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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锦辰没有说话，但终于睁开了眼睛，目光自她身上一扫而过，眉目间掠过凉薄的嘲弄。
季轻舞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心头窝火，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手指攥着衣角紧了紧，把冲到喉头的火焰压下去，耐着性子解释，“不管怎么说，陆睿霖跟我也算朋友，我不过是陪朋友过一个生日罢了，你至于这么生气？”
顿了顿，脑子忽然闪过一道光，理智快过大脑的脱口问了一句，“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之前没敢这么想，是觉得他心里住着一个人，跟她又只是协议婚约，吃醋什么的用在他身上无异于天方夜谭。
可是现在前后这么一联想，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里也不可抑制的生出些许窃喜和期待。
挺拔而气息冷峻的男人，即便是坐着看她的目光也带着高高在上的压迫，英俊斯文的五官透着说不出的冷硬和漠然。女孩的话，似乎并没有引起他情绪的变动，他看着她的目光依旧平静。
季轻舞仔仔细细的看着他，想要分辨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来佐证自己的揣测。
可是没有，一丁点都没有。
她不由得有些泄气，泄气之余又觉得委屈。
他欺负她都欺负到那种地步了，可她还是想着他是不是生气了，所以巴巴的追出来。
结果，就换来这么个结局。
季轻舞侧过脸，粉色的唇角荡开笑容，凉凉的笑容在车厢里散开。
气氛有些诡异，这让开车的凯文忍不住有些绝望。
自家BOSS还真是注孤身的体质，夫人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附和一句承认自己就是在意又能怎样。而且，他原本就是在意的。
算了，这种时候还要靠他这个贴心又能干的助理来化解他的危机，“夫人今天下课比较早？”
“嗯？”为什么这么说？
“我去的时候，夫人已经走了。”他按照她课表上的下课时间过去，原本每次都刚好，但今天去的时候却没接到人。问了简小姐才知道，她已经被接走了。
不然BOSS也不会让他追查，在得知她是被陆睿霖带走，到这家店来吃火锅，又特意过来逮人。
也不知道顾二少那边还撑不撑得住！
季轻舞这才想起来，她们最后一堂课因为教授有事，给她们布置了课题后就匆匆离开了，所以她们也提前离开了。
想到此，女孩笑了下，“不好意思，我手机不见了，所以没能早点跟你说一声。”
再加上当时为了避免被围观的尴尬，她根本没想到这一点。
“你手机掉了？”一直将冷漠进行到底的男人突然开口。
季轻舞嗯了一声，没看他。
男人阴暗的眸子眯了眯，恍然想起在那通电话里，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女孩的声音。所以在那个时候，她的手机已经掉了？
压在心头整整一个下午的怒火，在这个瞬间终于消失不见。
男人沉郁的眉目也稍稍舒展开，“去手机店。”
“干什么？”女孩心里还有火，所以语气也不怎么可爱。
“去买一个。”
季轻舞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男人给逼疯，他的所有情绪似乎都不在正常可预测的范围之内。跟这样一个人相处，她觉得起码要折寿十年。
凯文不动声色的转动方向盘，往最近的一个商场开过去，嘴里漫不经心的问，“那顾二少那边……”
“反正都是醉，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分别？”
***
买了手机，再补好电话卡，等他们到天堂夜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晚上十点了。
对于酒吧而言，一天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推开包间的门，一眼看见醉得趴在桌子上数瓶子的男人，与平时的风度翩翩大相径庭，此时的顾予笙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颓唐的气息。
甚至于季轻舞都被这股阴郁的气息给惊到了，小声的问身边的凯文，“余助理，顾二少这是怎么了？”
“每年的今天，他都是要醉一场的，夫人以后见多了，就习惯了。”凯文笑眯眯的解释。
季轻舞惊了惊，这要怎么习惯？
包间里除了顾予笙，墨锦辰的秘书也在。
张秘书在他们推门进来时就已经站了起来，目光自季轻舞身上扫过，有些微的惊讶，似乎没想到她也会被带到这儿来，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垂手恭敬的道，“顾少今天喝了三瓶洋酒，两瓶红酒，还有两箱啤酒，应该也到极限了。”
“嗯，送他回去吧。”男人不咸不淡的吩咐一句，转身就要走。
季轻舞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就这么把他送回去？”
“不然呢？”
“他喝了这么多酒，而且这么杂，要是没有人好好照顾，喂他喝点醒酒汤的话，恐怕到明天晚上也未必能缓过来。”她尝过宿醉后头疼的滋味，着实要命。
“所以……”
女孩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男人眼眸深处那一丝不容察觉的凌厉，落在身侧的手攥了攥拳，“他家里……有人照顾吗？”
“没有。”男人吐出冷冰冰的两个字。
“顾二少有洁癖，不喜欢别人出现在他的私人空间。”凯文适时补充。
季轻舞想了想，试探的看着他道，“那不如，把他带回御景湾吧。反正客房多的是，我们还可以照顾他。”
“你就这么关心他？”墨锦辰漠然的看了她一眼。
女孩看着他回答得理所当然，“他不是你的朋友么？！”
凯文和张秘书忍不住彼此对视一眼，简直想给他们如此机智的夫人点一个赞。
这回答，简直是教科书的级别。
果然，男人紧绷的脸上出现一抹淡淡笑容，“好。”
说完伸手牵了她的手，转身出了包间。
身后凯文和张秘书认命的一人一边，把喝得烂醉如泥的男人架起来，紧跟上他们的脚步。
比起喝醉之后就性情大变的某人，喝醉之后的顾予笙显得极其安静，上车之后就一直睡着。
不过三个人的后座上多出一个喝醉的人，免不了会显得格外拥挤，季轻舞几乎整个身子都靠在墨锦辰的身上。
专属于女孩子的体香，若有似无的冲进男人的鼻腔里，习惯被压抑的欲望又有些蠢蠢欲动。
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一把将她抱过来，坐在自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