蒙面人倏地向左滑了一步,闪开了秦慕楚自认为万无一失的一掌。一掌落空,秦慕楚大吃一惊,连忙转过身对着蒙面人。
蒙面人自恃武功,停驻身形,缓缓地转过来望着秦慕楚。两个一身夜行衣的蒙面之人便这样对峙而立。双方都暗暗惊讶对方的武功了得。
依然扛着丁鱼的蒙面人说话了,他的声音有点尖而又偏柔,还有一股阴冷的气息。他冷冰冰地说道:“你是谁?为何要袭击我?”
秦慕楚扬起手指着丁鱼说道:“我不管你是谁,把那个女子留下。”
蒙面人又是冷哼一声,说道:“你凭什么要我放下到手的女子?看你也是一身夜行衣的打扮,敢情也是来采花的?哼哼,既然是我先得手,自然是由我带走!”
秦慕楚沉声说道:“这个女子我要定了!”
蒙面人听了大怒,说道:“真是荒谬!我章天行行走江湖数十年,还没有谁跟我抢女人呢。你竟然抢到我头上来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哼!”
章天行?这个名字不知在哪听过,秦慕楚总觉得有点熟悉。他想了一下,不禁惊呼起来:“‘恶潘安’章天行!你是‘恶潘安’章天行?”原来,他就是与自己的师傅“眠花郎君”齐名的“恶潘安”!“燕京三英”追捕的要犯。
章天行冷笑道:“怎么?难道还有假的不成?你识相的就赶快给我滚!”
秦慕楚说道:“这么说,你就是近来在洛阳奸杀无数女子的淫贼?”此时的秦慕楚,却不想想自己也是个淫贼呢。
章天行傲慢地说道:“不错!正是大爷所为。”
秦慕楚虽然采花,却从不会加害于女子。他最恨的就是对女子施暴,听到章天行肯定的回答,心中大怒,说道:“那些女子任你采摘后,你为何还不肯放过她们?非要致她们于死地?”
章天行嘿嘿一笑,说道:“这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就喜欢如此,你待怎的?”
秦慕楚得知蒙面人是章天行后,底气有点不足了,他说道:“不管如何,你要把你手上的女子留下。白马寺里还有其他女子,你为何不另择一位去采?”
章天行说得很是坚决:“我章天行看中的女子,岂可轻易给你?不过,等我跟她快活过后,倒也可以考虑给你分一杯羹的。”
原来,章天行自从在京城逃出来后,一路南下,却也很少采花。但是到了洛阳,他认为离京城甚远,可以高枕无忧,便又开始了一系列的血腥奸杀。他听说牡丹姑娘要来,便早早地躲藏在白马寺里,想把牡丹姑娘采到手,以泄在京城之辱。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王进他们也来了,还一直留在牡丹姑娘的身边,让他无从下手。后来,秦慕楚来了,发生了一系列的事。章天行见到了极为泼辣的丁鱼,加上她被酒水淋湿后若隐若现的诱人胴体,直把章天行引得心痒难耐。因为章天行每次采的女子一见到他就吓得大气不敢出,而采泼辣的丁鱼应该是别有一番滋味吧。所以,章天行把目标改为丁鱼了。
秦慕楚对丁鱼恨之入骨,这种能够折磨她的好事,自然不能假于他人之手。
人就是这么奇怪,往往对恨不得喝其血,吃其肉的仇人有一种zhan有欲。即使是要仇人死,也要死在自己手中。反而对于心中极爱的人,却往往可以忍痛割爱,让其活在他人的怀抱里。
秦慕楚听了章天行之言,大急,他下定决心,非要从章天行之手抢过丁鱼不可。并且,秦慕楚已经估量过形势,凭“燕京三英”的武功都能擒住的章天行,要从他手中抢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自己经过几个月的不断逃亡,功力大进,再怎么不济,自保还是可以的。
秦慕楚也不发话,施展轻功,手中使出一招绿柳掌法中的“轻风摆柳”,直向章天行扑去。章天行见了,“咦”了一声,说道:“‘柳絮飘飞’和‘绿柳掌法’?!小子,‘眠花郎君’是你什么人?”
