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井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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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寡妇伏在地上低低呻.吟,到这时仍旧不忘摆出一个妖娆姿态,将身体的曲线完美呈现在在座的男人眼中。

    若是平时,定会招惹不少男人的怜惜,但此刻她发钗凌乱,遍身狼狈,哪还有素日的风情,自然不会有人为她出头。

    再说仲康,踹出那一脚后,他凑到一旁安坐的苏妍面前,两手使劲儿搓着衣襟上被刘寡妇碰过的地方,声音里满是懊恼和嫌弃:“脏。”

    他的声音不算响亮,却恰好能让在场所有人清楚听到。

    院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静,随之而来的是哄堂大笑,奚落讥讽毫不留情的冲着刘寡妇而去。

    要说虎峰村里最招人厌恶的人,那一定是刘寡妇。

    刘寡妇是他男人当年从山下带回来的,听说原先是哪个富贵人家养来亵玩的丫头,如此身份本就让村子里的人心怀芥蒂,熟料不久之后她男人便一夜暴毙,听说是撞破了她与外人偷情被活活气死。

    自那之后,刘寡妇便愈发不可收拾,不知与周边村子里多少男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村子里厌恶她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一直苦于没有确凿证据无处下手,今日仲康这一脚可谓是大快人心,在场不少人,尤其是妇人,都在心中暗暗叫好,便是苏妍也忍不住稍稍扬起嘴角,似嗔非嗔的剜了仲康一眼,伸手拽着他坐下,压低声音道:“以后不要这么鲁莽,打人之前至少告诉我一声。”

    仲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当真很是听话的问了一句:“那刚才我要是问了,你会让我打她吗?”

    “会。”苏妍如是说。

    苏妍虽说素日里极好说话,却也不是个没脾气的,当年韩大夫看不过刘寡妇的行径,曾好言奉劝,熟料刘寡妇不仅丝毫不领情,竟对韩大夫口出恶言,甚至在韩大夫发丧之时肆意谈笑出声辱骂。

    这些苏妍都一丝不落的记在心里。

    要苏妍说,当年刘寡妇那样对视她如己出的师父,她没有一剂药毒死她就算不错了,又怎么会拦着仲康。

    刘寡妇矫揉造作嘤嘤哭泣了许久,见并无一人为她鸣不平,只得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咬牙切齿的离开。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正见到苏妍笑容温婉的和边上几个妇人说话,竟是丝毫不把方才的事放在眼中,刘寡妇恨恨咬牙,手里的帕子被揪扯的不成样子——

    小贱人,和那死老头一样,都跟她犯冲。

    ***

    没过几天就是立秋,阴阳枫成熟的日子,苏妍一大早就去崖边想要采下那两株阴阳枫,无奈阴阳枫生长的地方离崖边尚有些距离,她想了数种方法都未能够到分毫,眼见着就到了正午,仲康还在家里等着吃晌午饭,苏妍无奈,只得折回。

    心里记挂着那两株阴阳枫,苏妍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她的反常自然落入了窦宪眼中,心中暗自思索一番便知道她心中所想。

    因着仲康时常会去刘婶子家找夏花,是以下午的时候发现仲康不在家,苏妍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晚饭时间,苏妍将饭摆上桌,等了许久也没见仲康回来,去刘婶子家一问才知道仲康根本没去她家,苏妍这才开始着急。

    “别急,指不定是跑哪里玩去了,再好好找找。”刘婶子安慰苏妍。

    两人一道将村子找了个遍,挨家挨户问过,仍旧没有消息,眼见着天彻底黑下来,苏妍心里愈发着急。

    她从前叮嘱过仲康,无论跑去哪里玩,天黑前都要回家。仲康也一直做得很好,这一次却……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苏妍越想心里越发慌。

    见苏妍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刘婶子忙道:“这样吧,我先陪你回家看一眼,指不定已经在家了,要是不在,咱再叫上几个人一起找。”

    两人一路小跑着到苏妍家,推开院门一眼就见到了倒在院中的仲康。

    苏妍脚下一顿,很快反应过来疾步奔到仲康身边,和刘婶子一起将他上半身扶起。

    苏妍这才发现仲康浑身是血,身上的衣服不知被什么划拉的破破烂烂,脸上亦是有不少伤口,最严重的一处在额头上,鲜血蜿蜿蜒蜒顺着脸颊流下。

    “这,这是咋了?”刘婶子惊呼,“咋弄成这样了?”

