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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包厢内，墨锦辰看着氤氲蒸腾的水雾，许久没有说话。
你中年人几度张口，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反倒是墨老，盯着他那张冷漠平淡的俊脸，率先打破了沉默，“锦辰，以前爷爷选择隐瞒你这些，一方面是因为私心，舍不得放你走。另一方面，也是希望等你成长得再坚韧一点，足够承受这些事情的真相。等有朝一日，你可以回到上官家的时候，不会被看轻。”
毕竟，那个家族异常庞大，绝不是一个江城小小墨家可以匹敌。
“其实，即便你一无是处，上官家也不会看轻你。”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突然开口，语气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重。
他看了墨锦辰一眼，继续道，“你可能不知道，当初你妈妈离家出走，你外公因为这件事气得病倒了。你大舅舅他……心里对你妈妈是有点恼怒的，所以明知道你妈妈屈尊去墨家做女佣，也坚决不准我们去找她回来。再后来，B市这边出了点事，你外公偌大年纪却被卷进了一桩贪腐案里。你也知道，这些年上面查贪腐查得有多严。你外公卷进这种事情里，整个家族都跟着慌乱了，找你妈妈的事情愈发被耽搁下来。”
“等到查清楚你外公的事情，老爷子经历了这么一番折腾，本就不怎么健硕的身子骨越发不利落了，医院病危通知书下了好几次。老爷子躺在病床上都在念着你妈的名字，你大舅舅也终于松口，让我去把你妈接回来。谁知道等我找过去，你妈妈已经出事了。我恰好赶在车祸的时候把你妈妈救回去，可是她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等到你外公脱离危险逐渐好起来之后，她又一个人偷偷离开，回到江城去报复墨家。”
说到这里，上官黎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原本赫赫威严的上位者，此时身上只剩下无奈又懊恼的气息，“你妈妈偷跑，你大舅一怒之下宣布将你妈逐出家门。我夹在中间，也着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等到你外公出院，你大舅气消了一些，江城那边已经传来墨家儿子和儿媳飞机坠毁的消息。这些年，我们其实一直都在找你。只是……”
上官黎的目光落在墨老的身上，后者苦涩一笑，“我造假了你的身份，所以他们一直都不知道，其实你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孩子。如果不是这一次，你和小舞陷入了绝对的危险，我可能……会把这个秘密带入棺材里面。”
“你们现在来告诉我这些，又想做什么呢？”墨锦辰深吸口气，按捺住心头起伏的心虚。
上官黎和墨老对视了一眼，神情略微变得严肃了一些，“那个叫季轻舞的小姑娘，你很爱她吧？！”
不等墨锦辰回答，他又继续道，“但是你也应该已经发现了，以你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保护她的安全对吗？你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组建更庞大的帝国，掌控更高的权势。这些，上官家可以帮你。”
“帮我？”墨锦辰冷冷一笑，“我一个被逐出家族的女人生的孩子，你们又为何要费心帮我？”
听到他这么说，上官黎的脸色变了一下，“锦辰，你大舅舅当初说的只是一时气话，是你妈妈她自己太不争气……”
“人都死了，还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吗？”墨锦辰的脸色倏地冷淡下去，语气也更变得冷肃，“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究竟是为了什么被你们逼的离开家门，情愿去做女佣都不愿回家。她遭受了那么大的屈辱和伤害，你们可曾安慰过她一句，真正体谅过她心里的感受？！”
当初但凡这些所谓的家人，能够多包容她一些，多理解她一些，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如今这样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说完，目光冷冷的自上官黎身上扫过，此刻在他眼中，男人不再是高贵不可侵犯的国家领导，而只是一个不顾手足之情，眼看着自己妹妹受苦而不施以援手的冷漠家人。
男人蹭地站起来，“很抱歉，这样大家，我妈不想回，我亦不想。”
***
季轻舞刚从警局出来，就接到墨老打来的电话。
墨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颓唐，“小舞，你现在在家吗？”
“我不在，”季轻舞皱了下眉，看见龙夜替她打开了车门，干脆俯身坐进去，“怎么了，爷爷？出什么事了吗？”
“锦辰他……心情可能不太好，你回家之后，多安慰安慰他。”
墨老的声音异常苍老，听起来让人莫名觉得心酸。
季轻舞微微愣了一下，“爷爷，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您还好吧？”
“我没事，”墨老轻声安慰，“我就是告诉了他一些关于他身世的事情，他可能一时间没办法接受。你多开导开导他，有时间的话，出来跟爷爷见一面。”
季轻舞想都不想直接答应，“好啊，爷爷你说什么时候，我直接过来就是了。”
“嗯，我再给你电话。”
结束通话，季轻舞从后视镜里跟往后瞟的龙夜目光对上，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小舅舅，关于大叔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龙夜瞥了她一眼，这小丫头如今小舅舅喊得是越发利索了，真当这个称呼是万能的，可以让他做任何事？
吐槽归吐槽，嘴里却已经飞快的回答，“小丫头，辈分乱了啊！”喊他小舅舅，还喊墨锦辰大叔，这是什么鬼称呼，“关于他的身世，墨家瞒得很彻底，不过据我查到的蛛丝马迹，似乎跟上官家有关联。”
“上官家？”季轻舞疑惑皱眉。
龙夜在心里鄙视了她一下，解释道，“江城有四大世家，B市其实也有。实际上天网所网络的那些，只能算得上是B市的二流势力。真正的B市四大世家，除了龙家外，还有上官家、雷家和万家。因为这四家自成一格，互相牵制，似乎老一辈还有一些化解不开的深仇大恨，所以四大家族从无往来，也让天网钻了空子，联络了一些二流家族，试图瓦解四大家族的实力。”
“所以……这个上官家，就是那个上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