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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进入七月,天气却并未凉爽起来,日头依然高高地挂空中,让劳作百姓挥汗如雨,很多男人还都穿着短卦。
就前几天,夏老九送来各种菜蔬家禽时候,还忧愁地说再不下雨地里收成会有影响,而这个时候,谁又会想到,很就有一场暴雨就要来了?
骆寻瑶坐茶楼二楼小包厢里,看着外面街头熙熙攘攘人流,一时间有些恍惚。她其实已经不记得暴雨到底是什么时候来了,也不记得后到底造成了多大后果,事实上,她能记得那场瘟疫,还要多亏了威远侯府捧高踩低下人——当时她缠绵病榻时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好些下人都她身边谈论着瘟疫,还遮遮掩掩地,说什么她可能也是得了瘟疫之类话。
当时她身边照料就只有莲心,菊蕊虽然也,却整天往外跑,还美其名曰是为了照顾参与到了救灾之中吴子文……
没错,吴子文是京兆少尹,按理是要参与救灾,可那时候骆芬哭哭啼啼地拦着,所以吴子文根本就不曾踏入过发生了瘟疫京城西南角,既然如此,又要菊蕊去照顾什么?
想起了当年事情,骆寻瑶也就愈发地担忧,暴雨她是阻止不了,而瘟疫……她对瘟疫一点都不了解,只知道喝了脏水可能会得瘟疫,既然这样,又要如何避免?
还有骆寻瑾,吴子文做京兆少尹时候,周寿这个京兆尹时常去城西他还能一直呆家里无动于衷,可骆寻瑾……以他性格,必然是会参与进去,既然如此,他若是一个不慎……
左思右想想了许久,骆寻瑶也没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只能琢磨着到时候定要弄来清水和干净食物送去城西,并找人疏散积水,这样多少是能预防瘟疫发生。
若是瘟疫终还是发生了,那就一定要找大夫确认了是不是瘟疫好阻止瘟疫蔓延……不管怎么样,像当初一样封锁街道眼睁睁地看着里面人病死,又烧掉一整条街事情,她一点也不希望再次发生。
骆寻瑶一时间想了许多,自然就有些走神,等回过神,才发现陈芷正认真地听着说书人说书,而那说书人,竟然又说起了骆寻瑾大义灭亲智救落难女子桥段。
“那说书人,把我大哥说实是太神了一些。”骆寻瑶笑道,将瘟疫事情压倒了心底——其实她现想再多也没用,重要,还是要暴雨之后做好相关措施。
“骆大人是个好人,”陈芷笑了笑,又道,“其实说挺好,而且还没有说到骆小姐。”
说书确完全没提到她,甚至一开始衙门里,大家也都避开了她,骆寻瑶知道,这是他们为了她名声着想:“也没有提到陈嫂子你,两人高围墙,我大哥竟然一跃一撑,就翻过去了呢。”
那围墙即便加高了也没有两人高,这说书,确是夸张了一些,就连陈芷也忍不住笑了笑,而看到她笑了,她怀里女儿也笑了起来,让骆寻瑶越看越喜欢。
“陈嫂子,等下你就和我去看看那些还留京城女子吧?我想让你们住到骆远那宅子里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骆远宅子和祭田如今都已经被收回了,哪里离京城不会太远,但又不近,住人什么都方便很,而且骆寻瑶并不希望骆氏族人全都碌碌无为,既然如此,有机会话还要想办法培养一下他们才好,至少,也要像城西庄子上一样,给那里孩子请个先生——一个家族想要发展壮大,靠就是孩子了。
想到这里,骆寻瑶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到时候她既然请了先生,是不是还能让先生教教别孩子?甚至于,她那里建个学堂也是可以吧?京城大家族哪个没有族学?
