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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柒染扶着墨老刚走到病房门口，揣在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接，我先进去。”说话的时候，老爷子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
墨柒染站在原地，目光恨恨的盯着那扇门板看了两秒钟，才掏出手机。
屏幕上闪烁的号码并没有备注，陌生却有点印象。因为这个号码的主人，并不是第一次联系她。
她深吸口气凝了凝神，滑动接听，“什么事？”
“晚上七点，维多利亚大酒店等我。”
墨柒染当即皱了眉，“不可能！”
“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出现风险有多大。就今天，如果你还想知道关于季轻舞的秘密的话。”
墨柒染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最好是真的有东西在手上，否则……”
“放心吧，绝对让墨大小姐满意。”
挂了电话，墨柒染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心里默默盘算一下，调整了面部表情，推开了病房的门。
门刚推开一条缝隙，传来的是墨老爽利的笑声。
爷爷是真的很喜欢她啊！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墨柒染的目光就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一丝嫉妒的神色。
病房里，墨老穿着大衣，被岁月刻满皱纹的脸庞上笑容温暖又慈祥，他的手搭在女孩的手背上，声音苍劲有力，“小舞，你出院之后就准备回学校继续读书吗？”
这句话像是随口一问，但季轻舞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稍稍有些犹豫的点头，“嗯。”
“你呢？也同意了？”墨老扭头去看一旁正在研究报表数据的男人。
墨锦辰适时抬头，“爷爷有话可以直说！”
“好！”老爷子难得在他们面前板起一张脸，“我不反对小舞回学校上课，但不是现在。”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过是无聊去拍了一条广告，结果就出了意外。这次是运气好，但学校那么多人，万一再出什么意外呢？谁能保证次次都这么幸运？”
季轻舞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很快便消失了，“所以，爷爷的意思是？”
老人家干燥温暖的手掌落在她的发顶，揉了揉，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懂事听话。你现在的身体你也和清楚，万一去学校发生什么意外……”
“爷爷，”第一次，她在长辈说话的时候出言打断，“我不想自己的青春就这样庸碌无为的浪费掉，我保证，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绝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您不要让我离开学校，好不好？”
墨老微微蹙了眉头，老年人特有的浑浊双目中迸射的光芒带着一丝凌厉，沉吟的模样看着像是很不悦。
季轻舞没见过这样的墨老，这位从她初见时就一脸慈祥温和的老人，在这一刻终于释放出了他墨家上一代当家家主的气势。她张了张口，似乎想再说点什么增强说服力，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爷爷是不是对她很失望？
“爷爷，轻舞才十八岁。”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男人低沉如大提琴的嗓音响起。
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别的女孩还在无忧无虑忙着恋爱忙着挥霍青春的时候，她却已经背负着破产、父亲亡故、迫不得已卖肾卖身，现在还要怀孕生子。
她的十八岁，已经比大多数女孩来得艰难。
她如今唯一的愿望，不过是回到学校继续自己的学业罢了。
“爷爷，我不会离开学校的，对不起。”季轻舞低垂眼睫，不敢去看墨老此时的神情。
墨老在一瞬间的呆滞之后，脸上忽而闪过一抹懊恼，再看季轻舞伤心难过的模样，心里也很是不好受，“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啊，是爷爷糊涂了。”
他太过在意这个孩子了，以至于差一点忽略了季轻舞本身。
“爷爷……”
“好了，不说了。”墨老摆摆手，苍老的声线有些沙哑，慈爱的脸上带着笑，“爷爷今天来是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那个人呢……找到了！”
***
晚餐是所有人在医院吃的，徐妈和老宅那边的佣人分别送来的饭菜，将病房那一张小桌子摆的满满当当。
墨柒染陪着吃完了晚饭，借口说约了朋友，先一步走掉了。
墨老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看着她行色匆匆的样子，“小染这丫头身体好了之后，感觉性子都变了。”
“我会让人跟着她的！”墨锦辰在一旁淡然开口，“很晚了，我让司机先送您回去。”
维多利亚酒店，在江城西区繁华地段。
“墨小姐，”酒店餐厅的服务生态度很恭敬，甚至可以说是敬畏，“客人已经在包间等着您了，请跟我来。”
墨柒染眉目沉吟，冷冷的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跟上服务生的脚步。
靠角落的包间，相对比较狭小，重要的是一般不会有人走到这里来，不担心被人撞见或者听见。
墨柒染推开包间的门进去，靠窗的位置站着一个穿黑色大衣，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女人。
“墨小姐，你总算来了。”女人声音嘶哑难听，像是生锈的锯子一样，却并没有伪装的痕迹。
墨柒染拧了眉，在最近的位置上坐下，“废话少说，捡重点。”
“墨小姐，生意……可不是这样做的。”女人嗤笑一声，并没有摘掉自己的口罩。
冷冷一笑，拉开背包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张支票，拍在桌子上，“这些钱，你几辈子都未必花的完。现在，肯说了吗？”
女人拿起桌上的支票，认认真真数了一下有多少个零，末了满意的笑笑，“果然不愧是墨家大小姐，出手就是大方。”然后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资料递给墨柒染，“既然我们合作得这么愉快，那我不放再告诉墨小姐一件事。季轻舞，并不是季震庭的亲生女儿。”
墨柒染正在翻看牛皮纸袋里的资料，闻言错愕的看着她，一下子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人把支票收好，施施然站起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墨小姐，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