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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漱玉馆出来,越羽送她回王府。
马车里,越羽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脉博,玉如颜一怔,条件反射的想要抽回,越羽轻声道:“别动,上次东宫落水,我看你风寒可好全了?”
虽然车内放着火炉暖和如春,但越羽的手却带着一丝冰凉,轻轻的搭在她的手腕上,他眼睛微嗑,长长的睫毛垂下,车帘里漏进的几缕阳光映得他脸色更加苍白。半晌,他放下她的手,轻笑道:“无碍了!”
提到东宫,玉如颜埋藏在心里的一个疑问终究是没忍住问了出来:“那日,闻香真的···真的对你······”
她是想问,那日在东宫,闻香真的跑到房间里对他做出不轨的事吗?
越羽神情一滞,随后轻淡一笑,眼神清亮如泉----
“没有!”
极轻松的两个字却让玉如颜心头一震,如果闻香没有对他起不轨之心。那么,后面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设计的了?
她的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温润如玉的越羽,眸光里忍不住的讶异,怔忡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面对她的惊讶,越羽并不奇怪,他浅浅一笑,语气却蓦然带着一丝冰凉:“为你出口气,也为我自己出口气!”
语毕,他似乎累了,满面疲惫的形容,身子靠在坐垫上闭上了眼睛。
然而玉如颜心思却翻滚起来,若说为她出气还情有可原,但他说为自己出口气,这是为何?难道他与相府之间也有恩怨?
“你是否觉得我做法太狠毒?”良久,在玉如颜以为他睡着时,越羽低声说道。
“不!”玉如颜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他,她从来也不是一个心慈善欺之人,对于想谋害她的人她也从不手软,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在她印象里善良温和的越羽竟然······
“我是个生意人,所以我并软弱可欺!”越羽眼睛睁开,一瞬不瞬的看着一脸惊讶的她,说这些话时,他的眼神仍然清亮无比,让人无法将眼前的他与杀伐果断,在波谲云诡的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利害人物联系在一起。
回到王府,玉如颜径直去了陈燕飞家,她在回来的路上买了几色糕点送给她们,以此感谢这段日子以来她们一家对她的照顾和帮助。
陈妈见到她很开心,拉着她聊了好一会的家常,聊到最后陈妈脸色突然暗淡下去,语气担忧。叹着气对她求道:“小晴,燕飞一向与你交好,你的话她也听得进去几分,所以陈妈想求你一件事!”
看着陈妈皱起的眉头,玉如颜连忙道:“您说,要我做什么?”
陈妈面上露出几分惋惜,痛心道:“前段日子我们以前的老邻居托人来给燕飞做媒,男方是东街顾员外的二儿子,顾家虽然只是个小门小户,但家有良田,街有商铺,日子过得很是富庶,其实以我家现在的行情,人家能看上燕飞已不错,奈何那个丫头一口就回绝了,死也不肯嫁到顾家,她年纪也不小了,本已应该是成家的年纪,我希望你啊,能帮我劝劝她答应这门好婚事!”
看着陈妈爱女心切的样子,玉如颜心里很是羡慕,答应陈妈一定好好劝劝燕飞。
回到自己屋子。铜钱已等在门口了,见她回来高兴道:“你可回来了,主子等你老半天了!”
玉如颜心里一‘咯嗒’看着铜钱小心问道:“殿下今日心情是好是坏?”
答应让她出府,可也没说让她出府这么久,玉如颜生怕自己惹恼了穆凌之,万一他收回成命不让她再出府怎么办?
铜钱瞪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的叹气道:“看你平时鬼精灵的,怎么在与殿下的事情上却像个傻子一样。”
看着她越发糊涂的呆样,铜钱无奈道:“你难道没发现殿下是真心喜欢你吗?”
玉如颜更加傻住了----
要说穆凌之喜欢自己,她是怎么也不敢相信的!
从来,她只知道在他的心里喜欢的人是青梅竹马的木梓月,在他眼里,自己不过一个出身低贱的军妓,他堂堂大梁三皇子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铜钱看着她一脸不相信的形容,气恼道:“殿下虽然外表冷冷的,对你也没什么好言好语,但心里对你怎么样你不明白?上次你被乌金梢咬了,殿下可是连命都不要帮你吸蛇毒。还有,上次你与木小姐一事,木相把状告到圣上面前去了,若不是殿下一直为你求情,只怕贵妃娘娘早就要你的小命了,你都不知道,殿下在贵妃娘娘面前说了多少求情的话,他之前可从来不屑说那些话的······”
铜钱还在一边喋喋不休,数着桩桩件件给她听,而她却一脸呆滞的默默向前走着,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巨浪----
其实,穆凌之对她的改变她也有感觉到了,只是,这样的喜欢来的太突然,让她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她当初咬牙放弃逃跑回到他身边,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让他喜欢上自己,然后再狠狠的抛弃他,以报当初那一箭之仇,可如今这一天真的到来,她却迷茫了?