秦慕楚也不答话,人在空中真如同飘飞的柳絮,忽左忽右,双掌上下翻飞,罩向章天行的面门。就在秦慕楚双掌要拍实的时候,章天行的右掌突然出现在他的面门前,好象早就等在那里一样,一掌与秦慕楚的双掌击实。
“砰”的一声,秦慕楚被章天行的掌劲击得向后翻了两个空翻,才落下地面站稳。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章天行也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单掌对双掌,章天行的武功明显高过秦慕楚。秦慕楚心中惊疑不定,不得不重新估计对手了。
岂只秦慕楚如此,章天行心中也甚感讶异,自己也料定对方武功不错,所以用了八成的功力,本想一举将其击得再无还手之力,谁知却只是把他震退而已。章天行沉声说道:“臭小子,你是谁?是不是何风阳的弟子?”
秦慕楚听到章天行叫自己“臭小子”,心中的怒气又上来了。他也沉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章天行见了秦慕楚的武功招式,猜测他定是何风阳的弟子,于是冷笑道:“哼!我跟何风阳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个女人的肚子里呢。你这么无礼,我可要替何风阳教训教训你。你可别怪我以大欺小啊。”
原来,在采花行列中有一个不是规矩的规矩,那就是,一个女子谁都可以去采。但是只要有谁得手了,其他采花者则不得再去抢人。否则的话,会被认为是对得手者的挑衅,得手者会不顾一切地予以还击。秦慕楚也曾听何风阳提起,不过此时此景,只怕他早已抛诸脑后了。
秦慕楚大怒,说道:“废话少说,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章天行听了,不怒反笑,说道:“好,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说完就暗施柔劲将肩上的丁鱼抛出,轻巧地落在他身后不远的草地上,而丁鱼一点也没有受到损伤。
秦慕楚知道章天行自恃身份,不会先动手,他便使出一招“漫天柳絮”掌法,直向章天行杀去。
章天行一时竟见不到秦慕楚的身影!他只见无数的手掌有如朵朵柳絮一般,舞成一团,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漫天的掌影忽东忽西,虚虚实实,叫人分不清哪一掌才是真的。章天行冷笑道:“臭小子!果然有点能耐,不愧是那何风阳的弟子。”
何风阳的“绿柳掌法”虽只有三招,但威力却是不小。这时给秦慕楚使出,章天行也不敢硬接。眼见秦慕楚的掌法就要印到身前,章天行忽地一个“旱地拔葱”,轻叱一声,凭着自己的轻功一下子拔高,然后向前一个“鹞子翻身”,落到秦慕楚的背后,右手运足十成的功力一掌拍向秦慕楚的背心。他心系丁鱼那朵鲜花,急于采摘,因此力求一招把秦慕楚毙于掌下。
秦慕楚冲到前面时,却发现章天行却不见了,心中大惊。凭他这几个月的搏击经验,知道章天行转到自己背后去了,正感到背后有一阵掌风袭来。但他的“漫天柳絮”掌式刚好用老,仓促之下,来不及转身,他只好反手一掌,刚好抵挡住章天行拍来的致命一掌。两人手掌刚一接触,又倏地分了开来。秦慕楚只觉一股阴寒的力道从手掌涌入,震得自己体内气血翻腾,已然受伤,人也余势不减,蓦地继续向前扑去,同时又急忙把身形转了过来,面向章天行,最后在丁鱼旁边站定。章天行也被秦慕楚临时临急的一掌反震,不能乘胜追击。不过明人一眼就能看出,两者的武功谁高谁低了。
两个人又成了对峙的局面,只不过是位置刚好互换了一下。
章天行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看秦慕楚就像看着一只兔子一般。
秦慕楚心里暗暗叫苦,舍去丁鱼,他心有不甘,而再拼斗下去,只怕又凶多吉少。虽然丁鱼此时就在脚下,但自己又无力带着她逃脱。别说现在受伤了,就是没有受伤,拖着一个人也是决计不能从“恶潘安”章天行眼前逃脱的。他只得把无名神功在体内快速地运行起来,希冀能够把伤势尽量疗好。
章天行显是有点不耐,冷哼一声,倒先动起手来,右手暗捏成掌刀,向秦慕楚面门斩来。秦慕楚见状,心里叹息着,唯有一搏了。他突然向章天行身后大叫一声:“‘燕京三英’你们来得正好!‘恶潘安’在此,快快杀了他!”章天行听到“燕京三英”几个字,脸色忽变,掌中劲道登时减了几分。秦慕楚见机不可失,猛地大喝一声,运起全身功力,双掌合击在章天行的右掌上。章天行立时被推得向后直退,以卸去秦慕楚的掌力。