“对我来说,能住到那个宅子里解气了。”陈芷咧嘴一笑,虽说那里给她带来了不少痛苦,但住人还是不错。
那些并未回家也没有亲戚可以投奔女子共有二十八人,这些人如今就住骆寻瑶宅子里。
若是二十个多男子住进自己宅子,后少不得就要一团乱,但住进去是二十多个女子,情形就完全不同了,骆寻瑶进去以后,很就发现这宅子被整理异常干净,地上基本没什么落叶不说,灰尘蛛网之类也一概不见踪影。
而骆寻瑶刚进去,二十多个女子就马上来到了她面前,她们之中小还没发育,大也不到三十岁,脸上都有着怯弱,不过看到是陈芷和骆寻瑶以后,却有好些人微微笑了笑。
虽然让骆寻瑾将这些人安排到了自己宅子里住,骆寻瑶却并未见过这些人,因为出了骆远想要害他们时候以后,徐秀珠一度舍不得她继续出门。
而现见到了以后,骆寻瑶其实是有些惊讶,因为她竟然认出了一个上辈子有过接触熟人,那人如今看起来非常胆怯,不过她那时遇到对方时候,却已经放荡地什么都敢做了……
这些人对骆寻瑶安排并无异议,她们大多出生不好,听说让她们到庄子上去住以后,还有人表示自己种田养猪都是一把手,绝对会好好干活,同时眼睛里又有了希望。
给陈芷留了一些钱,又安排了人明天送她们去庄子上,骆寻瑶才坐着马车回了骆家,而她一到家,正好就看见骆寻瑾跟冯征说话。
“冯兄,男人还是要身体强壮才好,你跟我一起去练练?”骆寻瑾笑眯眯地看着因为含胸弯腰低头而看起来只到他肩膀冯征。
“是,是……”冯征头低低了,他觉得自己是一个读书人,应该并不用练武,可是想到骆寻瑾以一当百传闻,他却根本不敢反抗。
“如此甚好。”骆寻瑾拍了一下冯征肩膀,结果把冯征拍一个踉跄差点摔了出去……
骆寻瑶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撇了撇嘴,半个月相处下来,她也算是看清了这位冯少爷了,然后就总有种无奈感觉。
冯老爷是个有些迂腐人,但凭他能坚持不让冯月娘嫁到骆家,之前刚醒过来就大骂骆远行为,也足以让骆寻瑶敬佩了,但这个冯少爷……
冯征和冯月娘都是幼年丧母,冯老爷大约是因为只有这个儿子缘故,对他要求极高,刚能说话就逼着他读书,平日里除了读书也不让他干别,结果到后,竟然将一个男人养跟个女子一般了……
当然,他学问倒是不错,如今不过弱冠,却早已考中了秀才,只是这样性子,以后难道真能当官?
不过,经过了骆远上门逼婚事情以后,冯老爷应该也已经看出了自己这个儿子缺点了吧?如若不然,骆寻瑾总是带着他练武什么也不会没人阻止,冯月娘还反而送来点心了……
想到冯月娘,骆寻瑶因为即将到来瘟疫而有些压抑心情好了许多,上辈子冯月娘是她大嫂,是一直宽慰她姐姐一样人物,而现冯月娘,却是她好朋友,也亲近一些。
每天这个时候,骆寻瑾都会带着冯征去演武场,而冯月娘,应该是厨房吧?
去了厨房,骆寻瑶果然就看到冯月娘正炖汤做点心。
骆成和徐秀珠对冯家人有些愧疚,因此对冯家人也就热情挽留,不过冯月娘倒是不曾像莫婉蓉一样觉得这一切都理所当然,相反,她这些日子常常会帮忙做些事情,比如说亲手做点菜炖点汤之类。
“冯姐姐,你炖汤真香。”骆寻瑶笑道。
“你这是笑话我吗?我还是照着你说炖。”冯月娘开口,冯家已经败落了,请不起太多下人,所以她以前家常常会帮忙做饭之类,当时手艺还得到了很多人夸奖,可到了骆家以后,她却觉得自己手艺实很一般。
想想也是,教她做饭也不过是寻常人家妇人,手艺哪能跟专门厨子相比?
“我就是说说罢了,真要自己炖肯定炖不好,”骆寻瑶开口,又问,“冯姐姐,伯父身体怎么样了?”