她要怎么办?
来到云松院,铜钱催她进去,她却无由的胆怯了。
在门口磨蹭半天才走进穆凌之的房间,这个房间她住过一段时间,之前都很随意,但今日却拘束得手脚没地方放。
穆凌之靠在窗沿下的软榻上看书,见她进来立刻招手让她过去。看着越来越近的他,玉如颜的脸‘轰’的一下火烧火撩起来。低着头立在榻前,久久不敢抬起身。
穆凌之指了指身边的一套衣服,道:“锦绣庄送衣裳过来了,你试试可还合身?”
她低着头去接衣裳,手却一空,穆凌之拦下衣裳定定的看着她,冷冷道:“你今日怎么了?进门开始就低着个头,说,是不是今日出府做了什么坏事了?”
“没···没有!奴婢马上去试衣裳。”玉如颜连忙抬起头朝他咧嘴一笑,看着她恢复以前厚脸皮的样子,穆凌之放下心来。把衣裳拿给她。
玉如颜拿着衣裳站在屋里想找个隐蔽的地方换,可房里里一目了然,根本没有可遮身的地方。
换做以前,她早就大大咧咧的换好了,看着今日她促局不安的害羞样子,穆凌之心里不免奇怪了,这个一向行事大胆的丫头今日怎么了?
“那个···殿下,奴婢去隔壁房间换好再过来?”玉如颜抱着衣裳正准备偷偷往外走,却被穆凌之拦下了。
“你今日怎么了?怎么这么别扭?”穆凌之冷冷的看着她,满面的嫌弃。
“回禀殿下,男···男女有别!”她涎着脸假笑道。
“你在本宫面前还有何好遮掩的?”穆凌之突然邪魅一笑,薄唇微微勾起,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淡淡道:“妖精何时改邪归正不吃唐僧肉了?”
啥?她是妖精?
玉如颜气得鼻子冒烟,她决定呆会出去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铜钱,让他敢胡说八道,说什么殿下喜欢她!
如果真的喜欢她,会这样说她?他从来对木梓月可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同样是喜欢,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气哼哼的抱着衣裳走到床边,三两下就脱下身上有衣裳换好了新衣裳,穆凌之一看。大小倒是刚好合适。
衣裙很漂亮,柔和的流光银颜色衬得她绝美的面容更加熠熠生辉,纤腰高束盈盈一握,撒开的裙摆轻盈飘逸,让人移不开眼睛!
穆凌之眼睛眯了眯,这一身装扮漂亮奢华,越发让她美得不像话。不过----
“过来!”穆凌之向她招招手,玉如颜狐疑的走过去,刚到榻前,他长臂一伸就将她拉到身前坐好,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头上的簪花被他取下,一头如瀑布般的黑亮青丝倾泻而来······
骨格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将她头发绾起,他动作轻柔,神情专注,手指在她长长的黑发中穿梭,不一会儿帮她重新绾好头发,从身上拿出一根洁白无暇的蔷薇花式玉簪给她簪好,清冷的声音缓缓在她头顶响起:“从今以后,只能由我帮你簪花!”
“啊?”穆凌之的一连串动作已让她不知所措,现在突然听到他突兀的话语,一时愣在当场不知道如何回答。
“以后若再敢让其他男子为你簪花。本宫----”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眸流光一闪,冷冷道:“本宫帮你绾发,为你制簪,从此以后,你生是本宫的人,死也是本宫的鬼了。若是再有其他男子敢为你绾发插簪,他的脑袋别想要,你的一头青丝也休想再留。”
玉如颜全身一震,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过来原来他竟然还一直为当初校场格斗之时,她用计迷惑李将军让他帮忙插簪的事耿耿于怀----
心头一暖。原来,他真的开始在乎自己了!
虽然他话语严厉,还带着恐吓,但此刻玉如颜心里却一片甜蜜,她终于、终于走进了他的心。
回头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玉如颜展颜一笑,流光的水眸里波光滟潋一片深情,她突然上前勾了他的脖子欺近他,故作轻松道:“看来,铜钱所说非假,殿下当真----当真是喜欢上奴婢了!”
