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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冷眼坐着的顾予笙有些看不下去了，起身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膀，低声，“别担心，她会没事的。”扭头看向何诗雨，眼神漠然冷酷到让人心惊，“害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江城美院的招生标准现在已经这么低了？”
“你……”一句话，让何诗雨羞得面红耳赤。
简艺涵抬眸，目光落在男人线条精致的下巴上。他很高，起码有185，因为她167的个子居然只够到他的胸口。他圈着她肩膀的姿势，隐隐的有一种保护的姿态，让她负疚不堪的心莫名觉得酸楚，眼圈不自觉的就红了。
她垂眸，掩饰自己的失态，小声道，“她说的没错，都怪我。我明知道她们跟小舞之间的关系，却还指望她们，是我自己太天真。我就应该给小舞打一个电话的，我当时为什么就没想起来呢，我……”
担忧加上愧疚，终于将这个十八岁的女孩彻底击溃，她把脸埋进掌心，眼泪无声滚落。
“不是你的错。”顾予笙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苏文浩和其他同学也纷纷上前安慰，看向柳丝丝她们的目光多少都带上了一些谴责的味道。
事实上，如果季轻舞当时追问简艺涵下落的时候，她们肯说实话，那么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此刻，所有人似乎都忘了，季轻舞说要去找简艺涵的时候，他们都在做什么？
人大抵都是这样，一旦出了事，总是一味把责任转嫁到别人身上，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置身事外，遗忘自己曾无形中给予的推波助澜。
被众人这么看着，柳丝丝和何诗雨脸上开始挂不住了，甚至隐隐的还有那么几分心虚的意思。
顾予笙敏锐捕捉到她们脸上的心虚，皱皱眉头，狭长的桃花眼里情绪深沉难测。果然，所谓的徒步登山，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有心人设下的局。
手术室的灯光熄灭，医生和护士推着昏迷不醒的季轻舞出来。
众人迅速围上去，简艺涵连脸上的泪都顾不得擦，就焦急问道，“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病人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她身上的伤很重，左胸肋骨断掉了三条，其中一条还插入了肺部。左手小臂骨粉碎性骨折，恐怕会留下后遗症。至于身体其他的擦伤和刮伤，都属于皮外伤，伤口也不深，过段时间就能恢复。”医生顿了顿，抬眸在人群里扫了一圈，“你们谁是病人家属，我想问一些关于病人过往病例的情况。”
说到这个，简艺涵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狠狠掐了下指尖，勉强开口，“她的家属……”
“我就是病人家属。”冷漠男人从一旁斜插进来，打断了简艺涵的话。
陆睿霖推开挡在他身前的人，站到医生面前，俊脸面无表情，眼神也阴郁深谙得可怕，“我就是病人家属，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你是？”
“我是她丈夫。”
丈夫两个字，分明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顾予笙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沉，冷漠的视线中绽放出凌厉寒芒。不过，他选择了沉默，并没有当场拆穿。
“我想问一下，你太太不久之前做过一次摘肾手术，是为什么？”
男人的俊脸一下就阴鸷了下来，眸子里沉郁的暗色挟裹着暴风雪般凌厉的寒意扑面而来，目光灼灼的落在顾予笙的脸上，有一种清晰的恨意扩散。
嗓音是被压低了从唇齿间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出来的，“为了救一个人。”唇角的弧度勾了勾，嘲讽的意味很明显，“只不过她现在大概肠子都悔青了，居然救了那么一个禽兽不如的人。”
医生，“……难怪。”
沉默了半分钟，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正色，“病人的身体因为少了一个肾脏的缘故，比常人更加虚弱。这次的伤势又太重如果静养不好，可能会留下一辈子的病根，家属要有个心理准备。”
“好。”
确认季轻舞没事，跟简艺涵一起来的同学跟她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其中自然也包括连招呼都不打的柳丝丝她们。
至于陆睿霖，在把季轻舞送到普通病房之后也离开了。
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季轻舞，简艺涵忍不住又红了眼圈，朝顾予笙厉声质问，“墨锦辰呢？小舞伤成这个样子，就算只是协议夫妻，他好歹也是小舞的丈夫，就这样不闻不问，连看都不来看一眼？”
“锦辰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一点应该会过来。”顾予笙知道她是因为担心季轻舞，所以对于她不善的语气，也并没有多计较。
“什么叫应该？也就是说也可能不会来？”简艺涵脸上再也绷不住，冷笑连连，“人人都说墨家大公子冷酷无情，全世界除了他那个宝贝妹妹，谁都不看在眼里。现在看来，这话还真是一点水分都没有。”
“反正他们也不是亲兄妹，这么在乎干嘛不干脆结婚算了，为什么要来招惹小舞？你们知不知道，小舞因为他，受了多少委屈承受了多少诋毁？！他的心就算是块石头，也多少应该有感觉吧？”
永远不要跟发怒中的女人讲道理，这句话顾予笙一直觉得是至理名言，所以此刻他也不打算解释太多，只淡淡一句，“季轻舞受伤这件事，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你如果真的担心她，那就好好陪着她，不要再让别人有机可趁。”说完见她还要说话，沉声，“医生说了，她需要静养，你这样大吵大闹的让她怎么静养？！”
“我……”一句话，说的简艺涵哑口无言。
她对墨锦辰的意见再大，也不想打扰了季轻舞休息，于是牙齿几乎咬碎了，才把心里的怨气压下去。
本来一开始她知道季轻舞和墨锦辰结婚这件事，她虽然心疼他们是协议婚姻，但还曾经暗戳戳的幻想过，他们男帅女美的，其实还挺般配。说不定有一天，就真的假戏真做了。
孤男寡女一起生活，本来就很容易发生点啥，再加上季轻舞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但凡是个男人见了应该都会动心。
但是她现在却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脑子瓦塔了才会这么想。
季轻舞和墨锦辰，根本一点都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