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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大理寺的大牢里一片死寂。
突然,一阵阴冷的寒风从牢房的过道中穿过,紧接着听到细细的脚步传来……
守在玉如颜床边的春花心里一惊,想去叫醒醒梦里的玉如颜,但一想到她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又不想擅自打扰到她,只得去叫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秋月。
两个小丫头害怕的听着大牢里突然想起的脚步声,不由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牢房里本就阴气很重,何况还是这种半夜时分,突然的脚步声很是吓人……
玉如颜本就浅眠,虽然春花怕打扰到她没有叫醒她,但两个婢女轻微的动作还是惊醒了她。
她没有起身,而是闭着眼睛继续躺在床上!
自从失明以来,玉如颜的听觉倒是比之前敏锐了许多,在这静寂的大牢里,她凝神听着轻微的脚步声,声响却是从她所在牢房的左边传来的,而在长长通道过去的左边牢房关着的正是玉明珠三人。
玉如颜心里微凉,神情凝重起来!
下一刻,静寂的大牢里突然响起了刀剑碰撞的金鸣之声,似乎有人打了起来,接着传来女子的惊呼之声,一听声音便知道是玉明珠与木梓月的声音……
一时间,静寂的半夜牢房里却是热闹了起来……
玉如颜再也躺不住,从床上坐起身子。春花与秋月见她竟是醒来了,连忙围拢过来,害怕道:“主子,那边似乎打起来了……我们要怎么办?”
玉如颜淡然一笑,安慰两个丫鬟道:“不怕,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且,如今大理寺在翼太子的掌控中,没人敢在这里胡作非为的!”
果然,如她所料,不到片刻,那边刀剑声就已消弭,只听到越羽清冷的声音在空寂里的大牢里冷冷响起----
“木大公子,这个时辰,你不好好的在你的相府休憩,跑到大理寺的大牢做甚?是劫狱,还是----杀人灭口!”
越羽的声音清冷随意,却让一身黑色夜行服蒙着面的木梓阳一阵心惊胆战。
他悄悄买通相熟的狱卒偷偷进来,一路上都很顺畅,没想到一进来牢房就被人发现。
他额头直冒冷汗,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亮,一脸淡然的翼太子,这才明白,他竟是设好埋伏等他进来瓮中捉鳖。
而且,自己装扮成这样,竟被他一眼识穿!
见瞒不下去。木梓阳恨恨骂道:“相传翼太子为人最是清风朗月,没想到竟也是这等奸诈之人,故意放松外的守卫放我进来……”
“不,我是在恭候木公子的到来!”对于木梓阳的怒骂,越羽并不生气,他轻轻松松的截断木梓阳的话,眼神清亮肯定的看着面前脸色大变的木梓阳。
“你……你如何知道我会来……”
越羽淡然一笑,将手中的东西拿出,缓缓展开到了木梓阳的面前,眸光微寒,了然道:“这样东西是木公子的,我知道你必定会来把它寻回去!”
看着越羽手中的东西,木梓阳全身都滞住了。眸光里兴过慌乱恐惧,下一刻,手中的长剑狠狠的指向越羽,恶声道:“这图纸怎么在你手里?你快还给我!”
越羽当然不会将手中的东西交还给他,下一刻,明明已处于包围圈中的木梓阳还是拼命的朝越羽身上扑去,看那架势,竟是势必要夺了他手里的东西……
牢房里的木梓月与玉明珠还是逸清师太早已被打斗声惊醒,木梓月看着越羽手中的东西,同样目眦欲裂!
而在长长通道的另一边,玉如颜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等听到‘图纸’二字,心里一震,无神里眸子里竟是闪起了亮光……
打斗声持续不到片刻就停下了,这一回,越羽却是直接将木梓阳抓活口关进了大牢。
在这关键的时刻,他敢私闯大牢,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是重罪。
这一闹,无色已大亮,而木梓阳堪堪被关进牢房不到一个时辰,木相已是与穆云之一起赶到大理寺要人。
他们气势汹汹而来,却被越羽拦在了牢房门口……
彼时,穆凌之已早早来到牢房给玉如颜送他亲手熬制的小米粥。他神色异常平静的亲手一口口吹凉勺子里的粥,再细心的喂进她的嘴里。
玉如颜看不见他的形容,但猜到昨晚大牢里发生的事他必定是知道的。想起那副图纸,她呼吸紊乱了几份,终是忍不住的对穆凌之道:“殿下今天过来,翼太子可有同你说什么?”