“我父亲他一天比一天精神了,只是那腿伤估计还要养上许久。”冯月娘叹了口气,骆家又给冯老爷找人诊治过,但就现情况来看,以后冯老爷即便要走,也必须要拄着拐杖了。
跟冯月娘一起说了一会儿话,两人又一起端着吃去了后院演武场,到了那里,骆寻瑶就发现骆寻瑾目光一直跟着冯月娘。
也许要不了多久了,她就能看到骆寻瑾和冯月娘成亲了,指不定后比她还要来得早——皇家做事,什么都要看日子,要准备许久,于是理所当然,有些事情就会被一拖再拖……
冯征被骆寻瑾拉着折腾了一圈以后,总算逃脱苦海,乖乖地跟着自己妹妹回去照顾父亲去了,骆寻瑾却还对着两人背影“望眼欲穿”。
“大哥,你想让冯姐姐做我大嫂吗?”骆寻瑶笑问。
“什……什么?”骆寻瑾一时间僵住了。他以前一直住南疆,虽然也有向他示好南疆女子,他却并不喜欢,而到了京城以后,他基本上就没机会跟年轻女子接触了,冯月娘算起来还是第一个跟他靠那么近女子,这还不算,冯月娘长漂亮做事又果断,是他欣赏类型……
“大哥要是喜欢冯姐姐话,一定要早点出手,不然一个不小心,冯姐姐可能就被别人抢走了。”骆寻瑶又道,她知道不管是骆成还是徐秀珠,对于骆寻瑾另一半家世都没有什么要求,而骆家其实也不适合太高调,既然如此,冯月娘绝对就是合适那个了!
“寻瑶,你一个女孩子,说这个做什么?”骆寻瑾面红耳赤:“你说什么出手……我已经跟娘提过了,娘说会让爹跟冯老爷提一下。”
“大哥,厉害!”骆寻瑶敬佩地开口,她还想着要不要跟徐秀珠提提这件事呢,没想到骆寻瑾竟然早就说了……
“你说什么呢……”骆寻瑾脸色红:“寻瑶,你跟冯小姐说得上话,你帮我看看她是不是愿意吧,要是冯小姐愿意就好了……”
“大哥你放心,我看冯姐姐还是对你有好感!”骆寻瑶对此倒是很自信,虽然现冯月娘不见得已经喜欢上骆寻瑾了,但好感绝对是有,而且,她相信他们能相处很好。
骆寻瑾脸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笑容:“等明天我就再去问问娘去!”
骆寻瑶一直等骆寻瑾兴奋劲儿过去,才又问道:“大哥,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她如今对外面事情特别是朝堂上事情了解,基本上全部来自骆寻瑾。
“寻瑶,你不问我也打算去找你呢,今天确实有那么几件事发生,还跟你有关。”
“跟我有关?”骆寻瑶惊讶地开口,等看到骆寻瑾带着打趣表情,马上就猜到估计不是跟她有关,而是跟四皇子有关了:“四皇子怎么了?”
“陛下让四皇子参与政事了,四皇子府邸也会月底开工。”骆寻瑾笑起来:“等四皇子府邸建造完成,你跟四皇子就该成亲了。”
“大哥你还是想想自己婚事吧,现三皇子还没成亲呢。”骆寻瑶开口,三皇子定亲都两年了还没成亲,四皇子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三皇子成亲日子已经定了,就九月十六,”骆寻瑾开口,“就连大皇子册封太子日子,陛下也定下了,就八月初八。”
一下子定下了好几件事,骆寻瑶倒是忍不住有些惊讶,不过随即,她却又皱起了眉头。
八月初八?今天是七月初八,离八月初八还有一个月,而她所知瘟疫,差不多就是八月爆发出来……
要是大皇子被封太子时候,京城突然出现了瘟疫……瘟疫可是不祥之兆,别说还是发生京城瘟疫了,要是这两件事撞一起,说不定就有人会觉得这是上天示警不满意大皇子了!
“大哥,日子已经定下了,不能改了吗?”骆寻瑶又问。
“当然,这样日子怎么能随便改?”骆寻瑾立刻道。
明德帝定下事情,当然是不能随便改,而且,大皇子这边人,如今全都为大皇子高兴,甚至恨不得让册封日子早一些,这样情况下,谁又会愿意把册封日子推迟?
接下来日子里,骆寻瑶一直有些焦躁,她找了一些对瘟疫记载,奈何每一场瘟疫似乎都有所不同,她又找珠艳问了瘟疫事情,但是珠艳对此完全不了解……至于京城大夫,这些人知道先人留下治疗瘟疫方子,却都是从未接触过瘟疫,骆寻瑶让莲心去问了问,结果还被当成了捣乱。
而就这个时候,已经晴了两个月京城,突然下起了大雨。
作者有话要说:不久前某绝家乡这儿被水淹了啊,学校都放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