    两人合力将仲康抬回屋放到炕上,苏妍转身点起桌上的油灯,屋里渐渐亮堂起来,刘婶子的声音随之传来:“苏丫头,你看看,他手上这是啥?”

    苏妍回身循着刘婶子手指的方向看去,登时一愣。

    那被仲康两手捂着死死护在胸前的东西可不就是她心心念念了一整天的阴阳枫!

    苏妍正愣着,那边仲康竟挣扎着醒来,见到苏妍,他傻傻一笑,举起手,奋力道:“娘……子,给……”

    说完这一句他便心满意足再次昏了过去。

    “这瓜娃子,就为这两颗草不要命了!”刘婶子一边掰开他的手取出那两株阴阳枫,一边继续念叨。

    好在仲康伤得不重,只是身上多处磕碰划伤,看起来有些骇人罢了,最严重的反倒是额头上那处伤。

    仲康醒来后,苏妍犹豫着问他:“为何要去采这两株阴阳枫?”

    “娘子喜欢。”仲康傻笑着如是说。

    苏妍当时只觉得心里酸胀,眼眶里亦是酸热一片,豆大的泪珠没有任何预料的直直落下。

    看着眼前不顾身上疼痛手忙脚乱为自己擦眼泪的人,苏妍心想,她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了。

    即便是日后他家人寻来,他们从此再不相见,她也会牢牢记他一辈子。

    这是第一次,有一人只因为她喜欢便豁出整条性命。

    谁说他傻?苏妍想,这么会讨人喜欢,到底哪里傻了?

    ***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是九月。

    吃过晌午饭,苏妍带着仲康往刘婶子家走。

    春娟三天前出嫁,今天是她回门的日子。

    想着一起玩到大的春娟已经嫁做人妇,苏妍心中无端生出一丝感慨,更多的却是好奇,急着想看看为人妻子的春娟有什么不同。

    “哟!瞧我们苏大夫,这急急忙忙的,带着你那傻姘头去哪儿啊?”刘寡妇倚在门槛上,阴阳怪调道。

    苏妍眉头微蹙,并未搭理她,脚下不停径自往前走。

    刘寡妇不依不饶的拦住她,嘴里瓜子皮磕的漫天飞,话语愈发不堪入耳:“哎!别走啊!我还想问问咱们苏大夫,这傻子的滋味怎么样呢!要是好,赶明儿让我也试试呗!”

    刘寡妇话音刚落,边上一户人家的院门打开,一盆水直直泼到她身上:“这大中午的,哪只狗乱叫!”

    刘寡妇尖叫一声浑身哆嗦着指着张嫂子,半晌说不出话来,脸上肌肉不断抽动:“你,你!”

    “你什么你!整天就知道找事!”张嫂子快人快语,“人苏大夫不和你计较你还张狂了啊?哪天非得毒哑你这张嘴,让你再满嘴喷粪!”

    也不知张嫂子泼出的水是洗过什么的,一股子腥臊味儿,刘寡妇没一会儿便受不了,愤愤跺脚回家换衣裳去了。

    苏妍谢过张嫂子,带着仲康继续往刘婶子家去。

    苏妍到的时候刘婶子正拉着春娟问些夫妻那档子事,春娟羞得整张脸嫣红嫣红,见苏妍到了,她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连忙喊道:“苏妍!快进来!”