她的语气轻佻。带着三分揶揄,眼神七分热烈三分捉弄,然而内心却砰砰直跳,紧张到心脏都要跳出嗓门了。但她想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却又害怕听到他回答,万一、万一他否认----
穆凌之俊脸一红,眼神竟然躲避起来,突然,他看清了她眼里的希翼,眸光一转,不再躲闪,定定的望着她的眼睛,淡然道:“铜钱一向喜欢胡说八道----”
全身一滞,闻言她的心咯噔一声向下沉,她就知道,她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不过这一次却说对了!”穆凌之深邃的眸子带着丝丝笑意,看着她瞬间暗下去的小脸,心里一乐----
谁让你知晓我的心意就蹬鼻子上脸,胆敢捉弄我!?
下一刻,在玉如颜还没从他最后那句话里回过神来时,一阵天旋地转,穆凌之轻松翻身就把她压倒榻上。半眯着眼睛打趣道:“刚刚说妖精改性不吃唐僧肉了,你又来撩,你胆子不小----”
薄唇狠狠的钳住她的娇唇,声音沙哑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性感魅惑----
“不过,本宫很喜欢!”
窗外,天空不知何时又飘洒起洋洋大雪,晶莹透亮的雪花像落入人间的精灵,院子里的梅枝又染上雪白,点缀着朵朵红梅娇艳无比,清雅的梅香四处飘逸,钻进春意浓浓的房里在子。让榻上交织的身影微微一顿。
穆凌之从她身上下来,看着她像只慵懒的小猫蜷缩在自己怀里,不禁笑道:“此时雪景正好,你换上今日新到的衣裳,咱们去院子里,我为你作画!”
玉如颜缩了缩肩膀,不乐意的嘟囔道:“外面这般冷,还是呆在屋里舒服。”说罢,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
“你可知,本宫的画作价值千金?”兴致勃勃的某人脸顿时黑了,“你竟敢拒绝!”
穆凌之长腿一迈就起身来到书桌前。摊开画纸,一本正经道:“若你再不起身,本宫不介意将你画成春宫!”
“······”
玉如颜身着流光银的百褶裙端坐于院内的凉亭里,身后的红梅尽数开放,朵朵红霞染上晶莹的白雪,在残阳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穆凌之站在她对面,手执画笔,全神贯注的一笔一画勾勒。风雪渐停,残阳似火,静谧的云松院里一片祥和。
再一次被他专注认真的样子迷住移不开眼睛,直到穆凌之咳嗽两声玉如颜才反应过来,立马移开眼睛转而去看侧旁的梅枝,忍不住问道:“殿下,还要多久?”
穆凌之手上不停,冷冷道:“你再动只怕天黑前都画不完了!”
“殿下不如先把我的眼睛画好吧······”这样我就可以看你了!
“最后画眼睛,赶紧坐好了!”你色迷迷的看着我,我还有什么心思画画?
安丽容与安岚携手走进云松院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情意绵绵的情景,两人皆是心口窒息,不约而同的停下步子。
看着院内的情景,安丽容眸光黯淡,安岚也是一脸的落寞,安丽容酸酸道:“看来今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还是回去吧!”
说罢,领着婢女转回离开。
紫罗院一事‘真相大白’之后,安丽容恢复了侧妃之位,只是掌家之权仍然给了安岚,只因安岚‘明察秋毫’查明了紫罗院里的真相!她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来感谢殿下的恢位之恩。
安岚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甘,看了一眼奢华动人、倾国倾城的玉如颜,冷冷道:“既然来了,咱们不如好好看看,学习学习人家的过人之处。”
话虽这么说,见安丽容走了,也不好一个人留在这里只得跟着她身后出了院门。
她语气酸溜溜,面上的神情也是一脸不甘的样子,这可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从来,安岚心里即使有再大的不满都隐瞒在心里,任何时候都不露声色,但如今她成了掌家主母,并且怀了身孕后,不自觉的把自己的身份看高了,觉得有理由有资格吃醋生气了。
安丽容眸光一闪,眼神不露痕迹的扫了一眼她的肚子,凉凉道:“看来妹妹之前花那么大的心思扳倒紫罗院那位却是使错劲了,只怕以后对妹妹最大威胁的是眼前这位,妹妹可得好好筹谋才是!”
