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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六章 大航海时代?
有钱能让磨推鬼?反正是互动形式,谁推谁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大家都有的推。我最近就常莫名的爆出推个啥的冲动,咱有钱了!
不是家里,家里的钱不是属于我的,有颖在,有二女帮趁,有多少家底我从不过问。钱袋空了问颖要就是,要来还要计算了花,要节俭,能省则省,不能大手大脚,浪费可耻。
农学就不同,同自己的钱袋比起来,公家的是那么和蔼可亲,尤其是最近内府忽然变的大方了,凡是计划内的经费再都没有耽搁过,没有缩手缩脚的感觉,就一个字,爽!
作为领导,尤其是掌管财政的一把手,花钱要有技巧,手头拮据的时候要让大家知道你从有限的经费里抠出钱来为大家谋福利,手头宽松时候不能放的太开,却要员工‘感觉’到最近的工作、生活环境的确是改善了,切身体会到领导没有忘记大家,没有以权谋私,是个可靠可信可敬的好上司;请注意这个‘感觉’,很玄妙的东西,只要拿捏准确,会大大降低成本,提高声望。
和所有的科研单位一样,脑力劳动,体能上消耗并不大,不用一口气吃十个蒸馍,拿去八个蒸馍换成一个鸡蛋,大家会觉得伙食突然间变好了,若再加一个鸡蛋的话,那就了不得了,舆论上取长补短的稍微修饰一下,那就变成了宰相家的伙食……其实今年养鸡的人家太多了,鸡蛋价钱贱的厉害,障眼法而已,伙食上的投资并没有增加多少,和取得的声誉相比较,简直可以忽略不记。
以上是个例子,是最近农学里做出的改善之一。实施后深得农学上下好评,少监地亲和形象广植民心,在不逾越学监制定条条框框的条件下,和这么可个和蔼可亲的少监共事的确是人生一大快事。
“长文,最近手上要没什么活就早早回去,才添了儿子,家里多陪陪夫人。”中午,新修的饭堂里同大家寒暄。最近天热。让食堂都熬了山楂水,好几大瓮,消暑生津纯天然饮品,广受赞誉。
“不要鸡蛋,留给大伙吃。”饭盆递进去先打招呼,对这东西一直没好感,不过借口要堂皇。“菜多来点,下次就放瓶麻油在台子上谁用谁倒。要瘦肉。”扭头朝后面人笑笑,“瘦肉好吃,吃不了肥的,呵呵。”
“是,少监高义。在下佩服。”
“……”
是真话,要是牛肉我不介意肥一点,可猪肥膘就免了,吃完发蒙。上头。这年代猪都偏苗条,喂猪的人家没那么多粮食催肥,只好放羊一般赶到野外吃草,运动量一上来,猪体型都好,一杀开瘦多肥少,肥膘身价飚升。
“怎么样?”端了饭盆饶过专门给俩领导设置的专坐,坐到常贵对面。“白菜那个杂交有没有收获?”
“才收了籽,现在还说不上来,不过有些籽实地外观上是和两个母种有差异,等六月间播一次种,”常贵说到差异,不免兴高采烈,敲鸡蛋的手稍稍发颤,“不管是不是您所说的白菜。其中肯定已经有了变故。”
“好。好。”很顺利啊,已经有了怪种了。有希望。“好好干,咱农学如今欣欣向荣,前途光明。”夹了筷子菜塞到嘴里,满面笑容的硬吞下去,扭头看看背后的刘仁轨,泰然自若,这家伙就是给猪食都不会皱眉头。这都换了一拨厨子,怎么还是滥手艺,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在食堂吃大灶。“是不是该在农学里开个猪圈?”
常贵疑惑的望着我,“您的意思?”
“剩菜剩饭倒了可惜,喂几口猪就合算了。”我搅拌着盘子里的菜肴,就是没勇气吞第二口。
“怎么会?”常贵夸张地拿筷子指指饭盘,“这么好的饭菜,怎么会有剩下的,少监多虑了。”
“……”
借口还有公务,端了盘子跑了后园,随手拉了个铁锨铲个小窝给猪食埋了进去,正拍土毁尸灭迹,后面传来鬼声:“少监忙啊?”
靠!老刘这个杀才!扔了铁锨回头笑道:“学监好!吃了没?”
“恩,饭菜不错!”刘仁轨俯身拾起铁锨挖开看看,摇头笑了笑,又埋上,“不吃鸡蛋,不吃肥肉,呵呵……”
“堆肥!”死皮赖脸的上前踩实,“试验田嘛,做试验!”
“哈哈……”刘仁轨指指我大笑,“算了,往后中午少监就别和大伙一起受罪,入了东门有可口的饭馆,也少堆几次肥。”
这老家伙是个偷窥狂,变态,我就只想上去给美美拾掇一顿。东门地馆子也没几家可口的,但至少能下咽了,小菜还行。
伙计看我穿戴的体面,笑眯眯贴过来轻声问道:“客官要不要来壶稠酒?”