    一进院子,夏花就拽着仲康神神秘秘不知去哪儿玩了,苏妍进了屋子:“婶子,春娟姐。”

    “行了,你们俩姐妹说话,我去看看你阿耶。”刘婶子让出地儿。

    待刘婶子走后,苏妍坐到春娟旁边,打量了她好半晌,促狭道:“怎么样?杨俞然对你好吗?”

    春娟咬咬唇,慢慢点头:“嗯。”

    她一低头苏妍就见到她脖子上一个紫红斑点。

    “别动……”苏妍凑上前掀开她的领子细细查看,“这里怎么了?”

    “嗯?”春娟疑惑,拿起炕头的铜镜一看,好容易消了热的脸颊瞬时热烫,捂着脖子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被蚊子叮了……”

    “好大的蚊子。”苏妍狐疑道,“天气都这么凉了还有蚊子……”

    “娘子,阿耶让我叫你去一趟。”两人正说着话,杨俞然打起帘子走进来。

    春娟连忙放下捂着脖子的手,慌慌张张理好领子应道:“嗯……”

    她的一连串动作自然没逃过杨俞然的眼睛,他眼里迅速滑过几分笑意,心里愈发生出几分怜爱——

    他的小妻子怎的如此可爱?

    一对夫妻幸不幸福从两人的互动中便能看出,苏妍虽不懂夫妻相处之道,却能看出杨俞然在与春娟说话时的温柔小意,亦能从春娟提起杨俞然时嫣红的脸颊和眉眼不自觉流露出的笑意看出她的将要溢出的幸福。

    自小与春娟一同长大,在苏妍心里,春娟便是自己的亲姐姐,现下知道春娟成亲后日子过得好,她便安心了。

    ***

    隔天晚上,天色黑沉沉,只稀稀拉拉几点星子点缀夜幕,弯钩般的月被遮挡在厚厚的云层后看不到一点光亮。

    一个黑影鬼鬼祟祟进了村东头一户人家,刚进院子便有人迫不及待的扑进黑影怀里,捏着嗓子娇嗔:“怎么才来,让人家好等。”

    黑影反手关上院门,大手揽上刘寡妇的腰朝下移了移,狠狠捏了一把,把她压在门板上手伸进为了方便男人动作特意半敞的衣襟里揉捏:“小荡.妇,这就等不及了?”

    两人唇舌纠.缠揉成一团,压得门板咯吱咯吱作响。

    “别,慢一点……呃,咱们,咱们进屋弄……”刘寡妇攀附在男人身上,断断续续语不成调。

    两人半搂半抱踉踉跄跄进了屋子,齐齐倒在炕上。

    屋里昏黄的灯光照亮了男人因欲.望得以发泄而扭曲的脸,只见他墨乌眉桃花眼,若不是那一道自眉心蔓延到嘴角的狰狞疤痕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倒还是个俊秀郎君。

    许久,屋里的动静才渐渐停歇,刘寡妇娇羞的依偎在男人健硕的胸膛中,美目半阖,一道阴狠的光从她眼中划过,她趴伏起来望着男人的脸,手指在他胸膛上缓慢勾画,声音刻意带了丝媚意:“爷……”

    “嗯?”男人懒洋洋应道。

    刘寡妇若有似无的扭着身子蹭他:“妾身求你件事……”

    男人低眸看她。

    刘寡妇赶忙讨好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对爷来说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男人没有搭话,本来有一搭没一搭轻抚着刘寡妇后背的手也停止动作。

    “什么事?”好半晌,男人总算开口

    将那天发生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番,刘寡妇挤出几滴眼泪:“妾身真恨不得死了算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男人的话中听不出半点情绪。

    “也没什么,只想让她吃点苦头……爷,那死丫头喜欢进山采药,老林子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被蛇咬了,摔断个腿,就算一不小心没命了,那也赖不到别人身上,您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