穆凌之笑道:“他不说我也知道,现在整个东都的人都知道,木大公子深夜劫狱了。”
话一说出,他又不禁皱起眉头略显狐疑道:“按理说,木梓月所犯下的事,父皇并没有追究到木府身上去,为何木梓阳会这么着急,而且,他堪堪被关进去,木相就找上门了。一向老奸巨滑的木相这次也有些坐不住,自乱阵脚,整件事着实有些诡异。”
听他一说,玉如颜心里既放下心来,知道越羽并没有把那图纸让穆凌之知道。但心里却又生出另一个疑惑----
越羽为什么要瞒着穆凌之,木梓阳进牢里是来拿走那份图纸的?
心里一片疑惑,但面上她却是不动声色一口一口乖乖的喝着他喂过的粥。
喂她喝完碗里的粥,穆凌之终是不放心道:“木相与大皇子两人都狡猾难缠,我出去帮翼大哥,让春花她们喂你再喝一碗。你最近瘦得太多,尽量多吃一些。”
说吧,让春花与秋月继续服侍玉如颜吃了早膳。
玉如颜心里一凉,想开口留下他,但话到嘴边还是艰难咽下,她也知道,事到如今,有些事,却是想隐瞒也隐瞒不住了……
穆凌之确实是担心越羽一人应付不来,他擅自关了木梓阳不放,将木相一双儿女统统关了进大牢,木相不着急才怪,只怕会和他拼命了。
前方大堂里,越羽并没有身穿官服,只是一身雪白的普通常服,也并不坐在高堂上,而是悠闲的坐在木相二人的对面,淡然的喝着手中的茶,形容异常的平静。
反而木相与大皇子,却是威严的朝服加身,气势凌厉,木相更是眉目凶恶的瞪着越羽,恨声道:“翼太子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将犬子关进来?他所犯何罪?”
面对木相气急败坏的质问,越羽轻描淡写的淡然一笑,缓缓道:“深夜私闯大理寺的大牢,手执利器,木相觉得贵公子想干什么,他所犯的又是何罪?”
木相老谋深算,在来的路上已是想好的说辞,不由冷然道:“他不是舍不得他妹妹,怕她在牢里吃苦。想偷偷来看看她,并没有其他意思。”
“所以呢,木相觉得如何处置为好?”越羽清亮的眼睛看着面前的权相,缓缓问道。
“……”木相没想到越羽的话风转变得如此之快,一下子竟不知如何回答他了。
“本宫觉得,就算他擅闯大牢,也是情有可原,大不了打几板子以示惩罚就好,翼太子却将他关进大牢实在是处罚重了些……”
坐在一旁的穆云之凉凉的开口帮腔道。
木相一门如今与他荣辱与共,他当然不想再看到木府再出事。
他说得轻描淡写,而木相却是手心沁出了一层冷汗……
昨天木梓月联合玉明珠与逸清师太假冒玉女一事曝露后,木相虽然心里伤痛难过,但事到如今。他只有舍弃这个女儿保住整个木府一族,所以,在木夫人与木梓阳的恳求下,不但不愿意出面救她,更是连去大牢里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木相与穆云之有同样的想法,那就是,木梓月犯下的欺君之罪已是铁板钉钉子,死路一条,所以,即便他心里再不舍,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触怒天威,让整个木府为她陪葬……
木相不但不肯再救木梓月,更是在府里下严令。不许木夫人去牢房里看望木梓月,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任由她自生自灭。
然而,这一次,木夫人也是知晓事情的严重性,虽然心里万分不舍,却也只是躲进屋子哭,不再执意要救木梓月,反倒是木梓阳着急万分,缠着木相不放,一定要去大牢见木梓月。
自己生的儿子是什么性格木相如何不清楚。换了平时,木梓月犯下死罪,依木梓阳冷血无情的性格。只怕第一个就要与她撇清关系,但如今却着实反常得很。
在木相的追问下,木梓阳最终是还是抵不住心中的害怕,将三年前自己因贪图美色,偷了穆凌之为太子做下的出行路线图,泄露出去的事告诉给了木相,还将之前木梓月假借陈燕飞之口,将此事嫁祸给穆凌之,并害死了陈氏一家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木相。