“行,来壶。”稠酒无所谓,禁酒令后的产物,说白了就是发酵后地米汤进行筛滤,其中加点桂花、果仁等甜料,顶了个酒字,却大相径庭。
“味道重些的?”
不解,“那就重些的,头次听有这个说法。”
不是稠酒,明明就是酒嘛,还味道重些的。会意的朝伙计点点头,“不错,这稠酒不一般,好!”今年粮食收成好,连小饭馆也已经明目张胆开始阴奉阳违了,看来禁酒令已经成了摆设。
“就月上取消,你家往后就不用捏藏着卖酒了。”兰陵证实了我的想法,似模似样的朝我抱拳道:“一开禁,小候爷家就财源滚滚,到时候内府上进货的价钱可要多多关照。”
“不客气,”大度地摆摆手,笑道:“你最近发了横财啊?”
“不横,有点进项。”兰陵得意的贬了贬袖口,“吐蕃那边牛羊遍地。皮毛多,既然粮食上短缺,也可以拿皮毛交换货物、酒水。当时随口说一句,没想到却成了大进项。亏得你提醒胡子的硝皮之法,呵呵,如今赶制都来不及呢。”
“你又拿我的东西出去骗钱,”拉过兰陵脱下来的丝织手套打量一番,工艺考究。手工精美,“恩,是个好东西。”
“当然,域外一双这样地手套换一套玻璃酒具呢。”
“切,垃圾换垃圾。”悲哀的摇摇头,按二十一世纪的物价,一双中档丝织手套也就三、四十大元,刚好换一套中档玻璃器皿。等值。“你就不说换点人爱见地东西?金、银都好。”
“是经商,”兰陵瞥我一眼,笑地刁钻,“金银就到头了,才是个死物件。一双丝织手套在大食换一套酒具。拉回来再换你家十几斤花露水,多解恨。”
“你就会欺负我家,还会啥?就说老四上次送酒具呢,都你搞鬼。”回去给说一下自家酒具的成本就一双烂手套。还不给我婆娘气死。“往后少拿你骗回来地那些烂石头玻璃渣子朝我家倾销,只认钱。”
“便宜你了。不是筹钱吗?航运筹划的差不多,等你钱来呢。”兰陵财迷地掏了个单据出来,“朝运河上就过去了,那边等海风,打算三个月后跑第一趟。”
“恩,钱都预备好了,等你话呢。”我接过单据看了看。琳琅满目的货物,乱七八糟都有。“第一趟不要搞的这么复杂。那边的人是个什么嗜好都不清楚,多了就乱,先考察市场需求,寻找利润最高的商品。第一趟只带丝绸、纸张,其他的就一个样品足矣。内府有先天优势,要和普通商人有个区分,最好以官方的名义和对方打交道。过去先不做生意。尽量寻求对方官府或大政治势力帮助。办个大型的展示会,一路走一路办。让番邦化外之民见识一下我天朝地繁荣,心向往之。”
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整理了下思路,“每到一处,摸清当地的地理形势,尽最大能力将海图地图绘制周详,不要小看这点,或许什么时候就用得上。
各地人文风俗,政治背景一定纪录详细,有什么盟友,什么仇敌,国与国之间扮演什么角色。虽然我国武力强盛,但对海外鞭长莫及,行商,宾主间难免发生摩擦,知道什么时候借助什么势力扩大市场份额很重要,是行商的根本。
还有就是宗教和人口,宗教特色和人口数量让我们知道他们有什么喜好和潜在的用户数量;民俗、宗教不同,同一商品在各地的价值就各不相同,摸清这一点,竭力去迎合它,才能让自己地商队有更强的市场竞争力。
农作物,经济作物的产量和人口比例也是关键,这是个消费能力问题,能普遍反映当地百姓的生活水平。不要忽略当地地土特产和一些特殊手工艺,在和他们换取有商业价值的物品时尽量留意其工艺流程,有机会带回一两个工匠最好,手段嘛,因地制宜,不限制,不需要道德约束,以达到目的为目的。
军队,各国有各国的武装力量,军队的精良与否能真正反应一个国家的实力,武器装备、兵力分布……”
“停!”兰陵正听的津津有味,忽然将我打断,“我们是行商地,跑去打探人家兵力分布是不是过分了,一旦出纰漏,我们又打了官方的名义,不是给我朝颜面抹黑。”
“对,嘿嘿,职业习惯,别在意,这条不算。”很奇怪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想法,莫名其妙就说出来了,难道我真是万里挑一的军事奇才?平时挺心平气和个人,怎么一说到外国就想露点王霸之气呢?“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几句话而已,可海上跑几十年未必能全部达成。哦,对了,不要忘记给农学顺便收集些种苗,遇见海商同行要和人家多交流,尤其是船只上的差异和航海技术,努力学习人家的优点,不要认为咱是天朝上国就看不起番邦小民。”