闻言安岚心里一惊,连忙收敛脸上的神色,换成惯常的低眉顺眼道:“小姐误会了,奴婢所做一切,皆是不满紫罗院那位污蔑姐姐,害小姐降了位份,还被罚禁足,奴婢心里太过气愤,一心想为小姐沉冤昭雪。所以才会······”
她说得深情动人,好似一心一意都是为安丽容做打算,后者闻言浅浅一笑,眼光微寒,停下脚步摘下路旁伸出来的一枝红梅,缓缓道:“多谢你时时刻刻心里想着我,只不过,我罚都罚了,你又何需再为我去冒险,若是那日竹香不受你掣肘反咬你一口,你岂不危险?你刚刚掌家就对她发难,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忌恨那贱人肚子里的孩子,借机打落她呢?”
她目光冰冷的从红梅移到安岚脸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温婉胆怯的女子,想到她所做的一切,她心里一片冰寒,这,还是当初跟在自己身边那个胆小怕事的婢女吗?
若是当真为她好,为何这么久都不出面为她申冤,而是等她解禁后才出手对付古清儿······
尖尖的指甲掐进花瓣里,红色的花汁蜿蜒流到她的掌心,双手瞬间像沾了鲜血一样可怖。她不以为然的看着手掌内的鲜红,眼底寒光一闪而过!
安岚从小就跟在她身边,一直乖巧懂事,尽心尽力的照顾她,所以她才会赐了她‘安’姓,让她在众婢女里身份高上几分。
后来嫁成王府后她也把她一起带了进来,只因为喜欢她的稳重懂事,没想到进府半年不到,殿下就在一次喝醉酒后将她收了房。
犹记得自己当时发现那一幕时的悲愤心情,自己信任无比的婢女与夫君滚在一起,她心里也是恨的。牙齿都咬碎。但当时安岚可怜巴巴的跪在她门外一宿,祈求她的原谅,还说自愿削发为尼去庵堂了却残生免得她难过。看着她可怜害怕的样子,她一时心软留了她下来,还向殿下提起抬她做姨娘······
现在想来,殿下所谓的醉酒收房恐怕都是她一手操办而成,她从一开始就想往上爬,如今竟然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对她阳奉阴违,背后联合古清儿陷害她,害她颜面丢尽。痛苦不堪!
“话说,这段日子以来殿下去你的屋子次数也多了,怎么不见你肚子有动静?”安丽容一边往前走,一边假装很关切的对她说道,眸子里却寒光四射。
安岚全身一震,脚下步子一停----
“小姐说笑了,奴婢命薄,没有这么大的福份!”她低着头掩下眼神里的不安,假装沮丧灰心的说道。
“不要小看你自己,连当家主母都轻而易举的当上了,再为殿下生个一男半女有什么难的。只怕到时妹妹母凭子贵,一跃成为侧妃也说不定!”安丽容头上的翡翠流苏一闪一闪,映着四周的雪色,闪着幽深的绿光。
安岚全身一滞,眸光一寒,安丽容似乎知道了她的秘密!
正要开口,安丽容回头对她缓缓一笑道:“天色不早了,妹妹早点回去吧!”说罢脚下再不做停留,领了婢女浩浩荡荡的往芙蓉院去了。
望着安丽容离开的方向,安岚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元儿害怕她冻着,连忙上前小声道:“主子还是赶紧回去吧,这天寒地冻的,万一着了风寒可坏事了。其实刚才您就应该好好在屋里歇着,根本不需要陪她走这一趟!”
安岚眼风轻轻在元儿脸上一扫,吓得她一个哆嗦,只听她冷冷说道:“我若不来,万一殿下一时被她说动,将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掌家之权让给她,我岂不空欢喜一场?我经历千辛万苦才怀上孩子,若无权势傍身,你以为这个孩子保得住吗?”
元儿这才明白她陪安丽容走这一趟的用意,不由担忧道:“主子,小晴那个贱婢已经知道你有孕之事,而侧妃娘娘似乎也话里有话,主子,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还要继续瞒下去么?”
安岚眸光一沉,面露愁容,叹息道:“我本想挨过怀孕最凶险的头三月再告诉殿下,但如今看来只怕等不得了。”
元儿一听她有打算将有孕的秘密公之于从,不由欢喜道:“殿下若是得此好消息,定会高兴不已,一定会抬了主子做夫人的!”
“别高兴太早!”安岚却不这么想,她清秀的脸庞一片冰凉,语带悲凉道:“古清儿一直深得殿下宠爱,可她的夫人之位都是贵妃娘娘抬上去的,而我,一直不受宠爱,只怕殿下更不会在意了。而经古清儿一事,贵妃娘娘只怕也会为了防止我成为下一个古清儿持宠而娇,也暂时不会抬我位份,但若是我以一个侍妾的身份怀着身孕,一来太凶险,二来,就算将来能把孩子顺利生下,只怕也要抱给别人抚养,这,就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