闻言,木相彻底惊呆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瞒着自己,竟私下做了这么多可怕的事,而且这些事牵连的竟是事关三年前太子的那场可怕的刺杀,这已是诛九族之事,如今还陷害穆凌之,让太子与三皇子兄弟反目,更是在太子东宫杀人……
这一切的一切,就是将整个木府的人脑袋砍光,也不足以平息圣上的怒火……
木相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又气又急,一口气上不来,竟是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第一时间就一大巴掌扇到了脸无血色的木梓阳脸上,痛恨他们兄妹俩为木府惹下了滔天的灾难。
但恨归恨,错事已做下,木相不可能看着木府一门就此送命,更不愿意木府一门的荣耀到此没落,所以,思来想去,只有在大理寺还没有正式开审之前,让知晓这些事的人统统闭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所以,第一个要灭口的人当然是他自己的女儿木梓月,而帮木梓月杀人的逸清师太以及与她们狼狈为奸的玉明珠都得死……
为了顺利找到那张图纸,木梓阳不再相信任何人,只得自己亲自动手,他铤而走险亲自前往大牢找图纸,杀自己的亲妹妹灭口……
然而,令木梓阳与木相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木梓月关进牢房的第一时间里,狱卒就从她的身上搜下了那张图纸,上呈给越羽。越羽看到图纸的那瞬间间,眉头紧紧拧赶快,已是料到木府会派人来牢房,于是做好准备在牢房里等木府的人自投罗网。
木梓阳的亲自出面,却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因为,越羽知道这张图纸对木梓阳的重要性……
……
听了穆云之的话,越羽不急不怒,反而赞同的点点头,道:“那就如大皇子所言,小惩大戒,打木公子三十板子了事吧!”
闻言,木相心里一颗大石终于放下,这三十板子虽然重。但相对整个木府人的命运来说,实在微不足道。
穆凌之赶过去时,刚好听到了越羽的话,虽然心里有疑惑,但如今大理寺一切都是他在掌管,他也不好多做阻拦。
堪堪在大牢里关了不过二个时辰,木梓阳已是脸无血色,被拖到了大理寺的刑房,结结实实挨了三十大板子,直打得皮开肉绽,牙齿都咬出血来……
木相偷偷舒了一口气,让下人抬了下半身鲜血淋漓的木梓阳正要回府,没想到越羽一声令下,却是让大理寺的人正式逮捕了木梓阳,而罪名正是陷害皇子的大罪!
木相彻底崩溃,他没想到,越羽竟是早已知晓了木梓阳做下的一切,而这三十板子却是白白多挨了……
感觉自己受了愚弄和欺骗,木相看着面前面容清俊无害的越羽,恨得目眦欲裂,再也顾不上客套与矜持,狂怒道:“你无凭无据凭什么污蔑犬子这么大的一项罪名,陛下只是让你受理秦香楼与皇后一案,你有何资格……”
“但凡与这两起案子有关连的人和事,我都不会放过!”越羽毫不理会木相的暴跳如雷,冷冷对身边的人道:“今日开始,正式审讯犯人,其余闲杂人等恕不外见,送客!”
木相毫不客气的被人赶出大理寺,一口老血喷出,急火攻心的倒在了大理寺的门口……
等他醒后,一纸状纸将越羽告到了梁王的面前,可梁王当面驳回他的状纸,反而让越羽趁此将三年前太子遇刺一事调查清楚。
而从那日开始,大理寺的办案官差开始提审木梓月几人,而那三人包括木梓阳在内,皆是嘴硬的不承认罪状,只认了假冒玉女之事,其余的一切都肯承认。
因为在木梓月与玉如颜她们的心里,她们已是必死之人,然而在临死前,她们却拼命要拉着玉如颜一起去死,所以,只有将秦香楼的二十七条人命,以及皇后之事推在玉如颜的身上,她也必死无疑……
皇后的大葬期已没有剩余几日,梁王却是严令大理寺要在皇后大葬之前,查明死因,为皇后沉冤!