“没的事,我朝从来都是取他之长,补己之短。人家的长处当然要学。”兰陵将我原话回忆一遍,详尽地抄写下来,“很烦琐呢,要把这么些都弄详细怕好几年都回不来。”
“摸索嘛,一次次来,又没说去一趟就非地全融会贯通。我说地也不一定都对,不能拿来当了教条,要因地制宜。”航海地经验有。从泉州购买纺织品、瓷器拉到雅加达出售就能赚一大笔;很无奈,大航海游戏里的东西和唐朝无关,我还没有失去理智。“还有,路上见奇形怪状的人顺手搞俩回来玩。”
“去!”兰陵肩膀撞我一下。看着手里的条文,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是这个道理……”
“说啥,听不清楚。”
“知道了,”兰陵仰脸叹口气,“和崔家的生意很像呢。不写到纸上还思量不出来。这才一目了然了。崔家做生意就是按了这些门道,其中很多地方简直一模一样。怪不得同样的东西拿了崔家就卖地无往不利,可内府就时好时坏,最后不得不让崔家在其中分一杯羹。”说着搬了我脸上下看了几遍,“模样没人家崔彰漂亮。可心思不比崔彰差。他百年的家族结成的根基,你才双十的年岁竟能看清其中门道,若不知你的底细,还真以为跑过海商呢。”
“跑屁海商。连海带都见不着。回来带点干海鲜,海参啥的。”和兰陵讲这些白费唇舌,这年头人参都没红起来,海参更别提了。“农学里要不要跟几个人一起过去?”
“不,”兰陵折了个方胜放入袖笼,“农学里都是全国筛选出难得的人才。海路凶险,在没有找到万无一失的航船路线之前,我不会拿他们去冒险。”
“那你找吧。等找到了给我孙子说一声,好叫我九泉下瞑目。”万无一失,铁家伙里还有个姓泰地反面教材,这年代,我就坐曲江的画舫都不踏实。“总有想去的人吧,开开眼界比闷了头熬学问强太多了,去一百个回来十个都是收获。学问人一抓一把,可不受点磨砺就屁用不顶。”
“你怎么不去?”兰陵鄙视的看了过来。“你又是学问又是见识的。去啊,去一次可是能成精了。”
“啥话。”摇头晃脑鄙视回去,“我去了谁帮你祸害吐蕃?没点良心。人啊,别人地命总比自己的轻。我看命看的重,说不定有人不在乎呢,不信你贴个榜文找找,多了去了。”
“哦……”兰陵思量片刻,“找可以,怎么样的才算合适呢?”
“考试呗,弄地场面大点,考核上岗。需要什么方面的人才就考那方面的学问,随你挑了。还有翻译,差点忘了,没翻译也得找些有语言天赋的人,要不过去就抓瞎。与其让这些文化人在国内糟践粮食,还不如放到海上磨练一阵有点用处。”我恨不得比我识字多的都拉到海外去,“最好给刘仁轨也拉走,见不得他!”
“瞎说。”兰陵轻笑着推我一把。“往后不许挤兑刘仁轨。”
颖事前说的大方,一到拿钱时候就起了犹豫,“五千贯呢,说是船了货了,可停在千里之外又看不见……”
“呵呵,你就是个钱罐子。”揪了颖下巴捏几下,挤挤眼睛,笑道:“就当赔了,内府上拿了咱家的血汗钱跑去赔个精光,多好?”
“好?”颖扭头看我,忽尔笑颜绽放,“好!”
这才是聪明婆娘,道理都不用解释,一点就通。内府不能明打明出海航商,安抚四夷,恩泽海内才让人听了舒服,王家一笔钱砸过去,爱国嘛,王家人就是这么不计较个人得失,不在意别人对我的败家行为横加指责。
大场面,大投资。海路遥远,危机四伏,九死一生,话先说到前面,来可以,死活就难保了,还得有才学,光荣了有安家费,活着回来肯定能落个荣华富贵。不怕死地人多,富贵险中求,尤其对家里有无数哥哥,分不到家产却受过良好教育年轻人来说,绝对是个好机会。
两三天里就大批人踊跃报名,绝大多数是京城里殷实人家子弟,还有些从外邦流落到长安的胡人号称自己精通各种外语,有这么多选手那就可以尽量严格的筛选了,身体、学识、甚至长相,毕竟也属于外交范畴,模样太坎坷有损国威。
“怎么不考虑家世?”
“什么意思?”兰陵拿着名单细细筛选,“这可都是家世清白之人。”
“这么多可选拔的对象,家世清白就笼统了,我意思是指非‘三代红’不可。”
“三代红?什么玩意?”
“就是祖上两代都贫农……不,是祖上两代都是跟随了开国打江山的勇烈世家,加上自己一心为国,刚好三代,都红。”
兰陵照我的说法翻查一遍,转头望向我,无奈道:“那就你了,这么多人里就你是三代红,去不?”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