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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峻淡漠却俊美如天神的男人和穿着毛衣长裤精致如洋娃娃的女人，前者面色阴沉得能滴水，后者在乍然的惊讶之后是汹涌而起的怒意。
有时候，世界就是这么的小，小到不论怎样避开还是会冤家路窄。
手搭着她肩上，大半个身子都靠着她的男人慢悠悠睁开眼睛，暗哑的嗓音透着一缕疑惑，“不是要回家？怎么不走？”他好像很不舒服，低头把脑袋一并放在她的肩膀上，185的身高做这个姿势有些费力，但他却做得无比自然，“小舞，你身上还是那么香。”
季轻舞分不清他是有心还是无意，男人的眼睛一直半闭着，似乎没有发现前面多出的两个人。
或许这样也好，就当做没看见，彼此就都不会尴尬。
“走吧，送你回去。”季轻舞耐着性子扶着人往外走，可是走廊就那么宽，前面两个人不偏不倚的站在路中间，她扶着一个人很难侧身绕过去，两相僵持，她嘴角噙了一抹笑，“我朋友喝醉了，能麻烦你们让一下吗？”
“朋友？”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墨柒染眼神复杂的看了身侧的男人一眼，见他沉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忍不住淡淡微笑，“什么样的朋友，重要到你连课都可以不上，也要坚持送他回去？”
“怎么，你嫉妒？”到现在才发现路被人挡住了的男人抬头，眯了眯眼某，醉意里连绵出一股得意炫耀的味道，“江城什么时候变这么小了，在哪儿都能碰到。还是说……你们是跟着我们来的？”
墨锦辰眼睑低垂，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眼睛里的情绪，但季轻舞就是能感觉到，有两道晦涩阴暗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松开男人的手，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肩膀上挪开，“既然醒了，那你应该可以自己走。代驾已经帮你叫好了，我还要上课，先走了。”
尴尬的对峙，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有一种莫名的难堪。她不想继续在这样的气氛中待下去，如果他们乐在其中，那就继续好了，她不奉陪。
看来，还是抽时间和墨锦辰谈一谈的好。如果以后都要这样尴尬难堪的话，她觉得或许有必要提前结束这一场协议婚约。
“小舞，你不高兴了？”陆睿霖很明显的感受到了来自季轻舞的怒意，抓住她的手腕，“你是不高兴他们？还是不高兴我？”
墨柒染淡淡接口，“恐怕是不高兴我们打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吧？”顿了顿，抬眸扫了站在自己身侧的男人一眼，“哥，不然我们换一家餐厅吧，我伤还没好，恐怕不适合吃牛排。”
不适合吃牛排，却巴巴的跑来西餐厅跟他们偶遇。
陆睿霖把季轻舞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下，女孩没有动，他无奈的笑了一下朝她过去，手指搭上她的肩膀，“送我回去吧，我给你带了礼物，刚好拿给你。”
季轻舞忍了又忍，淡淡说了一个好字。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男人的手一直搭在女孩的肩膀上。女孩没有动手推开，也没有说半个不字。
直到他们走远了，墨柒染才拧着眉轻声开口，“哥，你就这么看着……”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但她相信男人能明白。
可是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俊脸，忍不住咬了咬唇，“我早说过，她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别人说了不算。”
墨柒染瞳孔巨震，手指紧紧扣着掌心。
在他心里，她现在是“别人”了？！
***
餐厅门口，路边。
给陆睿霖找的代驾已经到了，等着他们上车。
陆睿霖一只手摁着太阳穴，一只手推着女孩的肩膀把她往车里推，“上车吧，我头疼。”
长途飞行再加上醉酒，不疼才怪。
季轻舞站着没动，脸蛋上的神情很温淡，侧眸看着等在一边的代驾司机，“具体地址让他告诉你，如果可以，顺路帮他买点醒酒药吧，麻烦了。”然后抬手，将男人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拿开，“我要赶不及上课了。”
说完后走到路口，伸手去拦出租车。
一辆空车在她脚边停下，她伸手去拉车门，一只大手伸过来阻止了她的动作，男人眸色沉沉，“不是说好送我回去么？”
“陆睿霖，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女孩背对着他，没有回头，只一个字一个字吐出这么一句。
男人阻止她的那只手很明显的僵硬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可还是足够让人察觉，“小舞……”
“我不想知道你跟墨柒染是怎么认识的，也不想过问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女孩在他开口的瞬间回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与他四目相对，男人清明的眸底没有半点醉意，她抿了抿唇，扯出一个冷淡的笑，“我说过，如果可以，我们还是朋友。”
“小舞，我……”
“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我们之间相隔了上万公里。这么遥远的距离，已经不足以让我们找回过去。我爱过你，但也只是爱过而已。”
季轻舞转身，挥开他的手拉开车门坐上去，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以后，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女孩报上了学校地址，司机很快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男人身侧一米范围内的空气仿佛冻结了一般，他站在原地，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出租车，半张脸隐匿在街边的树影之中。薄唇扯了扯，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好像，比他预估的聪明了很多啊。
就因为他和墨柒染之间你来我往的争锋相对，就能看出来他们是故意，甚至联合在一起挑拨离间。比起一年多以前，的确聪明了很多。
可是，还不够呢！
这个程度的聪明，还远远不够。
喧嚣的路口，有骤然响起的清脆来电。男人眸光微动，下意识扫了一圈，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手机。
只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亮着的“阿加西”三个字。
大叔？
墨锦辰？
垂下眸，她弯腰将手机拾起来，滑动接听，点了免提后，拿到稍远一点的位置。
“季轻舞……”
那端男人低沉暗郁的嗓音缓缓响起，陆睿霖唇角一弯，语调淡淡的开口，“小舞，今天就住我家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