所以时间紧迫,大理寺的办案官员们一边天天忙着审理木梓月几人,一边与越羽穆凌之一起四处寻找线索破案,个个都是忙得焦头烂额。
在这种情况下。大理寺的官差们对木梓月等人的嘴硬很是痛恨,每日刑房都会传来她们的惨叫声,日日夜夜不曾停歇……
每每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这些惨叫声,玉如颜的心却是日益趋于平静,她相信,所有的事情必定有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之日。
第五日的傍晚时分,越羽从宫里回来,准确的说,是从皇后的灵堂里寻找线索回来。
虽然知道玉如颜不想见他,但想着今日确认下的事情,他终是再次踏进了玉如颜所在的牢房。
穆凌之刚刚从牢房离开不久,所以听着脚步声,玉如颜也已猜到了是他!
相比前几日对他的怨愤,玉如颜如今的心境倒是比之前想通了许多,她招呼他坐下,并让春花给他倒茶。
想到今日调查到的结果,也是为了让她彻底放宽心,越羽声音里带着丝丝兴奋道:“我已找到了皇后死亡的真正死因。如此一来,你身上的嫌疑彻底可以洗清了。”
闻言,玉如颜微微一怔,神情滞住,竟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皇后之死,除了后脑勺上的那处摔伤,太医与仵作皆是再也没有找出第二个死因,所以梁王与众人才会一致认定玉如颜是害死皇后的凶手。
她内心激动,声音也激动得哆嗦起来,迫切的问道:“皇后到底是怎么死的?”
想起皇后的死因,越羽的心都忍不住打个颤颤,他叹息一声沉声道:“我曾随师傅去过南方的苗疆之地,从苗疆王那里得知在苗疆有一种最是阴毒的尸蛊,又唤黄泉蛊……”
“黄泉蛊,顾名思义,就是已踏上黄泉路,只因中蛊者的生死完全掌控在施蛊之人的手中。”
“……施蛊者用自己的精血养着一双异常难得孪生蛊虫,就像人类的双生子一样。施蛊者在中蛊者身上种入一只蛊虫后,另一只蛊虫仍然养在身边,而这只蛊虫就是决定中蛊者生死的关键。因为,只要这只蛊虫一死。种在中蛊身上的蛊虫也会马上毙命,而只要中蛊者体内的蛊虫一死,中蛊者就会马上毙命,死得悄无声息……”
明明牢房里烧着暖暖的炭盆,但玉如颜仍然全身感觉到无尽的寒意,她蜷紧身子,嘴唇哆嗦道:“你的意思……你的意思,皇后娘娘是死于黄泉蛊?那又是谁给她下的蛊,难道……”
玉如颜眼光划过亮光----
如今细想想,那晚皇后娘娘从主位上倒地之前,突然间神情滞住,身体僵硬的直直往前倒下……
那形容,如今想起来。竟是像死后身子僵直倒下的,而并不是嗑到后脑勺再死的……
额头与全身都被冷汗浸湿,想到皇后倒下那一瞬间,玉明珠与木梓月以及逸清师太恰好推门进来,时机竟是恰好不过,刚刚好让大家都亲眼看到,是她推倒的皇后……
“不错,正是逸清做下的,而她正是来自苗疆的草鬼婆,擅于制蛊用毒……”
得到越羽肯定的答案,玉如颜全身一阵阵的冰寒,她不敢置信道:“你……你又是如何发现……发现这一切的……”
越羽冷冷道:“黄泉蛊之所以为被认为是最阴毒的蛊,就是因为只要一只蛊虫死,中蛊者也会马上死,而且,死者尸体上发现不了什么痕迹。但是----”
他语气一顿,声音坚定道:“死者的尸体在超过七日后,会快速腐坏,从内往外腐烂,但却不会像一般的尸体腐烂发出恶心难闻的味道,反而会发出一种极淡极淡的清香,称之为‘彼岸花之魂’……而我之前在苗疆恰好有幸见过死于黄泉蛊的尸体……”
“前日,我去了一趟谢皇后的灵堂,虽然灵堂里到处都是烧纸香蜡的味道,但当我靠近她的灵柩时,我还是闻到了那股淡淡清香。等后来重开棺木。这种味道更浓郁,而棺内也正如我所猜测中的那般,在这么寒冷的冬日里,谢皇后的尸体即便抹了防止腐烂的草药,也已是高度腐烂……”
“为了进一步确实我心中的猜测,我今日再去时,特意去折了一捆梅花带进灵堂。我将梅花放置在灵柩旁,不到一刻钟,那捆鲜活的梅花花瓣皆是快速枯萎掉落……”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确定,谢皇后是死于黄泉蛊,因为死于黄泉蛊之人,死后尸体上散发的‘彼岸花之魂’是百花的克星。遇之必凋……”
温热的茶杯也温暖不了玉如颜冰凉的双手,她全身微微的战栗着----
与木梓月与玉明珠打过无数交道的她,知道这两个妇人心思都非常的歹毒,但她从没想到,她们竟是歹毒大胆到连谢皇后都敢随意的谋害,实在是让人齿寒胆颤!