秦慕楚却没有那么好运了,他虽然把章天行震退,自己却被章天行浑厚的掌力击得内腑受了伤,一时胀闷得厉害,终于压制不住,喷出一口血来。也亏他把淤血逼出了体外,伤势反而没有原来那么重了。他又不失时机地运起无名神功疗伤。
章天行发现周围并无他人,知道上当了,心中大怒,待得他平复了体内翻腾的气血,紧绷着脸,一语不发,又捏起掌刀,向秦慕楚扑去。
秦慕楚还是盘膝坐在地上,望着扑来的章天行,嘴巴笑了笑,混着嘴角的鲜血,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他用已经沙哑的声音叫道:“‘燕京三英’!你们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章天行听了,更是大怒,脸形都变了,变得狰狞可怖,只听他低吼道:“臭小子,你当我章天行是什么人?还想故伎重施,诱我上当?!”掌刀毫不停顿,直向秦慕楚的“百汇穴”斩落。掌刀离秦慕楚头顶只有一尺的时候,章天行却真的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剑气从背后袭来。如果自己的掌刀继续斩落的话,秦慕楚肯定会立即死于掌下,但自己也一定逃不过背后的剑,同样一命呜呼。审时度势之下,章天行只好选择放弃斩杀秦慕楚,一个横掠,闪开了背后的致命一剑。那剑也没有追过来,剑气却紧紧锁着章天行。章天行缓缓转过身去,身子一震,沉声喝道:“‘燕京三英’!”眼中登时充满了恨意。
出现在章天行背后并给了他一剑的果然是“燕京三英”。朝庭限他们三人三个月内把“恶潘安”缉拿归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两个多月了,三人依然毫无进展。前几天到了洛阳,听说了最近残忍的采花奸杀案,猜测定是“恶潘安”章天行所为,不由得振奋不已。今日在白马寺给“折花公子”秦慕楚狡计逃脱,大家都愤愤不已。晚上住在白马寺,王进心烦意乱睡不着,便出来散步。无意间却发现被人点倒在地的官兵。他连忙叫起众人,只有丁鱼不见了。本来是大家一起出来找的,但又怕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赵一翔他们留下守着牡丹姑娘。他们“燕京三英”出去找丁鱼。秦慕楚第一次叫他们时,他们刚出寺墙,没有听清楚,不过听到有动静,自然掠了过去。秦慕楚第二次叫他们时,他们已到了章天行背后几丈,听得一清二楚,又听见章天行说话。他们心中一喜,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一直没有找到的逃犯“恶潘安”竟然就在眼前!于是不假思索,联合三人功力,偷袭章天行,却没想到被章天行逃开,反而救了秦慕楚一命。
王进对章天行大声喝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章天行!你还不束手就擒?”
章天行怒火中烧,厉声道:“上一次要不是老子中计,岂能被你们三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所擒?少废话!这一次定叫尔等三人有来无回!”说完便一人跃起,有如苍鹰搏兔,直向“燕京三英”扑去。
论实力,“燕京三英”中每一个人都不如章天行,但是三人联手,却有如一套剑阵般互相配合,竟把章天行困在阵中。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过两边目前势均力敌,还分不出胜负。
秦慕楚见了暗暗心惊,原来章天行刚才还没有使出全力!也暗暗庆幸前两次没有被“燕京三英”用剑阵围困,否则早就在劫难逃了。
秦慕楚见他们打得难解难分,除了心惊外,还窃喜不已。他把伤势压下,站起身来,把倒卧地上的丁鱼拦腰抱起,一个纵身,消失在密林深处。
章天行和“燕京三英”都见着秦慕楚的所为,都悖然大怒,却又无暇分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慕楚把丁鱼劫走。其实,章天行是真的发怒,想去追秦慕楚,无奈被“燕京三英”所缠。而“燕京三英”则觉得捉捕章天行比救丁鱼重要,并且他们觉得,那人与“恶潘安”为敌,想来也不会为难丁鱼的。况且,他们三人有一人离开,剩下两人都无法对抗章天行。
秦慕楚抱着丁鱼狂奔,口中喃喃说道:“丁鱼啊丁鱼,你也有落到我这个淫贼手上的一天啊!等下不把你采得死去活来,我就枉为折花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