越羽喝下一口茶继续说道:“大梁会蛊术者本就寥寥无几,会这种蛊术中最利害的阴毒之蛊者,更是难寻,只怕就是在整个苗疆,会这种黄泉蛊的都不会有几个,因为,此蛊太过阴毒,苗疆王都禁令不许人修习此蛊。即便偷偷修习此蛊者也要求很多。不但要蛊术高明,同时孪生的蛊虫也是异常难以寻得……”
“而逸清师太在苗疆时,就已是当地最负盛名的草鬼婆了……”
听到这里,玉如颜心里已是一片清明,她压抑住心里的恐慌,声音颤抖道:“秦香楼着火那日,我本是约秦香楼的老鸨秋妈妈在客栈见面,却被人用银针扎中晕穴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发现手腕上被人切开了一道血口……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这道血口是做什么的,直到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玉女,才明白。那日就是逸清那个毒妇扎晕我后,切开我的手腕取了我身上的血,制成药丸给皇后解的毒……”
“而那蛊虫,想必在她们冒充玉女为皇后解毒时,就种入到皇后体内了,就是为了防止某天玉女真相被皇后发现,她们要杀皇后灭口……”
当皇后之死的真相终于大白时,玉如颜心里也是想明白了许多事----
譬如,她已知道,那晚皇后赐于自己的那碗鹤顶红并不是如皇后所说的,是试探她的假药,而是一碗货真价实的穿肠毒药。
只不过,不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是不惧百毒的玉女。喝下那碗鹤顶红竟是无事,连皇后也没有料到,所以,皇后才会在当时露出不可思议、甚至见鬼了般的形容。
皇后从她没有被鹤顶红毒死的那一刻起,心里必定已是想到她才是真正的玉女,所以才会在后面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愿意放过她的性命,答应送她悄悄离宫,并立刻叫来玉明珠们,找她们当面对质玉女一事……
想必谢皇后亲手端着鹤顶红去东宫找自己的事,玉明珠她们是知晓的,她们心里也明白,只要那碗鹤顶红被她喝下。玉女一事必然会被皇后发现,所以,一听到皇后的传召,她们已是先下手为强,弄死一只蛊虫,让皇后身体内的另一只蛊虫也接着死亡,从而也要了皇后的命……
虽然解开了皇后之死的谜局,但玉如颜的心情却异常的沉痛,她震惊人心何至于要阴险狠毒到如斯地步……
而越羽又接着说道:“虽然秦香楼一案惟一的证人秋妈妈掉下悬崖不能出来指证玉明珠,但从冬草尸体上、以及王府五名暗卫尸体上发现的毒,正是之前逸清师太身上所携银针上的毒一模一样,所以,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秦香楼一事是她们做下的。如此一来,你身上的所有冤屈也算彻底洗清了!”
说完这一句话,越羽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如今案件顺利破解,洗清她身上的冤屈,倒是也能抵消他心中对她的愧疚之情了。
听了越羽的话,身边的春花与秋月都兴奋不已,而玉如颜却神情凝重的对越羽道:“我还有一事需要翼太子帮我查明!”
越羽听了她的话,神情一怔,心里竟是浮上了不好的预感!